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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日(入夜书)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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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啊……”
“原来说到痛处了啊!你的梦境真的撑不住重叠的梦境吗?”大楼摇动的厉害,我气急败坏地好几次伸手,都没有能抓住,“怎么突然就碎了!”
“你说话也太直接了大概激怒其中那个夜麟了吧?”绫人抬手撑住在摇晃中从教室的另一头又倒滑回来的大讲台,翻身跳了过来,拎着我就往回扯,“纯粹意外啊,楼估计也要塌了还是赶快走,我可没有你哥哥那样的场能让你躲进去!”
……走?
“我们离开梦境……那他们怎么办!”我指着被滑动的桌子撞到一边的夜麟,“梦,是可以伤人的吧!”
“也许不能往生吧……你也想一起吗?”绫人厉声道,“快过来!”
“……你在和谁说话?”
“咦?”没等我反应过来,夜麟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绫人一下子没抓稳我被整个人向后拉倒在一大堆桌子中间,“啊!”
“你……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夜麟死死抓住我,飞快地问,“你是梦解吧?刚才你在和我哥哥说话?是吗?!”
“不……你……放开我!快跟我出去——楼要塌了!”我反抓住他,企图往窗口的方向拽,“快出来!”
“不要。”夜麟望着我,冷下脸来。
“什么?”
“我说不要!”
“你……”大楼又是一阵剧烈地震动,讲台斜滑出老远,撞在墙上,碎开。捉着我的尹夜麟看起来瘦弱,力气却相当大,我大吃一惊,用力挣扎起来,“我们都会被压死的!”
“无所谓了……反正我哥哥他一定也不需要我的原谅了……”夜麟一手死死地抓住我,一边喃喃自语般地低低地说。“你刚才一定在和他说话吧!我却看不见他……他……根本不稀罕我原谅……”
“别这样……你会不得往生的!”我急了,大叫起来。
“那就不要往生好了!——你早就知道吧,梦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来这里告诉我这个下场吗?”夜麟把我拉过来,狠狠扣住了我的手臂,“我早就知道了!”
“优一!快点到这里来……”绫人话还没有说完,在他那边的尹夜麒,突然拉住了他。
绫人一惊,回头。
“你,在和谁说话?”夜麒危险地朝他逼近了一步,问道。“——在和谁说话?我弟弟吗?”
{11}
天花板上的碎片带着尘土迸裂开来,不断从我们身旁落下,实质和重量,敲在地面的响声,划破手臂的痛感,都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梦!
是可以伤人的!
两个重叠的伤痛,再强悍的梦境都只能不堪重负。
在这里被压扁了会怎样?
答案恐怕就是不得往生。
四个人在轰然落下的碎片和灰土之中僵持着。
“我总是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往生什么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夜麒在桌子的一边狠狠抓住了绫人,“你也一样吧!不如就一起做这个梦,直到永远不醒吧……”
“我让我最亲近的人背负了不得往生的罪过吧?那我也不要往生好了!”这厢夜麟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梦解你觉得呢?那边的世界好复杂,要不要一起来呢?”
真不愧是兄弟,死了都这样相似,相似得好可怕!
“给我滚开!连自己都不愿意保护的人谈什么保护别人!——保护的意义和牺牲是两码事,懂不懂?”绫人终于被惹毛,狠狠地翻手扣住夜麒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按倒在桌子上,“你要是以为把自己弄得越惨就越是能够赎罪求个心理平衡那你就去好了!恕你爷爷我不奉陪!——我可是很想好好活着,随时准备站到需要我的人身边去呢!”
“尹夜麒你其实是个……”又一大块巨大的灰石从裂开的天花板上砸下,巨响几乎淹没了绫人的声音,“虚伪的家伙!”
天花板从中间猛然断开了。
“要死的话你就去啊,没有人有义务奉陪你到那种程度!选择死亡的是你自己,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你死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还有谁可以去原谅你哥哥担负的罪责?尹夜麟你……”天花板的碎块在我们周围落下,模糊了尹夜麟的脸孔,我用尽力气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不过是个自认清高的——懦弱的家伙!”
一片尘土中视线混乱而灰暗,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我的时候,我听到尘埃的那边,有人失声恸哭。
“对不起,对不起!”兄弟俩相似的声音重重迭迭,已经难以分辨是谁在叫喊。“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原谅你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现在请你……”
“请你……”
“原谅你自己,好不好?”
原谅你自己,好不好?
好不好?
教学大楼在夜色中发出一声巨响,倒坍。
沉重的天花板和着尘土劈头盖脸地压下来的时候,绫人把我翻过来,俯身在上面,按住了我的头。
“等等!”我在他的身影之下大叫一声,捂住了眼睛,“绫人你——”
正文 下一步寻觅
梦境的主人也会免不了被梦境伤害吗?
我想是的。
——最伟大的思想者们的劫难,统统都是来自于他们伟大的思想。
大楼倒了。
即使是梦中,还是那么逼真地自上而下向着绫人的后背压了下来。
我捂住眼睛,不是老毛病地躲避,而是——集中精神。
为什么集中精神?
我不知道。
在那之后过去了好几天。
苏富拉比店内,我是这么说的。
“哦,你不知道。”张桃坐在那张荷叶造型的大圆桌对面,慢吞吞地搅了搅杯子里的红茶,“然后呢。”
“对啊,然后天花板就整个掉下来了,可是碎片都没有砸到我们身上,而且声音一下子全部都听不到了。”回想昨天那个“灾难一样的恶梦”,我心有余悸地猛喝面前的茶,第三杯之后,才接着刚才的话,“楼塌下来的时候,我们往下掉可是周围的东西都不会碰到,好像都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绫人呢,”张桃喝了一口茶,“也在此安全距离之外?”
“呃……”我犹豫了一下,“他也蛮惊讶的……所以抱着我不放……”
“好大胆,非礼啊。”张桃叹气道,“你踢了他没有?”
“没有……”
“下回记得踢。”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个?”
“啊,那你继续。”
大楼连同双胞胎的梦境,迅速地崩坏。
我集中精神其实只是在很短的一瞬内,那个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冲力以我们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了,大楼的钢筋水泥和玻璃的碎片甚至被撞得飞出去。冲击过后我们很快地开始下落,绫人和我调换了位置,比较重的他在下面,而我在上面。
重叠的梦境散尽了,露出绫人的巨大梦境本来的面目来。我在他上面看到我们身下正在迅速逼近的地面的旧操场,粉碎着沉入了漆黑的水面。——绫人那无边无际的弱水,一点不留地吞噬了这些坠落的残渣。
梦境就是心境,正如他自己所说。
弱水只是在他心里,就能浩瀚无垠,深不见底。
所有罪过都可以被他宽容,包裹进去,合而为一,无声无息。
我突然了解到这样一个事实,着实吃了一惊。
你说解梦人为什么做不得亏心事呢。
——你看见绫人了吗,他的心就像海一样。
半空里绫人伸手按住了我的脑袋,把我按在他的肩膀上,遮住了我的视线。
“好了,低头。”我听到他说。“怕就不要往下看。”
刹那之后,我们沉入冰冷的湖。
弱水从身上拂过去,很凉,很静,异常温柔。
从水面冒出之后,又看到了那些白色的莲花,花蕊里燃着安静的火焰。
脚底有奇异的力向上推,把我们都浮起来。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天空里意味不明的各种文字和符号依旧缓缓改变着位置,时不时地闪烁,或者消失。
远远的天际微微泛红,有流星交叉划过,消失在水平面,夜色里拖出一条美丽的伤痕。
“那是名字。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要是我见过一面或是听到一次的名字,都要到我这里来。”绫人拉着我漫行在水面,慢慢地说。“它们在这个地方落下去了。”
“名字的主人呢。”我问。“去了相同的地方吗?”
“你看,我的星星都在动。那些轨迹都是命运的痕迹。”绫人举起手指,直指向夜空大大小小的文字,“只有还在天空中移动的,才有交集的可能。”
你见过交叉落下的流星吗?
那是最后一次的交集。
因为交叉的流星意味着它们落向了相反的方向,在那个交叉之后就只有无限度地远离,直到轨迹消失。
“我可以找到我哥哥的名字吗?”我问绫人。
“可以的。但我不知道在哪里。”他仰着脸,星光里浮现出月华一样的银辉,像是堕落在忘川的路西法。“如果他的名字哪天从我这里落下去,我就能看见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看着他,说。“你就是能看到我的落下去,也未必能看到他的。”
“是吗?真可怕的承诺。”绫人低头看我,突然笑了。“——那么你知道我的名字在哪里吗?”
没有等我猜出来,绫人在我面前蹲下来,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知道在哪里,因为我看见了。”我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在我的耳边说,“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亲眼看着它落下去了。——根本不用等,我是注定为梦而死的人,梦迟早都会拥有我,所以不用等。——这是我唯一的归宿。”
星星的轨迹落向何方?
有人早已看见。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勇气走在路上?
答案是他的心像海一样。
就像已经容纳了无数颗星星的海一样。
“你今天才了解那孩子的可怕吗?”张桃把茶杯放回小碟子里,把头发拂到耳后,慢悠悠地说。“可惜啊,这孩子天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你看,你们差点就把你们的自我给弄死了呢,会变成植物人的。”
“是啊,没死成真是奇迹发生。”我心里暗骂一声张桃大叔说话不吉利,道。“我来问的就是那是什么奇迹?”
好歹知道是怎么诱发的,要把悠一的魂儿找回来恐怕要凶险的多,万一需要,可以拿来当盾牌用。
“那不是奇迹。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该被叫做奇迹的东西。”张桃微微一笑,把手肘支在桌面上,略微凑近了一些,“那个就是你张开的‘场’。”
咦————?
我的——场?
刚想说请给我一点时间惊讶,有人门都没敲就踹进来了,发出很大的声响。
“张桃!”那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很熟悉,我回头一看,绫人正在花厅的门口大口喘气。他看起来来得很匆忙,耳边略长的头发在脑后随便束了起来,穿着曼菲斯的制服却没有打领带。
“你这个老妖怪!”他朝张桃吼道,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噔噔噔地径直朝老妖怪,不,是朝张桃逼了过去,“你有没有大脑,啊?——我答复委托方的时候被问得差点死过去,可不可以麻烦你以后不要接受那么违反常识的交易?!”
“哦哦,愤怒的少年!发生了什么违反常识的事情么?”张桃倒是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端着小花碟吹杯里的红茶,“来,说来给叔叔听听。”
“什么违反常识的事情?我说,那两把教会医院独立病房的钥匙,是不久之前你让我姐寄出去的吧?寄的时候是几月份?都快11月的时候!”绫人显得很头痛,他又逼近一步,把手指比到张桃鼻子前面,“但是那对双胞胎的死亡前收到钥匙的时间是?——5月9日!”
“不错的记性啊。然后呢?”张桃悠然喝茶。
“什么然后?现在芝加哥那边当做奇案兴致勃勃地查起来了!5月份的邮递包裹上面盖着9月份的邮戳!”绫人拉开一张椅子就倒了进去,悲哀地大叹:“张桃你疯了!这要是查到我姐身上来怎么办!”
“不会的。”张桃喜滋滋把杯子放回桌面,慢慢道,“——身为她弟弟,你太低估那孩子了。”
绫人恶狠狠看他。
“我为什么让你姐姐去寄?就是因为她拥有跟时间彼端互通邮递品的能力。”张桃慢吞吞接着说。“我让那孩子寄出去的,实际上是把钥匙从10月26日寄往20日的新加坡,而在这之前的20日当天她不是做学校联谊代表去了一趟新加坡吗?在那里顺手把包裹再次寄出去,寄往9月的19日;同样地往前数,9月19日那天,你姐姐不是和同学去旅游到另一个城市去了吗?她那个时候又在那里把包裹寄往其它日期了。”
我是没听懂,但一边的绫人显然是听明白了,皱着眉头不说话。
“就这样反复几次,最后一次邮寄的时候就把包裹寄回到9月份的我这里来,然后,又寄往了5月份的芝加哥。”张桃笑了笑:“包裹的来源时间和地点都是一片混乱,就算追查下去,会有结果么?”
绫人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正听得一晕一晕的我,好像刚刚才发现人家是有机物似的,“咦”了一声,又转过去看张桃:“那家伙怎么在这里?”
“来打听被你的任务拖下水的时候张开的新场啰。”张桃笑眯眯地应他,“怎么样,羡慕了吗?人家可是能够使用场的类型哦。”
“那样小而且又摇摇晃晃的东西也能被叫做场吗?”绫人嗤之以鼻道,“解都不用解,落到水面就碎掉啦。”
“好歹这是第一次,以后就会好起来的。——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灵媒了,嗯?”张桃无视绫人,翘着手指把拢在手腕上的一串珊瑚珠解下来,朝我点点头,“手伸出来,六月十一。”
“哎——这个是什么?”我看着张桃把一整串血红的珊瑚珠绕在我的手上,问,“给我的?”
“这个是能协助你控制场的小道具。”张桃把绳子系紧,接着左右查看了一下,“当然不是白送的。”
“代价……”我开玩笑道,“是我付得起的吗?”
“我也不知道。”
“……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要尽量的付。”张桃收起笑脸,但仍旧慢慢地说。“我是想请你——到你哥哥‘那里’去一趟,带他回来——我是说尽量,好吗?”
正文 黑暗深处
{01}
绫人的脸色很差劲,从苏富拉比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一脸被人欠了不少钱的表情。
“喂,实现你的诺言吧!我帮了你很大的忙,你也要帮我了。”我提醒他,“张桃说过两天要再到他那里去一趟,给我看点悠一过去留下来的东西,你也一起来吗?说不定有什么用处。”
“嗯……知道了。”绫人心不在焉地拢了拢额前的头发,“——你啊,你哥就那么重要,不见几天你就四处找。”
“切!”我不屑道,“你自己不也在四处找人吗?”
当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已经晚了,走在前面的绫人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哦,你知道啊?”绫人慢吞吞地说。“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不过你也知道我在找的是什么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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