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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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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江总求见,陈后主自然立刻传见。袁宪跟在江总背后走上楼去,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但见皇帝轻袍缓带,前衣襟放肆地敞开着,薏态懒散地坐在软纱笼上,怀中赫然搂着半裸的张贵妃。其实,何止是张贵妃一人,在场的包括女学士袁立在内全体女性无不衣着暴露。阁外是寒雾漠漠。阁内却温暖异常,更有无边风月,盎然春色。江总常来常往,早已见怪不怪。袁宪却是初次来到这里,顿觉尴尬无比,连忙低头,不敢张望。鼻端萦绕着撩人的幽香,不知是来自沉香木的门枢板壁,还是那些美貌女子的身上。
“哦?袁卿也来了?”被大臣看到这副模样,后主除了略感诧异之外,却无丝毫的不悦,反而笑嘻嘻地向袁宪打起了找呼。
“承蒙陛下接见,臣不胜感激。”
“袁卿不必多礼。”后主向袁宪报以公式化的微笑之后,就转向江总问道,“总持应该听到女学士的新诗了吧?不妨点评一番。”
与袁宪不同,后主对江总从来都是直呼其字,就象老朋友一样。这种君不君、臣不臣的样子落在为人方正的袁宪眼中,又在心中大摇其头。
“陛下,臣此番觐见是有些事关社稷安危的大事……”
“总持,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无趣了?”后主眉峰一皱,立刻露出不悦之色,“天下太平,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危及社稷?难不成是北贼们飞越天堑了不成?”
“正是!”早已按耐不住的袁宪越过江总,踏前一步,沉声说道。他想,国家已经如此危险,还有必要去遵守那些繁文缛节吗?
“什么……你说什么……”
袁宪的声音不大,但是对后主所造成的心灵震撼却着实不轻。看到江总也在点头,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临着怎样的问题。
“爱妃!你说怎么办?北贼真的来了!”后主不问大臣,却向内宫求计。然则,张丽华在争宠、固宠的层面上固然颇有手段,一旦真的对军国大事,她就什么主意也没有了。
“不是说长江天堑,足当北贼吗?北贼难道真的长着翅膀不成?”
贵妃彷徨无计,后主顿觉少了一根主心骨。他双眼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美女们,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无依无靠。
“陛下!请先下旨斩了对您说这些妄言的奸臣,再召开朝会,共商抗敌大计!”
“对!对!快传旨,上朝!上朝!”
后主推开张贵妃,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踉跄着向楼下走去。
第二十四章 金陵王气黯然销(3)
依浩瀚之长江而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以北固山最为峭拔高峻。站在山顶,从接近九十度的山壁边缘向下望去,湍急的江水立刻会使人感到一阵眩晕之感。在南北朝三百年间的诸多登山者之中,以南朝的梁武帝最为有名,这不仅是因为他的皇帝身份,更因其在面对无限险峻风光是脱口而出“天下第一江山”的赞评,为此山增添了无限气象。也就是在南宋的时候,有一位名叫吴踞的书法名家将这六个字写在了山顶的甘露寺壁上。
说到甘露寺,人们头脑之中立刻会浮现出三国时代刘备招亲的故事。据说,当时的相亲仪式就是在这座寺庙之中举行的。寺庙的附近还有一间神庙,通常被称为枭姬祠,里面所供奉的正是那位嫁给刘备的东吴美女孙尚香。东吴与刘备的结亲本是政治联姻,后来双方交恶,孙尚香就被兄长孙权接回了东吴,再也未能返回。后来,东吴终于攻陷了被刘备占据多年的梦寐以求的荆州,又击败了由刘备所指挥的全力反击。当时,随战报一同传来的还有刘备死亡的消息,日夜思念丈夫的孙尚香悲痛欲绝,于是在登上北固山顶对着江水遥祭夫君之亡灵后投江殉死,为这段充满了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冷酷时代剧留下了一首至情至爱的凄美插曲。山之极顶上的“祭江亭”就是纪念这位忠贞美丽,却为宿命所伤害的公主所修建的。
这段爱情悲剧距离隋的建立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但是依旧不曾淡出人们的记忆,每年春秋两季登上北固山的游客,在玩赏长江风景的同时,也会为至情至性的公主而叹惋凭吊一番。然而,人们对孙尚香的尊敬更多的是出于其忠贞殉夫的行为,却没有人特别表示出对两位肇事者——雄才大略与冷酷无情兼备的兄长孙权和夫君刘备的不满。在男性普遍管理社会的古代中国,女性无论拥有多么高贵的出身,也不过是可怜的附庸而已。
“裴卿,孙与刘可谓英雄吗?”
三百年来首次公开谴责两位男性角色的言词正是出自杨广的口中。这一天是开皇九年的元月初五,他已经亲自渡过长江,来到这座距离陈都建康不过一百四十里的北固山头。迎着冬日清晨凛冽的寒风和冷淡的雾气,他极目万里长江,顿生思古之情。
“这个……应该算英雄吧?”
被提问的男子名叫裴蕴,昨天还是为南陈镇守山脚下那座小小兴宁城的直阁将军,现在则已经举城归顺于隋。裴蕴的父亲裴忌是追随陈太祖霸先开国的老臣,由于参阵吴明彻的北伐而战败被俘,又从北周归附于隋朝,现在已经官至开府仪同三司的高级职务。文帝自从策定南征大计之日起,就始终在利用这条人脉来不遗余力地对裴蕴进行策反。这个行动一直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着,即使是高颎也被瞒过。在整个淮南行台之中,唯一知道其中内情的唯有被隋文帝面授机宜的杨广一人而已。
兴宁现在的名字叫做镇江,在当时虽然规模不大,却是国都建康的东北门户,自古以来就是南北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这座门户自他的手中向来自北方的入侵者霍然洞开。即使是早已做出的决定,仍旧不免会在心底之中产生一丝愧疚和感慨,因此连说话时都显得有气无力。
“何谓英雄?请裴卿为本藩一解!”
“臣是归降之人,并无谈论英雄的资格。”
裴蕴揣测着晋王的意图,觉得无论如何还是以守拙为上策。
“本藩以为,夫英雄者,当有吞吐宇宙之机,开阖日月之力!凭借自己的双手开辟一条天下之路,岂能以籍妇人女子来博取一国一城?”
“殿下的意思是……”
“孙与刘当然不是英雄!”杨广的手在空中一挥,仿佛要劈开眼前的江风晨雾,“没有英雄之气的人,便没有夺取天下的资格!”
留下这句话后,他就大步走开,向设在甘露寺内的行辕而去。只留下裴蕴独自呆立在原地,目送着杨广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古刹的山门阴影之中。同时,他的感观却在飞快地运动着,尽可能地收集着风中残留的一丝霸气。
“孟子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自光武中兴以来,五百岁有余,以应其数。未来平治天下者,舍斯人又有其谁?”
一瞬间,他的心中有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使之应接不暇……
甘露寺内,杨广在山门内一边观察着裴蕴的一举一动,一边倾听心腹张衡汇报军情。
继元月初一日韩擒虎渡江后不久,贺若弼的军队也从广陵偷渡长江,夺取了京口。与此同时,洛从公燕荣的水军已自海道南下入太湖,取吴郡,断了陈人南逃之路。
“中路军和西路军进展如何?”
“秦王已遣王世积大人夺取江州,断了陈人上游援军之路。清河公自上月出巫峡口,兵锋现已迫近郢州。”
“很好!看来破敌只在顷刻之间了!”
“殿下说的是!”
“现在,我们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了。”
“您的意思是……”
“江南乃藏龙卧虎之地。可惜陈叔宝资质凡庸,不能识亦不能用。既然留给了我们,那就不能再客气了。”
说着,杨广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张衡。借着微弱的晨光,他看到那上面开列着数十人的名字。排列在第一位的就是佛教天台宗祖师智顗大师。在那名字下面,杨广还特意用朱笔划了一条粗道,可见其重视程度。
“父皇母后都是笃信佛家之人,江南又是佛国。得智顗一人,上可慰父皇母后,下可收江南人心,胜似十万雄兵!”
“殿下高明。”
对于杨广的未雨绸缪,张衡表达了发自内心的赞佩。事实上,从这个名单所开列出来的人名上,已经足够体现出杨广的才具了。其中许多人,都是张衡前所未闻的。如会稽虞世基、虞世南兄弟;琅邪王昚(shen)、王胄兄弟,张衡还略知一二,但是象朱钖、诸葛颖、潘徵等现任陈之儒臣,他就不甚了了啦。他一边仔细看着名单,一边暗自惕然。透过这个翔实的名单,显现在面前的是一个自己所不曾知觉过的,属于晋王传有的庞大谍报网。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并非晋王唯一的亲信。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他惊讶的事情,更为惊人的是,晋王居然可以将近在咫尺的各个人物分割开来,使之互相毫无觉察。
看到第二十六个名字的时候,裴蕴二字跳入眼帘。
“这个人很不错。”张衡脸部的微小变化都没有逃过晋王的犀利目光,“此人身为武将,却在宁陵颇有政声。更为难得的是,自开始策反他到今天,中间相隔数载,他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足见其心思稹密。”
“既然殿下如此看重此人,臣这就去找他。”
“这件事情,本藩已经派宇文述去办了。你还是赶快去安排一下其余人的着落才是要紧。”
张衡心中一凛,虽然早已知道宇文述和杨广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但他还是暗自惊叹杨广的决断之快。不过细细想来,身为先锋的宇文述在夺取六合后理应先发渡江,却非要磨蹭到杨广亲临,无疑是在讨好晋王,使之彰显亲临阵前的威仪。这一点在高颎看来,确实不满意。假如据此按照军纪认真起来,定个贻误战机的罪名也未尝不可。如此推究起来,杨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便有投桃报李的回护保全深意在其中。
这时候,高颎正在建康之西的姑孰城内韩擒虎军中处理着两件十分棘手之事。第一件是设法劝降刚刚被擒获的守将樊巡一家。樊巡是南陈的有力武将樊猛之子,高颎希望通过他的关系劝降樊猛,尽量减少今后的战斗损失。
“身为武将的价值,不是靠杀敌多少来衡量的!”
这是高颎一向信奉的兵法宗旨。如果能够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他是不愿妄动刀兵的。现在看来,樊巡虽然还未做出归顺的姿态,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这是高颎另外一个头疼的问题。造成这个问题的人就是韩擒虎麾下的大将王颁。正是他私自放走了采石矶戍主徐子建。
“末将身负罪责,请长史大人处罚。”
看着仆伏在面前的男子,高颎真想狠狠的将他申饬一番,然后推出斩首。但是,这个人确实不能随意处刑的。因为他本身就是南朝投诚者,不仅熟知地理,更有非常的人脉。
王颁的父亲叫做王僧辨,曾经是江南叱咤风云的一代豪杰。当年,侯景祸乱于梁,正是他和那时还是梁朝一将的陈霸先共同起兵讨平的。事后论功行赏,王僧辩官居丞相,独揽朝政,终于和野心勃勃的陈霸先发生冲突,遭其袭击而死。王颁是王家仅存的血脉,怀着对陈人的刻骨仇恨渡江北上,投入当时的北周。如果说整个南征大军中谁最希望消灭陈朝,只怕无人可出其右。何况,只要他打出替先父王僧辩报仇的旗号,势必对一些经历过陈梁交替的南朝人造成相当的影响。而其复仇之心的殷切与炽热,又足以使之成为一柄直插入陈人心脏的利剑。基于这样的认知,即使是文帝也对王颁十分重视,甚至答应他在破陈之后可以效法当年伍子胥在灭楚后掘墓鞭尸的旧事来处置陈霸先的遗骨。
既然皇帝都这样对待他,如果自己一味抱持着严肃军纪的观念,未免过于食古不化了。经过反复权衡,高颎终于用和蔼的口气回答道:
“将军不必如此。古人云,大丈夫恩怨分明。虽然放纵敌寇究属不该,但情有可原。故此次权且记下,望将军能够戴罪立功,破灭南陈。”
“末将必肝脑涂地,以报高相不罪之恩。”王颁连连顿首,触地有声。看得出,他的感激是十分真诚的。
高颎连忙摆手道:“将军万不可如此说。本官不过是在代替圣上‘显行天诛’。凡事恩出自上,将军要谢当谢陛下才是。”
“高相所言极是。”王颁说着,又对着西北大兴国都的方向叩首拜谢了一番,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他刚刚离开,韩擒虎引着二人又走了进来。这两个人是在新蔡地方降于军门的陈将,而且是一对亲兄弟,哥哥叫做鲁世真,弟弟叫做鲁世雄。他们也是出自南陈将门,父亲就是官拜中领军的鲁广达。
“二位将军能识顺逆之道,弃暗投明,避免无谓的杀伤,功在百姓。”
高颎好言安抚之后,便要求二将立刻写信给鲁广达,劝他投降。二将对望了一眼,兄长鲁世真躬身道:“末将乃归降之人,蒙高相宠招,感激不尽。纵然是比写信为难十倍之事,我兄弟亦甘愿驱策。然则,却有一事不得不先行禀明。”
“二位毋需拘束,有什么话尽管道来。”
“家父性情十分执扭,非言词可动之人。只怕这封信未必能够对他起什么作用。”
“有用无用,本官自有道理,二位只须写信便是。”
二将应诺着,就各自取了纸笔,很快便写好了信件交到高颎手中。高颎略看了看,提起笔来在几处略加修改,复转还二将,命他们重新誊写了,然后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了口。
“二位辛苦了。请先下去休息吧。”
鲁家兄弟说了声“是”就转身出门而去。
“子通,请留步。”
高颎叫住了正要和鲁家兄弟一起离去的韩擒虎。带他走到房间中央的大地图前,指着上面所绘的两个象钳子般夹击建康城的巨大箭头说道:“贺若弼军已取宁陵。看来决战之期已不遥远。子通以为该如何布置为上?”
韩擒虎向地图看了一阵,这才答道:“眼下,陈人已如瓮中之鳖,然困兽犹斗,不可小觑。因此末将以为决战之事,当以持重为上。”
高颎沉吟着点了点头:“我军连日来虽然所向皆克,但并未打过几次大仗,更不必谈伤及陈人的筋骨。建康城内外的陈军不会少于十万之众,从总兵力上来看,我军并不占优。一旦决战,确需慎重。”
“高相,恕末将多说一句。”韩擒虎眉峰一耸道。
“子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有话不必迟疑,尽管说来。”
“贺若辅伯喜好功名,末将恐怕……”
高颎将手一摆,制止了韩擒虎。然后说道:“子通,身为大将,凡事需以国家为重,大事为重,不可陷入意气之争。辅伯固然有些盛气凌人,但他绝非险恶之辈。至少我说话,他是肯听的。何况军令如山,他也知道轻重,不会儿戏的。”
说罢,高颎大步走到帅案后,发布了一道军令:“各路人马即刻向建康周边集结,准备决战。任何人在未得到攻击命令之前,不得擅自突前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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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金陵王气黯然销(4)
“兴宁守将,直阁将军裴蕴举城降隋!”
对于因隋军渡江而陷入一片风声鹤唳之中的陈朝廷而言,这个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本以为由世代勋臣裴蕴所镇守的关隘万无一失,谁知他反而成为自隋军入境后第一个开城迎降者。
“此贼必与隋人早通曲款!”
袁宪做出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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