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至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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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子拈须附和道：“陛下英明，贫道已令人将飘渺派这些年囤积玉石，欲寻升仙之道之事散播了出去，想来知晓消息的那些江湖门派必会寻上门去，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即可。此事之后，也好让那些草莽知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听得飘渺派和玉石，周墨扬突然想到了数月前在客栈中探得那的一幕。此时，他与丹阳子的耳边忽然收到了长春子的传音“此次贫道让陛下传二位来，是想让二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事后也少不得二位好处。”只听长春子接着说道“据广宁子道友前几日传回消息，那飘渺派之中居然有我等同道，派中有两位太上长老，皆练气中期修为，一个五层一个六层。难怪那飘渺派有恃无恐，居然有胆气与朝廷争抢玉石。那日广宁子道友前往飘渺派查探，在对其掌门动手之际逼出了那两位同道，猝不及防之下以一敌二败下阵来，好在那二人知其供奉身份不敢赶尽杀绝。此事老夫并未告知陛下，怕其举棋不定。老夫一来身为护国天师不便亲自动手，二来亲自前往怕陛下心生疑虑，只有烦劳二位道友了。想来三位出手定能拿下那二人。另外老夫已让陛下下诏上党和雁门两郡，令两郡轻车督尉各率一营兵马，共三千人，驻扎在齐云山下供二位道友调遣。前几日老夫还将那玉石之事放出风去，让那些江湖门派先替二位道友去探探飘渺派的虚实。”

　　　　说道此处，长春子不再传音，而是朗声问道“二位道友意下如何？”周墨扬也正想借此机会一解心中疑问，便和丹阳子二人应允了。

　　　　。。。。。。

　　　　齐云山的山脚下，一片环山脚而建的兵营，占地极广。木栅栏内警戒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不时还有一队队兵丁在巡逻。此时，在那寨门之下，不仅仅站着守门的士兵，还有着一行将领模样的人站在外面。

　　　　领头的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这大汉身着轻盔将服，腰臂浑圆，宛如黑熊一般，气势十足。别看他外形如此粗犷，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乌黑明亮，显出十足的精明来，此人便是上党郡轻车督尉牛楷了。在牛楷的身边，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此人相貌和他颇有几分相似，右脸上有一小段刀疤，平添了几许狠色。此人名叫尉琮，说来也巧，他与牛楷是远亲，同时也是雁门郡轻车督尉。除了这二人外，还有四名副将和其他校尉，这些人年纪大多在三十岁左右，身着军服，有着军中锻炼出的体格和一张张染满风霜的面孔。

　　　　此时众人见到两辆马车从远处行来，牛楷尉琮便领着众人大步行来，在前面排成一列，恭恭敬敬的一拜，齐声道：“下官牛楷领上党郡将领，下官尉琮领雁门郡将领，拜见二位护国真人。”寨门外的守卫们也都齐齐的跪了下来，一个个中气十足的大喊道：“拜见护国真人”周墨扬见丹阳子对自己一行人被牛楷认出毫不吃惊，他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了下来，淡淡一摆手道：“都起来吧。”众人这才站起身来，

　　　　周墨扬一脸希奇的问道：“牛将军真是神通广，怎么知道我与丹阳真人就在这两辆马车上呢？”牛楷很谦卑的躬着身子，一脸笑意的答道：“安平王殿下真是爱说笑，，昨日清晨便有京城来的飞鸽传书通知末将了。末将为殿下和丹阳真人准备好了休息之处，请殿下和真人移步吧。”“好，那就有劳牛将军了。”周墨扬微微颔首，心头却重视起这个牛楷来，

　　　　进入临时搭建的木寨大门之后，里面便是一片开阔的大道，大道两边帐篷林立，不少的士兵正在巡逻。丹阳真人大大方方的走在前面，朝着众人颔首示意。所谓的休息之所便是寨内的主帅帐篷，在这帐篷遍布的寨子里最为高大，显得独树一帜。

　　　　牛楷笑着说道：“这帐篷本是末将与尉将军住所，位于寨子的正中，有众将士保护，可以不受外界的打扰，是非常好的休息之地。”周墨扬左右瞄了下，帐篷外有着一大片的空地，别的帐篷离此有些距离，他便赞道：“牛将军真是有心了。”

　　　　牛楷含笑道：“殿下和真人可在这里休息片刻，晚些时候末将与尉将军再来商议攻打飘渺派之事。”丹阳子大手一挥，对着牛楷道：“牛将军真是治理有方啊，此次若能立下大功，贫道一定要向皇上禀告，大赞将军的功绩。”“真人过奖了，这都是末将份内之事。”牛楷一脸谦虚的应答道，似乎没有因为丹阳子的夸奖而有任何得意忘形的表现，同时又一脸关心的道，“殿下与真人车马劳顿，还请先好好休息一下。”周墨扬淡笑道：“这休息就不必了，牛将军尉将军，我等还是尽快商议一下攻打飘渺派之事，免得皇上和护国天师等的心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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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夜探飘渺一
　　　　进入帐内，牛楷走到沙盘前，指着沙盘对着二人道：“这是齐云山地形”，周墨扬上前细看。只见一丈见方的沙盘上，高高低低起伏不平，一处标着“跑马峰”的高地上插着一面写着“飘渺”二字的小旗。想必是飘渺派所在地了，他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尉琮也走到案后，拿起案上的一本册子说道：“末将已派人调查过，这飘渺派近千年的传承，果然不同凡响，门派底蕴深厚，武功绝技独步天下。掌门欧阳鹏飞武功深不可测，据说已突破先天之境。掌门之上，传说更有二位太上长老，神仙般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是飘渺派的镇山鼎石。掌门之下，赵钱孙李四大长老皆是江湖上通脉大成的绝顶高手。再加上十几个正副堂主，也是突破大周天的江湖一流高手。飘渺派弟子众多，内门弟子达五百人，外门弟子有两千人之多。这份实力，足以称霸江湖。”歇了一歇，尉琮接着说道：“这飘渺派共有十个堂口，分别为执法堂，传功堂，演武堂，丹药堂，外事堂，杂事堂，兵器堂，车马堂，护卫堂，采买堂。。。。。”见尉琮说完，牛楷笑着接口说道“这飘渺派虽然实力强劲，不过在二位护国真人的面前，都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好了，吹捧的话就不要说了。详情我二人已知晓，贫道已传音广宁真人，待广宁道友赶到，明日我等三人便先上山探查一翻，而后再做打算。”说罢，丹阳子不耐的挥了挥手，让牛楷尉琮二人退下。二人见状忙抱拳退出帐外。

　　　　。。。。。。

　　　　第二日近傍晚时分，广宁子赶到了兵营，这广宁子的形象大出周墨扬的意外。只见其身材魁梧，面似银盆，方海阔口，面孔黝黑。头带九梁道冠，身披酱紫色道袍，上绣阴阳鱼，手拿拂尘，腰中佩剑，胖袜云履。如果不是这身道袍的话，活脱脱的一个种田的老农。

　　　　齐云山峰云叠嶂，蓊郁隽秀，胜景甲天下。夕阳下，群峰罩了层金色。山麓峰巅、岩隙壑嶂间，云雾缭绕，犹如仙境。此时周墨扬三人已经来到了跑马峰下，只见远处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牌楼坊，上面镌刻两个大字——飘渺。牌坊下立着几个身着灰色劲装之人，手持兵器，应是值守山门的。三人御风术展开，轻轻从守山的弟子头上飞跃而过。下面的弟子浑然不觉。

　　　　齐云山上，飘渺大殿前，宽敞的山坪青石铺就的大院，平坦而整齐，十根粗大的蟠龙柱，围列四周，高高耸立。院内火把通明，大殿门口守着四位劲装大汉。

　　　　钟磬九响，余音袅袅，空谷不绝，那是众弟子熄灯就寝的信号。

　　　　大殿后凌烟阁内，一剑眉细目，颌下三缕淡髯的紫衣中年男子，屹立在长桌前。其身侧站立着一绿衣少女，亮丽动人。长桌的左右两侧分坐四人。正是飘渺派掌门欧阳鹏飞，掌门之女欧阳晨静，与赵钱孙李四位长老。

　　　　凌烟阁对面的山坪上，一处看似无人的松树旁，周墨扬三人正施展隐身术远远观望着。此类行径，对于周墨扬来说，尚属首次。虽说艺高人胆大，他也是惴惴中透着几分兴奋。

　　　　刚才三人越过两拨守山弟子，穿过了跑马峰的半山路口，沿着山路向前来到了这里。一路上神识扫过，崖石后，树丛中，还埋伏有暗哨，皆似武功不弱之辈。这飘渺派还真如龙潭虎穴般。月色下的山峰，厚重又神秘。左侧高大些的，是齐云山脉的鹞子峰。而右侧的，是墜鹰崖。

　　　　凌烟阁内几人正在说着什么。忽然欧阳掌门似无意般，目光瞥向周墨扬等人的藏身所在。在目光瞥来的刹那，三人心中暗凛。广宁子与丹阳子神识紧紧锁定了阁内之人。稍有不对，便要抢先动手！

　　　　见欧阳鹏飞似是沉思，片刻又摇摇头，对另一人道：“赵长老这几日辛苦了！”后者鹰目长须，正是那日带头攻打群英寨的长老。

　　　　“谢掌门，此乃赵某职责所在。只是掌门方才。。。？”赵长老正与掌门欧阳鹏飞说话，见对方神情一顿，他心中不明，出声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上了年纪吧，总是疑神疑鬼的。方才心中莫名一悸，似是被人偷窥般！”欧阳鹏飞摆摆手，不无自嘲的说道。

　　　　欧阳鹏飞想不到的是，四五十丈外的周墨扬听到此番话后，心中骇然。自己的法术根本不是世俗武功可比拟的。即便如此，还是被这欧阳掌门察觉到了，他的这份警觉，非常人可比。本以为自己踏上了一条登天之道，对于江湖中人，并无太多的重视。几年来，遇到不少江湖人，也杀过一些蟊贼，心中难免了有轻视之意。今日碰到欧阳掌门这般的绝顶高手，六感超出常人，一身修为不可小觑。江湖中，惊才绝艳之辈未知凡几，自己修炼《至虚归真无源本经》心法不过刚刚起步，还不足以无视江湖的存在。想到此，周墨扬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掌门一身干系飘渺派上下的命脉与前程，处处警惕也是好的。不过，岁月倥偬，掌门依然雄健，老的却是我等啊！”赵长老摇头笑道，另一侧的孙锦超与李颖达两位长老也是随声附和。

　　　　“无心之语，倒是让赵长老和孙李二位长老感怀了！”欧阳鹏飞背着双手，原地踱了几步，语气一转说道：“这十二年一次的远赴万仙岛海域，向东极岛老祖们进献玉石的相关事宜，几位长老可安排妥当？”

　　　　赵长老轻捋颌下长须，说道：“这几日，赵某忙着监视齐云山下驻扎的朝廷兵马。几位长老也是忙着对付不断上山骚扰的江湖同道。想来距离此次成行还有两年之久，因此此事还未安排。”

　　　　一席话说完，赵长老面色发苦，另几位长老也是摇头微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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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夜探飘渺二
　　　　欧阳鹏飞却是冷笑一声，哼道：“驱狼斗虎，螳螂捕蝉，朝廷真是好算计！”说完坐下，屈指在木几上轻叩。沉吟良久，他细目一闪，沉声道：“若是强行与朝廷对抗，与我门派大为不利。那泰武帝也是小瞧了我飘渺派的底蕴与气度。如若泰武帝和那护国真人知晓我等收买玉石的真实意图，哪还敢如此放肆。只是在东极岛那些个老祖眼里，我等却如蝼蚁般不值一提罢了。嗨！”

　　　　欧阳鹏飞长叹了一声“那万里茫茫海域，数不尽的艰难险阻，道不尽的危机重重。我派每次远赴东极岛，能平安来回者，不过十之三四罢了。海途遥远，费时久远，来回一次非两三年不能竟全功！”说完，眺望阁外，目光中的阴冷与夜色的深邃，幽幽融为了一体。

　　　　“护送玉石弟子的选拔，都进行的如何了？”欧阳鹏飞的语气缓和起来。“距离成行还有不少时日。弟子的选派，依循往次惯例，由内门弟子较艺筛选产生，由掌门最后定夺。如无意外，比试将在下月初举行。”赵长老在门内具体负责此事，这些事情熟稔在胸。

　　　　“这次远赴海外的随行长老人选，赵长老可有决断？”欧阳鹏飞点点头，继续问道。赵长老摇头说道：“赵某与钱长老在二十四年前，也曾有缘去过一次。机缘所在，不能强求啊！孙长老与李长老尚未去过，只是此事重大，赵某不敢一人决断，还请掌门与二位太上长老定夺！”赵长老言语中略带萧索之意。二十四年前的经历不断涌现在眼前，似是驱之不去的梦靥。让人痴迷，让人惊栗，也让人深深的失落与怅惘！

　　　　欧阳鹏飞也是微叹一声，说道：“唉！本座也是十二年前去过一次。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本以为飘渺派傲视群雄，雄睨天下。谁料出了海，才知晓自己是如此渺小。这天下居然还有一群可操控天地之力的人存在。在这些人的面前，你我卑微如蝼蚁。此情种种，十二年来让人郁郁难解，惟叹上苍不公啊！”

　　　　钱长老也是长呼出一口气，缓声说道：“好在本派恒心持久，近百年来，二位太上长老迈过了天堑。掌门也得机缘眷顾，先天有成！”说着，他呵呵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苍凉与无奈。

　　　　欧阳鹏飞说道：“本座这身本事，在江湖中足以自傲，但在二位太上长老面前，却不值一提！听闻太上长老所言，他们也如稚童学步，举步维艰，只怕此生止步于此了。否则，他们也不会从东极岛回转门派，实在是对那条路心灰意懒了。”“二位太上长老，为门派鞠躬尽瘁，以身反哺，当为我等楷模！”赵长老面带肃容。

　　　　欧阳鹏飞剑眉微挑，他摆摆手，轻声说道：“那是一条登天之路，能踏上那条路的，万中无一。能在那条路上走得久远者，万万中无一。只能祈愿，此次出行的弟子福缘深厚吧！”说完，他挥了挥手“几位长老请回吧，多事之秋还望几位长老多担待些。”

　　　　周墨扬听到此处已是心如惊涛，动荡不已。这赵钱二位长老与欧阳掌门竟然都出过海，去过万仙岛海域。广宁子与丹阳子二人也是心中暗惊，心绪难以平静，一时之间三人面面相觑。

　　　　“帮主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