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水传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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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七妹，你还怕家丑外扬，二郎神、巨灵神、大力神三个在喝酒的时候，还自我吹嘘，谁打老婆狠心，谁整老婆办法高明呢。”

　　织女：“真是些虐待狂，祖母怎么也不管管姐夫。”

　　大姐：“三个都是皇爷的爱将，皇爷经常用得着他们南征北战，祖母也没辙，只好叫我忍、忍、忍，我忍不了啦，我、我要跟二郎神离婚！”

　　织女：“不好吧，大姐您闹离婚，二姐、三姐也会跟着闹，那皇爷、祖母的面子往哪搁。”

　　大姐：“玉皇大帝的孙女，让老公天天打得头破血流，天庭的面子早丢尽啦。”

　　织女：“这、这可怎么办呢？”

　　大姐：“大姐铁了心肠，一句话，两个字，离婚！”

　　织女：“离了婚，你怎么过日子呀？”

　　大姐：“大姐想好了，离了婚，先到你们结拜姊妹的人间瑶池去散散心，然后再在凡尘找一个心上人。”

　　织女：“大姐过惯了夫妻相伴的生活，像我和四姐、五姐、六姐那样，一年一度，两地分居，你过得惯吗？”

　　大姐：“秦观不是说了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织女：“话虽这么说，两地分居的日子，毕竟不好过啊。”

　　大姐：“像我这囚犯一样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啦。”

　　织女：“说来也是，大姐既然铁了心，离就离吧，等成了自由身，就到我那人间天堂、杭州西湖去住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身健康。”

　　大姐：“西湖我是要去的，不过年年的荷花节都要和你去一次，我很熟悉那里了。如要下凡，我第一站想到桂林去走走。桂林，我只去过一次，印象太美好、太深刻了。”

　　织女：“好啊，桂林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大姐去那，更好疗养，我请嫦娥安排好您就是了。”

　　大姐：“好啊，七妹，天不早了，休息吧。”

　　织女：“大姐要保重啊。”

　　大姐：“知道。”起身走人。

　　织女：“大姐，等等。”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把绿雨伞，“大姐，这把伞我和董永风雨同舟一辈子，送给你留个纪念吧，只要伞不离身，包你平安。”

　　大姐接过伞，打开观看，“翡翠宝伞，好啊，大姐就沾沾你们俩的福气吧，走啦，你也多保重啊。”

　　织女：“大姐，我送送你吧。”

　　大姐：“熟门熟路的，送什么，睡吧。”走了。

　　织女站在大门口，望着大姐的背影，直到在夜幕中消失。

　　二　

　　夏&；#8226；夜&；#8226；内&；#8226；大姐家

　　二郎神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吸烟，鞋也没脱。烟灰掉在他手背上，烧着他了，他忽地坐起来，拍手拍床发脾气。

　　大姐回来了，把伞放在桌上。

　　二郎神咆哮道：“你死到哪去了，老子回来半天了也没人帮我脱鞋洗脚！”

　　大姐冷冷地，“我到七妹那坐了坐。”

　　二郎神：“你们家，就数织女最坏！”

　　大姐：“你嘴干净点。”

　　二郎神：“我嘴不干净，我的手还发痒呢，快帮我洗脚，老子累了一天要睡了！”

　　大姐打来一盆洗脚水到床前，再帮二郎神脱鞋子。

　　二郎神盯着她，突然用烟头烫她的脖子。

　　大姐愤怒地站起来，“二郎神，我告诉你，我要跟你离婚！”

　　二郎神：“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大姐：“离婚！”

　　二郎神：“哈哈，你胆子突然大起来了，是织女教你的？”

　　大姐：“是我自己决定的，咱俩的夫妻情份到头了，从今往后，一刀两段！”

　　二郎神：“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从墙上取下皮鞭就来抽大姐。

　　大姐忙拿翡翠宝伞护身子。

　　二郎神的鞭子抽在伞上，反弹回去，把他冲倒了。

　　大姐乘机跑出门去了。

　　二郎神爬起来，“反了、反了！”发脾气、砸家具。

　　三

　　夏&；#8226；日&；#8226；外&；#8226；伏波亭

　　大姐撑着翡翠宝伞在亭中观景。

　　狩猎神：“大姐呀，桂林无山不景，无洞不奇，如要饱览，你起码要在桂林住上一年，四时之景，方能读出她的奥妙。”

　　大姐：“猎神，我七妹跟嫦娥是结拜姊妹，讲起来咱们就是一家人嘛。所以你也用不着对我客气。我既然来了，又有你们熟心照顾，我也就不急着走啦，在桂林呆上一年半载的，把桂林山水看个够。”

　　狩猎神：“如此正合仙姑的意愿。只是我和鹦鹉的工作很忙，不能天天陪你，对不起了。”

　　大姐：“没事、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下来就是想自由自在舒舒心，就让我一个人玩好了。”

　　狩猎神：“那就多谢了，请按时回去用餐，住地记住了吧？”

　　大姐：“记住了、记住了，忙你的去吧。”

　　狩猎神：“那好，告辞。”走了。

　　大姐眺望远景，吟唱起来，边唱边下山走到江边——

　　一见漓江不忍离　　别来朝夕似相思

　　青罗带绕千山梦　　碧玉簪系万缕丝

　　愿约三生酬壮志　　勤将四季作农时

　　迢迢南北情何限　　心逐春风到水湄

　　羊娃在江边牧羊，拍手道：“唱得好、唱得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谁，歌声有你这么美妙的。”

　　大姐见羊娃英俊少年，眉毛一扬，“羊娃过奖了。”

　　羊娃：“我从来不说奉承话。”

　　大姐：“你是在取笑我吗？”

　　羊娃：“姐姐，牧羊的人都爱唱歌，刚才你唱的是邓拓先生来游桂林的诗，现在我唱一首李渤先生离开桂林的诗给你听吧。”

　　大姐：“好啊、好啊。”

　　羊娃唱道——

　　常叹春泉去不回　　我今此去更难来

　　欲知别后留情处　　手种岩花次第开

　　如云不厌苍梧远　　似雁逢春又北归

　　惟有隐山溪上月　　年年相望两依依

　　大姐：“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你也唱得如此美妙。”

　　羊娃：“彼此、彼此。”

　　大姐：“对不起，我还没有请教过你的尊姓大名呢。”

　　羊娃：“我是一介村野匹夫，闲云野鹤，要名何用。”

　　大姐：“原来是位少年高士，失敬了，那我就称你闲云先生如何。”

　　羊娃：“你还是叫我羊娃吧，亲切。”

　　大姐：“行啊，你家居何处？”

　　羊娃：“既是闲云野鹤，那就四海为家，要什么家居啊。房子、车子，就像乌龟壳、蜗牛壳，背在身上多难受啊。”

　　大姐：“哇，你的高论，真是让我振聋发聩，茅塞顿开啊。”

　　羊娃：“有这么夸张吗？”

　　大姐：“知音、知音，平生有一知己足矣。”

　　羊娃：“抬举了、抬举了，你唱吧，我还得放羊呢。”赶羊走了。

　　四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和姊妹们聚会。

　　织女：“大妹子，这次我大姐到桂林去，又要麻烦你啦。”

　　嫦娥：“大姐，没话说了。”

　　织女：“我大姐真的好可怜，让二郎神虐待得不成样子，离婚那天，还让他往死里打了一顿。”

　　麻姑：“你大姐也太老实了，是我，早跑到哪边天去了。”

　　织女：“我大姐呀，死就死在一个虚荣心上。”

　　元女：“哎，大姐，王母娘娘最恨你们下凡去追求自由婚姻，你大姐下凡，千万别又落个你们家几姊妹那样的结局。”

　　织女：“我是让她下去散散心，又没叫她去自由恋爱。”

　　元女：“你我都是过来人，这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麻姑：“听你们这一说，我不敢结婚了，还是单身吧。”

　　元女：“得了吧你，真到了水到渠成那一天，你比猫抓老鼠还快。”

　　嫦娥：“三妹，你一向嘴儿甜甜的，今天怎么把喜事说成是猫抓老鼠了，太没文化了吧。”

　　元女：“二姐，你见过猫抓老鼠吗，开始猫想抓老鼠，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蹑手蹑脚的，等时机一成熟，刷，扑上去就抓着啦。咱们那时谈恋爱，不也跟猫抓老鼠一样吗，刚开始躲躲闪闪的怕人看见，等热恋啦，就抱一块啦！”说着把麻姑搂上了。

　　麻姑：“肉麻、肉麻，抱你老公去吧！”

　　五

　　夏&；#8226；日&；#8226；外&；#8226；马鞍山下

　　羊娃背靠着大树在看书。

　　大姐撑着宝伞姗姗而来，“羊娃，你真用功啊。”

　　羊娃：“又遇上了，咱俩有缘。”

　　大姐：“有缘、有缘，哎，这叫什么山呀？”

　　羊娃：“哦，这山呀，有两个名字，从东往西看叫马鞍山；从西往东看，叫铁封山。”

　　大姐：“是这样，那，那前面那座山叫什么山？”

　　羊娃：“那一座叫虞山。”

　　大姐：“啊，那就是虞山，听说二郎神还在那抓过野猫精呢。”

　　羊娃不屑地，“那算什么，只不过瞎猫遇上死耗子，正好那天猎神、揭谛追捕其它妖怪去了，嫦娥仙姑又让王母娘娘缠着搞什么灯会，使桂林一时丢空，让顺路的二郎神捡了个大便宜。”

　　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羊娃：“桂林谁不知道呀。就这么芝麻绿豆大一点事儿，二郎神居然在桂林，建了一座比逍遥楼还要高大的二郎庙，为他树碑立传。他那梅山几兄弟，还拿假币骗人，扰乱金融市场，嫦娥、揭谛、狩猎神、鹦鹉来找二郎神讨说法，闹得沸沸扬扬的。”

　　大姐叹道：“在外如此，在家又何尝不是那样。”

　　羊娃：“你说什么？”

　　大姐：“没、没说什么，你看什么书，这样入迷。”

　　羊娃：“奶牛的饲养技术。”

　　大姐：“我不是见你牧羊吗，干嘛又是看养牛的书呢？”

　　羊娃：“我要办个牛奶场，先得把理论知识弄懂了。”

　　大姐：“难吗？”

　　羊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大姐：“有意思，要人帮忙不？”

　　羊娃：“只要场子办起来了，当然要招聘人啦。”

　　大姐：“那、那我来应聘行不？”

　　“你？”羊娃把她上下打量，“不行。”

　　大姐：“不行？”

　　羊娃：“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干粗活的人。”

　　大姐：“对，粗活我是没干过，但家务事我是行家里手。”

　　羊娃：“我又没成家，用不着保姆。”

　　大姐：“那你总要吃饭呀，你既然要学习理论知识，那就要抓紧时间，大丈夫把时间花在煮茶弄饭上，很不值的。”

　　羊娃：“哎，你这话有道理。”

　　大姐：“我念过书，有感受。”

　　羊娃：“这么说，姐姐也是有志向的人啰。”

　　大姐：“可惜我是女流之辈，难跟你们男人比高下。”

　　羊娃：“女流怎么啦，妇女能顶半边天。你看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洪宣娇，不都是巾帼英雄吗。”

　　大姐：“可惜我生不逢时啊。”

　　羊娃：“干事业不一定要上战场嘛。”

　　大姐：“那倒也是，你住哪？”

　　羊娃：“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创业阶段，还借宿在酒公菩萨庙的柴房里。”

　　大姐：“那有什么，古往今来，多少大学士不都是来自贫寒吗。”

　　羊娃：“哈，没想到姐姐这样明事理。”

　　大姐：“领我到你府上去看看好吗，认认门儿。”

　　羊娃大喜：“好好好、走走走！”

　　六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和姊妹们继续在聚会。

　　麻姑：“二姐，我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你别怨我啊。”

　　嫦娥：“你说、你说。”

　　麻姑：“照说，你也是不堪丈夫后羿的虐待，偷吃灵药，飞上广寒宫的，干嘛男人都这么坏呀？”

　　嫦娥：“那你也别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你三姐夫妇不是很恩爱吗。”

　　麻姑：“三姐，你给姐夫吃了什么迷魂药，他这般爱你？”

　　元女：“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互相关照、互相支持。”

　　麻姑：“得得得，来点实在的吧。”

　　元女：“你想来实在的，好，男人怕罗嗦，比如天要下雨了，你不停地吩咐他，上班记着带雨伞，上班记着带雨伞，他嘴上不说，心里准烦。因为在他看来，你把他当孩子看待啦。他一大把年纪了，有那么弱智吗。你还不如不声不响，把伞打开，放在门口，免得他忘了。他见了伞，准会在心里说，我老婆，真贤惠。”

　　麻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还欠人提醒我，别忘了带雨伞呢。”

　　元女：“那你就等着挨拳头吧。”

　　麻姑：“啊！”

　　织女：“三妹，你就别吓唬这傻丫头啦，明天她在婚事上犹豫不绝，准怨你。”

　　麻姑：“我才没那小心眼。”

　　嫦娥：“想想，其实咱们女人也要找找原因，像织女大姐太懦弱了，我就不赞成。”

　　元女：“她现在不是很勇敢了吗。”

　　嫦娥：“那又何苦受这么多年的罪呢。”

　　织女：“咳，人啊人，说不清，怪不得老话说，人难做，难做人，做人难，做难人。”

　　七

　　夏&；#8226；日&；#8226；外&；#8226；柴房

　　又矮又肥、白胡子红鼻子的酒公，在屋檐下抱了一把木柴，正转过身来，羊娃领着大姐就进来了。

　　羊娃：“姐姐，到了，酒公，我来帮你拿吧。”

　　酒公见了大姐，大吃一惊，“咦，咦，咦。”

　　羊娃：“怎么，酒公认识姐姐？”

　　大姐：“我第一次来桂林，谁会认识我呀。”

　　羊娃：“那就进屋吧，请。”

　　俩人进屋去，大姐顺手把宝伞靠在门边。

　　酒公自言自语：“这、这，这不是王母娘娘的大孙女吗。天下酒公一箩筐，她当然不认识我啦。王母娘娘的大孙女就一个，我能认错吗。她怎么跑到这来啦，不会也是学织女下凡来找董永吧。她可是有夫之妇，二郎神的夫人呀，怎么跟羊娃扯到一起啦，奇怪。不行，我得看看他们在干嘛。”

　　酒公蹑手蹑脚放下木柴走到窗下，用手指蘸口水钻纸窗窟窿，向里张望。

　　屋里羊娃说：“哎呀，里面又潮又黑，咱俩到院子里坐坐吧。”

　　大姐：“没事、没事，我也是受苦人，没那么多讲究。”

　　羊娃：“这么说，咱们还同命相连。”

　　大姐：“就算是吧，羊娃，我想啊，等你办起了牛奶场，我就去帮你推售牛奶，你瞧人家伊犁牛奶、蒙牛牛奶，卖得多欢。”

　　羊娃：“好哇、好娃，我正有这个规划呢。”

　　大姐：“再有，明天咱们的羊长大了，剪了羊毛，我就把它织成毛线，你瞧人家恒源祥的毛线多有名啊。”

　　羊娃：“对对对，咱们也来创个名牌，就叫羊娃羊线。”

　　大姐：“还是叫漓江毛线好，长长的毛线，不就像长长的漓江吗。”

　　羊娃兴奋地，“对呀、对呀，你别走了，住下吧。”

　　大姐：“能吗？”

　　羊娃冷静下来，“是啊、是啊，那还得合法才行。”

　　酒公：“不好，他们想成亲，我得赶快去报告王母娘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