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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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儿，难得今天爹和你九宫叔叔都在这里，你怎么能离开呢？沏茶的事交给下人去做，我们扶桑人要讲究尊卑之分，不要像中原人，搞得皇帝不上朝，宦官在一边狐假虎威。

　　李艳知道她不该多说一句，除非宫井问起她，也只好回来坐好，不敢再看九宫光次一眼，因为她这次也没了办法。宫井这个人很难应付，这一点李艳清楚的很，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德川家族最有实力的人。李艳望着杯子里的茶腾起的烟，似乎在空中凝固成宫井的模样，李艳惊讶的是自己竟被这烟气吓了一大跳。手心里冒出阵阵虚汗。

　　九宫光次见李艳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刚才李艳的退后似乎证明九宫光次今天必须回答宫井的问题。九宫光次咳了几声说道，将军，我想我们不必相信中原人，也不必怀疑中原人，我们要的是利用中原人来实现我们的宏图大业。九宫光次似乎有些颤抖，显得底气不足。

　　可是，我们一直都这么做，到最后都因为中原人的狡诈而功亏一篑，那又如何说呢？宫井显然对九宫光次的回答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但似乎语气稍缓。

　　这个，我看小姐这些年在中原学了不少东西，我已经老了，小姐也时常提醒我，我看小姐在这方面定是颇有所得，不如让小姐说说吧！九宫光次刚才听出宫井的语气稍缓才敢提出让李艳回答。可是眼里还是流露出不安的神情，顺手端起杯子再呷口茶，定定神，以免让宫井看出内心的不安。

　　喔，是吗？那我可真是舍不得把我的艳儿带回扶桑嫁给七皇子，留在中原为我们扶桑征服中原效力那该多好啊！宫井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正是这惋惜让人觉得李艳回到扶桑嫁给七皇子的事是真的，这可无形中给李艳的回答提出了难题。李艳若是答好，表明她在中原的确做的不错，那宫井的话也没错，李艳还是很难回答；若是李艳答不好，表明她不适合再待在中原，那会扶桑嫁给七皇子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艳笑着回答，没有，中原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我可比不过九宫叔叔。不过我可是很认真的学，最近就差一点就可以混进武当查探神刀的下落了。爹您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帮您把事办好。李艳带点撒娇的语气说。这是宫井的弱点，因为平时宫井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对待手下也都十分严厉，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凶残。李艳的撒娇顺带使点小性子倒是让宫井十分欢喜，填补了生活中的空白。不过这也要看宫井心情好坏，李艳也是见宫井刚才说话的语气有所缓和才敢撒撒娇。

　　看样子情形似乎转好，九宫光次和李艳心中稍稍平复一些。可是宫井的心思是谁也无法猜透的，两人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接着宫井不紧不慢地说，这倒是很好啊！我就给你们俩一月的时间，你们把神刀的事查个清楚，一个月之后我要用神刀来劈开中原的破门，为我们的进攻吹响最响亮的号角，你们明白了吗？

　　李艳和九宫光次都大吃一惊，弄了半天宫井就为了让他们自己说出这事。不过他的高明这处两人这回是领教到了。可是他们不知道宫井的这一步在他整个计划中的位置。两人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口茶，掩饰心中的不安。这时屋外的风更大了，似乎要下大雨。想到昨夜星光漫天，月色迷人，除了惊叹自然的变化之快还能说什么呢？人在自然中到底是什么呢？自然永远有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人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改变了自然还是在自然的控制之下上演出的一场场闹剧？

第十三章　酒醒何处
两人离了屋，到了僻静之处。

　　九宫光次担心外带几分疑虑地说，今天将军到底在想什么，弄得我实在是不明白，小姐，你知道吗？

　　李艳呵呵一笑说，其实你是知道的，你还想用我爹的方法来考验我啊！不用了。我只是担心这一招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目的。我们到底有没有走错这步棋。

　　真正的目的？我感觉这次将军是真的要实行他心中伟大的计划了。而且我还感觉中原武林中有我们的人，至少也是合作者。这次我召开大会，其中就有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可是连我都不知道此人是谁，可见此人在中原武林的地位非同一般。将军才会如此保密，不轻易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历。九宫光次深深地望着远方，似乎在寻找答案，很是忧虑地说。其实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九宫光次有点内疚地补充说道。

　　李艳感到很奇怪，哦了一声。

　　九宫光次接着说，本来将军似乎有点怀疑我，可是我觉得当时我对他是衷心耿耿，没什么可担心的，可被他怀疑的。但将军似乎一直在试探我，有段时间搞得我对自己的衷心都感到怀疑。因为我想到了你，我怕是因为你做了什么错事，将军不好亲自派人查你，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其实也是在提醒你。于是我就派人去查你，看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提醒你。现在想想可能是中了将军的计了，因为他刚来中原不久。什么事都要问我，想想对我的怀疑是可以理解的。是我多想了，我不该把你扯进来，是我害了你。

　　没事，九宫叔叔。我的事，我爹他迟早要知道的。再说，这也只是你的猜测，我爹的事谁又能真正有把握拿的准呢？你说的也许他也都想到了，都有可能也不一定。对了，武林大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艳想问个清楚，因为在刚才在谈话中宫井谈到进攻中原的事，李艳对此很担心，因为宫井对中原的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李艳怕宫井的贸然行动会给扶桑带来不必要的甚至是巨大的损伤，宫井也许会因此丧失他的地位。这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宫井的身后不知将会有多少人因为宫井的倒台而受到宫井的竞争对手的严厉打击并为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有整个扶桑国也会因此动荡不安，利益受损。

　　这件事，我不说了，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将军的整个计划。

　　九宫叔叔，你最了解我。李艳笑着说，仿佛回到了过去，自己又变成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我了解你可比不上将军对你的了解，将军对他身边的每个个人都很了解。将军的计划我只知大概，将军对我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了，什么都不让我做。以他的意思是：利用你在少林制造的秘道，先攻少林，再取武当，最后有了神刀再灭其他派，然后我们的部队可以从沿海开进中原，实现我国的百年大计。

　　他太天真了！以你、我在中原的多年经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李艳忧心忡忡地说。

　　放心，小姐。我会劝将军的。现在想想怎样救人。

　　救他，不用了。他没事就好。只要我们一天不去武当一天找不到神刀，许卫林就有利用价值，我爹就不会杀他的。再说，他是许得宝的公子，我爹想杀他也要先考虑到许得宝。俗话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要到时候我跟我爹回扶桑嫁给七皇子，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就会没事了。李艳说这话时，都不敢正眼看九宫光次，那是望着远方在说的，想让这一切都随风而去飘向远方。

　　九宫光次不再说话，怕再一问，就会触痛李艳那脆弱的神经，把她心中原本想好的全都打乱。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我九宫光次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誓死保护许公子。但转念想了又想，如果现在不说万一李艳因为一时没想明白感情用事便会毁了她一生的幸福，九宫光次望了望李艳还是忍不住说，小姐，你真能把许公子忘掉，你真的甘心回到扶桑嫁给七皇子？我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做了后悔一辈子的事。你可要想清楚，天下之大难道真的就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我以前劝你们走，现在我还是要劝你们走，这儿有我，我会……

　　我知道九宫叔叔你是为我好，我也想过，就在你来找我之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和许卫林远走高飞，现在……

　　现在，现在怎么了，你担心什么？你怕什么？你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面对比这困难多的情况也没怕过。现在你怎么了？艳儿，走自己的路，才会快乐。九宫光次提高了音调，想这样也许可以帮助李艳摆脱心理障碍的困扰。

　　李艳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回过头望着九宫光次坚定的说，我们去武当。这话似是命令。

　　九宫光次感到李艳已做出了决定，至少不是刚才的逃避，九宫光次愿意为李艳做一切事，回了一句，好，去武当。

　　这时，一只信鸽飞向宫井的屋子，两人对视，似乎这只信鸽会带来什么灾难。两人迅速回去，想知道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

　　其他七大高手也已经回来，正站在屋内等候宫井差遣。

　　两人不急不忙地进了屋，虽然两人心里很是关心局势的一举一动。见到七人站成两排，这紧张的气氛似乎像一件厚厚的棉衣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叫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心里又摆脱不掉，因为一脱掉棉衣人便会被外部的严寒冻死。

　　宫井见两人进来就招呼两人说，你们回来了，九宫知道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不让你做事吗？就为了这次大的行动，只有你才配做这种大事，只有你我才真正信得过。宫井转向其他七人接着说，上次让你们办的事全都没办好。不是说了吗，要用脑子，中原不是扶桑，不能用扶桑的方式解决中原的事。艳儿，你的事你暂且放一放。你要是有什么事这七人随你差遣，你们都听到了吗？宫井最后一句陡然提高了音调。

　　是。属下唯将军和小姐之命是从。七人坚定有力的回答道，仿佛这声音要把厚厚的一堵墙给推倒。

　　九宫光次和李艳都在想这回宫井又要干什么了呢？出人意料的是宫井又招来九宫光次和李艳与自己一起吃饭。宫井一般不和旁人一起吃饭的，这使得九宫光次和李艳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惶恐。宫井平日吃饭之前饭菜、茶水都要经过多重检验，最后还要经过他自己的亲自检验，这才能吃。李艳也只有在宫井带她去参加德川家族为天皇举行的宴会上才能和宫井一起用餐。七人中也有人提出异议，但话未出口即被宫井训斥而回，再无人敢多说一句，但心中的怒火在场的人都可以见到，几乎要把桌上的凉茶给煮沸。只是宫井不想为这点小事伤神，对他们的反应倒是毫不在意。九宫光次本想推辞见到七人被训斥得哑口无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心中更是惶恐万分。待宫井和九宫光次走后，李艳招来七人劝他们别生气，并答应他们今晚亲自下厨为他们准备下酒菜，七人感激涕零，纷纷表示誓死效忠李艳。李艳却让他们永远效忠宫井，保护他。说这话李艳自己都感到可笑，宫井怎么会要人保护，他一天不杀别人就已经让人感到惊奇了，倒是自己好像危在旦夕，少了保护。李艳又想到卫林他会有危险吗？心中又是一惊，忍不住在想宫井到底要干什么——破天荒的要自己和九宫光次陪他吃饭。

　　饭局上的气氛静得让人觉得似乎处处都潜伏着变。李艳看到汤，就不觉得担心，这汤会不会一下子向自己飞来，把自己烫伤，弄得自己立刻面目全非。李艳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坐在那粗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不用说吃饭了。九宫光次的心里更复杂：一方面，想到宫井找自己来吃饭到底为了什么，另一方面，担心李艳会不会有什么事，宫井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但为了不让宫井察觉，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只是说扶桑人注重礼仪尊卑，自己是个下人不能和宫井和李艳一起吃饭，这是宫井之前反复说的，宫井没话再说。李艳倒是看出端倪，只是她的心也悬在空中，摇摆不定，也不知自己所想到底是真是假，一时也不知所措。李艳和九宫光次就这样望着宫井独自吃着饭。宫井倒是细嚼慢咽地吃着，突然一不小心，杯子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响，酒撒了一地，两人的心都不由得咯噔一下，差点没叫喊出来。宫井离席而去，叹息地说，今日喝不到好酒，明日想喝就难了。双手往后一摆，衣襟一飘，原本在地上散乱自由流淌的酒，立刻汇集在一起，飞了离地面一寸多高，又落在地上成了几个字：酒醒何处？李艳和九宫光次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但知道宫井心中一定早为两人做好安排，两人已陷入宫井的重重机关之中。李艳和九宫光次也懒得去猜这“酒醒何处”是什么意思了，只觉得自己遇到宫井两人纵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倒不如安之若素以平常心待之。

　　李艳晚上做饭菜时心不在焉，一不留神把手切到了，李艳竟不知道痛，任由血在肆意地流。九宫光次见了很是担心，连忙跑过去帮李艳上药包扎，李艳觉得这世上只有九宫光次一人是永远对她好的人。心中升起一片温暖，刚要说什么，九宫光次却匆匆离开了。李艳心中片刻的温暖也随着九宫光次的匆匆离开而消失在袅袅炊烟之中，心中很是不解，好似这炊烟虽有形，却是变幻莫测的。李艳心中也是如此，一会儿想到许卫林，担心；一会儿又想到九宫光次，莫名；儿又想到宫井，复杂，想到自己，无可奈何。风又大了起来，好似一个顽皮的小孩，白天没玩够，夜晚偷偷跑出来撒欢，还发出欢快的叫喊声。烟气随着风往一个方向去追，似乎自己和风天生就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李艳陪七人吃完饭，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想了很多事，似乎是做决定的时候了。就像烟气要有一个方向，否则便会在空中化作无形。可是李艳不知道即便烟气有了自己的方向，最后还是难逃湮灭的结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章　回到过去
李艳连夜出去找许卫林，可是慌乱之中她也不知道许卫林会在什么地方。唯一记得的就是离开时的那家客栈。今晚没有月亮，似乎人们一到晚上就关心起天上有没有月亮。可是月亮是永远在天上的，只是调皮的云彩时而跑出来和在天上孤单的月亮玩，排解了月亮的寂寞，才使得月亮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月亮的离开却不知让地上多少的人为此伤心，甚至流泪，月亮寄托了黑夜中的人们无限的情思，月亮是黑暗中的太阳，代表了光明，在人们心中是解愁的朋友，更是消灾的神灵。

　　李艳一路去了自己离开时的那家客栈，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徘徊：酒壶黏在手上不肯离去，一滴，两滴，滴在地上的仿佛是泪。剑盘在腰间不忍哭泣，却和地面相碰发出铛铛的声响，好似是伴着酒的眼泪的哭泣声。人们常说，酒越喝身子越暖，却不知心里是越来越凉。那人停在客栈门前，瘫坐在地上，头发很乱的样子，衣裳不整，面容憔悴，即使是在黑暗中看得不清楚却也叫人伤心万分。过了不多久那人坐在地上似醉非醉地唱起歌来：

　　月老为我们搭了一座桥

　　可是我们永远都到不了

　　时间都已变老

　　寂寞孤单要怎么逃

　　月老为我们搭了一座桥

　　可是我们永远都到不了

　　蒲公英的路还找不到

　　天亮以后就要四处散掉

　　我要用哪一棵把你拴牢

　　谁把你的梦拥抱

　　雨后彩虹的微笑

　　无法忘记你的好

　　没有你的天空很寂寥

　　谁把你的梦拥抱

　　大雁飞过却没留下羽毛

　　杜鹃凌空一叫

　　血色在天空燃烧

　　泪水在眼睛里为你舞蹈

　　阳光在对你尽情微笑

　　你是否能看得到

　　微风为你唱出最美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