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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现场系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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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他问，同时拿着棉棒沾了些温水给顾惜朝润润干涩的嘴唇。
“……你对我做了什么？”顾惜朝的声音很低，刚做完手术元气大伤让他的声音显得底气不足，却依然犀利。
他的话，很显然不是问手术的事。
亚历山大无声的笑了几下。这也就是他最欣赏顾惜朝的地方——无论何时，无论处于多么不利的劣势，他都是那么聪明那么敏锐，总能立刻就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慢慢的伏低身子，嘴唇凑到顾惜朝的耳畔，用几乎是气声的呼吸温柔的一字一字吐出残忍的内容。
“我啊，在取出压迫你的视觉神经的血栓之后，觉得蛮无聊的，就顺手放了个东西进去。”他说，一只手还如同抚摸情人一样抚了抚顾惜朝垂落在枕畔的头发。“只有黄豆大小，但是却能够瞬间致命哦。”
然后，他还拉着顾惜朝的一只没有在注射点滴的手，将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他的手中让他感受。
“呐，这个，就是遥控器呢。”
章二 是真是假
**年，六月末。德国 蝴蝶堡
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顾惜朝眼睛上的绷带已经去除。因为手术及时，他的视力恢复得没有任何不良后遗症。
然而，脑部被人装下了一颗微型炸弹，却也不是玩笑的。
每每想到这里，顾惜朝就会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丫的亚历山大，原来当初表面上是对他放心了实际上根本没相信他，而且还在给他做手术时留了这一手！虽然早知道那家伙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也预想了他会做些什么来控制他——比如毒品，或者禁断类的药物，为此他还特意隐瞒了……
没想到亚历山大这家伙竟然自负医术了得，在给他开颅手术时动手脚——要知道这种在大脑内植入东西的过程，一下子出问题，那就必然是没命的。
那家伙费尽心思把他弄来了，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利用就让他死掉的——果然应该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BT的世界中还有更加BT的存在吗。
唉。
顾惜朝靠坐在房间里那宽大阳台上拜访的舒适躺椅上，晒着初夏午后明媚温暖的阳光，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叹了口气。
一双冷锐犀利的眼睛半眯起来看着窗台外面山崖间一只苍鹰在盘旋翱翔。
哼哼。
那家伙倒是不怕他跑了，也不用任何的监视。
这么高的悬崖，恐怕也只有长了翅膀的才能飞出去了吧。
顾惜朝忽然很开心的笑了。
亚历山大啊亚历山大，该说，是你太托大呢，还是太小觎顾惜朝呢。
你有你的杀手锏，我也有我的必杀技。
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你固然有一手占得先机的好牌，我却有两人份的超强运势，究竟谁输谁赢，现在还不能定论哦！
山谷中的鹰，已经越飞越高……
**年，六月初，美国 华盛顿
NCIS调查A组所属的电脑分析师穆鸠平的工作室内，此刻聚集了A组目前所有成员：戚少商，陆小凤，厉南星，和穆鸠平自己。
相比起三月份时还有顾惜朝和阮明正的热闹时期，这会儿的屋里确实是冷清了不少。
几个人都不说话，只看着穆鸠平粗犷却灵巧的十指正在一副苦大仇深状仿佛电脑键盘是他三世宿敌有着八代旧恨一般的狠命敲击，听着电脑在穆鸠平狠命的操持下运行时发出“咔咔”的声音。
戚少商闭着眼睛坐在穆鸠平的身旁，一只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着一把暗黑色的贝瑞塔。
冰冷的磨砂枪管泛着金属的光泽，隐隐约约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那是顾惜朝枪，磨砂的表面能够最大限度的吸光，黑色的枪身即使在暗夜里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加上精准的设计和良好的性能，用来作为杀人的武器，无论是在光明之下还是在黑暗之中，都再完美不过。
那天夜里……戚少商忍不住的一再回忆。
那天夜里，惜朝用的是一把白色的枪，那是他最不喜欢的颜色——银白的光亮枪管，在月光之下太容易暴露自身，职业的暗杀轻易不会去选择这种枪。
那天夜里的惜朝，有太多反常的地方。
——“你要理由，我就给你个理由。”
——“区区一个FBI，怎能让我随心所欲，挥金如土。”
——“所以你也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戚少商闭着眼睛，在陆小凤和厉南星奇怪的眼神中忽然笑得很开心。
惜朝，如果说这世上就剩下一个人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的话，那我很确定，这个人，必定是我戚少商！
“南星，”戚少商说，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的语气。“你们的家族有多少资产？”
“哈？”厉南星楞了一下。
他和顾惜朝都是少年离家，而且两人成年后都在从事执法相关的工作，鲜少参与家族里的产业，因此如今虽然他们和家族里联系没断，却对于家族事业并不了解。
再有，戚少商是那种彻底的英雄不问出处的人，只要认真对待现在，那么以前的过往，他都会很不在意的模糊过去——这也是为什么他和顾惜朝两人在一起多年，他却仍然对顾惜朝的家族了解甚少的原因。
但是，他怎么关心起他们的家里了呢？
厉南星看了看戚少商，又转头看陆小凤。后者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是啊，何必去追究为什么呢。老大这么问必然是有他的需要有他的道理，相信他就是了，何必多问。
“呃……惜朝那边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名下……上百亿固定资产是有了吧……”不过说起自己的钱，厉南星却也是一副糊涂样。
他和惜朝的资产都是家里的律师在帮忙管，他们几乎都不过问，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拿钱来花就是了。
这样说起来……厉南星想着想着忽然满眼的疑惑。
似乎，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每个月的具体薪水有多少……因为，NCIS的薪水……从来都不到他一个月零用钱的零头？
唉？
厉南星忽然又有了一种罪恶感。
难道他很能花钱吗？为什么平日里全无感觉呢？和惜朝相比，他觉得自己很节省的啊？
不过这自小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孩子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用来作参照的顾惜朝，和他的花钱标准和对于金钱的标准，是同一个人培养出来的——这就好像一个人坐在一辆停着的火车里看对面那辆停着的火车——都停着，怎么能感觉得出来谁快谁慢呢。
他正想着，抬头却看见戚少商和陆小凤很惊奇的眼神。
“怎么了吗？”他问。
“不，没什么……”戚少商挥挥手，陆小凤也挥挥手。
虽然，平时确实是知道这兄弟俩出身豪门，有钱得很。但是没想到啊……竟然有钱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能说的通了。
戚少商很开心，因为厉南星的答复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小凤。”他对陆小凤使了个眼色。陆小凤随即会意的打开手表中内置的由穆鸠平自行设计制作的反监听装置。
就算是在NCIS的内部，也不能不防备对手的间谍渗透。
戚少商抬头四下看了看——他似乎有种天生的敏锐，比任何探测器都更加准确的能够感受到监控器的监视。
“那天晚上，”检查无误之后，他终于开口。眼前都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也是他目前少数能信任的帮手，要想赢得这场豪赌，他少不了这些兄弟的帮助。
“那天晚上，惜朝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
——“你要理由，我就给你个理由。”
——“区区一个FBI，怎能让我随心所欲，挥金如土。”
——“所以你也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惜朝要的不是金钱！”几乎是立刻的，厉南星就提出了反驳。
顾惜朝很有钱没错。
顾惜朝也很会享受生活没错。
顾惜朝更加是个出身豪门讲究生活品味的富家少爷没错。
但是他并不追求金钱。
他的品味和享受，应该说更贴近于一种随遇而安——他追求的不是奢华，而是舒服。
不是金钱堆积起来的，更多的是文化修养和出身本身贵气教养的底蕴。
更何况说不定他的资产比起那个亚历山大更多。
所以顾惜朝想要的，绝不可能是金钱。
“嗯。我也这么认为。”戚少商点头，很高兴。
“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他为什么……”陆小凤问。
为什么背叛了戚少商。
为什么在戚少商深入虎穴去救他的时候却一枪射向戚少商。
为什么却又在开枪时故意错开了致命之处给戚少商留下了一线生机。
“惜朝给我了一个假的理由。”戚少商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他心中无比笃定的答案。“所以我想，他是想告诉我，背叛，是假。”
“没错！”室内片刻的寂静，忽然被穆鸠平的大嗓门打断。
他重重的拍着桌子站起来，憨憨的脸上满是激动的兴奋，一双大眼睛里虽然满是疲劳过度的血丝却闪闪发亮。“Dr。真是……”
他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戚少商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嘴堵了回去。
隔墙有耳。
戚少商以口型无声地说。
高科技为人类提供了无限的便捷。
但是当高科技都成为了废物，成为一堆金属垃圾时，最后剩下的，却依然是人。
最原始的监听，也不过是通过人的耳朵来听。
别说穆鸠平的这件工作室的外间不隔音，就算是隔音，以他那么大的嗓门，只怕这句话喊出去了满楼都能听到。
“唔唔唔唔……”可怜的小穆只能拼命的挥舞手臂，试图在戚少商的密封下重新获得呼吸的机会。
“老大，小穆快没气了。”陆小凤笑着打趣。
厉南星却眉毛微皱，看了看戚少商，得到他的首肯之后，安静的去看被穆鸠平解码出来的磁盘中的内容。
当先第一页，只有鲜红的大字：绝密。
第二页才开始有正文的内容。
那是一份格式标准的计划档案书。
标题是：维也纳之春，卧底特别行动细则。
**年，六月初。美国 华盛顿
NCIS调查A组电脑分析师穆鸠平的工作室里，在几个人看完那份简短的计划细则之后，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得不说，无论是对于这次行动的规模，还是对于黑帮分子的凶残，几个人都无法不感到心惊——当然了，最让他们心惊的，还是这份特殊卧底计划的策划人和执行人，顾惜朝高级探员的胆大和周密。
他居然，就这么安排了行动计划之后，完全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人说任何的话，或者说他应该是想和戚少商说的，却由于亚历山大的行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被破坏了那唯一的一次机会。
戚少商记得，那一天顾惜朝在给他打电话要他到纽约陪他度假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然而他却晚了亚历山大一步。
也幸亏顾惜朝做事素来滴水不漏的风格，他留下了这份文件以防万一他没来得及对戚少商说明情况，他们也不至于不知道具体情况而耽误了整个计划的执行。
不过说起来，戚少商叹了口气。
他相信，就算是他们没找到这份计划，顾惜朝那么周密的布置之下，他们也一定会有其他途径能够知道他的计划的。
“这孩子也真够胆大的了。”良久，陆小凤长长的出了口气，仿佛在长久的屏息之后终于记得呼吸。“他就这么放心的对老大开枪，也不怕咱们真把他当背叛了与他对立。那他不就冤死了。哎哎……我说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立刻哀叫着向厉南星求饶——小厉教主自然是听不得任何人说自己那比双胞胎感情更加亲密的兄弟的坏话，伸出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客气的掐住了陆小凤后腰处，使劲儿的一拧……
“我想，惜朝之所以敢放心的这么做，是因为他相信老大吧。”然而这样捏着陆小凤的厉南星，却是带着一贯平和的笑容，略有些对自家兄弟担心的不满的，语气都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佛那正掐得陆小凤直叫的人不是他一样。
“嗯。”戚少商点头。“因为惜朝相信我相信他。”
这一刻的戚少商，周身都仿佛被笼罩在一片名为悲伤的氛围中。
他在想念着顾惜朝。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这份想念。
从德国回来之后这么久的压抑，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泉涌一样的喷薄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怔怔的看着外面六月初夏温暖的阳光，许久之后慢慢的低下了头，将脸埋进手掌心，十根手指发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屋子里很静，静得，只能听到他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很久很久，才有一声压抑的呼唤……
“惜朝……”
**年，六月初。美国 华盛顿
西门吹雪作为一个国际顶尖级别的职业杀手，却并不是工作很繁忙——准确地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很闲，闲的没事做的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到钢琴旁，一边随手弹奏一些柔和舒缓的曲子，一边看着花满楼优雅闲适的侍弄花草，或者调制香氛。
初夏正是花木最繁茂的季节，这一段日子也刚好是花满楼最忙碌的时候。
西门吹雪也乐得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只每日里陪伴在花满楼的身边，安静的看着他忙碌，随手弹几个音符，感受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倒也平淡却幸福。
“西门，我去泡茶。”
这一日的午后，原本是花满楼调制香氛的时间，他刚准备去采集一些花材，忽然侧耳听了听，笑了。
“嗯。”西门吹雪点头，坐正了倚靠在钢琴上的身子，试了两个音，却是弹了著名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对了西门，”忽然已经走到门口的花满楼又回过头来，嘴角一抹好开又颇有些顽皮的笑意。“不知道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果只剩下了下面两条眉毛，会是什么样子。”
“嗯。”西门吹雪继续点头，嘴唇边却也隐隐有了笑意。
这样的花满楼让西门吹雪格外的感到幸福。
他知道他将要做什么。
他也知道他并不是很喜欢他这样满身戾气。
然而他从不干涉他的决定。
他也从不在他面前见血。
聪慧又温柔又包容的花满楼，让西门吹雪冰冷坚硬的心，温暖安定。
而一连串急促却很有规律的脚步声，这时才由远及近的飞快向着花房而来。
“西门吹雪！帮我的忙！”陆小凤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也不用佣人带路，也不敲门，也不需要什么通报的直接就闯了进来，一pigu坐到钢琴旁边的小圆桌上。
西门吹雪眼皮都没抬，依然很投入的在弹着他的曲子。
“七童说很好奇，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果只剩下下面两条眉毛会是什么样。”
“咣！”本来就不稳的小圆桌此刻翻倒在地，陆小凤也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站稳却也是一脸的震惊。
下面两条？
那不就是说要他剃了眉毛只留下胡子？
“小花，你是不是西门吹雪的口水吃多了也和他学坏了！”陆小凤一脸的哀怨。
刚才在局里被南星一直掐着这会儿后腰那块估计都青了。到小花这里，本来那么温和那么君子的小花，居然……
唉。最近真是时运不济啊！
“西门，你们这儿安全吗？”玩笑归玩笑，正经事却是不能耽搁。
“放心。”西门吹雪手指翻飞，弹奏出一连串的流畅音符。
是了。西门吹雪是什么人，又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西门，你以前失手过吗？”
本以为这么问会让西门吹雪比较在意，没想到他仅仅是微抬起眼皮扫了陆小凤一眼，还是颇为嘲讽的眼神。
“陆小凤，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他说。
哈？
陆小凤一愣。
好吧好吧，不就是要我剃眉毛吗。
这样想着，陆小凤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口袋里掏出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倒是没有犹豫没有手软的干脆剃掉了自己的两挑眉毛，只留下了两条胡子——于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变成了奇怪的两挑眉毛陆小鸡。
“那，这次可以说了吗？”他问。
谁知道，这次西门吹雪仅仅是瞄了陆小凤一眼，甚至连声音都不出了。
？？
陆小凤满头雾水。西门这是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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