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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飞的梦幻人生-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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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后尤为明显。联投只给官员们需要的政绩,有此一点,就征服了大部分官员。
赵晓波承认,联投不需要走那些下三滥的路子,联投有资格特立独行。
赵晓波也承认,与王林相比,自己与荣飞董事长的关系就差远了。王林与荣飞更像道义契合的密友,心心相印,无话不谈。加上其妻与荣飞密切合作十数年的情分,那是几十年形成的铁关系,无人可比。王林自己的掌上明珠般的女儿放弃了进入政界的机会而是送进了联投,如今已担任联投核心部门金融贸易部副主管。
王林支持联投的态度几乎不需要遮掩。
调查组连续工作了五天,两个案件告一段落。奇域煤矿瞒报矿难的事实已经得到了核实。遇难矿工的遗体已在一处废渣场找到了(他们无法火化,只能悄悄地掩埋)。奇域矿涉案一班人已被控制。在事实面前,他们对矿难已供认不讳。
临同是省内的煤矿集中地,也是矿难的高发地。进入新世纪,矿难呈上升的势头。不仅民营的煤矿如此,国有的也如此。超大型的临同矿务局在93年就发生了三起矿难,其中最严重的一起死亡56人。导致临同矿务局主要领导的去职。执政风格越来越关注民生的新一代中央领导屡屡问责省里。省里也不能说对此不重视,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撤的也撤了,但矿难就是难以抑制地屡屡发生。
赵晓波同意省里有关部门的分析,很多煤矿的开采历史已经超过了百年,开采成本的增加尚在其次,安全隐患直线上升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而生产指标又逐年提高,因我国火电所占的比例过高,用电量激增背后就是对煤炭的需求量激增。煤炭价格的节节攀升又刺激了煤矿企业特别是私营煤矿的生产积极性,相比与追求产量和利润,安全上的投入就显得次要了。安全投入是个很大的数字,一些国企都做的不那么到位,更遑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私企了。这就给瞒报矿难奠定了经济上的基础。私了显然比如实上报的成本低的多,前者不仅有直接的经济损失(停产整顿甚至可能吊销资格),而且当事人面临着一系列的责任追究,还牵连到了大批的政府官员。而私了只要出一份高于规定数额的补偿就可以了。所以,瞒报便成为一种“合理”的选择了。
反正,中国人多且命贱。那些被私了的死者家属在拿到那份用血换来的补偿后都选择了沉默。这也给矿难的重复发生提供了土壤。
可是,如奇域矿这样类似“黑砖窑”的恶劣到发指的处理方法还是很少见。奇域根本就不准备对死者做任何的赔偿那些死者根本就不在奇域的名单中。矿主雇佣了那些贫困地区来打工的人,不发工资,给与最低的生活待遇,像囚犯一样的管理他们,发生矿难后找个地方掩埋了事
所以,调查组内部一致认为,必须严厉制裁奇域和他的上级单位恒运矿业,必须严厉追究临同市和左林县涉及安全劳动等部门的官员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件案子已经上报了中央,中央在关注着处理的结果。
秦景天和王林都需要向中央作检讨了。
昨晚秦省长电话里问及案件的情况,得知详情的秦景天勃然大怒,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赵晓波可以理解秦景天的心情,出身临同的秦省长更加的感到了压力。
赵晓波从临同市主要领导的态度中感到了问题的严重。对于矿难的情况,调查组没有对市里隐瞒,也隐瞒不了。很多工作是要市里的同志配合完成的。市委书记皇甫青,市长张楠,以及分管副市长海青显然已经在内部进行过了沟通,竟然采取了丢卒保车的策略,将全部责任推到了奇域矿和左林县。这个态度令赵晓波离奇地愤怒,当即严厉批评了临同市的主要领导,警告他们,不要想着推卸责任,是谁的责任,想推是推不掉的。存了推卸的态度,只会让组织的处理更为严厉。
赵晓波无暇顾及秦景天省长的态度。出身临同,长期担任临同市长市委书记的秦景天在矿难曝光后的常委碰头会上表态,不论涉及谁,该查就查,该抓就抓。但赵晓波算是了解了秦省长的性格,他对老部下是极为护短的。
这次要追到哪一级?处理几个处级干部能不能交代王林抑或联投?回到省委,最初的意见还是要自己提出来。赵晓波感到头疼。
临同安监局长贺汉英真是不知死活。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找调查组为自己开脱,赵晓波当面痛斥贺汉英严重渎职,当即宣布对其停职。目前尚未涉及他人,但被停职、免职和降职的官员绝对不会是贺汉英一人,市级领导搞不好也要有人为此埋单了。在调查组进驻临同的这几天,主管副市长海青如热锅上的蚂蚁,特别是在矿难真相被核实的那天晚上,海青几乎瞬间就像被抽干了血的僵尸。
熬到副市长不是简单的事,其中的酸甜苦辣赵晓波自己时经历过的,因为一件意外的失误被摘掉乌纱帽的痛苦不亚于被医生诊断出身患癌症。
对恒运集团矿业公司的处罚也要由调查组提出来。矿业公司总经理王志雄数次到调查组驻地提出要见赵晓波,但被赵晓波拒绝。赵晓波是认识王志雄的,知道此人是恒运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但事情已搞成这样,安监总局甚至国务院都惊动了,或许王林和秦景天已经接到了中央问责的电话现在还想着轻描淡写蒙混过关?
对死者的赔偿,对恒运矿业的处罚和处理都要拿出一个章程。如果没有高速路案件,他率领的调查组已经可以返程了。
对于大批临同官员及恒运矿业的处理,赵晓波并不是太在意。现在赵晓波头疼的是荣飞的态度,当时荣飞锋利如刀的责问让赵晓波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赵晓波意识到,联投更在意高速路案件的侦破。
当然,联投并不是不关注瞒报问题。当时荣飞锐利地追问,为什么省委的调查组短短几天就可以发现的问题临同市有关部门却长期发现不了?令我不解的是在当事人举报后对省里的报告仍是查无此事?
当时联投那位超重量级的于副总在座,给赵晓波的压力就更现实了。
虽然荣飞没有追问高速路案件的侦破。但赵晓波认为这才是其亲临临同的真正目的。偏偏在这个异常重要的大案上现在尚未得到突破性进展,张甫这个破案的实际负责人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关键还是高速路的案件。必须侦破这个案子,抓到真正的凶手。
但北临高速的车祸案仍无实质性进展。根据联投保卫部提供的线索,警方认同龙湖世纪保安王勇存在着重大嫌疑。但此人神秘地失踪了。王勇是临同人,未婚,家人也报了警。直到赵晓波向荣飞“汇报”进展的那天晚上,王勇的尸体才在宁北县一家废弃的砖窑里被发现。
其实,省厅及临同市警方用技术手段已经将王勇的最近通话调了出来,王勇的交往比较杂,可以说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来往。警方将张斌报案后王勇的电话记录作为重点侦查,可疑的电话一一排除了。最可疑的是几个关键时间点上打给王勇手机的经确认是一部公用电话,那是一部闹市街头的投币电话,没有追查的意义。
现在王勇死了,案件进入了死胡同。
其实还有另一条线索。那就是那辆遗弃在现场的悍马。已经确定,悍马确是慰高煤矿矿主石传胜的座驾。对遗留在事故现场的悍马的勘察也证明了有盗窃的痕迹。石传胜报案的原始记录已经核实了,是在高速路案发的前二天。那时省里已经接到了举报,省里已经确定派出调查组了。如果设想一种令人心悸的情况,恒运得到了有关领导的消息,然后用极短的时间精心策划了这次谋杀。
张甫是搞刑侦出身的,这也是赵书记为什么要带他并让他主持撞车案侦破的原因。虽然赵晓波没有跟他更多的交代,但张甫是知道赵晓波急于破案的心情的。每个刑事案在侦破前必须做的工作是搞清案件的动机,只有正确地把握了案件的动机,随后展开的侦破工作才能沿着正确的路线前进。如果排除了纯交通事故的因素,这个案子的动机一目了然,其背后的指使人或者真凶呼之欲出。
这个张甫直觉并不复杂的案件深入后却显示出其复杂的另一面。王勇的尸体被找到,彰显了其案件的恶性程度和对手的凶残。赵晓波已经批准了张甫并案侦查的请示。在矿难真相已大白之时,赵书记迫切需要张甫获得突破性进展。但是现在尚无铁证。
张甫已经扩大了侦查的范围,给失踪的王勇画出了更为广泛的关系网。张甫坚信,凶手应当就在这张图表中。
但这是一个艰巨的工作,需要时间,张甫相信,他一定能将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可问题在于联投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赵晓波感觉到一向沉稳的荣飞焦虑愤怒的心情。在获知苏宇阳的背景后,赵晓波完全理解荣飞的心情。事情当然是悲剧,有人犯错或者犯罪,当然会受到惩罚。但赵晓波明显感到了荣飞对政府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从对临同市的评价折射出来。这就有些幼稚并且过分了,常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如果在g省仍得不到所谓的安全感,哪儿会比g省更好?赵晓波不相信临同的班子全部烂掉了,矿难是个有历史因素在内的东西,要迅速得到彻底的解决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临同事件表现出的残忍泯灭良心不能将帐记在政府身上,政府的问题在于失于监督,难道不是吗?至于随后发生的高速路车祸(赵晓波是认同凶杀的内部定性的),和政府也扯不上关系,谁闯的祸谁负责。党纪国法摆在那儿,将来揪出谁处理谁。
赵晓波找荣飞的最后一层含义是,鉴于高速路案件的彻底侦破尚需时日,调查组要撤回了。荣飞说他和于总也要回去了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十一节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十一节
荣飞和于子苏在临同待了二天,听了李炜的工作汇报,视察了龙湖的风电厂和光伏电池研究所,于4月2日晚回到北阳。
案件仍未全部告破,于子苏还是不愿将真相对父母披露,荣飞安排她住进甜井巷自己的家,屋子已托邢芳收拾好了,就住中院。
甜井巷的院子在2000年重新做了装修,最核心的还是中院,但现在基本空着,几乎成了客院了。只要逢年过节,全家聚会时,这套古色古香的院子才会显得热闹起来。
荣飞兄弟三人在外面都有不错的房子,偶尔回来甜井巷,不过吃顿饭,很少住宿。荣之英夫妇在老母去世后曾在中院住了二年多,后来因荣杰买了新居就搬走了。这套院子基本成了荣飞父母专用。荣之贵和魏瑞兰还是住南院,有时也会去河西荣逸那里住几天。荣逸在河西有一套楼中楼,面积蛮大,老夫妻去了还热闹一些。
荣之贵的古玩店还在开着,不过正规了许多,领了营业执照,算是正规的公司了。经营也更专业了,主要做瓷器,兼营字画。原来四面开花见什么做什么而收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处理掉了。聘了个经理,老荣对于他的古玩店的兴趣也不如原来浓了,现在迷上了钓鱼,有了几个固定的钓友,天气允许的时候,总会乘车到安河水库去垂钓。荣飞给父亲购置了一部“世纪”,雇了司机,算是他的专车了。
当晚,邢芳告诉荣飞说,张昕来过电话。
“她怎么有家里的电话?是打给这儿吗?她怎么知道家里的电话?”荣飞有些意外。
“不,是安堡。这有什么,随便就能搞到你的资料。你去网上搜下你的名字,至少有几十万条回应。”自离开三中,全身心投入了基金会的运作,邢芳一般是住安堡的,因为于子苏,暂时搬回了甜井巷。
“没说什么事吧?”
“没有。做贼心虚罢了。”邢芳对张昕和恒运很有看法。
荣飞没再往下说。自张昕就任恒运总裁,与联投的关系就产生了,当然,更多的是和陶氏联系。但与自己不再如过去一样音信不通。
荣飞对恒运并无成见。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尽管这些年来恒运留给他的印象并不好。恒运走的路是绝不多数私企共性的路,贿赂官场,商业间谍,这些都是并不奇特的国情。
自诩清高的联投恰恰没有可比性。放眼国内,有几家私企能像联投一样?
但是,临同事件的发生,让荣飞对恒运的印象彻底改变了。恒运在矿难及随后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超出了荣飞的道德底线:这是一个无耻的企业,以招工的名义将贫困山区的农民招来,如纳粹集中营一般的管理手段,竭尽能力去遮掩事故,甚至不惜用杀人灭口的方法。
如果省委调查组不沉下去,奇域矿难的真相可能永远会湮没了。如果不揭开这个血淋淋的盖子,张昕不会上门找自己。
“不要提这个人了,扫兴。”
对于张昕与荣飞曾有过的历史,邢芳几乎没有吃过醋。和荣飞夫妻近二十年了,邢芳最信任的就是丈夫超强的道德感,凡是与传统道德相悖的东西,他的态度几乎全是排斥。张昕其实不算什么,荣飞身边一直没有少过美女,从女性的直觉,邢芳总是能发现哪些是对她构成了威胁,哪些则是完全正常的来往。不过邢芳有个特点,从来没有将自己的“醋味”表现出来,好在荣飞一直给了她信心,从来没有让她失望。随着年龄渐长,邢芳不再为感情担心了。
“或许她真的有什么事情?”
“恒运主打房地产,也就是这儿跟联投有些竞争关系。其余都是风马牛不相及。你也知道,陶氏的业务基本上我是不过问的,不是发生临同这档子事,她找我有蛋的事?”
“或许是想你解释吧。临同那边的事不是她做主。”对于恒运,邢芳已经不陌生,这些年主持基金会的运作,不再和过去一样躲在象牙塔里。
“我也没有说要她负责。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过她身为恒运的总裁,临同矿业是她的下属子公司,她还是难辞其咎。”
这是对的。邢芳赞同这个观点。2002年北阳大扫黄,涉及到陶建平为董事长的娱乐公司,虽然陶建平的公司完全是独立运作,和联投没有任何股权上的关系。责任感极强的荣飞还是很内疚,自愧疏于对金色年华的监管,疏于对陶建平的监管。不仅没有帮陶建平疏通政府的关系,而且瞩令严厉处罚了金色年华,有关责任人开除的开除,拘役的拘役,那件事重创了陶建平。虽然陶建平没有上门和荣飞理论,但邢芳知道陶建平在这件事上是恨了荣飞的。
“会怎么处罚?让他们关门吗?”
“那要等赵晓波拿意见。比起奇域煤矿,我更关心宇阳的案子。除了恒运,还有谁做此等事?论到心黑手辣,我活了四十年仅见啊。说陶建平是黑社会,比起他们差远了。这次我不会客气的,不管是谁,我一定要他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这句话时,荣飞声色俱厉。让邢芳一怔。近年来荣飞的性格有很大的转变,对很多事变得格外容忍起来,表现在家庭关系上更是如此,让邢芳各方面都满意的养女任静(甜甜)不必说,最担心的是对儿子的宠溺。现在的情况变成了慈父严母了,世鹏有什么自觉过分的要求一定是找父亲而不是母亲。
“已经惊动了省里,相信一定会有一个让你满意的结果的。你就不要为此上火了。”
“但愿吧。最近你的身体好一些?指头还疼不疼?”荣飞岔开了话题。
邢芳近年来连续发现几种讨厌的慢性病,类风湿是其中之一,该采取的手段都采用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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