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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渐宽终不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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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回去看看他么?”慢慢地,燕楚风问了一句。

  长璎转过身,目光放到燕楚风身上,瞬间又飘忽到好远的地方:“无论如何,我是要回去的,看他一眼也好。”停顿了片刻,“之前有太多的理由,我必须回去,回到他身边。长那么大,我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可是时间久了,那些理由似乎并不是什么理由,原来没有他,我一样可以活着,一样可以有花不完的铜板,吃不完的馒头。所有的理由都破碎了,只是那个念头却始终存在。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看看他,至少知道他是活着还是”声音渐渐淡下去,最后两个字似乎并没有说出口。

  白玉的面具,玉雕的下巴。那面具之后到底有怎样一张脸?

  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信任过我吧。

  这天下没有人能害我,除了我的娃儿。这一句话便是永远打不开的结。

  “我答应你,会让你回去。”蓦地,燕楚风说了一句。

  长璎豁然看向燕楚风,良久,淡淡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和那个燕皇帝差太远。”

  “呵呵。”燕楚风笑起来,看得出来这笑发自内心,脸上一片骄傲祥和,“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帝王之尊?”

  长璎叹息,千百年来,帝王皇族恐怕没有他这样的兄弟。千百年后,世人又该怎样评说这位王爷?一代贤王抑或是软弱无为?

  窗外传来沉重紊乱的脚步声。燕楚风和长璎不由齐齐看向门口。

  “王爷。”一名锦衣侍卫跪倒,神色匆匆。

  “何事?”燕楚风面色不惊。

  “属下无能,住后院的那个少年逃走了,请王爷恕罪。”

  燕楚风微微一笑,果然少年才俊,自己暗地里派了那么多精兵侍卫守在那里竟被他逃脱了,看来他说自己一身绝学所言不虚。

  “还有还有”侍卫言语闪烁,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

  “那个屋子里能拿走的东西,他一件未留。”侍卫一口气说完。

  “哈哈。”燕楚风大笑,“这才是他的性情,好一个率性少年郎。”

  侍卫不明白为何王爷如此开怀,这又不是件光彩的事,王爷不但没生气反而对那个少年赞叹不已。

  “你下去吧。”燕楚风挥了挥手,侍卫应声退下。燕楚风收敛了笑容,目光看向坐于案前的长璎。这个如烟的女子心绪已不知飘在何方,仿佛刚刚她没有在这间屋里。她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女子,心里只装得下她所念的人所念的事。

  第一卷:帝王花 第二十六章:一夜春风醉 

  诺大的地下皇陵只有夏无霜和阿离两人,显得有些寂寥。壁上的琉璃座上镶着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散发出袅袅绯光艳忙。富丽堂皇的摆设更显得华光四溢。

  楚易一去就是两天,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无霜呆坐在案旁,心中惶惶不安。

  “轰隆”一声巨响,夏无霜神魂惊回体内,抬头看向出口。

  玉石阶上,燕楚易踏步而来,锦衣玉带,贵气天成。

  “楚易。”夏无霜起身,面容焦急。

  “无霜,这几日过的可好?”燕楚易凝视着她的面容,双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幸好被劫走的不是她。

  夏无霜胡乱点点头,急迫道:“宫中的事情处理的如何?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楚易手指滑过她的发丝,安慰道:“你就爱胡思乱想,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难道连你父亲的能力你也信不过?”

  夏无霜宽心,缓缓坐下。

  阿离端了晚膳过来,乍见燕楚易,双目闪出光芒,喜道:“公子,你可来了。夫人这两日时时惦记着你呢”

  “阿离。”夏无霜急忙喊住她,这丫头就会一厢情愿地乱想。

  燕楚易笑容欢畅,温和道:“坐下来一起吃饭。”

  “是,公子。”阿离轻快道。

  阿离心中以为燕楚易和夏无霜是夫妻,吃过饭便一头钻进自己的侧室。

  主卧室中,夏无霜有些尴尬地朝燕楚易笑了笑:“阿离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今晚”

  “你睡吧,不要管我。”燕楚易起身欲走。

  “你去哪里?”夏无霜喊住他。虽说陵宫密室众多,但多是存放金银珠宝,一时间哪里能腾出房间来?即使有空置的屋子也得打扫后方能住人。夏无霜看了一眼玉石床,低声道:“石床很大,就将就一下,明日我们就回宫吧,也省的再添麻烦。”过了这两个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是再也没有心思出去游乐了。

  燕楚易微微思虑:“也好。”等他立了无霜为后,不是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带她出巡了?

  夜明珠发出层层珠光,照的室中一片绯光艳芒。夏无霜蜷缩着身子躺在里面,心中惴惴不安,一动不敢动。燕楚易侧着身子,凝视着她纤弱的背影,水藻般的长发散落在石床上,淡淡馨香萦绕鼻端。燕楚易心中一动,轻轻抚摸上她的乌发,发丝在指尖蜿蜒流淌,宛如墨玉。

  夏无霜感觉到身侧的动静,心中忽然紧张起来。蓦然,一只手臂轻轻环住腰际,夏无霜微微挣扎,低沉的絮语从耳边传来:“让我抱着你”温存的语气瞬间融化了她的心,于是安静下来,任他从后面轻轻抱着自己。闭上眼,汲取他的气息,他手臂的温度。

  相依一宿,总也舍不得睡去。早上迷迷糊糊中睁开眼,身侧的男子已经不在。怅然若失,不免又自责起来,自己不该如此贪恋红尘俗世。

  离去之时,阿离万分不舍,央求着夏无霜带她离开。

  这么简单的丫头怎么在皇宫那样龙潭虎穴的地方生活下去?夏无霜无奈,只得答应她时常过来看看。若换了是自己,倒宁愿这样清静地过一辈子。

  傍晚时分到了宫中,听闻这几日宫中的大小事情,夏无霜悔恨交加。想不到自己的一念之错竟牵扯出那么多事情,若朝中真有个差池,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幸好子妤已经安然回宫。

  一连几日,八王爷以及一些德高望重的朝中元老轮番向她请安,不时有意无意暗示她的身份。夏无霜心力憔悴,突然间很想逃避,很想抛下一切,随心所欲的过生活。然而这样的念头只存活片刻便被深深的罪恶感扼杀了。

  慕央宫,灯摇影动。一抹皎暇似月的身影立于窗前,明月披肩,烟笼蛾眉。没有由来的,整个屋子似乎都笼罩着淡淡的郁郁之气,仿佛只要站在这里,心里便沉甸甸起来。

  无霜双眸望着窗外,心里凌乱不堪。这一辈子,这一生,她的心恐怕再也不会平静了。人人都言深宫寂寥,为何她不能做一个寂寥之人?偏偏心里要有那么多事,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应该就叫做煎熬了吧?

  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腰间一紧,已被人从身后抱住。无霜并不回头,这世间就只有一人敢如此对她。

  “在想什么?”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无霜闭上眼,靠在燕楚易身上,真的很累了,身心疲惫。如果能靠在他怀里,这样沉溺下去该多好。

  燕楚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恋和信任,不由收紧双手,紧紧抱着她。

  夜风从窗口吹进来,撩起她的乌发,吹散在他脸上。那若有似无的暗香撩拨他的心神。她的侧脸完美地如同天山的雪莲,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月光下反射着盈盈光芒。

  “楚易。”无霜喃喃叫了一声,轻柔的声音暖人心骨。燕楚易心里一阵波动,情不自禁低下头吻向雪白的玉颈。

  无霜全身一颤,浑然从梦里惊醒,一把推开燕楚易,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这么晚有什么要紧事么?”

  燕楚易冷冷一笑,右手抚上无霜的清冷的脸颊:“用得了这么害怕么?”说着已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

  无霜挣扎,却怎么也无法的挣脱他有力的臂膀。燕楚易将头埋在她发间,低沉道:“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我想做的事谁都不能阻止除了你。”

  无霜不再苦力挣扎,漠然道:“正因为如此,身为你母后我更不能任你为所欲为。”

  燕楚易猛然推开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脸上是遏制不住的怒气,咆哮道:“不要再说‘母后’两个字。”

  无霜不由心中颤栗,这一刻,燕楚易就如洪水猛兽一般,世人都说他霸气专断,是这个样子么?

  无霜闭上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是你的母后,这是事实。”或许只有这一句才能让他清醒,才能让彼此明白今世他们再不能执手相视。

  她固执地重复这一句话,却不曾料到他是那样的清高自傲。如果此时她能够退让一步,或许便不会有日后的百年风云。

  “你不是我母后。”燕楚易发狂一样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毫不理智的重复这一句话,似乎要让世间的人都认同。

  无霜心里似有尖刀划过,伤害他自己又何尝好受。手不由得抚上他的脸,柔情毕现。

  燕楚易心乱如麻,神魂不可控制地吻向她如烟云鬓。这一生一世只想拥住眼前的人,为何这么难?

  温热的唇掠过耳际吻在那绝世的面容上,无霜惊慌失措,急忙想推开他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分毫。

  唇齿相触,情浓意动。坚持那么久,这一刻便要土崩瓦解么?

  不,不能这样!夏无霜极力控制心智。

  “楚易。”无霜试图唤醒他,可是发出的声音竟是那样软弱无力。

  香罗暗解,长衣落地,湿热的吻落在肩上;炙热如火,气力仿佛抽离了身体。

  她该怎么办?外面朱门紧闭,难道要出声求救?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不堪的一幕?

  轻柔的吻密密麻麻在颈部蔓延,那样一个霸气独断的男人此刻却这般柔情似水。无霜近乎绝望地倚在他身上。罢了,一切皆是命数!

  红颜祸水?我本不想做红颜,奈何,遇见这样一个男人啊

  双眸轻合,婉转相就,肌肤相贴,便再也分不开

  第一卷:帝王花 第二十七章:母凭子贵

  一场雪后,御花园的梅花疏疏的开了两三枝。远远的经过回廊,都可以闻见那幽远清冽的寒香。想来那梅园里应该是另一番景象了。燕楚易一路走来,走到假山处突然驻足不前。那山上的蓝花应该依旧繁茂吧?失神片刻,燕楚易举步匆匆而行。

  门吱呀一声推开,宰相夏闽起身肃立正欲跪拜,燕楚易一扬手道:“无需多礼,坐吧。”

  “是。”夏闽待燕楚易落座方才坐下。

  “北疆形势如何?黑香有何反应?”燕楚易拿起手边的瓷杯啜一口茶,滋润了喉咙。

  “回皇上,自半月前正西大将军魏应率六万精兵驻于北疆边城后,西暨未敢有任何异动。先皇在世时,我大靺与西暨两军交战三年,最终西暨败退。如今我大靺国富民强胜于当年,西暨何敢再犯?只是”夏闽看了一眼燕楚易继续道,“黑香不知好歹似有冒犯之意。”

  燕楚易略一思虑,沉吟道:“意料之中。当年西暨元气大伤至今未愈,兵民厌战,谅它无胆再犯。但若此时我大靺与黑香兴起战事,难保它不会铤而走险与黑香结盟。”

  “皇上有何良策?”

  燕楚易豁然起身:“令正北将军率五万精兵明日火速赶往北疆,粮草备齐。”燕楚易边说边执笔而书,“这一封是给西暨的招降书,另外还有一封给黑香邀约函,明日八百里加急分别送往两国。”

  夏闽神情佩服之至,赞道:“皇上英明神武,实乃人中俊杰,老臣惭愧。”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闽起身,眼里透露出精明老练,徐徐道:“招降西暨,邀约黑香,此乃离间计。再加上正北将军的五万精兵声势浩荡,西暨本就没有冒犯的胆魄,这样一来既不能信赖黑香定会乖乖降于我大靺。而黑香备战多年,必不会因为皇上的邀约而踏足大靺使自己身入险境,黑香国既不能应约就只能兴战。朝中两员大将率十一万精兵收服区区一个黑香国指日可待。先降西暨后攻黑香,皇上的攻心计着实精妙,老臣佩服。”

  燕楚易微微点头:“此乃一步险棋,要把握好分寸。”

  “老臣领命。”

  夏闽告退后便直往慕央宫,那日八王爷燕楚风的话时时在他心里想起,内政不能乱,这件事只能靠无霜。

  慕央宫里,清静寂寥。无霜见到父亲欢喜不已,只是片刻脸上又笼起来愁云。父亲过来免不得又要提起那件事,忽而又想起那一夜,羞愧难当,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定不会让那不伦之事发生。

  夏闽不知女儿脸上为何阴晴变化,只以为她在宫中受苦,心里万分疼惜,慈爱道:“霜儿,在宫中可有受苦?”

  “父亲,霜儿不苦,若太后都言苦,那万千百姓岂不水深火热?霜儿不苦。”

  夏闽拍了拍无霜的手,赞赏道:“不愧是我夏闽的女儿,好,好。”顿了一顿,神色黯淡下来,“儿啊,父亲今日过来只为一事。”

  无霜心里凛然,痛苦的神色显于娥眉,轻轻偏过头,不敢直视夏闽的眼睛。

  “皇上在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立你为后霜儿以为如何?”

  无霜惊骇不已,虽与他一夜同眠,但他却从没有说过要立自己为后。真是任性妄为啊,区区一句话挑战的却是几千年来根植于人心的纲常伦理。人心向背何其重要,他怎就一点不在乎?

  “霜儿誓死不从。”无霜眼神坚定从容,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的意志。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淡淡的,在无霜脸上镀了一层银辉。

  夏闽点点头,笑容欣慰,又道:“淑妃娘娘有孕在身,你可知道?”

  夏无霜心里被刺痛,低眉道:“女儿前几日才知晓。”

  夏闽点头:“这是皇上第一个子嗣,你身为太后也要多挂心。大靺有后是苍生之福。”

  “女儿知道。”夏无霜低声答应,心却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西苑迎风阁,苏子妤斜倚栏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由心而发,璀璨夺目。这几日皇上时常过来看望自己,比以前上心多了。苏子妤低眉看向自己的腹部,以手轻抚,脸上泛起母性的慈爱。母以子贵,这句话果然不假!

  出宫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孕在身,幸好有惊无险母子相安。现已怀孕一月有余,虽然身形看不出任何变化,但那一颗心却已有了母性,日日盼望肚里的小东西快快长大。

  一声通报,苏子妤缓缓起身迎接圣驾。

  “不要多礼。”燕楚易面带微笑扶起她,“可有哪里不适?”

  子妤轻轻一笑,灿若桃花:“哪有那么娇贵?皇上多虑了。”

  燕楚易一愣,拉着她的手道:“你这样子特别像无霜,本来你的脾性就和她有几分相像,现在有孕在身平添几分母性,就更像了。”

  苏子妤脸色微微一变,继而温和依旧:“子妤比之太后不及万一,皇上过誉了。”心中隐隐作痛,不是滋味。

  “外面风大,进屋吧。”燕楚易揽着她走进屋子。

  淑妃素来温和贤良,深得人心,此刻宫女太监看到皇上对淑妃恩宠有加,皆替淑妃欢喜。都说皇上倾慕太后,必有祸国之乱,看来只是传言而已。在场所有的人看着皇上宠溺地拥着淑妃娘娘,脸上都露出宽慰的神情,唯有汝海一声叹息。

  关于淑妃苏子妤,《大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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