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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无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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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平,你丫不服管了是不是?”大头显然被林子激怒了,眼见着那些歇息的小伙子们都站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出手自己就会失去威信。大头冲到李春平身边,攥着粹石的手抡向李春平。血顺着李春平的头血流了出来。
  “大头,你丫真够阴的……”林子急眼了,他早就看不惯大头欺负李春平,憋着劲想揍他,每次都是被李春平给劝住了。看李春平挂了彩,林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抄起铁钎照着大头的脸上扎过去,大头一闪,铁钎从大头耳边擦过…
  李春平还是头一次来医务室,他手扶着门框有点胆怯地叫道:“大夫——”!
  “进来。”金大夫和蔼的招呼着,一脸笑容。来了两个多月,李春平还没有见到如此心平气和地同他讲话的人,这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又打架了?”金大夫问,他手里依旧摆弄着那副听诊器。
  “我根本没动手……”李春平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他不知道该怎样向金大夫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金大夫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让李春平先坐下,起身走向一旁的药柜,从里面拿出棉签,蘸上酒精,给李春平的伤口消毒,李春平疼得直咧嘴。
  “忍住,一会就好!”金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擦拭伤口。虽然金大夫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春平,却打心眼里为李春平感到惋惜。
  “听说你当过文艺兵?”金大夫看李春平有些紧张,便与他闲聊起来。
  “嗯。”
  “几年?”
  “六年?”
  “在什么地方?”
  “昆明。”
  “昆明?”金大夫兴奋地起来,“我就是昆明人。”
  “真的?”李春平还是有些拘束。
  “当然,那还骗你,“我家是呈贡县的!”
  “呈贡县呀,我们演出时去过。”李春平一点也不觉得拘束了,他跟金大夫很投缘。
  “嗨,你的专业是声乐还是器乐?”
  “器乐,我拉手风琴。”李春平说着双手张开,身体也开始缓缓地左右摇动,好像在拉手风琴。
  从一开始,金永泰大夫就无法掩饰自己对李春平的同情与好感,看着一双曾经拉手风琴的手变成这副模样,再也沉不住气了,又一次让李春平坐下,用一根细针轻轻刺破血泡,随后又在伤口上涂了些碘酒,尽量轻松地说:“没什么事儿啦,就是千万别用橡皮膏,那样会把皮都撕下来,干活时更疼。”
  “谢谢您,金大夫。”李春平的心里充满感激,他知道自己在劳改农场遇上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顺便说一句,你的伤口得换药,还要打三天消炎针,以后每天下午过来,我会跟你们队长说。”金大夫打量着李春平,“回去吧,快吃晚饭了。”
  从医务室往回走的路上,李春平的感觉轻快多了,伤口也不怎么疼了,他嘴里还轻轻哼起了小曲。当时的李春平没有想到,金永泰大夫是他命定的贵人,正是靠着金永泰帮助,他的生活才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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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元人民币
二个多月的交往,李春平已经和金永泰大夫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在茶淀农场通往北京的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缓缓前行。高一点的是李春平,另一个是农场的金永泰大夫,此刻,金大夫身上灰色的中山装非常笔挺,相比之下,李春平身上那深蓝色劳动布工作服显得有点寒碜。他的右肩上背着金大夫送的军绿挎包,这在当年是很珍贵的礼物,更为珍贵的是军绿挎包里装着的保外就医证明,回家后只要把它交给当地派出所,李春平就自由了。
  “回去好好养病吧,珍惜这次机会。”金大夫望着李春平说道,他知道李春平不善于人际交往,还真有点为他担心。
  “金大夫,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李春平说的是真心话。他觉得所有的表白都没有用,自己欠了金大夫很多人情,以后有机会要好好报答。
  “算了吧,说什么谢,以后别忘了我就是。”金永泰的口气很轻松。他真的是拿李春平当朋友,因为李春平身上有一种革命家庭熏陶出来的军人气质,与以往那些因为偷鸡摸狗而进来的劳教人员不可同日而语。
  “噢,对了。”他从中山装的内衣口袋掏出一只纸叠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拿着,路上用。”
  “这怎么行,金大夫……”李春平不知所措,两只手不停地在胸前摆动。
  “怎么不行?”金永泰说,“我可不希望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又在这里见到你。”他的口气坚决,容不得李春平推辞,一下把钱塞到李春平的军用挎包里。
  “谢谢。”李春平觉得金大夫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接下来他不知说什么,只好弯下腰,给金永泰大夫深深鞠了一躬。
  邮局显然是重新修饰过的,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道,推开邮局的大门,李春平闪身而进。屋里粉刷一新,环视四周,邮局里的人不多,工作人员懒懒散散的,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看报纸,电话厅的格子间满了,里面有人在窃窃私语。
  李春平走到柜台前,向一位正看报纸的工作人员说: “同志,我打个电话。”李春平很客气。
  “打吧,去三号话厅。”工作人员有些带搭不理的。
  “……滴嗒……滴嗒……滴嗒……,”李春平麻利的拨动着熟悉的电话号码,话筒里传出“铃铃”的响声,电话通了。
  “喂,找谁?”
  “请问刘茜在吗?”李春平纂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
  话筒那头有人在喊:“刘茜,电话……”
  “哎!来啦。”隐隐约约地,李春平听到了刘茜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让李春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将左手的话筒换到了右手,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
  “喂,谁呀?”电话那头的声音甜甜的。
  “刘茜,你好吗?是我呀!”李春平温柔地说
  “你……你是谁?”
  “我是春平,李春平呀。刘茜,我回来了,现在就要去看你……”
  “李春平?你打错了吧,我不认识你。” 甜甜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尖刻,李春平身子猛然一颤。
  “啪。”刘茜把电话挂断了,话筒里传来的盲音令李春平不知所措。
  “同志,多少钱?”李春平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沮丧的心情流露出来。
  “五分钱!”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依旧不冷不热。
  李春平从军用挎包里掏出金大夫给他的五元钱,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的说:“没零的?”
  “没有”。中年人起身到隔壁柜台去换钱,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
  李春平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无比失落。他不明白刘茜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想到自己为了她吃尽苦头,还丢掉了工作,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不行,我得去找刘茜,当面问个清楚 ,李春平这样想着。
  邮局工作人员把零钱找给李春平,他数都没数,便转身快步走出邮局……。
  

6 父子决裂
昨天,李春平从邮局出来后,径直跑到北医三院找刘茜,他想当面问个究竟。当他赶到北医三院的时候,刘茜已经下班了,医院的护士告诉李春平刘茜和武大郎打得火热,都准备结婚了。李春平心里的愤怒渐渐被失望所替代,他想回家,但又不知该怎样面对家人。
  “哥,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李春平正在20号楼前徘徊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他最小的妹妹平平。
  晚饭很丰盛,客厅餐桌上摆着十几道菜,有李春平最爱吃的清炖鸡和红烧小黄鱼。李春平和父母、两个妹妹围坐在桌子边,亲情的温暖让李春平的眼角湿润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都没有说话,李四海不停地给儿子碗里夹着菜,这是很多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李春平记得自己小时候,爸爸才这样做。
  “爸……”李春平哽咽着,有些激动。
  每天吃过饭后,李四海都会去书房,平平也会沏好茶给他端进去,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她亲热的对李春平说:“哥,咱爸叫你去一下。”
  从父亲的沉默中李春平早就预感到他们父子之间将会有一场很严肃的对话。在李春平的印象中,父亲属于对兢兢业业的人,小的时候,经常是他躺下了父亲还没回来,他还没起床父亲就上班去了。李四海调回北京后,一家人也是聚少离多,自己长大后与父亲的交流越来越少。
  走进书房前,李春平先敲了敲门,获得父亲的允许后他走了进去,李四海平静地坐在写字台后面望着他。
  “爸……”李春平叫了一声,李四海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让他坐下。
  “爸,你叫我?”李春平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父亲 。
  “嗯。”李四海似乎若有所思,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很严肃,严肃让李春平有些惧怕。
  “坐下吧,”见儿子还站着,李四海再次指着写字台前的那张椅子说,是那种例行公事的口稳。
  “我想和你谈谈。”
  “说吧,爸爸,我听着呢。”
  “嗯,你还好吧?”这话很生硬,听起来有些客套。
  “很好,爸,感谢你们能原谅我。我……”
  李四海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春平,咱们家里的情况很特殊。”
  “我刚刚调到部里的公办厅担任正职,一时还不能马上退下来,你母亲的健康情况又不尽人意……”他有些迟疑,好像在考虑后面的话该怎么说。
  “爸,这一段时间我可以在家好好照顾妈,您放心,我能照顾好她。”李春平是孝子,他的确想在家好好陪陪母亲,尽一份孝心。
  “不,你妈由我照顾,还有保姆,这不需要你操心。”
  “那您想让我干什么?”李春平有些不明白了。
  “春平,你下面还有四个妹妹,夏平和冬平又都在部队上,秋平也在争取提干,还有平平,她想考大学。”李四海的语速一下变得很快,看得出他说这话时下了很大决心。
  “爸,您接着说,别着急。”看父亲有点为难,李春平反而冷静了。
  “所以,我想让你搬出去住。春平,你不能回这个家,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得和这个家分开住,不然让派出所总到家里来影响不好,还有街坊邻居的议论。”李四海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口气说完,便把头转向别处,不再看李春平。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父亲的谈话内容出乎李春平意料,他望着仰靠在椅背上的父亲,内心非常酸楚。
  “孩子,你能理解吗?”沉默了许久之后,李四海看着儿子继续说,“我和你妈妈无所谓,我们已经老了,顶多,我退下来全心全意照顾你妈妈。可是,你妹妹她们都还年轻呀,她们要生存,要工作,要结婚成家,以后还要有自己的后代,我不能让她们都跟着你受牵连,那样她们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她们的前程都会……毁掉。”李四海特别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爸,我理解。”李春平泪眼迷蒙的望着父亲。
  “爸不是不管你,是管不了你啦。”李四海一字一顿地说,他的声音显得苍老而又凄凉。两行温热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顺着饱经风霜的老脸,缓缓地流到了嘴角。
  “爸,你千万别这么说……”
  李春平望着父亲苍凉的老脸,禁不住地哽咽了起来。他为自己的一时失足深深地自责。
  “我从部里给你要了一间房,在甘家口8号院,是楼房,水电都方便。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以后房租水电费从我的工资里扣,别的就全靠你自己了。”李四海把钥匙交给儿子的时候,拿着钥匙的手抖动的厉害,见儿子没有接,他把钥匙放到写字台上。
  “还需要什么吗?”
  “爸,能不能再给我一张床、桌子和椅子,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都安排好了,直接过去住吧。”
  “爸,儿子以后不能孝敬您和妈了,你们多保重。”泪水顺着李春平的眼角流了下来 。
  父亲不再说话,他挥手示意春平出去。
  “爸,春平走了……爸,我走了……”,李春平泣不成声,他伸手拿起写字台上的钥匙,转身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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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甘家口八号院
甘家口八号院居委会里间那部黑色老式电话是李春平与外界联系的惟一工具,已经搬过来一段时间了,李春平已经跟居委会的都混熟悉了,这些天,他隔三差五的来这里打电话,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以前熟悉的人,李春平都打过电话,但他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挂上电话,李春平显得一蹶不振,一屁股坐在房门左边的椅子上,颓然不语。
  “哎,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李春平咕嘟着,马上又做出很有气概的样子说,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不相信没人拉兄弟一把。”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可不能让英子这丫头笑话自己。再说,这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子,这些天来一直在安慰他,李春平可不愿意自己的不幸遭遇伤害到她。
  其实英子也够悲惨的,小儿麻痹后遗症使她的左腿和右胳膊都落下残疾,19岁的孩子,早早的就开始分担起生活的重担。因为家里是军属,受到特殊照顾的英子被安置在居委会看电话,每月能挣20多块钱。英子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她总能变戏法似的找来很多种书,文学、哲学、历史,科幻的,只要找到的书就一头扎进去,就连枯燥乏味的《吕氏春秋》、《战国策》这类书,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面包会有的。”透过鼻梁上的厚厚眼镜片,英子看着李春平 。
  “英子,你眼睛离书太近。”李春平转过身,他很想和英子聊一会儿。
  “没办法,我已经习惯了。”英子表现的无所谓。
  李春平悄悄走到英子身后,身子向前探了探 “嗨,什么名儿,看得这么入神。”
  英子很警惕地向外看了看,轻轻说道“红与黑。”
  李春平毫不在意,“这书谁写的?”
  “司汤达。”
  “司汤达是谁?”
  “你连司汤达都不知道?”英子的口气里有些不屑。
  “那你说是谁?”听英子的口气,李春平觉得小说的作者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可他的确对此一无所知。
  “讲的是什么?”李春平装作很谦虚的问,他知道英子对别的事不感兴趣。要是不跟她聊书的事,她肯定会埋头看书,不再搭理他。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的事儿,主人公叫于连,是个木匠的儿子,他想通过当神甫闯入上流社会,就努力钻研神学,而且把一本拉丁文的《圣经》全背下来。”英子讲述于连的时候,李春平拿着《红与黑》随便翻弄着,书里反复出现的一个女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好奇。
  “德瑞那夫人呢?”
  “她是市长的妻子,可是和市长没有感情。后来她爱上了于连,虽然他比她小。”
  “噢,最后是什么结果?”李春平突然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他并不关心主人公的命运,只是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我还没看完呢。”英子的脸微微泛红,她很欣赏李春平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道, “李春平,你说真可能有这种事么?”
  英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些懵懂无知,不过他还是觉得李春平说的话有道理。
  “那你呢?要是碰见一个不顾一切爱上你的女人会不会动心?”英子的话让李春平不明就理
  “我?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敢谈恋爱?” 李春平带着自嘲,“再说谁会爱上一个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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