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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打球商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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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给你工资了,纪尧姆太太叫我送你粗一份股份。嗯,约瑟夫!‘纪尧姆和勒巴’岂不是很响亮的合伙名字吗?要使署名更完整一点,还可以加上‘公司’字样哩。”
眼泪涌上约瑟夫·勒巴的眼睛,约瑟夫极力抑制着。
“呀!纪尧姆先生!您待我这么好,我怎么配呢?我不过尽了我的责任罢了。您肯收容我这样一个穷苦的孤儿,已经是莫大的恩……”
约瑟夫用右手衣袖揩拭左手衣袖的袖口,低着头,不敢朝老商人望一眼。纪尧姆微笑着,心里想:这个谦逊的青年正象自己从前一样,必须加以鼓励才能够把事情说清楚。
“不过,”维吉妮的父亲接着说,“你的确有点配不上这恩舆,约瑟夫!你信任我,不象我那么信任你。哟瑟夫猛然抬起头来)你知道银箱的秘密。两年以来我把全盘生意都告诉你。我让你为我们的货物跑外埠。总之,我一点事情也不瞒你。而你呢?……你在打主意结婚,可是从来没有对我漏过一句口风。(约瑟夫·勒巴睑红起来)嗳呀!”纪尧姆高声说,“你居然想骗过我这个老孤狸?我!你可是亲眼看见我猜准了勒科克的破产的!”
“先生,您怎么能够,”约瑟夫·勒巴一面回答,一面仔细观察他的店东,正如店东观察他一样仔细,“您怎么知道我在恋爱?”
“我什么都知道,饭桶!”可敬而又狡猾的老商人一面拧着约瑟夫的耳朵,一面说。“我饶恕你,因为我自己也这样做过。”
“您会答应我吗?”
粗“不止答应,而且还有五万埃居的陪嫁,我还要在遗嘱上留给你同样的数目;你算是我的合伙人,我们在新的合伙基础上前进。我们还要做大批生意,孩子!”老商人叫喊着,站了起来,挥动着臂膀。“你懂吗,我的女婿?做生意就是一切!那些怀疑做买卖有什么乐趣的人都是傻瓜。到处找生意做;在商场中称雄;象在赌台上一样苦苦地等待艾蒂安公司破产;看着王家卫队穿着我们出产的呢绒走过;伸出一只脚把邻人绊倒——当然是冠冕堂皇的,而不是阴损人;出品比别人便宜;努力于自己所创办的事业,使它由开创到壮大,由不稳定到成功;象保安部大臣一样熟悉每家商店的内情以免上当;在倒风中毫不动摇;在一切实业城市里都有书信来往的朋友;约瑟夫,这岂不是一场永恒的赌博吗?可这就是生活,生活!我将在这扰扰攘攘中死去,象舍弗赖老头一样,而且乐于这样做。”
纪尧姆老头兴奋地说着,好象在作即兴演讲,在热情洋溢中他竞没有注意到他未来的女婿哭得泪流满面。
“嗯,约瑟夫,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啦?”
“啊!我非常、非常爱她,纪尧姆先生,以致我没有勇气,我想……”
“吓,孩子,”受到感动的商人说,“你想不到你自己多么有福气,他妈的!她也爱你呢。我知道的,我!”
于是他眨巴着他那两只绿色的小眼睛,望着他的大徒弟。
“奥古斯婷小姐!奥古斯婷小姐!”约瑟夫·勒巴在狂热中喊了出来。
他正要飞奔出房门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被一只钢铁般的手臂抓住,惊愕的店东猛力把他拉了回来。
“奥古斯婷到底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纪尧姆问,那声音顿时使可怜的约瑟夫·勒巴冷了半截。
“我爱的不……是……她吗?”学徒嗫嚅着说。
纪尧姆对于自己的错觉感到非常狼狈,他重新坐了下来,把尖尖的脑袋捧在手中,默想自己所处的尴尬地位。约瑟夫·勒巴羞惭而失望,仍然站着。
“约瑟夫,”老商人用冷酷而威严的口气重新开口,“我对你说的是维吉妮。爱情是不能定做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向来不乱说话,让我们忘记刚才的一切吧。我绝对不会让奥古斯婷比维吉妮早出嫁的。你的股息将是百分之十。”
然而约瑟夫·勒巴受了爱情的鼓动,突然有了勇气和口才,合拢着双手,用热烈而充满感情的声调向纪尧姆诉说了十五分钟,竞使当时的情势有了变化。如果谈的是生意经,老商人有他自己的主意,会马上作出一个决定来;然而这一次离开生意经十万八千里,正如老商人自己所说的:是在情感的海洋上,没有指南针,只好在奇异的事件面前束手无策地随意漂流。由于他天性善良,他竞有些让步了。
“呃,活见电!约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两个孩子年龄相差十岁!从前舍弗赖小姐不算漂亮,可是她现在并没有要埋怨我的地方。学我的样子吧。不要哭,你是笨蛋吗?有什么办法呢?也许结果会圆满的,我们等着瞧吧。什么事情都有办法好想的。我们这些男子并不个个都是塞拉东式…的丈夫,你听见我的话了吗?纪尧姆太太是虔诚的,而且……好了好了,他妈的!我的孩子,今天早上去做弥撒的时候,你挽着奥古斯婷的臂膀吧。”
这就是纪尧姆信口说出的一段话。那结尾一句使在恋爱中的约瑟夫·勒巴极为兴奋。他紧握他的未来岳父的手,用一种含糊的、心照不宣的神气对他说:一切事情都有办法弄好的,然后离开那烟雾腾腾的房间,这时他早已打好主意要把维吉妮小姐介绍给他的一个朋友。
“纪尧姆太太会怎样想呢?”
这个顾虑使老商人剩下一个人在房间里时感觉极端烦恼。
早餐的时候,老呢绒商人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烦恼告诉纪尧姆太太和维吉妮,因此她们都用调皮的眼色看着坐立不安的约瑟夫·勒巴。勒巴规规矩矩的模样获得了他未来的岳母的欢心。这位老太太这样高兴,以致她微笑着注视纪尧姆先生,而且还开了几个在这类淳朴的家庭里从不可记忆的时候起就准许开的小玩笑:她故意不相信维吉妮和约瑟夫一样高矮,要求他们比一比高度,这种预备性…的稚气行动,使纪尧姆先生额上平添了几朵愁云,而他又表现出过分重视礼仪,竞
①塞拉东,法国作家杜尔菲(1 567 1 625)所著小说《阿丝特莱》的男主角,是一个爱情十分专一的男子。
②从比身材起,很容易谈到婚姻问题上去,例如可以说:“你们真是一对”等等,所以是“预备性”的。
命令奥古斯婷在去教堂时主动挽着约瑟夫·勒巴的臂膀。纪尧姆太太很惊奇她的丈夫能够考虑这么周到,向她的丈夫点头表示赞许。于是全家就依照这样的排列从店里向圣勒教堂出发,这一行列的排列方式是丝毫不会引起邻人们作任何恶意猜测的。
“您不觉得吗,奥古斯婷小姐,”勒巴战栗着说,“象纪尧姆先生那样信用卓著的商人,他的太太是应该比令堂享受得更好一些的,象戴戴钻戒啦,出门坐自备车子啦,您认为怎样?首先,我自己,如果我结了婚,我情愿多辛苦一点,也要看到我的妻子幸福。我决不让她坐柜台。您看在呢绒业中,妇女已经不象从前那么必需了。不过纪尧姆先生这样做当然有他的理由,何况这又很配他太太的胃口。一个女人只要能够帮忙记记帐,写写信,在门市零售,接受定货,管管家,使自己不致于闲得无聊,那就够了。到了晚上七点钟,商店一关门,我就要享受享受,我要去看戏或者到其他交际场所去。可是您并没有听我说呀!”
“我在听啊,约瑟夫先生。您认为绘画怎么样?这真是一种很好的职业。”
“是的,我认识一个油漆粉刷房屋…的师傅卢杜阿先生,他是很有钱的。”
这样闲谈着,全家就到了圣勒教堂。一到了那里,纪尧姆太太就恢复行使职权,第一次叫奥古斯婷坐近自己;叫维吉妮
①Pe_nⅡ】re在法文中,既可作绘画解,又可作油漆粉刷解,因此产生这样的误会。
坐在第四张椅子上,在勒巴的旁边。一直到讲经的时候,奥古斯婷和泰奥多尔之间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泰奥多尔站在一粗根柱子后面,正在热切地向他的“圣母”祈祷。但到了举扬圣体的时候,纪尧姆太太瞥见——可惜太迟了点——她的女儿奥古斯婷倒拿着弥撒经本。纪尧姆太太正要狠狠地责骂女儿一顿,却主意一变,她将面网…重新放下来,中止朗读经文,顺着她女儿脉脉含情的眼睛所注视的方向望过去。多亏她的老式眼镜,她望见了那个青年画家,身上打扮得那么时髦,活象一个休假的骑兵队长,而不象是本区的一个商人。要想象当时纪尧姆太太的愤激心情是很困难的。纪尧姆太太一向以她的女儿有完善的教养而自傲,而她竞发觉奥古斯婷的心中有着私情,由于她自己过分严谨和无知,她夸大了这种私情的危险性。纪尧姆太太认为她的女儿已经坏透了。
“请您…把您的弥撒经本拿好,小姐。”纪尧姆太太说,声音虽低,却愤怒得发抖。
她猛地把那泄漏秘密的经本从奥古斯婷手中抢过来,按照文字的上下放正了。
“除了经文以外,请您不要瞧别的地方,”她补充说,“不然的话,我就要找您算帐!弥撒以后,您父亲和我要跟您谈话。”
对于可怜的奥古斯婷,这些话宛如一声霹雳。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她一边忍受痛苦,一边担心在教堂里出乖露丑,
①参加弥撒时,有些妇女是戴着头纱或面网的。
②法国的习惯,关系亲密的人(如家庭内部或朋友之司)都以“你”相称,但愤怒时或态度严肃时,会突然用“您”这一表示疏远或客气的称呼。
在这双重打击之下,她仍然拿出勇气隐藏自己的苦恼。然而她手中的弥撒经本在颤动,她翻过的每页经文上,都洒落着她的眼泪,足见她的情绪激动之烈。至于青年画家,看见纪尧姆太太向他投射冒出火来的眼光,就明白自己的爱情已经陷入险境,马上走出教堂,怒火中烧,决心不顾一切地干一下。
“请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小姐!”到家后纪尧姆太太对她的女儿说;“我们会叫您的,您自己千万不要跑出房间。”
起先,夫妻两人的会谈秘不透风。维吉妮除了用各种温柔的话劝解她妹妹以外,还殷勤地偷偷溜到母亲卧室外面偷听里面的争吵,她头一回从四楼下到三楼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父亲高声说:
“太太,你难道想要你女儿的命吗?”
“可怜的孩子,”维吉妮回去对泪痕满睑的妹妹说,“爸爸帮着你说话呢!”
“他们要怎样对付泰奥多尔呢?”天真的奥古斯婷问。
充满着好奇心的维吉妮于是又走下楼来,这一次她逗留的时间比较长,她知道了勒巴已爱上了奥古斯婷。好象命中注定一样,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一个平素非常安静的家庭竞变成了地狱。纪尧姆先生把奥古斯婷爱上一个陌生人的事告诉了约瑟夫·勒巴,使他异常失望。勒巴本来已经通知他的朋友向维吉妮小姐求婚,现在觉得自己的希望全部落空了。维吉妮小姐觉得约瑟夫好象间接拒绝了她,突然偏头痛起来。纪尧姆夫妇在商量中由于意见不一致——这是他们平生第三次——而引起的不和,显得十分严重。最后,到了下午四点钟,奥古斯婷面色苍白,颤抖着,红着眼睛,象被告一样出现在她的父母面前。可怜的孩子把她极为简短的恋爱史很天粗真地讲述出来。她父亲先说了一番话,答应心平气和地听她谈,使她放心了不少,因此她就鼓起相当的勇气在她父母面前把她亲爱的泰奥多尔·德·索迈尔维的名字讲了出来,而且狡猾地把作为贵族标志的“德”字说得特别响。在讲述自己的爱情的时候,她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因此就大着胆子用一种天真的坚决气概宣布她爱上了德·索迈尔维先生,而且曾经给他写过信,又噙着眼泪加上一句:
“如果要我嫁给第二个人,那就是要我一生受苦。”
“可是,奥古斯婷,什么叫画家,你难道不懂吗?”她的母亲惊骇地喊道。
“纪尧姆太太!”老商人喝住了他的妻子。“奥古斯婷,”他说,“这些画家通常都是些饿死电。他们挥霍得太厉害,不能不经常干坏事。我卖过衣料给已故的约瑟夫·凡尔奈先生,已故的勒坎先生积已故的诺韦尔先生。啊!这个诺韦尔先生和圣乔治骑士先生,尤其是菲利多先生,…他们对可怜的舍弗赖老爹耍过多少花招呀!这都是些坏蛋,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家伙嘴里都说得天花乱坠,而且都有一套礼数。哼!我永远也不让你的那个森马……索马……”
“德·索迈尔维,爸爸!”
①以上提到的都是法国艺术家的名字:凡尔奈(1714 1789),著名风景画家;勒坎(1729 1778),著名悲剧演员;诺韦尔(1729 1 81 0),舞蹈编导;圣乔治骑士(1了45 1799),提琴家,又是击剑家;菲利多(1726 1795),作曲家。
“好,就算是德·索迈尔维吧。他绝对不会对你客气到象从前圣乔治骑士先生对我一样。当我拿到一份对他不利的商粗务法庭判决书那天,圣乔治骑士先生对我可客气了。所以,这就是过去的高等人士。”
“爸爸,泰奥多尔先生是个贵族,而且他写信告诉过我说他很有钱。他的父亲在大革命前叫作德·索迈尔维骑士。”
听了这几句话,纪尧姆先生就望着他的凶神恶煞般的太太;她正闷着一肚子的气,用脚尖敲击地板,阴沉沉地一句话也不说,而且她愤怒的眼光也避免朝奥古斯婷身上射去,似乎想将这一严重事件的全部责任都推给纪尧姆先生,因为他没有听从她的意见。不过,她虽然装出很冷静的样子,当她看见纪尧姆先生对这一毫无商业气味的祸事采取这么温和的态度时,却忍不住叫了起来:
“老实说,先生,您太放纵您的女儿们了……不过……”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纪尧姆太太的谴责,使老商人松了一口气。不到一分钟,罗甘太太已经走进来,望着这场家庭纠纷的三个主角。
“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的堂姐,”她带着保护人的神气说。
罗甘太太有一个缺点:她以为一个巴黎公证人的老婆就可以到处指手画脚。
“我什么都知道了,”她又重复一句,“我是乘挪亚方舟来的,就象那只嘴里含着橄榄枝的鸽子…。这段比喻是我从《基
①《旧约·创世记》记载:洪水泛滥时,上帝命挪亚率领全家造方舟避难。方舟在水上漂流了几昼夜之后,水位渐渐下降,挪亚便放出一只鸽子去探测。鸽子衔着一根橄榄枝飞回来,证明已有陆地露出水面。这里罗甘太太自命为“鸽子”,是以排难解纷的使者自居。
督教真谛》…里看来的,”她转身朝着纪尧姆太太,“我这样比方也讨你的欢喜吧,我的堂姐。”她向奥古斯婷微微一笑,“你知道这位德·索迈尔维先生是个多么可爱的人吗?今天早上,他把用大艺术家的手笔给我画的肖像送给了我,这幅画像起码要值六千法郎。”
说到这里,她轻轻地拍拍纪尧姆先生的胳臂。老商人不由得高高地撅起了嘴唇,这是他特有的动作。
“我同德·索迈尔维先生很熟,”鸽子继续说,“最近半个月,他每晚到我家里作客,大家都喜欢他。他把一切痛苦都告诉了我,而且请我为他作说客。今天早上我听说他爱上了奥古斯婷,他会娶她的。呀!堂姐,不要这样摇头拒绝吧!要晓得他就要被封为男爵了,皇上刚刚在沙龙里亲自封他为荣誉勋位团骑士。罗甘已被聘作他的公证人,知道他的财产状况。德·索迈尔维先生有地产,享有一万二千利勿尔…的年金。你们知道吗?做他那种人的岳父是可以得到相当地位的,比方做一个区长之类,你们不是亲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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