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落红尘-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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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觉得他的胜算如何？”冯君扬焦急的问道，他尽量避免不吉利的字眼，用胜算如何来代替“他能回来吗？”这样的言语，他急需要给邓霖一个好兆头。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



　　　　“我要听实话！”冯君扬的话语声明显重了起来。



　　　　“好吧。”郑和叹息了一声，这里他的身份最是尊贵，武功也是以他为首，显然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前，凭着他那时候的武功，没有丝毫胜算。”



　　　　“幸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冯君扬笑了，可是笑容却有点苦涩。对于屋中的武林决定高手们来说，都知道一个月的时间意味着什么，可是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谁都不想说破。



　　　　“除非出现奇迹。”李英无奈补了一句。在座的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奇迹的发生。



　　　　“我相信他！因为在他身上，我已经见证了很多奇迹了。”冯君扬大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抢了一杯茶举了起来。



　　　　“我也看好他，这小子心思实在是缜密，阴招不断，方啸觉很可能会找他的道。”胡濙居然也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也举了起来。



　　　　白啸天似乎迟疑了一下，猛的吹了下胡子，竟然也蹦了起来叫道：“说实话，一个月前，他的武功还差我一筹，可是二十五天前，他居然已经不下于我了，如果他能按照这个速度修炼，我觉得方啸觉也挡不住他的。”



　　　　李英今天似乎一直在叹气，白啸天刚说完，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伸直了身体，茶杯却也现了出来说道：“其实我是不看好他的，只是我们李家的那颗珍藏数年的大力丸都东先给他了，我想至少能提高个两分希望吧。”



　　　　“那我亲传的‘朝天一棍’，至少也能加个三分吧。”郑和早在白啸天说话的时候，就开始找新杯子倒茶了。冯君扬莫名其妙的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把他的茶杯抢走了，他只能另找新茶杯了。



　　　　五只杯子瞬间撞击在了一起，可是里面的茶水却没有荡出半滴，滚烫的茶水纷纷下肚后，众人顿时感到全身一阵热意。



　　　　可是想到五个人加在一起，也只拥有了五分的把握，冯君扬不禁愁眉不展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冯君扬开口问道。



　　　　“你别想跟着去了，你还没见到方啸觉，他就能感应到你了，到时候他怎肯现身。”胡濙显然早就猜到了冯君扬的用意。



　　　　有力却没地方使，冯君扬当然不好受，可是想想也没有其他的方法，所以也只能默默的接受。



　　　　“对了，白绝呢？”由于心寄着邓霖，冯君扬这才反应过来屋中似乎少了一个人。



　　　　白啸天微微一笑回道：“他自从亲眼观战了我们与唐老太太的一战后，便开始立志于武学的突破，半个月前，我就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地点给他安心闭关了。”



　　　　冯君扬听罢一愣，马上开口问道：“难道他还想挑战唐老太太？”



　　　　白啸天哑然失笑，终于笑声渐渐的响了起来。正在冯君扬不置可否间，李英却出言解了围：“也许他要挑战的是唐君耀。”



　　　　“唐君耀？”冯君扬喃喃的说着，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现，他终于明白了白绝的动机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唐依依。



　　　　要迎娶唐依依的唯一条件就是闯入唐门，并战胜她的父亲唐君耀。



　　　　一个为了天下去挑战方啸觉，一个为了挚爱去挑战蜀中唐门掌门唐君耀，冯君扬顿时感到浑身的热血沸腾。自己决不能落后，他一定也要找一个目标。



　　　　“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胡濙适时的补上了一句。



　　　　喃喃自语的冯君扬顿时扬眉提气的说道：“放心世叔，我也找到了我的目标。”



　　　　胡濙捋着胡子，顿时投去满怀希望的眼神，却怎么都没想到听到的冯君扬这样的补充。



　　　　“我想好了，趁白绝不在，万剑山庄必定空虚，我何不趁虚而入，帮白绝接管万剑山庄，让我也享受下做庄主的乐趣。”



　　　　“咣当”一声，白啸天的茶杯已经跌落在了地上。显然，冯君扬的话对他的触动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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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再上皈依寺
　　　　这是邓霖的第二次归依寺之行。相比于前一次的好奇心，这次的心情明显沉重了许多。



　　　　这是一场未知的战斗，却关乎着众多人的命运，能否挡得住方啸觉的十招，邓霖心中一点底也没有。最关键的是，他对方啸觉知之甚少，至少他从没有见过方啸觉动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是邓霖却没有一丝慌张。因为同样的局面也摆在了方啸觉的身前，他对于邓霖也是知之甚少，至少这两年来，邓霖武功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方啸觉却并不明了。



　　　　所以邓霖要做好的就是完善自身。如果能做到以我为主，那就会在比斗中多了不少希望。



　　　　轻车熟路，眼前的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山还是那座山，树也还是那棵树。人呢？历经了两年后，邓霖强大了不少，但是方啸觉呢？他应该也有进步。



　　　　又是冬天，却已经是物是人非，春天总会来临，天也塌不下来，所以邓霖决定一往无前，抛开所有杂念，直上归依寺。



　　　　庙门又见，依旧是那么的不起眼，耳边却迎来了三声钟响。



　　　　方啸觉难道已经知道自己的来临了？难道这三声钟响就是自己的迎接礼？邓霖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后，昂首进入了归依寺。



　…无…错…小…说…m。…quledu… ； ；　久违的沙漏钟还是老样子，上面一尘不染，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扫。可是偌大的寺庙内却没有任何的人影，邓霖静下心来，也没有感知到任何的异样。没有呼吸声，难道方啸觉没有来赴约，那钟上的灰尘是谁擦拭的呢？



　　　　大殿内一切如旧，只是少了几个熟悉的人影。空空如也的大殿中也不见方啸觉的人影。邓霖微微一笑，径直走向了后门。



　　　　后门是通向后院的唯一路径。第一次见到方啸觉，就是在这后院之中。当年手持扫把的方啸觉就像是一个老神仙般的与邓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似的。



　　　　一跨入后院，邓霖的眼神就径直的投向了院子中央的一处。正是那处，被方啸觉定义为院子的中点，正是那处，所有的风汇聚在这里，形成了风眼，正是那处，作为了整个院落中最具有战略意义的那个关键点。正是那处，他再次看到了方啸觉。



　　　　方啸觉静静的站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邓霖缓缓的走了上去，可是当走到距离方啸觉两丈距离的时候，却发现走不过去了。前面就像是一幢气墙似的，把邓霖前进的路全部挡住了。



　　　　邓霖安然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发力硬闯，他等着方啸觉的表态。



　　　　“你来了。”方啸觉终于开口说道。



　　　　“我来了。”邓霖躬身答道。



　　　　“就像两年前的一般。”方啸觉道。



　　　　“就像两年前的一般。”邓霖默默的重复着方啸觉的话语。他决定以静制动，在没有得知方啸觉的用意前，他并不妄动。



　　　　方啸觉默默的摇了摇头，却突然张开了眼睛说道：“错了！”



　　　　邓霖问道：“我错了？”



　　　　方啸觉答道：“是我俩都错了。”



　　　　邓霖沉默，他知道方啸觉必然会说下去。



　　　　“这是两年前我给你的承诺，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因为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方啸觉微笑，可是笑容却带着一丝的苦涩。



　　　　“两年前，你心中充满着好奇与和气。”方啸觉接着款款而谈道：“可是今天，你身上却蕴藏着谨慎与杀气。”



　　　　“所以，你今天是来挑战我的。”方啸觉话音未落，眼中已经释放出两道耀眼的光芒，与之前那昏昏入睡的形象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邓霖颔首，却并没有解释什么。事情发展的流离曲折，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遇到说不清的事情面前，最好的应对便是沉默。至少沉默不会让人产生误解。



　　　　方啸觉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渐渐的收敛了些，终于叹了口气后说道：“很少有人敢向我发起挑战了。”



　　　　“因为您太强了。”邓霖应声回道。他倒不是想恭维方啸觉，而的确是发自于内心伸出的想法。



　　　　“二十一年六个月零五天。”方啸觉的眼光瞬间拉向了遥远的地方，“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您单挑唐老太太的日子。”邓霖恭敬的答道。



　　　　二十一年前夏天发生的事情，邓霖虽然还没出生，绝不可能亲临，可是这段史诗般的故事已经被整个江湖传的沸沸扬扬。武林公认的第一人，面对着的却是武林中最神秘世家的掌舵人，同时还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唐老太太的那场战役的关注度，甚至可以与当时朱棣发动的靖难之战相提并论。在如此的耳须目染下，邓霖身为武林中人，当然知道确切的日期。



　　　　“自从那一战后，还没有人敢直接挑战我。”方啸觉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吐了出来，他说的很慎重，让人深信不疑。



　　　　“所以我现在很有兴趣想知道，为何你敢来？”方啸觉问完后，眼中的厉光完全消失了，他瞬间又回归到一个异常平凡且满脸慈祥的老人，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孙子在聊家常似的。



　　　　“因为您始终是一个人，而绝不是神。”邓霖平静的答道。



　　　　方啸觉释然，他的眼神显得更加的柔和，无奈的点了点头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易察觉不到的微笑。



　　　　“不错，我的确是一个人，一个很平凡的人，还是个老人。”



　　　　人拥有的是人力，而神拥有的却是神力。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力是有极限的，而神力却是无穷无尽的。



　　　　方啸觉的确是一代传奇，他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高手绝非偶然，除了他那惊人的天赋外，离不开他那坚强的毅力以及孜孜不倦的修炼。可是他被传闻夸大了，几乎被所有人都当做成了半个神仙。况且他隐姓埋名，深居浅出，连认识他的人都没几个，又何来的挑战呢？邓霖的言语已经清楚的说明了一点：关于方啸觉的传闻是被夸大了的。



　　　　“二十年前，您的武功无疑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可是您还能破而后立，精益求精，所以当今武林，您的武功绝对还是首屈一指的。”



　　　　“当武功达到了极限后，感知能力当然也随之增强，所以您能感知到周围的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比如说灰尘的分布情况等等，但是我敢打赌，您只能感知到它们，却并没有能力去驾驭它们。”



　　　　“你说的不错，我接受。”方啸觉居然马上就点头同意了。



　　　　“包括门口的那口钟，相信也是你长期调试的结果。”邓霖接着说道。



　　　　“我们平时只能依赖太阳去判定时间，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其他的办法。”方啸觉说道。



　　　　邓霖微微一笑，问道：“于是你想到了沙漏？”



　　　　方啸觉道：“每一粒沙都经过我精心的挑选，那个漏口也经过了我无数次的改动。你可以猜猜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能调试到现在这样精准的程度？”



　　　　邓霖摇头沉默，对于沙子他从来没有研究，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概念。



　　　　方啸觉解答道：“整整六年，然后我又花了三个月，点掉上万根香进行微调，我可以保证现在沙漏的时间已经控制的极其的精准，误差绝不会大于你眨眼的速度。”



　　　　邓霖颔首，整了下衣冠，躬身拜了下去。他当然绝对的相信，仅凭着这份执着，这份毅力，就已经值得人去膜拜了。



　　　　方啸觉坦然受之。



　　　　邓霖拜完后脸色却是一变说道：“可见世间万物都有其特有的规律，并不能被轻易改变。”



　　　　方啸觉点头道：“所以我还是人，并不是神。”



　　　　邓霖道：“是人就肯定有弱点，有弱点就能被击败。”



　　　　方啸觉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的吐了出来，“我懂了。”他终于知道了邓霖为何敢来挑战他了。



　　　　眼眶再次被撑大了一些后，方啸觉顺势问道：“那我的弱点在哪？”



　　　　“我不知道。”邓霖爽气的回道，眼神却异常的坚决，“可是我会找出来的。”



　　　　“我很喜欢你。”方啸觉不断的微微点着头，“你就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模一样，什么事请都敢去争，只有争过后才能知道是不是该属于自己。”



　　　　邓霖摸了摸鼻子后应道：“可是我们终究还是要动手的。”



　　　　“我看得出你这两年的功力增强了不少，我敢断言当今武林中已经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了。而我的心一旦软化，这结局还真是很不好说。”



　　　　邓霖微微摇头道：“您千万不用收手。”



　　　　方啸觉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道：“所以我提议我们设定一个招式的范围，这样才能逼得我全力出手。”



　　　　邓霖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隔了半响后才点头答应。能被方啸觉视同一个公平的对手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荣耀了。可是邓霖却显然还不满足，他居然主动开启了条件。



　　　　“我看五十招如何？”



　　　　五十招并不太快，却也不慢了，中间足够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给双方都留有了很大的余地。



　　　　方啸觉听罢也学着邓霖眨了眨眼，还摸了摸鼻子，居然还加了个捋胡子的动作，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我觉得三招最合适。”



　　　　邓霖咧了咧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三招的范围是在是太短，方啸觉绝对会上来就狠招不断，与他设想的计划完全是格格不入，所以他坚决摇头。



　　　　“三十招。”



　　　　“五招？”



　　　　“二十招！”



　　　　“八招？”



　　　　两人居然像菜场买菜版讨价还价起来。只是两人都异常的认真，脸上均是一脸的委屈，仿佛都表现出自己已经让了很大的步似的，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成分在内。如果身边有人存在的话，任谁都看不出来两人即将进行一场生死大战。



　　　　僵持仍在继续，可是差距范围却越来越小了。终于在沉默了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说道：“十招！”



　　　　一场别开生面的抬价还价大战硝烟，终于被两人脸上的笑意所浇灭了。



　　　　十招，那就十招了断吧。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