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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学·第三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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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感到奇异,看了这么多的电影?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电影?”她旁敲侧击,想开启他的往事之门。
但她的计策收效甚微。他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无从记起的过程。”他只愿意继续讲下去:阿尔莫多瓦、法斯宾德,北野武、直到盖·里奇、昆汀·塔伦谛诺……
他是在有意回避对往事的回忆。或者,她悲伤地想,他早已经淡忘了往事。
她又施展了自己的绝招:了解男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上床,谈情说爱大可删繁就简。男人的话语隐含着各种陷阱与迷雾,只有与他们*相对时,那些浮在表面的人情世故才能被剥离。
色诱。这隐隐带给她一种类似犯禁的感觉。她的照相机曾经摄入36个*男人,这个数量是一卷胶卷的定量,这个数量似乎是个最高限量,她曾警告自己不能超越这个数字。
不过,一卷胶卷虽然标定拍36张照片,但在实际拍摄中,很多胶卷可以多拍一两张照片。她以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那天,下着秋雨,她故意不带雨伞,被雨淋湿,然后在他那逼仄的房间里,佯装感冒,全身无力,躺在他的小床上,让他帮她测体温,然后,在他颤抖着手抚摸她的额头时,她拉住他……
很低劣的手段,却出奇的奏效。他比她想象中更羞涩,身体技巧也更笨拙。干脆,她反客为主,翻过身来,把他压在身上。
当激情稍稍平息时,她终于忍不住,说,“你知道吗,你像我的童年时的一个小伙伴。”
他像是突然打了个激灵似的,看着她,过了好久,才说,“什么样的朋友?”
她差点儿揭开了谜底。但她还是放弃了。她又编了一个谎言。一段掺杂着真实因素的假话——她曾有一个童年伙伴,男的,在她五岁那年,他不小心爬到楼顶,溺死在蓄水池里。
林左不出声。许久,他说,“真不幸。让我也想起了一些事。”
他不会吐露什么。但他感伤的样子也感染了罗拉。他们又*。然后等到林左疲惫地睡去时,罗拉又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取出了莱卡M6相机,用镜头对准灯光下他的*。
很奇怪,当晚在暗房中洗出他的照片时,突然间像获得神启一样,她感觉一下子释然了。那种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幽灵”感觉,神奇的消失了。
她痴迷地看着他的照片,内心溢满感恩的平静感。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比喻,之前他们两个就像都是一出戏剧里的演员,各自戴着面具,按照预定的剧本,共同演了一出悲剧。现在他们已经跳出戏外,彼此之间终于可以摘下面具,以生活中的常态进行交谈。
长篇小说 上帝的旅馆(27)
她突然想见见他的兄弟。她还一直记得,他俩都几乎和她同时出生。把她带到楼顶改变她的一生的,不仅只是林左一人。还有林右。是他们这对孪生兄弟。
恰好那天林左向她展示一张照片。三个孩子在秋季的柿子树上的合影。事实上同样的照片她自己也有一张。但她还是明知故问,“这个是谁?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说,“我的双胞胎弟弟。”
她佯装出“惊讶”的激动,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样相似双胞胎,你们现在还这么相像吗?”
“是的。”他告诉她,过几天,他就会来,那时她就能见到他了。
几天之后,罗拉看到了弟弟。开着一辆不起眼的车,但他那明朗的脸容,同样让她怦然心动。他们一起吃饭。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陪着一位气质相似的女子。这种情景吸引餐厅里很多人侧目而视,
她保持一贯的沉默,慢慢地吃食物,喝饮料。但内心却有了一个奇异的联想,一个不可克制的比较,如果让她从左右兄弟里挑选一个人朝夕相处,她会选谁?
奇怪的是,这个念头启动了她的情欲机器,她有了潮湿的反应。
也许出于差涩,林右向弟弟介绍她时,仅说她是他的朋友;她也了解了林右的情况,经营一家煤矿。是当地一个低调而神秘的年轻富人。
也许有了她这个外人在场。气氛不是很活跃,左右兄弟节制的谈着一些生活近况。而她又在安静聆听的假相之下开始神游。她观察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林左就像一张黑白照片,虽然纤毫毕现,但总给人一种相隔很远,无法融入的感觉。而林右则是一张彩色照片,真实可信,能够打动人。
她克制不住自己,又去色诱林右。
她先是和他一起在咖啡馆里进行交谈。谈论了摄影、天气、旅行、煤矿和对海洋的喜爱,除此之外,她还评价左右兄弟在相同的容貌背后的不同之处。“你哥哥过的是自媚的生活,你过得的是自赎的生活。”她以细雨润物的方式,暗示她对他的倾慕。
那天分别后,她故意几天不露面,隔着虚空,留给他一份若有所失的牵挂。
她伺机再与他相见。后来,机会来了,林左带着他的三个剧本前往北京,去朝拜他的梦想。晚上,她去找林右,她带了一瓶酒。他是一个清醒、镇定的男子,有很强的自持力,她需要把他灌得半醉,在他神智迷离之际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她成功了。他也被她带到了床上。她看到了他身体上很醒目的的标记:那块贝壳状的胎记。在他熟睡之后,她拍下了他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是那块贝壳胎记的特写。
他们在一起七天,她内心的虚无感被完全驱散,林右带来的快乐超过了她的想象。她听到他真诚的说,“我爱你。”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她甚至想要考虑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似乎之前那种天南海北不羁游荡的生活离她已经很久远,而平静、安定的生活可以触手可及。
可是,林左终归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时,她又该怎么办?
心情变得忐忑不安,悬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第七日,她表面上看还是那样淡定但却心虚得想要逃离。这时林右接到了噩耗电话,他惊慌失措地告诉她,林左死了。
她陪着林右一起去了音像店。现场的景象几乎让她窒息。她只能逃离。
不仅是因为内心的痛楚,她也害怕在刑侦人员的调查之下,她的所有秘密都将被揭露。
长篇小说 上帝的旅馆(28)
只是,她逃得并不远只是在乡下开了个照相馆,并在这里认识了修闯。
Ⅸ 失焦
深秋初冬季节是照相馆生意惨淡的季节。特别是在这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时节,整个原野与世界以同一种颜色呈现在面前——灰褐色,很少有人愿意把这样的背景,纳入到自己的照片之中。
于是,罗拉有更多的理由前往飞机场,至少她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离开照相馆。
她常安安静静地坐着,远远地看着他在飞机前敲敲打打。她为他做饭。他常骑着摩托车,载着她,迎着风,飞快地走到镇上的杂货店里,用袋子拎回几瓶啤酒还有一些猪肉、蔬菜等。
他正在做试飞前做最后一次检查和准备,每日都在电线、仪器、电烙钱、电子元件、发动机之间忙碌。她饶有兴趣地听修闯讲解飞机制作的关键,机翼、机身、起落架、操纵系统的典型结构进行了分析,复杂而又专业,但是,他能讲得让她觉得飞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他有这样的能力,或者说,他眼中的热情,使她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实在无法让她明白时,他会翻出一堆图书来给她解读,《飞行器原理》、《航空概论》……他还拿出一大堆小小的直升飞机模型给她看。
有时,他还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起自己前几次的失败。
“我看到路边的电线杆和树梢离我越来越远,耳边有很大的侧风。我的唯一的念头是,完了,当时想赶快回去,可千万别失速,一旦失速,飞机打着转坠毁,我必死无疑。于是我用力地推操纵杆。”但是,有几次,离地15层楼高的小飞机在天空中打了个转,瞬间机头朝下,一头扎向了不远处的河堤背后。
“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听到后来围观的人告诉我,说看到我就像石头一样从飞机里被甩了出来,然后跑过去,就看见我仰面躺在草坪上,满脸是血,嘴里还不停往外*。”
她也会把内心的所有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她从来没有想过抚养孩子,每当她想到自己将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平庸地消耗掉时光,她就有一种沮丧感。有一种漫长的生命被出卖的感觉。
“那么现在呢?”
她表达不清楚,内心一种很复杂、奇妙的情绪,交织着伤感与忧郁。有时她竟模糊地为胎中的孩子设计未来,最好是个女孩,好好的念书,挣像样的工资,穿讲究的衣服,直到将来遇上一个适宜结婚的体面男子……
他的眼睛美好如婴儿,静静地听着她的这些细语。有时嘴里咬着一支草梗,或者是一片大大的树的叶片。
终于到了临近飞行的时日。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飞行前的那一天上午,他已经把所有的设备检测完毕。甚至那张他最初找她拍摄的遗照,也被他谨慎的挂在墙壁上。
看着那张由她亲手拍摄的照片,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说服他,放弃飞行。放弃那个奇怪的梦想。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们提前吃了晚餐。然后,在朝霞满天的旷野上,他们一起去散步。
她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或者说是焦虑。于是她轻轻地把手挎在他的手上,默默的走着。
突然,他扳过她的肩膀。深情的看着她,对她说,“如果我这一次能够正常飞行,并且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会娶你。好好地照顾你的孩子。”
她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子,突然感觉到有个地方像崩坍了一样。
晚上她和他相拥而眠。在黎明时分她起来为他做了简单的早餐,几个煎荷包蛋,他还喝了一瓶用苦瓜酿造的啤酒,甚至还和她一起抽了几支香烟。
长篇小说 上帝的旅馆(29)
天亮了,早晨的光线明亮而柔和,空气里弥漫着雾的湿润气息,但这仍然是一个飞行的好天气。飞机的翅翼是银灰色, 飞机不大。下面三个轮子构成。在滑翔机式的滑翔翼之下,吊着一个三角型的机体,在它的尾部,安置着一个带螺旋桨的发动机,它就构成了推进器,发动机*处是机油燃烧后留下的黑色污渍。
他在她的注视中钻到那架小飞机里,望着她,然后挥了一下手,专注于发动机器。然后,飞机开始响了起来,在她那目不交睫的注视之中,飞机飞离上空,在她的头顶盘旋了三周后,像一条不规划的曲线一样向着远方飞去,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于一片虚无中。
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消失,她开始感到失落,手扶着一棵细弱的树苗,在那冷风渐起的麦田上弯下了腰。
那一整天,她就站在那里等,但是那个小小的影子一直没有回来。
在太阳西下的时候,遥远的西边竟然出现了一幅山的剪影。她之前也听人说过西边是有一座山,但从来没有人到达过地里。太阳落得更低,山的投影遥远的投过来。平铺过来。这使她想起在少女时代的一个幻想,站在山的巅峰,太阳将把她的身体投影映照出来,一条细细的阴影,铺得又长又远,一直铺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摄影镜头因为有广角镜的产生,可以同时将广度的环境摄于一张照片之下。罗拉忧伤地想,有没有一种镜头,可以远距离的,拍摄出纵深感长达几公里的照片?
第二天,她又去了那片河流边缘的麦田。北方的河流总是深陷在大地里,河坡有垂直数十米的深度。她坐在河流的边缘,看着那狭窄的河流,灰色的水面,波光粼粼,载着天空的反光,蜿蜒着在陡峭如峡谷的河道里远远流去。
远处的大地,看着它们在秋天的萧瑟之风下,失去了昔日的鲜绿好活力,黯然失色。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她还是没有等到修闯的归来。
她去四周打听过,也没有四里八乡的人听到过有关飞机坠落的消息。有时,她怀疑他是不是跌落到河流里。但是北方的河流并不大,水很浅,几乎要断流,这些都否决了她的胡乱猜测。
最后,她向派出所报了警。第二天在这座小城的县电视台上也播放了一则简短的寻人启事,但是同样没有任何回音。
第七天的时候,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等待。但是这一天回应她的仍是天空中的一望无垠。他就那样飞走了,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
恍然间,她想起一个飞行家,圣艾克苏佩里,写过《小王子》的作家,在战场上驾驶飞机去执行高空拍照,却神奇失踪,一直到近60年之后,才在大海里发现他驾驶的飞机残骸。
那么,修闯是否也是驾驶着飞机,消失在遥远的海边?是她初次远行所去过的海边,海鸥、船、桅杆、海浪……以及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空灵海景?
一个人的青山(1)
文/秦惑
在奶奶的故事里,有一个仁慈的地主,叫戚谭天。他有五百多亩土地,三十多座山寨,近千名家丁。他的发家,缘于他的仁慈。一天夜里,有人托梦给他,说有五个死囚押送过他的家乡,都是冤枉的,希望能去救他们。天刚蒙蒙亮,他就急匆匆赶往小镇,但清早等到晌午,又等到日暮,也没看见死囚。无奈之下,只得回家,路过菜市口的时候,五只田鸡吸引了他的目光。它们都被细麻绳拴了一条后腿,捆在一起,挂在一只破旧的水桶上,血迹斑斑。一整天的曝晒,还让它们严重脱水,只剩微弱的叫声,咕咕,咕。戚谭天心里一软,不是那五个死囚吗。他把它们买回家,在田间放生了。入夜,五只田鸡进了他的梦乡,它们要报答他,让他去一趟那泅稻田。又是天刚蒙蒙亮,他扛着锄头赶往田间。在一口水潭边,他看见那五只田鸡推着一只破盆子,悠悠而来。他心头一乐,破了点,但能盛饭喂狗。让他惊奇的是,他家的狗永远也吃不完盆子里的饭,吃完一点又冒起来,吃完一点又冒起来,始终满满一盆。没错,传说中的聚宝盆。
因为那个故事,少年时代的我,老盼着有人托梦,有五个死囚押送过我的家乡。一定不赖床,向小镇的菜市场飞奔,我要去救它们。但梦一直没出现,我只能等待。割草,放牛,或者无所事事,我都喜欢去田间有水潭的地方……水上漂着一只破盆子。我的心狂跳不止,但很快又低落,那不过是大伯父家喂鸭子的烂脸盆,我认识它底部的花纹,一朵红莲。
我想知道聚宝盆的下落,奶奶说,解放赣州的时候,戚谭天被抄家了。我说,那戚谭天呢。她说,给毙掉了。我不解,那么好的人,怎也给杀掉了呢。奶奶说,歹心人谋他的家财呗。我迫切地问,那聚宝盆呢。奶奶说,我哪知道,我要知道就不嫁给你爷爷了。
戚谭天的聚宝盆,在我的少年时代,一直是个悬而未揭的故事,和诸多难以自圆其说的传奇神话一样,草草收尾。我经常很失落,田螺姑娘离开了穷后生,牛郎和织女每年只见一次,戚谭天的聚宝盆去向何处。但无论如何,它让一个少年对田鸡萌生了一份特殊的情感,我喜欢它们。
过了惊蛰,暖风吹进我的故乡,草木萌动,鸿雁翩然。村庄的孩子们在田野里奔跑,欢笑中时不时夹杂着一些啼哭声,总有人喜欢挑起战争。吃了一冬天稻草的耕牛,爬上高处,一声惊吼,吓得土里的嫩草赶紧往外长。田埂上开始跳动着青蛙,有穿红背心的,有穿绿背心的,也有穿灰背心的,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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