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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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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晓星傲然微笑道:「在下未说此话,亦无此意。」
  瑶池宫主冷笑道:「少侠身挟绝艺,结纳天下英豪,无极一门独号摒绝,若谓并无此意岂非违心之论?」
  严晓星道:「道不向不相为谋,阁下无须强人所难,何况在下志在骊龙谷藏珍图,宫主未必能慨然相赠。」
  「少侠谋取藏珍图何为?若少侠欲藉其习成旷绝武学,报却血海大仇,我必成全少侠之志,但藏珍图赠与少侠则有碍难。」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在下天生傲骨,决手刃亲仇,宫主盛情心感,奉劝宫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藏珍图未必能保。」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怒道:「如此说来,少侠定欲怂恿天下武林与东岳为敌了?」
  严晓星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瑶池宫主叱道:「你不要後悔就是。」严晓星突一鹤冲天,半空中身如轮转,弹腿斜飞而出,去如流星,瞬眼形踪杳然。瑶池宫主目含幽怨,叹息一声道:「这孩子真倔强,像他父亲一样执傲。」
  只见她迎风凝立,四巡了一眼,她将无极帮主早遣之离去,免使生出疑窦,察觉四外并无人潜迹,如释重负,疾掠如飞而去。她奔出十余里外,只见无极帮主站在山崖下一株大树旁守候,含笑道:「有劳久候了。」
  无极帮主欠身道:「不敢,宫主说服了严晓星没有?」
  瑶池宫主面色冷漠如冰,摇首道:「没有,此子傲骨天生,倔强无比。」无极帮主张口欲言,却又隐忍下去。
  瑶池宫主瞧在眼里,心中明白,冷笑道:「你莫非腹诽我妇人之仁,不乘机除去,恐成心腹大患是麽?」
  无极帮主惶恐答道:「属下怎有此心。」瑶池宫主冷笑一声也不再言,赶往东岳。
  无极帮主一路无言默默随行,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愤怒及失望的痛苦,多年来他忍耐着受人驱使,自甘卑下之辱,无非志在谋取骊龙谷藏珍,然而,形势却对他愈来愈不利,万丈雄心一变为烟消乌有,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
  两日後,瑶池宫主他们双双赶到了泰安县城。泰安是一小小山城,商业不盛,眼前却显得蓬勃繁荣,酒楼客栈人满为患,街衢小巷江湖人物充斥,熙攘不绝。瑶池宫主诧道:「我发现不少武林人物眉梢眼角隐泛重忧,豪气消失,不知是何缘故?」
  无极帮主郁郁寡欢,也不置意,答道:「属下也曾留意,大概是神木尊者传人之故,眼下不宜横生枝节,到达分坛後命手下弟兄出外探索不难明白其中究竟。」
  泰安分舵设在酱园内,这酱园规模宏伟,买卖茂盛,无论如何均未曾料到无极帮分舵立桩於此。瑶池宫主走入後,即见萧婆婆闲立在厅堂上,观赏壁悬字画。萧婆婆瞥见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先後走入,即道:「宫主赶到了。」
  瑶池宫主道:「醉白咧?」
  萧婆婆道:「魏香主早比属下半天前已自赶到,此刻他尚在熟睡。」
  瑶池宫主皱眉道:「这是什麽时分,他还有心情安眠。」
  厢房内突传出魏醉白朗笑道:「属下已睡够了,宫主是否即赶回总坛?」
  瑶池宫主面色凝肃,摇首道:「我在途中已想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妄想本门藏珍图,反不如以牙还牙采取主动。」
  魏醉白道:「宫主不可操之过急。」
  「为什麽?」
  魏醉白道:「如今泰安已是风雨聚会,天下英豪云集,理该集结一股无比强大的洪流来对付木门,但仍然是一盘散砂,更如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怎麽,你也知道了?」瑶池宫主不胜惊骇。
  「不错。」魏醉白点首道:「属下赶来泰安便察觉有异,但无法查出内隐,不过对本门却是一件令人振奋之事。」
  「这却是为何?」
  魏醉白答道:「他们自顾不暇,未必再有余力向本门寻衅。」
  瑶池宫主冷冷一笑道:「醉白未必太掉以轻心大意了,焉知不是神木尊者传人以神木令余威逼使天下英豪听命。」
  魏醉白摇首微笑道:「属下曾遇上一群少林高僧及白衣银神龙翱翔等人,均面笼重忧,神色不宁,倘系神木尊者传人,何以有此不安神情,显然非是,宫主何妨易容去茂昌隆栈探视,或可探出一丝眉目。」
  瑶池宫主颔首道:「若果真如你所言,其中必有蹊跷,我决定去茂昌隆栈一行,让萧凤与我易容同行。」
  萧凤欠身应了一声是,引着瑶池宫主走入另一间厢房。无极帮主面色忧郁森寒,在厅中来回踱步,似在沉思,与魏醉白不交一言。魏醉白瞧在眼里,心中暗算,似其所说却句句是真,腹中又是一番算计,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瞑目筹算。约莫一顿饭光景,瑶池宫主与萧凤均易容成朝山进香村妪,皱纹满面,背部微驼,走出房门。
  无极帮主道:「宫主这就去了麽?」瑶池官中鼻中微哼一声,与萧婆婆双双离去。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道:「宫主此举过於涉险,老朽意欲在後暗随以便有个策应。」
  魏醉白道:「也好,魏某随後就来,帮主形迹宜加敛束,慎防败露。」
  无极帮主道:「这个老朽知道。」身形慢慢踱了出去。
  ※※※※※※※※※※※※※※※※※※※※※※※※※※※※※※※※※※※※※※※※
  东岳上下满布古刹丛林,距泰安西南十数里外背山面林有座荒废已久寺院,经楼殿阁半已倒坍,长草侵膝,乱砾残瓦,满目荒凉。月正中天,三更将尽,夜风呼啸如涛,木叶沙沙,影映於地,宛如魅影飘忽,益增古刹荒凉。
  蓦地——寺外远处,星月交辉,突见一条人影风驰电奔掠来,入得林中,突然振臂凌空而起,拔起四五丈高下,竟施展「展空八翻」上乘轻功身法,冲空中疾旋,双足猛踹,身化鱼鸢入水,流星曳空般投在古到内殿外长草中。
  只见此人面似淡金,长发披肩,两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身穿一袭黄绫长衫,肩披斑剥苍古长剑,四下张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笑意,猛地长身拔起隐入殿匾之後。片刻之後,寺外鱼贯奔入廿余人,均是黑道高手。接着风送一声阴冷笑声,跨步进入的却是白眉老怪,後随八卫,仍蒙面黑巾,面目极难分辨。
  白眉老怪注视那群黑道高手一眼,道:「想不到还有比老夫先到的。」
  忽听一声冷笑道:「稍时瞧你还能如此狂妄麽?」
  白眉老怪哈哈大笑道:「老夫如无制胜之望,你等已陈屍寺中埋骨黄土了。」黑道高手目射怒光,竟不启唇相稽,屹立夜风中,衣袂飘飞,宛如泥塑木雕般。
  须臾——北邙阎尊率领六人疾掠而入,麻衣泥鬓,面目狰狞,使这荒凉古刹内更平添了恐怖气氛。约莫一盏时分过去。只见白衣银神龙翱翔偕同一个独臂老丐双双奔入,後随少林三僧,沧海客、崆峒二老一真子七星剑萧道阳、五台文殊下院住持方丈明朗长老。四拨武林人物,各自聚在一方,面色凝肃,似在守候什麽人。
  忽听一声朗朗大笑道:「诸位真是信人,竟然前来履约,在下有事来迟,有劳久候了。」大殿内忽飘身走出那黄衫人,不知何时他由殿匾後转入大殿。
  沧海客冷笑道:「阁下以阴毒手法,暗算我等同道,有失英雄行径。」黄衫人仰面发出一声长笑,笑声穿云裂帛,声振四外,令人神摇魄散,刺耳难耐。武林群豪不禁面色一变。
  半晌,黄衫人笑笑,面色一沉道:「江湖鬼谲,胜者为高,虽说暗算,尊驾一派宗师,武功精博,能否解开在下施於太行三叟身上的禁制麽?」
  沧海客老脸一热,扬声道:「老朽等虽未能解开太行三叟禁制,但也不是无人能解。」
  「你是说神木尊者传人麽?」黄衫人嘿嘿冷笑道:「他何以不来?」
  沧海客道:「他如赶至泰安,自必来此与阁下相见。」
  黄衫人傲然一笑道:「可惜得很,在下今晚极想与神木尊者传人会面,错过今晚,恐怕很难了。」
  武林群豪,闻言同感惊诧,均不解黄衫人话中涵意究竟何指,他们都有一种想法,黄衫人今晚此举,意在诱使神木尊者传人自投罗网,迫使献出藏珍图。只见黄衫人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数个密缄,道:「这些信函均是各门各派首脑或心爱亲人亲手笔函,托在下留交各位,拿去一瞧自然明白。」
  沧海客面色严肃,接过信函望了一眼,分递与少林五台及其他人手上,他自己也免不了有一封,上书:「恩师亲启,款落不肯徒楚」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胸中怒血沸腾。
  黄衫人突哈哈大笑道:「如今长话短说,在下还有甚多书信转交与各位,诸位请过目後慎加思虑,以免身败名裂,导致灭门奇祸。」说着取出一束书信,以暗器手法疾向群豪掷去,疾漩电射,劲沉力猛。
  白眉叟忽冷笑道:「阁下这种做法太欠高明,我天外三凶久已各行其是,面和心违,老大生死与老朽无干。」
  黄衫人冷冷笑道:「真的麽?稍待自然明白,请稍安勿躁。」
  蓦地——一条身形疾扑向黄衫人,厉喝道:「老朽和你拚了。」刀光电奔,分向三路砍去。刀法奇奥不测,雄浑中涌现朵朵金星,耀目欲眩。
  黄衫人冷笑道:「你真不要命了麽?」身如电光石火向左横闪开去,身形疾旋,右掌叭的一声击实落在那人後胸上。
  那人如中万斤重击,狂叫一声,身不由主地冲出七八步,倒摔在地上,口喷鲜血而亡。黑白两道群雄定睛望去,只见那人正是江湖上卓着盛名的左家堡主,不禁大惊失色。北邙阎尊海金鳌嘿嘿怪笑道:「阁下此举究竟志在什麽?」
  「无他。」黄衫人面色森寒如冰道:「志在骊龙谷藏珍中武功秘笈及一柄鲁阳戈,还有脱胎换骨灵药雪莲实,期以三月,有请各位相助,取得藏珍後决还各位自由之身并有厚赠。」
  海金鳌狂笑道:「我辈武林人物,宁折毋弯,阁下无异痴人说梦。」
  黄衫人道:「诸位虽不惜性命,但亦须为家小基业为重,在下不信世间真有如此绝情之人,以本身性命连累无辜来此孤注一掷,何其愚至此。」
  五台高僧明朗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道:「施主武功盖世,心机绝伦,但是差了一步,有道是棋错一着,满盘皆输。」
  黄衫人微微一愕,道:「在下布置周密,决无错失,大师无须危言耸听。」
  明朗大师微微一笑道:「藏珍图共有两幅,缺一不可,一幅现在东岳主者处,另一幅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上,贫僧等纵然暂时听命於阁下,也无济於事。」
  黄衫人道:「这个在下均已知情,但神木尊者传人不能眼见诸位生死於不顾。」
  「阁下是说神木尊者传人自愿将藏珍图双手献出。」白眉叟冷夫道:「天下那有如此之事?」
  黄衫人面色一寒,厉声道:「诸位家小同道均命击在下之手,三日之内全身经路逐渐僵硬,而且诸位方才拆阅信函时,信内均有无形奇毒,此刻已侵入内腑,诸位生死只是在下举手之劳。」武林群雄闻言不禁胆寒,暗中运气搜宫过穴。
  明朗大师道:「施主既算无遗策,贫僧也无话可说了。」黑道群雄中电闪扑出四条人影,身法奇快,拳刃合攻,招式辣毒绝伦。
  黄衫人不闪了避,哈哈长笑一挥右掌,喝道:「倒下。」四条人影扑至黄衫人身前,身形一震,各各发出一声哀嗥,仰面摔在地上,七孔喷溢黑血而死。
  武林群雄见状不禁骇然变色。只见白眉叟身後八蒙面老叟快步走出。黄衫人目光逼射慑人寒芒,冷冷一笑道:「风闻八位身负绝学,在下不愿失去有力臂助,不如作一赌注如何?」
  一蒙面人道:「如何赌法?」
  黄衫人道:「以真才实学印证,若在下输招,立时赐赠解药,此事作罢,八位倘败於在下,必须听命为奴。」
  蒙面人笑道:「阁下好似神算在握。」二指骈指如箭,一招「懒龙取水」疾点了出去,破空劲啸,劲力如水。
  黄衫人吃了一惊,道:「好俊的武功,但尊驾尚没有应允在下的赌注。」说时人却玄奥无比闪了开去。
  另一蒙面人大喝一声,右腕猛振,呼的一声蛟筋长鞭挥向黄衫人身後,拦腰卷束,疾如电奔。黄衫人目露惊容,身形一鹤冲天拔起,长鞭堪在他鞋底掠击过去。一对蒙面人倏地腾空飞起,一前一後,撞向黄衫人。
  黄衫人心神猛骇,暗道:「好厉害。」双足一沉,疾坠於地,肩後长剑已拔在手中身形一转,带起漫空剑飙,芒雨流射,疾如电奔。
  一蒙面人闪避不及,长衫胸前被划破尺许口子,幸未伤及皮肉。另七蒙面人掌刃交击,迅猛狠辣。黄衫人剑势如山,流芒惊天,身形兔起鹘落,展开一场凶险绝伦拚搏。一盏茶时分过去,只听黄衫人大喝道:「你等还不认输麽?」左掌虚扬,剑化「一元太极」幻出一圈长虹。八蒙面人只觉头目微微晕眩,招式略缓,黄衫人冷笑一声,剑化「贯日白虹」刺向一蒙面人胸口。
  蓦地——场中响起一声春雷,大喝:「闪开。」八蒙面人只觉一股奇猛无俦的无形潜劲撞来,身不由主地跌了开去。
  一条身形疾如星泻落在黄衫人之前,黄衫人亦被无形潜劲逼得跃出七尺,抬目一望,只见一个神采飘逸的青衣少年,目蕴怒光,冷笑道:「无耻狂徒,竟敢不守诺言。」
  黄衫人大怒道:「在下为何不守诺言?」
  少年道:「阁下少有不敌,左掌发出无形奇毒,似阁下如此无耻,竟敢挟持天下武林,忒也目中无人了。」
  黄衫人目中逼射怨毒神光,冷笑道:「尊驾无故伸手,愚不可及,不论如何,武林群豪已受在下无形奇毒所制,尊驾亦难相救。」
  少年冷笑道:「这倒未必。」
  遥处突传来一声女童尖叫惊呼道:「爹救我」黄衫人闻声面色大变,振臂一跃,穿空腾起,翻落寺外循声掠去。
  少年正是严晓星,见黄衫人逸去也不追赶,目光扫视了群雄一眼,道:「诸位暂莫离此,待在下向此人索取解药回来相救。」
  五台明朗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道:「严施主,此人是何来历?」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不知,因神木尊者传人途中相遇一女童,自称找他父亲,神木尊者传人套问之下,才知是黄衫人之女,穷思苦索解救之策,稍有失误,诸位性命难保,所以命在下先行赶来,此刻黄衫人谅已隐身奇门」说着抱拳一拱,接道:「在下去去就来,待取得解药後再细叙根由。」说着一跃而起翻出寺墙外。
  沧海客叹息道:「老朽认为此次已死定了,那知吉人自有天相。」距大殿不远破败腐朽的阁楼上隐藏着瑶池宫主及萧婆婆,殿坪上一举一动瞧得逼真,不禁骇目惊心。
  突然一条迅快的黑影掠入阁楼,瑶池宫主不禁大惊,引掌待发,只听萧婆婆作声喝道:「且慢,来人是帮主。」
  无极帮主道:「宫主,此乃大好良机,将武林群豪趁机除去,可逼使神木尊者传人知难而退。」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道:「他真能知难而退麽?倘或变本加厉又将如何?」
  无极帮主道:「万一武林群雄因此结成一股庞大力量,属下恐本门将无法阻遏。」
  瑶池宫主冷哼一声道:「擒贼须擒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咱们走。」反身向对面窗口疾如电射掠出。
  无极帮主向萧婆婆苦笑了笑,接踵先後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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