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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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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平面色惨变,道:「孔兄,你我交情不恶,为何陷我於万劫不复之地。」
  孔槐正要答言,忽闻蚁语传声送入耳中,一面凝神倾听,一面佯作沉吟之态。须臾孔槐微笑答道:「既然古兄一再相逼,这样吧,老夫念在昔年交情上,自愿略效棉薄,不过事成与否,实属渺茫。」
  古平不由大喜过望,抱拳一揖道:「孔某先行代总瓢把子致谢,珍重再见。」身形疾射,几个起落,身影杳失在雪野远处。
  孔槐定了定神,转面低声道:「那位朋友暗中相助,非但解救老化子杀身之祸,而且化解丐帮无穷後患,此恩此德,永铭五内。」
  只听庙内传出哈哈大笑道:「老化子那来这麽多礼数,进来叙话吧。」
  孔槐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跨入庙内,只见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含笑站立在神龛前,不禁心中一寒,赶紧抱拳长揖道:「两位怎知老化子栖身在此庙内?」
  吕鄯哈哈笑道:「你我三人江湖人称丐偷三绝,耳目通灵,你的住处哪有我俩摸不清的道理?」
  孔槐道:「老化子身无长物,两袖清风,二位相中老化子丝毫无用。」
  姜大年冷笑道:「你若接受皇甫炎的明珠,我姜老二要偷你的岂非举手之劳。」
  孔槐不禁一怔道:「原来两位预知皇甫炎要找上我老化子?」
  吕鄯道:「正是。」
  孔槐呆了一呆,道:「不知二位有何见教?」
  吕鄯忽长叹一声,正色道:「吕某久知孔兄是一侠肝义胆人物,与天蜈帮勾结,不过虚与委蛇而已,所作所为志在以恶制恶,无非与丐帮保存一份元气,如今神木令再出江湖,莫不与正消邪长有关,武林乱象渐萌,望孔兄相助神木令传人一臂之力。」
  孔槐大惊失色道:「怎麽二位竟认得神木尊者衣钵传人麽?」
  姜大年摇首道:「我俩为感神木尊者传人救命之恩,追上拜谢,他言不必道谢,相托我等查明二事,一为严天梁何人所杀,另为乾坤八掌伏建龙为何以退隐之身再出江湖,杀死荆州一霸巢汝雄满门大小之故。」
  吕鄯接道:「此事重大,决非无因,你我须审慎小心行事,神木尊者传人因精研一宗武学,尚未臻化境,故重托我俩,以待他武功大成後再谋定复动。」
  孔槐不禁大喜道:「神木令重现江湖,那群邪定然胆寒,不过神木尊者传人习艺未竟,决非短短时日内能武功大成,老化子想群邪因神木令一现即隐,反促成武林大乱。」
  吕鄯道:「你我不能故布迷局,使群邪心怀顾忌,举措不定麽?」
  孔槐不禁赞道:「好,你我说做就做。」丐偷三绝如飞而去
  ※※※※※※※※※※※※※※※※※※※※※※※※※※※※※※※※※※※※※※
  三年後,又是红叶黄花秋又老,竦雨更西风季节。武义金华官道上飞驰而过两匹骏马,掀起黄尘滚滚,姻尘漫天中分辨不出骑上两人身影。两人两骑直奔至金华城内一幢气象宏伟、八字门墙宅门前,停下後一跃下鞍。其中一人正是病金刚孟逸雷,另外是一青衫俊美少年,鸢肩蜂腰,英气奕奕。
  孟逸雷笑道:「严老弟,愚兄为你引见一位朋友,此人是富春江水道上一名龙头大哥,名向照阳,是个豪气干云英雄汉子。」走上石阶望了望敞开着的门内,道:「门上哪位在?」
  内面掠出一个环眼豹头大汉,目睹孟逸雷,不禁一呆,转颜笑道:「原来是孟大侠,快请。」一面洪声道:「孟大侠到。」赶紧肃容延入。
  孟逸雷道:「向老大近来可好,张豹你发福了,宝眷好否?」
  张豹忙逊笑道:「孟大侠说笑,小的贱体粗安,家小老幼均托庇。」
  孟逸雷道:「张豹,你面笼阴霾,愁眉难舒,难道遇上困难无法解决麽?」
  张豹不禁一怔,忙道:「孟大侠委实神目如电,小的并无什麽,只是敝上遇上烦恼之事,有道是主忧臣辱,小的无能分忧,为此发愁。」
  说着只见锦袍魁梧中年大汉抢步飞出,洪声如雷道:「孟大侠,什麽风把你吹来的,这麽多年来小弟思念不已,只是大侠游踪无定,无法捎信问好。」目光转注严晓星,接道:「这位少侠,恕兄弟」
  孟逸雷忙道:「你要多亲近点,这位是孟某新结识的拜弟严晓星,才智武功都在孟某之上。」
  向照阳忙抱拳笑道:「严少侠幸会,向某是个粗人,若有礼数不到之处,望请海涵。」
  严晓星躬身一揖道:「不敢,在下末学後进,学浅识陋,向老师请多加指点照拂。」
  向照阳忙道:「哪里哪里,严少侠太自谦了。」说着肃容延入大厅。
  大厅布置倒也不俗,分宾主坐後,孟逸雷道:「向老大,听张豹说你遇上困扰之事,究竟为何?」
  向照阳赧然一笑,长叹一声道:「七年前蒙孟大侠解救危难,得掌富春水面龙头老大,唯恐基业稍坠,不敢丝毫陨越,怎奈平地又起风波,三日前舵下有数名弟兄在兰溪逛窑子饮酒玩乐,竟与当地恶霸之子钱荣奎争风吃醋,发生斗殴凶杀,钱荣奎负伤败逃,岂料他竟是南天三魔马天义首徒颜大雄所收不成材的徒弟,约请其师及凶邪赶来相助,投帖约在今日傍晚江畔决一雌雄。」
  孟逸雷冷笑道:「我当是什麽大不了之事,你向老大武功不弱,属下不乏高手,何惧於颜大雄,不过理屈在谁?」
  向照阳道:「屈在钱荣奎无事生非,是以小弟察出显有预谋,钱荣奎亦伤得可疑,如小弟所料不差,钱荣奎此举必为夺取小弟基业诡计。」
  孟逸雷道:「向老大,你准备如何应付?」
  向照阳苦笑道:「除了在武功上决一生死,别无良策。」
  孟逸雷哈哈大笑道:「好,孟某与严少侠决助你一臂之力。」向照阳大喜过望,连声称谢,这时手下已摆下酒宴,延客入席。
  严晓星凝眼望了桌面一眼,只见俱是应时名肴,清蒸大蟹、炒河虾、鳜鱼浓汤、兰溪豆豉、红焖山鸡、南宏板鸭等。孟逸雷啧啧称赏道:「严老弟,孟某最是嘴馋,这些菜虽非山珍海味,你我却难得有此口福,遇上此地名肴,孟某可大快朵颐了。」说罢哈哈大笑。
  向照阳是个极为豪爽的汉子,席中绝口不提钱荣奎之事,尽谈些江湖轶闻,他口没遮拦,令人捧腹。这一顿欢宴,从午後一直吃到日色斜西,方始酒醉饭饱兴尽,向照阳欠身立起道:「容向某告辞片刻,调遣人手。」
  孟逸雷颔首道:「请便,孟某与严老弟在此尚有事商谈。」向照阳就此匆匆离去。
  孟逸雷望了严晓星一眼,道:「老弟,此乃你一举成名大好良机,今晚好自为之。」
  严晓星摇首叹息一声道:「树大招风,名高则危,在下只望血海大仇得报,心愿已够矣。」
  孟逸雷道:「老弟,你得知仇人是谁麽?」
  严晓星摇首道:「不知。」
  孟逸雷微笑道:「今晚老弟若戮杀颜大雄,盛名必不胫而走,传播江湖,杀害令尊主谋者定然慌乱,自乱步骤。」
  严晓星默然须臾,道:「悉依孟大侠之命。」
  孟逸雷忽面色一变,右掌朝厅外疾扬,只听一声冷哼,天井檐上一条身影倒撞下来,叭哒坠地。严晓星身形疾逾电闪掠出,一手抓起,不禁一怔,只见那人已是七孔流血、气绝毙命,血液成紫黑色,显然毒发身死。孟逸雷亦接踪掠出,诧道:「此人是何来历,无疑是南天三魔爪牙,孟某想不出南天三魔几时以剧毒控制门下匪徒。」
  严晓星道:「何以能断定此人是南天三魔手下?」
  孟逸雷道:「此刻除了南天三魔门下外,还有什麽人敢来?」严晓星心中认孟逸雷太过武断,自己初出江湖,无话可辩其非。
  向照阳率领手下纷纷赶来,皱眉说道:「小弟因住在城内,官法森严,不便在居处设禁,以防莫须有之罪,所以此贼才得潜入。」
  孟逸雷道:「向老大识得此人来历麽?」
  向照阳摇首道:「必是颜大雄遣来探听小弟举动,孟大侠、严少侠咱们走吧。」
  他们一行,到达江岸之上,已是薄暮时分,江水汨汨,晚霞惊天,对方却无一人影。孟逸雷四顾了一眼,道:「向老大,你已在四外布好伏桩?」向照阳点点头。
  孟逸雷道:「我等就在此候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屹立劲疾西风中,宛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忽见江心上流驶来二艘双桅巨舟,却一无灯火,缓缓泊向江岸。向照阳目睹三艘巨舟来得蹊跷,不禁心神暗震,低声说道:「小弟并未闻报水面上有可疑船只,这三艘巨舟未免来得不是时候,非但灯火全无,而且不停靠在码头上,反泊在」
  孟逸雷忙挡住向照阳话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此时此刻我等不宜分心,即便是颜大雄等匪徒,我等仍不宜稍露慌恐之色。」
  严晓星暗道:「江湖风云诡谲,委实不错,这三条巨舟来意莫测。」凝目望去,似觉一艘巨舟内有十数道锐利目光注视在江岸上。
  蓦地天边遥处传来一声尖锐刺耳长啸,令人不寒而栗,隐隐可见十数条人影划空疾闪掠来。向照阳哈哈大笑道:「颜朋友真是信人,你我就此刻下道儿来,强存弱亡,胜者为高。」右臂一挥,猛然呼呼声响,四外升起数十支火炬,照耀得如同白昼。
  颜大雄身裁瘦长,小眼膺鼻,凸牙唇掀,颧骨高耸,蓄着两撇鼠须,目光闪烁,面色惨白如纸,火光映照下,生似一具骷髅披着人皮,使人毛骨悚然。只见颜大雄阴恻恻笑道:「我道你邀来何方高人助拳,原来是病金刚孟逸雷。」
  孟逸雷目中神光暴射,冷笑道:「颜老师别出言讥刺,孟某请问此事发生屈在何方?」
  颜大雄怒道:「颜某爱徒伤重几乎不治,请问屈在何方?孟逸雷你这是明知故问,颜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弦外之音,不论谁是谁非,今晚各以武功一定生死,暗讽孟逸雷问话未免多余。
  孟逸雷道:「那麽向老大手下多人死在令徒辣毒刀法之下,这笔血债如何清偿法?」
  颜大雄目中凶光一闪,喝道:「孟逸雷,难道你有耳如聋,未听清颜某说话麽?」
  孟逸雷淡淡一笑道:「颜大雄,你哪里是代徒报仇,分明是另有阴谋,觊觎向照阳数百里富春江水面基业,无事生非,强要向老大袒背负荆登门请罪,明知向老大办不到,竟逼令向老大让出基业」说着面色一寒,沉声道:「试问你颜大雄比起百足天蜈皇甫炎如何?」
  颜大雄面色一变,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孟逸雷淡淡一笑道:「昔年云龙山下皇甫炎率众强劫金鹰镖局的暗镖,孟某尚且不惧,何惧你颜大雄。」
  颜大雄闻言桀桀怪笑道:「孟老师在自己脸上贴金,那晚如无高人暗中相助,今日你孟逸雷墓木已拱,屍骨成灰了。」说着右掌一翻,徐徐伸出,掌心顿泛深蓝磷光,突然一个旋身,虚空往十数丈外手执火炬的向照阳手下船帮弟兄击去。只听一声凄厉惨嗥,那船帮弟兄倒地死去。
  忽闻江面巨舟传来娇叱惊诧声道:「阴磷掌?」
  三艘巨舟上突灯火通明,中间巨舟上忽飞起五条娇俏身影,快如流星,落向江岸,一沾即起,飞越火炬投向场中。只见为首是一红衣明艳少妇,身後紧随四个捧剑貌美少女,均是国色天香,艳光逼人窒息。颜大雄目睹红衣少妇,不禁面色大变。
  严晓星低声伺孟逸雷问道:「红衣少妇是谁?」
  孟逸雷面色异常紧张,答道:「罗刹夫人,她极少在江湖露面,但每次现身必有重大事故,行事虽介於正邪之间,人倒正派,似嫌偏激,出手辣毒异常,黑白两道均畏如蛇蠍。」
  只见罗刹夫人目注颜大雄,笑靥如花,娇声道:「看你不出,竟将南天三位老怪物的阴磷掌练得六成火候,风闻三位老怪物最近与皇甫炎沆瀣一气,有所图谋,可有其事麽?」
  颜大雄一语不发,目中杀机大盛,突然双掌猛向罗刹夫人推去,磷光疾闪,一股阴寒动气潮涌而出。罗刹夫人嫣然一笑,右掌曼妙拂出。只见颜大雄一声大叫,身形腾空跃起,猛然倒撞摔落,内腑尽裂,口吐鲜血,狞声道:「罗刹夫人,你好辣毒的手法。」言罢嘴中鲜血泉涌而死。树倒猢狲散,群邪胆寒魂飞,转身四散逃去。
  向照阳躬身施礼道:「救助之德,永铭不忘。」
  罗刹夫人道:「我向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规,今晚无端出事并非与你解纷,而是意欲请教孟老师一事。」
  孟逸雷抱拳道:「不敢,只要孟某所知,无不奉告。」
  罗刹夫人盈盈一笑道:「那麽三位请登舟一叙。」
  严晓星在他们语对时,发觉四少女不时凝注自己,不禁俊面一红,目光避开,眺望三艘巨舟,只听孟逸雷道:「老弟,我等却之不恭,何妨登舟一叙?」
  他本想推辞,忽见罗刹夫人晶澈双眸望着自己,心神一颤,低声道:「一切唯孟大侠马首是瞻。」
  罗刹夫人忽嫣然一笑,道:「三位请。」
  ※※※※※※※※※※※※※※※※※※※※※※※※※※※※※※※※※※※※※※
  舱中宽阳爽溱,布置得宛如华丽大厅一般,流苏宫灯,紫檀木桥,大理石方桌,绦幅山水悬挂两壁,角隅放着四盆兰花,散出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大理石方桌上已备下八角精致菜肴,罗刹夫人就着下首主位坐下,然孟逸雷、严晓星、向照阳三人谁也不肯坐在上方,所以上首竟空着,孟逸雷、严晓星二人共坐一方。黄衣貌美少女上前斟酒,酒色澄碧,清冽芳香。
  罗刹夫人敬酒三遍後,忽向严晓星问道:「少侠贵姓?」
  严晓星肃然答道:「在下姓严。」
  罗刹夫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严少侠,少侠精华内蕴,武功显然已臻炉火纯青境域,不知令师上下如何称呼?」
  严晓星答道:「在下业师为世外隐逸,从未涉足江湖,在下只知他老人家姓邬。」
  罗刹夫人盈盈一笑道:「令师世外高人,闲云野鹤,与世无争,令人欣羡。」继而又问孟逸雷道:「我有事不明,意欲请问孟大侠,三年前孟大侠是否亲眼得见神木令?」
  孟逸雷心头暗暗一震,道:「孟某确亲眼目睹。」继说当日详情。
  罗刹夫人轻笑一声道:「皇甫炎偷鸡不到蚀把米,我只道皇甫炎这几年为何凶焰大减,只敢暗中行恶,借刀杀人,果然传言不虚,不过孟大侠事後末与那蒙面人交谈麽?」
  孟逸雷摇首答道:「他待皇甫炎离去後即悄然隐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缘吝一面,不胜憾然。」
  罗刹夫人默然须臾,轻叹一声道:「神木令再出江湖,谅与西北道上甘凉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惨死有关。」严晓星不禁心神猛震,脸色微变。
  孟逸雷诧道:「两者有何关连,恕孟某愚昧,请道其详。」
  「紫霞庄主严天梁死於非命,这风声竟秘不外泄,可见主凶深谋远虑下筹之已久,後不知如何走漏,因此传播开去,但已距严天梁之死有数月之久,一切蛛丝马迹均已湮没,神木令再出谅与查明此事不无有关。」罗刹夫人轻喟一声道:「怎料一晃又是三年,竟一无动静,谅追查主凶遇上艰阻,还是时机尚未成熟,迄未露面江湖」
  孟逸雷心中大感困惑,忖道:「究竟罗刹夫人有何图谋,言词闪烁,使人甚感惶惑?」
  只听罗刹夫人道:「我最近查出一丝端倪,只觉其中扑朔迷离,令人混淆不清。孟大侠有所不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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