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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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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炎见沧海客当场揭他疮疤,不由老睑铁青,厉喝一声道:「你听谁说的?」
  沧海客哈哈大笑道:「这还用问麽?」
  皇甫炎怒道:「一派掌门出言应知分寸,我皇甫炎分明不在你眼中,今日趁此一会倒要试试崑仑武学有何惊人之处。」说时,右掌呼的劈出。
  沧海客鼻中轻哼一声,迅疾攻出三招。一霎那间,只见掌影漫空,劲风如山,凌厉无匹,各以真实武功,硬打猛击。这一交手已过百招,还是未分胜负,皇甫炎竟是越打越猛,真力充沛,招式越用越奇,错非沧海客乃一派宗师,早就落败了。武林群雄多在剑林刀雨中厮混了半生,但几曾目睹如此以真实功力相拚的场面,不禁瞧得心骇神摇。
  蓦地——
  神蟒谷内传出阴恻恻冷笑道:「住手。」
  沧海客与皇甫炎倏地分了开来,只见谷口内快步走出十数人,为首一人身长八尺,骨瘦如柴,双肩高耸,身着一袭朱红织金锦袍,一张瘦削马脸,鼻塌掀唇,一双蛇目,白多黑少,阴森骇人,肩上斜搭着一支丧门剑,狞笑道:「兄弟西门玄,诸位来我神蟒谷意欲何为?」
  筱云萍趋前抱拳道:「西门老师可就是神蟒谷主人麽?」
  西门玄冷冰冰答道:「正是。」
  筱云萍道:「筱某实想不出在何处与西门老师结有宿怨,为何窃去敝局红镖。」
  西门玄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双眼微瞪,冷笑道:「无他,这几年四海镖局名声太大了,也着实为筱镖头赚了不少银子,俗言树大招风,名高必危,依兄弟之劝,不如就此歇手,让绿林道上朋友可获温饱,倘筱镖头赐允,兄弟立即原璧归赵。」
  武林中人宁折不弯,何况众目睽睽之下,筱云萍何能应允,不禁胸中怒火陡涌,冷笑一声道:「西门老师,筱某既以保镖为业,对黑白两道朋友始终相敬,丝毫未有失礼,西门老师既未受何人之托,心生劫镖,就该光明磊落当场拦镖,为何效那鼠窃之行。」
  西门玄桀桀狞笑道:「那是兄弟不愿沾上血腥,既是如此,兄弟倒要瞧瞧筱镖头有何能为索回红镖。」
  筱云萍立时神色一变,反腕拔剑出鞘,呛啷啷龙吟过处,一道寒光应腕而出,振出三点金星带起一片剑啸。
  西门玄喝道:「且慢。」
  筱云萍道:「西门老师还有何话说?」
  西门玄眉宇突泛起一抹杀机,双目寒芒扫视了武林群雄一眼,道:「兄弟不动手则已,一出手即立见血腥,诸位若存心瞧热闹,不如就此退出山外,否则兄弟辣手无情。」
  皇甫炎不禁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可惜吓不退老夫。」
  西门玄望了皇甫炎一眼,阴阴笑道:「阁下想必就是北五省享有盛名的皇甫炎了,皇甫老师不听兄弟之劝,兄弟也是没办法的事。」说着,目光转注在沧海容静澄上人脸上,沉声道:「两位昨日无事生非,兄弟门下朱同、萧文兰一死一伤,有道是血债血还,稍时自必清结,那萧文兰屍骨何在?」
  静澄上人冷笑道:「那萧文兰施展歹毒暗器伤我少林弟子多人逃逸无踪,朱同亦逃去,怎麽可以说是一死一伤。」
  西门玄面色一寒,缓缓抽出肩後长剑,剑泛蓝汪汪光华,分明淬有剧毒,厉声道:「此乃兄弟与四海镖局之事,奉劝各位速速退出是非之处,免受池鱼之灾。」
  突然,窜出一个五旬开外劲装老者,手持一柄外门兵刃五星轮,宏声大笑道:「西门老师也太狂妄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卢某要领教你西门老师剑上绝艺。」
  武林群雄认出此人是河洛一怪金轮银梭卢海星,其武功兼具正邪之长,诡异辣毒,多年末露面武林,今日又重现神蟒谷外,不禁暗暗骇异。
  西门玄身後突掠出一瘦小汉子道:「总护法,且让属下会一会这位武林高人。」
  一晃手中蛇头槊,攻出一招「拦江截斗」,奔雷掣电向卢海星袭去。卢海星哈哈一笑,倏地腾空拔起,蓦地一沉,双足正点在蛇头槊上。瘦小汉孑猛感双肩酥麻,虎口如裂,蛇头槊脱手堕地,不料卢海星五星轮夹看一片劲风砸下。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瘦小汉干一颗头颅被砸得粉碎,浆血飞溅,惨不忍睹。
  卢海星一脸冷肃之色,道:「老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死必伤,望西门老师不要遣人送死。」
  西门玄嘿嘿一笑,长剑疾指,一式「三星追月」攻出,嗡的幻出三点蓝星指向卢悔星胸腹三处重穴。卢海星面色一变,五星轮索罗罗一式「开天辟地」猛砸,一阵格郎郎金铁交鸣之声,激起火花眩目,两条人影迅疾地分了开来。
  西门玄桀桀怪笑一声道:「能接下兄弟一击,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好!再接兄弟一招。」说时,剑幻「孔雀开屏」,撒下一片剑网,寒飙漫空罩下。
  卢海星大喝道:「来得好。」五星轮一招「风云四起」,奋展十二成真力硬封硬架。但闻西门玄喉中发出一声厉啸,接着一声闷哼,只见卢海星身形震开千重剑网,激射而出翻落沉椿於地,左肩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迸溢而出。卢海星目光怨毒,一脸激厉之色。
  西门玄阴恻恻笑道:「兄弟剑上淬有剧毒,见血必死,卢老师最多活不过两个时辰。」
  忽闻一声森冷的笑声传来道:「这倒未必。」四条黑影疾如电泻落下,现出四个丝织黑衫身披金刀,两目森冷的老者。
  武林群雄不禁同声惊呼道:「金刀四煞。」
  金刀四煞中一人快步走在卢海星面前,取出一粒丹药,道:「尊驾速速服下,可保无虞。」卢海星接过还未及言谢,那黑衣人已急闪离去,身法之快无与伦比。
  西门玄不禁呆住,想不到金刀四煞居然敢现身神蟒谷外,不知是惊是喜。金刀四煞自然有严晓星在内,此刻严晓星缓缓拔出金刀,冷笑道:「风闻尊驾盗窃四海镖局红镖,是为了诱我金刀四煞现身,但我等与四海镖局风马牛毫不相关,其故何在?」
  西门玄阴阴答道:「兄弟目的既达,阁下也无须询问其故了。」
  严晓星道:「那麽有何赐教?」
  西门玄道:「兄弟意欲以四海镖局红镖换取藏珍图。」
  「什麽藏珍图?」
  「就是屠三山失去的那幅。」
  严晓星哈哈狂笑道:「西门老师错了,我等并未身怀藏珍图。」
  西门玄阴阴一笑道:「图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中。」
  严晓星面色一变道:「神木尊者传人与我等更扯不上什麽关系。」
  蓦然谷内奔出黑衣大汉,朝西门玄躬身禀道:「红镖失窃,已不翼而飞。」
  这话无异如雷轰顶,西门玄面色大变。武林群雄哗然震惊,神剑韦护筱云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以横生枝节,心疑西门玄有意设此诡计,那有这麽巧之事。群雄私议,与筱云萍心中感觉一般,分明西门玄自知他所惹下的祸太大了,已闹成不可收拾,唯有如此才能远祸。
  此刻,四海镖局一名趟子手飞奔而至,向筱云萍禀道:「总镖头,所失红镖为一不知人物起出交回分店,全部镖货仅失一颗猫眼珠。」筱云萍不禁大喜,立示意镖局武师及少林崑仑高手赶回诸暨。
  西门玄大喝道:「且住。」
  严晓星冷笑道:「西门老师你也忒狂妄了,速返神蟒谷,不要自讨无趣。」西门玄大怒,振腕一剑劈出,只见电蛇乱奔,蓝芒眩目,逼出一片刺耳啸风。
  严晓星喝道:「你自找死。」金刀划出一道金蛇。
  少林高僧净澄上人赞道:「好一招「指天划日」。」
  声犹末了,刀剑交击响声中,漫空蓝芒全敛,西门玄右臂上划破一道血口,小指被削断一片,殷红血液如注涌出,西门玄面色惨厉,大喝道:「我西门玄与你誓不两立。」
  严晓星哈哈大笑,一刀「雪花盖顶」挥出,出式之快,无与伦比。西门玄只觉头顶一凉,满头黑发尽落,变成一颗光溜溜秃头。严晓星冷笑道:「割发寄首,日後遇上莫怪在下心狠手辣。」
  西门玄已胆寒魂飞,哪敢答话,掉首率众遁去。金刀四煞身形猛地一鹤冲天腾起,穿空如电,瞬即杳失无踪。武林群雄亦纷纷作鸟兽散去。筱云萍率众赶回四海镖局分店,果然失去红镖除了猫眼珠外全数送回。沧海客诧道;「送回红镖的是何人物?」
  留守分店的郭镖师答道:「那人黑衣蒙面,问他亦不答,立即转身离去。」筱云萍等人不禁讶异。
  突见镖夥急奔入来,道:「金刀四煞请总镖头一人出见。」筱云萍等人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镖夥见状忙道:「金刀四煞言并无恶意,只求总镖头一人出见,晤谈数言。」
  筱云萍咳了一声,道:「筱某独自一人前往就是。」迈步出店而去,只见金刀四煞已立在店内,四人面色一片冷肃,急趋了数步,抱拳长揖道:「不知四位驾临,筱某未及出迎,望请见谅。」
  严晓星道:「筱老英雄不必多礼,我等四人冒昧晋见务须言明一事,红镖虽被找回,但仍短少一猫眼珠,现在在下身旁,唯须暂借一用,一俟用了立即璧还,俾能全始全终,老英雄能向物主作一担待麽?」
  筱云萍大悟,这全部红镖寻回俱是金刀口煞之力,哈哈大笑道:「区区一珠之微,筱某还能担当得起,四位可否留步片刻,筱某以水酒粗肴聊表谢忱。」
  严晓星道:「这倒不必了。」说着,抱了抱拳,转身离去。镖局群雄才知找回镖货系由金刀四煞之助,均不胜感叹。
  ※※※※※※※※※※※※※※※※※※※※※※※※※※※※※※※※※※※※※※※
  暮秋初冬,千山落木,河北大名府景物有着萧然之感,伏建龙府外倚墙一株巨柏依然挺立云霄,枝叶葱绿,两扇黑漆大门紧紧闭合着,门楣角上结着厚厚的蛛网,似久未有人开启过。石板大街飘然走下一条俊逸潇酒的身影,停在伏建龙府外目露惊愕之色。此人不言而知是严晓星,他虽知伏建龙定不在府中,却府内另有别人留置经管产业,此刻看来似荒废已久。他飘然漫步走至屋後,翻墙而入,只觉庭园依旧,但阗无一人,心头油然泛起一种凄凉沧桑之感。
  严晓星走入昔年的居室,朝那小圆孔凝望,暗道:「不知那无名老人仍在麽?」轻轻唤了一声,却无回音,显然无名老人亦已离去,下意识地要去探望一眼,身不由主地朝暗门秘径一闪而入疾杳。
  须臾,窗外忽传来一声惊噫道:「这小辈为何不见?」
  两条身影疾若惊鸿般掠入室中,现出一个矮子,一张猴脸,面黄微髭,双目滚圆乱转,肩上飘搭一柄蜈蚣钩,不停地抓耳摸腮,神情十分焦急。另一人生就一张猪肝睑,约莫四旬开外,面目阴森,提着一柄铁锤,嘴角阴阴带笑道:「他不会飞上天去,以你我两人倘让他逃出手外,有何颜面回去,必在秘室中。」
  猴脸人道:「秘室何在?」目光忽一闪烁,一跃而起落在书架上,反掌五指抓住一拉。
  书架霍地移了开来,但见一块墙壁,哪有什麽暗门秘室,猴脸人不禁尴尬一笑,道:「那小辈机灵透顶,莫非他已发觉我等在身後遥缀,存心诱我等来此施展金蝉脱壳之计遁去。」
  面目冷阴汉子尚未及答言,只听窗外传来朗声道:「两位可是找寻在下麽?」二人不禁心神猛骇,人影疾闪掠入,严晓星距两人之前丈外悄然落足。
  严晓星道:「两位奉何人之命来此相寻在下?但望见告。」
  猴脸人道:「尊驾是否姓严?」
  严晓星答道:「在下正是姓严?」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也是来访伏建龙,怎奈室空人去,伏建龙不知何往。」
  那面目森冷汉子忽一锤袭来,宛若泰山崩落,力逾万钧,带出一片急风,施展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将严晓星一击毙命。严晓星身形一挪疾转,左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疾伸,一把扣在森冷汉干执锤右腕上。只听卡察一声,腕骨全断,血涌如注,咚的声响,铁锤连同断腕坠地。森冷汉子只惨嗥得半声,严晓星一脚飞踢在气海穴上,眼耳口鼻鲜血齐涌,仰屍在地。这不过是转瞬间事,猴面人心神猛凛,一见同伴惨毙,猛萌逃念,急向室外掠去。
  他人才腾空,岂料迎面生出一道无形潜罡,只听严晓星冷笑道:「朋友要走麽?未必能走得了。」猴面人不由倒撞而出,踉跄数步,才沉身稳住。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严晓星身形甫落,腕脉要穴已为五只钢钩扣住,心神更是一震。
  严晓星道:「朋友,速实话实说奉何人遣派要置在下死命,不然可别怨在下心辣手黑。」
  猴形人苦笑道:「兄弟是奉人所命,但不知其人是谁。」
  严晓星道:「朋友说此只能骗三岁玩童,岂能不知奉何人所遣。」
  猴面人道:「兄弟名唤何宗宪,死者名胡平,不敢自诩,在大江南北小有名望,出身准阳派,准阳帮掌门人乃我俩师弟」
  严晓星道:「如此说来,何老师系淮阳派指使?」
  何宗宪摇首苦笑道:「不是,兄弟与胡平两人因无法接掌掌门,心存怨望,便与淮阳派分道扬镳,各行其是,三年前因缘际会为友人引荐投入无极帮。」
  严晓星神色一愕,道:「无极帮,那帮主是何许人物?」
  何宗宪道:「何某说出少挟也无法置信,入帮三年,非但不知总坛所在,而且从未见过无极帮帮主,不论有事差遣与否,每月约定一处守候,该处必留有密令,我等照令行事。」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那令谕尚有留存否?可否借与在下一阅。」
  何宗宪摇首道:「看过即用火烧毁。」
  严晓星略一思忖,左手迅疾如电在何宗宪身上点了三处穴道。何宗宪不禁面色大变。严晓星在胡平身上酒少许黄色药未,胡平屍体迅即化为一滩清水。何宗宪见严晓星毁屍灭迹,更心神猛凛。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只见何宗宪额上爆出黄豆般大汗珠,滚滚落下。严晓星挟着何宗宪掠出室外,穿越两重屋脊,投入一间小楼内放下何宗宪。
  何宗宪面色惨白道:「少侠,何某已实话实说,并无半点虚假」
  严晓星忙微笑道:「何老师无须害怕,在下并无相害之心,只恐贵会尚有人随後跟踪,见何老师泄露贵帮隐秘,施展暗袭杀人灭口。」
  何宗宪闻言脊骨上不由升起一缕奇寒,强笑一声道:「何某所知不多,对无极帮并无多大利害。」
  严晓星道:「岂不知鸟尽杯藏,免死狗烹之言。」何宗宪不禁嘿然无语。
  严晓星目注何宗宪一眼,略一沉忖道:「请问何老师,下月约定之处在何地?」
  何宗宪嗫嚅良久,才道:「燕京城内天後官,约定之期为十二月初八晨,密谕放在神龛内金身背上。」说後不禁後悔万分。
  严晓星道:「何老师不必後悔失言,忠心无极帮无用,稍时自知。」说时只听楼下起了一片沉重脚步之声。这小楼上床榻帐被桌椅齐全,严晓星忙将何宗宪藏於帐内,登楼沉浊声响渐清晰传入,严晓星喝道:「甚麽人?」
  但闻病金刚孟逸雷高声道:「严老弟,是我等擒了一名贼人。」
  须臾,只见孟逸雷与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押着一名发须蓬乱短装老者走入。那老者电射的眼神向室内望了一瞥,不见何宗宪胡平二人,似微微一愕,嘴角往下咧了一咧,掩抑不住心头暗喜之意。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尊驾私自侵入内宅,似来意不善,请问何故?」
  那老者阴阴一笑道:「老朽蒲安,来此造访宅主人伏建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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