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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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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江南富庶之地,这里有一眼望去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竹海,当地勤劳的人们将竹子做成各式各样的乐器和工艺品,这里也是众多雅文墨客理想的隐居之地,身临竹林中闭眼听那悠然不绝的天籁之音,摆上一张茶几,壶中是方沏好的西湖龙井,身旁坐着的是温柔娴熟的爱妻,娇笑中浅尝一口,其中甘甜,虽非神仙却只怕已胜似神仙了。

  时值南宋时期,在这清秀的竹林深处,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聚云庄便座落在此,庄主姓镇,自开山祖师镇无极蒙朝庭封赏忠义侠王后创派以来到这一辈的镇威,聚云庄的当家人已转眼间传了三代,这三代一路走下来的日子,除了镇威的父亲镇东杭在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输给了当时的浩影门门主刘天舒而错失武林盟主,其后聚云庄便甚少与江湖上来往,一直过着自耕自足的快意生活,期间虽也有人曾对聚云庄起过歹意,却总惧于朝庭赐给镇家的侠王封号和镇家精妙的飘云剑法之下,不敢越过雷池。

  镇家一向人丁兴旺,镇无极生了九个儿子,再往下镇东杭也生了,镇勇,镇猛,镇刚,镇强,镇威,镇武,另有三个女儿,镇兰芝,玉芝,金芝,镇威虽排名第六,但学识武功以及自身修养却最得镇东杭的欢心,是以镇东杭在临终前的日子里便将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了他,并嘱咐他定要勤修苦练,在即将来临的下一届武林大会上一血前耻,又将当日如何败给刘天舒以及各门派的武功的长处及不足之处对镇威一一讲解,待镇威已能祥记于心时,次日镇东杭便撒手而去。 

  镇威接手聚云庄以来兄长间虽心中多有生怨,却也倾力相扶,转眼接手了九年多来聚云庄的威望却是有增无减,茶叶生意做得红火之余,如今朝庭又欲钦派聚云庄协管盐铁生意,聚云庄中已有弟子上千,武功修为有成的也已有三百余人,镇威虽已年过四旬,却也只育有一女一子,女儿镇娴年已十八,小儿镇善却不满十岁,平日里镇威要打理茶叶生意,庄中所属田地内务多由他较信任的弟弟镇武来管,如今朝庭要聚云庄派人,却又让镇威着实为难,兄长大多年岁不小,虽然镇家的门风,向来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但这些子侄却多数养了个傲气的毛病,书中圣人的教训却是口中说得,遇事处事却也只率性而为,亲授的弟子中虽不乏良才,但镇家人却又少,镇威怕若是委了外人,不肯全心为聚云庄出力,思来想去的终还是派了镇武之子镇勤带了十数弟子前去,此子虽算不得聪敏,便胜在为人笃实,武功底子也扎实,平日里镇武打理家务却也赖他助力不少,派他前去自是会安心替朝庭办事,为镇家谋福,不会搞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殊不知,镇威的这一番苦心,却让其他兄长心生妒意,只说这但凡聚云庄摊上的好事,镇威只知道安排身边亲近的人,却也忘记了其他兄弟的子侄倒也不是隔了辈的,如此一来倒是让镇威的兄长和子侄倒又都积了些怨气,只是当着面儿,却又不好说将出来。

  倒说这镇威眼见着家业渐盛,却终日不忘其父镇东杭所嘱之事,奈何诸多俗务缠身,武功之事虽已有其父当日境地,但想要争夺盟主之位,却又恐尚欠功力,是以眼见来年便是十年一届武林大会将近,镇威也越发变得郁郁寡欢,行事大意的弟子见了自是以为师父因生意家业上的事情烦恼,只说尽量少些烦着师父便罢了,赤诚聪明的弟子自是思忖如何替师父分担忧愁,这其中有一名唤柳云重的弟子自小在镇家长大,与镇威的女儿镇娴可算得上青梅竹马,平日里镇威见了二人常在一起玩耍也习以为常,再加上这名弟子平日素来聪敏,自己所传武功总是要比其他弟子更容易理会,如今年岁虽方跨二十,观其与人对战已俨然有了镇威的风范,是以平日里镇威无论去到何处都让柳云重一同跟随,两人行至一块,默契十足,旁人若不知底,只当是两父子一同走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却说这柳云重眼见得镇威每日心事重重,每每试探镇威也只说让他不要操心,殊不知这柳云重常日和镇娴一起,且莫说二人郎才女貌相互见了容易倾心,单说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对若是没有日久生情到了知晓男女之事时自是渐渐蔬远,但如今二人只隔了一日不见便有如心里没了着落似的,若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来,眼见得二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又偶听得镇娴对他说镇夫人有意要将她许配给当朝太师的公子,说要是攀上这门亲事,兴许又能替镇威在生意场上多些助力,他日镇家子弟要是中了科举为官的话,也好有个引路人,这些个想法倒着实让二人多了许多忧心,好在这天一直都未来到,柳云重虽然一直想择机向镇威提及,但又因家世无名,家中惟有一老母亲如今在聚云庄做些洗洗缝缝的事儿,若是镇威答应了倒是万事皆好,若是不应承,光担着自己受了镇家这份大恩,却又不能离此而去,只怕日后他人提及又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那时只怕连镇娴的面儿也见不着了,是以迟迟也开不得口。

  却也巧,这日柳云重得了镇夫人的令,端了参汤到前院来给镇威喝,正看见他对着侧厅中所挂其父镇东杭的画像,哀声长叹“今日江湖已更是人才辈出,镇威不孝,怕今生难以完成父愿,在武林大会上一血前耻了”,一时间面容更是愁苦,柳云重听了心道:原来师父这连日来便是为了此事愁苦。知晓了师父的心意后,这柳云重非但不愁嘴角反倒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想道若是此时闯将进去见了师父的愁容,难免让师父难堪,当下便退了十几步,故意将步子踏响了些,好让镇威惊觉,口中叫得“师父,师娘让我给你送参汤来了。”言语中多了几分欢快,话落人已走入侧厅,那镇威早已听得,是已转过脸来时,脸色也温和了些,嗔道:“近来是不是惰于修习轻功,怎地脚步还是这般重?”

  “师父告诫,徒儿怎敢偷懒?方才不过是怕汤洒了,这才脚步走得重了点,师父不信的话,徒儿这便在屋顶走几个来回,让师父过目”说话间,放下汤便要往外蹿去。

  “好了,不必滑头了,相信你便是了。”镇威微微一笑,坐将下来,柳云重连忙揭了碗盖,“师父,趁热喝吧!师娘见您这段日子总是愁眉不展,兴许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想问师父,又怕给师父增了烦恼,只好煲了这参汤来,让师父注意着身子!”

  “行了,我怎会不知道你师娘的心意”说着便端起来,咕噜咕噜几下喝了下去,好似渴了许久的人喝水一般,一旁柳云重连忙道:“师父,您悠着点,平日里你都是一瓢一瓢的喝,今天怎么这般急性子了。”

  镇威也不答话,抬起头望着柳云重道:“我说云儿,平日里我也没见你对为师说这么多话,一回来就跑去和娴儿谈天说地,如今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成了外人了。”柳云重听得只道师父怪他,吱唔道:“师、、师父怎能说是外人呢!我再怎么着不是您的徒弟吗?”心里在盘算着:难不成师父看出来我对娴儿的心意了,倒不知如何处置。当下心里便有了一份不自在,却又装作无事。

  殊不知,镇威也不过随口一说,他心里挂着的是武林大会的事,几时曾注意柳云重和镇娴之间的这份变化,见得柳云重不出声,已是起身道:“难得这两日无事,你就陪师父一同练练吧!想起来为师已是一年多没有考究你的武功进度了。”说话间,已从壁上取了宝剑,走出门去,柳云重不知镇威是何主意,却是已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要说出自己对镇娴的一片真心。

  时值正午,天色渐暗,仿似正要下起雨来,柳云重随着镇威来到庄院后面的一个山洞口,早有一名弟子递上两根松脂棒,当下点燃,镇威又嘱咐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便进来,若是有人来寻为师,你且向里面喊话便可。”见那弟子唯唯诺诺,镇威这才带了柳云重走进洞去。

  进得洞后,走了四五十丈远,转了一处忽觉豁然开朗,洞内光线充足,一端是高涯,却又栽了些竹子挡在洞口,兴许是怕人知道了所在,洞内也甚是干燥,洞内一角有石桌石凳,上有品茗茶具,另一角又堆了些干柴,又挂了一个铁壶,端是烧水所用,柳云重见了连忙拾了干柴点燃,方才熄了手中松脂棒,又取下铁壶去装水,左右环顾却又见不得水,当下问起镇威,已是在他额头敲来,嗔道:“做事还是这么没有个先后,没打水来倒先把火点着。”,说着便指了指那青竹处,那边有个清泉,你小心着些,别把水给搞浊了,柳云重听了挠挠头便连忙去装了水来烧,待添了柴,一旁镇威这才叫他跪下,道:“你先立个誓不可将为师对你的话说将出去。”


那柳云重有些不知所以,但又不敢违背,便连忙向天发了誓,这才听那镇威道:“你知不知道为师今日为何将你带来这闭关之处?”

  柳云重连忙摇了摇头,又听镇威道:“为师见你天性善良,于同门师兄弟也能相互包容,对为师也至为真诚,故为师这才想将此事相托。”

  柳云重听后连忙点头道:“师父有事,弟子当效其劳。”镇威点点头道:“全武林都知道二十一年前为师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师公镇东杭曾赶赴泰山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各门派上千人之中一直战到四强,却不幸败在那届产生的武林盟主刘天舒手下,令家父终生引以为憾。”

  柳云重听后,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师父你不是想让我去参加武林大会,帮你捧个武林盟主回来吧?”这点他只怕做梦都没想过。

  “不错,为师就是要你前去参加武林大会。”镇威神情显得十分认真,柳云重道:“可万一我要败下阵来怎么办?”

  “那又何妨,说起来你只不过是我镇威的一个弟子罢了。败了,便回到为师身边继续做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倒少惹些江湖恩怨。”镇威言语说得干脆,脸上神情却显痛楚。

  “既是如此,那我们为何还要去参加武大会?柳云重更显得有些莫名奇妙。

  “当年我聚云庄的开山祖师,也就是为师的爷爷,曾与一位远从天山而来的剑客约在泰山之巅比试,因对方盛气凌人,便相约无论是哪一方被打败后,再见对方须要先磕三个响头以示尊敬,很不幸祖父虽被封为侠王却败在了对方的剑下,那把先皇御赐的宝剑也被那位天山剑客强留下了,说是二十年后镇家子嗣若有能人便可上天山取回宝剑。”说到此,镇威叹了口气道:“好在先皇听说了后,并没有责怪祖父丢失御赐之物,反倒赐了祖父良田数百亩,也就是现如今我们居住之地。祖父自从到得此地后,便再无涉及江湖,专心培养自己的九个儿子,更让人气愤的是那天山剑客每年都会到此一次,来接受我祖父的三个响头,借此羞辱御赐侠王的封号,祖父虽是受了天大的耻辱,仍是忍气吞声,待得家父武功大有成就之时,便被派往天山取回御赐宝剑,谁知历经艰苦到得天山时,那天山剑客却说,他如今老了,镇家人若是想要取回宝剑需要先在武林大会上夺得武林盟主之职方才可以归还,家父无奈只得回到家中修整,备战武林大会,心想着势在必得,却没曾想会早早的败在刘天舒手下,我祖父得知后,便愤然离世,此事可谓为家父毕生最大心痛之事,之后更忧愤而疾,到临终前也未有一日畅快过,留下的重任自然便要由我承担,但这九年多来我因为俗物缠身,武功之事终是未有大的进展,上次武林大会,聚云庄已经错过未派人前去,这一届为师早在两年前便已对外宣称聚云庄将派人前往,但眼见得武林大会将近,为师日前在青城山与昆仑派无尘道长不期而遇,但见他与青城派掌门林奇知切磋时,无论身法和出手的招式之精妙,都让为师自叹不如,若说想要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岂非痴人说梦?”

  说到此,镇威将跪在地上的柳云重扶将起来,“现如今为了不使聚云庄受辱,便只好委屈云儿你前去参加,若是败将下来,其他门派也只敢猜测聚云庄的飘云剑法是否言过其实,于聚云庄的威名自是无损。”说到此,镇威甚是动容道:“你要明白为师这也是迫不得已而求其次啊!”

  柳云重呆了半响道:“徒儿有一事相求师父?”神色间似忽然间稳重了许多,那镇威听得,连忙道:“云儿有事但说无妨!”

  柳云重吞了口口水,忽然退后两步跪下道:“徒儿想和师父印证一次武功,还请师父答应。”说着拜倒在地。可谁知道他心中最想说得是想娶镇娴,话到嘴边却又滑了开去。

  “这又何难,为师今日本意便是想要考究一下你的武功进度如何?”说着便将手中剑拔出道:“既如此,那便起身拔剑吧!为师也望你的武功大有进展才好?”

  柳云重听罢,站将起身道:“那徒儿就得罪师父了。”说罢举起手中剑,只见那剑“呛”的一声被他手中真力逼开,缓缓滑出剑鞘,右手快速擦过,但见一道剑光如闪电一般向镇威滑了过来,他连忙闪身避开,谁知那剑身却像灵蛇般直追着他的身形而来,镇威大惊,当下连忙几个闪身,那把剑却始终向他腹间追到,一个失神镇威已退到洞壁,不可再退,急切间挥剑砍去,却见柳云重手中剑当真宛如灵蛇般轻松避开,镇威还不及回剑时,柳云重手中的剑已指到了镇威的咽喉,那镇威见发早已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但见,柳云重一招制服镇威后,回身在洞中又演示了几招,身姿但如蛟龙狂舞,剑光所现之处,宛如鬼魅伸出无数双利爪瞬间便到眼前,无从躲避,每一剑招带来凌厉之势让丈余外看的镇威但觉有一股迫人之气,不敢近前,招式精妙得从所未见,一时间不由惊呆在当场。

  舞毕后,柳云重又跪倒在地道:“徒儿不肖,让师父受惊了。”那镇威回过神来,仍心有余悖,缓缓道:“你这般精妙的剑法,从何处学来?”神情宛如大病初愈之人。

  柳云重恭敬道:“回师父,这套剑法乃是弟子无意中领略出来的。”

  那镇威神情沮丧道:“你既有如此天赋,又何须拜我为师,如今却是要存羞辱于我吗?”

  “弟子绝无此意,今日斗胆在师父面前演示,乃是弟子有事相求?”柳云重见镇威心生误会,不由急了起来。

  “你如今这般了得,却还有何事要求我?”话里竟带了一丝讥讽,手中剑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弟子演示的目的,是希望师父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去夺武林盟主,而无需再忍受那天山剑客对聚云庄的羞辱。”柳云重仍是态度恭敬。

  “我若是有你这般天赋,今日何须在你柳大侠面前出丑,说些上不得场面的话来。”镇威仍自沉浸在失落的心情中。

  柳云重见镇威还是不解,不由急道:“弟子斗胆希望师父随弟子修习这套剑法,师父若是怕失了面子,那便当弟子从未言语过,武林大会之时,弟子定为师父争得盟主之位,取回御赐宝剑。”

  “你说什么?”镇威这时才缓过神来,想起方才说得那些话却也不是身为人师该说的话,当下懊恼,古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难不成一个后辈就教不得我,况且云儿此举不过是想让我自己去赢回镇家在武林中的尊重,我有何理由去责怪他,当下道:“为师一时糊涂,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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