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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千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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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不要脸呢?”她的恶言,让沈春花脸色终于绷不住。
  “说谁谁知道。”秦珠玉扳回一局,得意地翻了白眼。
  “你才不要脸,贱人!”
  “你才是贱人!”
  “你不要脸!”
  “你是贱人!”
  
  这场战争以一种荒谬而低级的骂街方式在两个女人之间展开。在不要脸和贱人两个字来回循环多次后,秦珠玉显然不满意这种进展,随手就打翻了那碗犹在冒着热气的水饺,让战争升级。
  而这个行为,瞬间让沈春花双眼发红,市井的泼辣蛮横终于在她身上爆发,她直接扑到秦珠玉身上把战争带入白热化。
  于是,女人间的战争从文斗成功升级到武斗。
  秦珠玉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在她感觉自己脸上出现一丝刺痛时,这才反应过来。自然是没有再多想,便直接用动作回应了这场战争。
  于是问题来了。
  秦珠玉曾经是侯府千金,父兄都是武将,从小就跟着哥哥们习武,虽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始终只是三脚猫的本事,但基本的自保防御能力还是有的。如今虽然失忆,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射还在。对付一个市井女子,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扭打在地上,沈春花这种一抓二挠三咬的撒泼功夫,很快被她压制住。在她发现自己在武力上远远胜出沈春花一筹时,她并没有真的去打沈春花,只是带着怒气努力止住她的动作。
  可是,冬生一进门看到就是,秦珠玉恶狠狠骑在沈春花身上的情景。
  这是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画面,他想不到秦珠玉的蛮横跋扈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实在是太震撼。
  “你们干什么!” 冬生冲过来,一把将秦珠玉从沈春花身上拽下来。
  沈春花见到冬生,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在他怀里:“冬生哥,我来给你送水饺,被她摔了,她还打我。”
  冬生看了眼地上,果然是散落一地的水饺和汤汁。然后,她又看向站在一旁喘气的秦珠玉,一脸气愤却又倨傲的表情。
  冬生深呼吸了口气:“小花,给春花道歉。”
  秦珠玉撇嘴瞪了他一眼,一扭头:“我不。”
  冬生再深呼吸一口,语气沉静却又阴鸷:“道歉。”
  秦珠玉被他这语气弄得一怔,但还是哼了一声:“我就不。”说完似乎觉得自己不够硬气,于是挑衅地加了句:“你能把我怎样?”
  冬生一动不动盯着她,片刻,终于一字一句开口:“那么,请你离开。我这里不欢迎蛮横无理的女人。”
  秦珠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冬生会说出这样的话,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眼一旁暗自得意的沈春花,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却没让它留下来。最后她咬咬牙,倨傲地哼了声:“走就走,谁稀罕你这破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木写好的赶脚,说好的唧唧歪歪呢~~~


☆、忧

  冬生安抚了一阵沈春花,待她在自己怀中终于哭得挤不出眼泪,才送她回家。
  到了沈家,三婶打开门,见自家闺女眼睛红的同兔子一般,还以为是这个斯文的夫子欺负了她,举起门后的扫帚,就要朝冬生劈过来。
  好在,哭够了的沈春花反应算快,赶紧拦住她娘:“不是冬生哥,是住在冬生哥家的那个恶婆娘。”
  大致是因为被秦珠玉弄得实在太气愤,平日只在背后说她的粗鄙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站在身后的冬生不由得皱皱眉头,心中微微厌恶。
  三婶赶紧放开扫帚,嘴角一咧换下刚刚的怒目相向:“我就说先生这么个斯文人,怎么会欺负我家春花呢,想想也只有你收留的那个臭丫头才会这么恶劣。”
  冬生勉强扯扯唇,真的很勉强,只是语气仍旧温和谦逊,双手抱拳,极为歉意的样子:“三婶,这件事是小花不对,我替她向春花和三婶您道歉,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沈春花早没有了之前泪凄凄的可怜样,抓住冬生抱着的双拳急忙道:“这又不能怪你。冬生哥也不容易,本来是好心收留她,哪里想到那丫头这么蛮横不讲理。”说着像是替冬生释然道,“好在她现在知趣离开了。”
  三婶看见自家闺女抓着夫子双手的情景,笑得更开:“那祸害走了么?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终于是走了,先生你也可以松口气了。”
  冬生不着痕迹地抽开自己的手,脸上表情不变,但心里已经是凉了半截,他干干再道歉几次,没等着母女再说什么,便道别了。
  整个下午,冬生一直坐在家中,他知道秦珠玉打沈春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条街,好几个三姑六婆都凑在沈家门口,嗑着瓜子,义愤填膺地谴责秦珠玉。
  虽然冬生无法否认,秦珠玉真真是个大祸害麻烦精,性子傲脾气臭嘴巴毒,但是在经过平心静气思考之后,他不得不怀疑她打沈春花的真相。
  那死丫头恨沈春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之前,绝对没有会去向别人动手的嫌疑。她的蛮横刁钻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没有惹到她,她只会给你倨傲的眼神,不屑的冷哼,怎么可能轻易就动了手。
  唯一的可能是,沈春花真的惹怒了她。
  而他,之前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他记得她跑出去时,眼睛里是含着一点泪光的,当时刺得他心里真是狠狠一震。
  就这样纠结到了快天黑,外面那些声讨秦珠玉的街坊已经悻悻散去,而那个人们口中的坏丫头并没有回来。
  冬生本来想的事,她失了忆,没有地方去,脾气过了,总该会扭扭捏捏地回来。到时她对他恶言相向,他就让让她,这件事大概也就这样过了。
  可到了现在,冬生终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个倔强的家伙,大概可能应该真的离家出走了。
  想到这,冬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急火燎地从屋里跑出门,在街上抓到几个认识秦珠玉的街坊问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去向,其实就算见过,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谁会将一个整条街都讨厌的女人放在心上呢。
  冬生慌慌张张走出街口,准备继续漫无目的在全城寻找时,恰好遇见许老头采药回来,想到他是这街上唯一和秦珠玉有点交集的街坊,他赶紧抓住他问:“许郎中,见过小花没有?”
  许老头瞥了他一眼,拿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道:“见过啊!”
  冬生喜上心头,追问:“她在哪里?”
  许老头却是撇撇嘴摇头:“我刚从山上回来进城时撞见过她,她问我借钱说要去省城谋生,我没答应,她就说她不活了要去跳河。”说着,摸了摸胡子,“我想她现在可能已经跳河了吧。算算时候,大概快一个时辰了,估摸着也该从河里浮上来了。”
  冬生气急败坏地低吼了一声,赶紧朝河的方向跑去。
  月上柳梢头。
  春日时分,河边的芦苇葱葱郁郁,让沉下的夜色显得更深,只有头顶的月亮看起来分外明亮。
  风声、蝉叫、蛙鸣、却更让空旷的河岸萧索又寂静。
  秦珠玉坐在芦苇丛中,之前的愤懑在越来越黑的天色中渐渐消失,浓浓的恐惧慢慢爬上心头。
  周围草木摇晃的影子,似乎已经成了妖各路鬼魅,甚是慑人,她不由得抱紧身子,本来在风中发凉的身体愈加发凉。
  她害怕极了,真的害怕极了。
  这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秦珠玉的一颗本来咚咚直跳的心,猛地提起来,却不敢回头看,最后干脆闭紧眼睛。
  只是那声音像是跟自己作对似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秦珠玉深呼吸一口气,咬牙猛地一转头。
  月色下,一道身长玉立的身影,在遥遥两米处停下。
  秦珠玉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那样悬在半空停下,鼻子猛地一酸,两颗泪水滚了下来,留在自己嘴中,热热的,涩涩的。
  “小花?”冬生小心翼翼地唤道,因为逆着月光,他几乎不确定自己的眼睛。
  秦珠玉咬着嘴巴不出声,心里又高兴又委屈,还有一点赌气的抱怨。
  冬生几大步走到她面前,看清她的脸,终于重重吐出一口气,责备道:“你真是吓死我了,这么晚了,你待在河边干什么?”
  秦珠玉意外地没有恶声恶气,反倒是闷闷道:“你赶我走了,不来这里去哪里,我又没有地方去。”
  冬生愣了下,无奈笑笑,居高临下,见她额头的头发风吹得有些散乱,下意识伸手帮她拂开,叹了口气道:“别赌气了,回家吧!”
  秦珠玉一扭头,哼了声:“我才不回去,不然又有人说我赖着你不走了。”
  冬生想了想,轻声问:“是沈春花说的么?”
  秦珠玉不答,只继续哼了声,但答案对冬生来说,已经不言自明。他继续放低语气:“白天是我不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说那种话。我现在收回来,请你回去,行吗?”
  因为冬生的到来,秦珠玉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骨子里的任性和傲慢又涌上来:“你请我回去就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冬生哭笑不得,语气无奈:“那我求你行吗?”
  “求我也不行。”打蛇随棍上的人昂着头道,“我今天就在这里睡了。”
  冬生看她这副无赖模样,想了想,朝后退了两步,摊摊手:“既然你执意要在这里睡,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边转身边道,“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这条河每隔几天就会发现几具浮尸,晚上阴气特别重,不止一个人见过不干净的东西在这一带飘。”
  “啊!”
  只听得一声尖叫,冬生已经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嘴角无声扬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你干什么?不是要在这里睡么?扒住我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准备在这里招冤魂。”冬生云淡风轻地继续。
  秦珠玉从后面抱着他,声音已经有些打颤:“我改变主意了,还是觉得你家那张破床比较舒服。”
  冬生转过头,在月光下,抿嘴温润地对她笑笑:“那咱们就回去吧。”
  秦珠玉自然知道他刚刚说那些话是吓她,但很郁闷的是,她确实被吓到了,不过心里到底不甘,闷声闷气开口:“跟你回去也可以,不过我刚刚坐久了,腿有点麻,你得背我。”
  冬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只是才走了两步,但还是停下来,狠狠蹲下身子。
  秦珠玉本来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见冬生气得转身就走,差点要叫住他改口,不料却见他蹲下身子。
  担忧消失殆尽,秦珠玉喜滋滋跑上前爬上他的背。
  冬生咬牙切齿地想,他上辈子一定是杀了她全家,所以这辈子她是专门来向他讨债来的——不然为什么这么丧权辱国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早上爬起来就更文的人桑不起啊~~晚上会再更一章~~楼主真是勤劳的让人无法直视啊~~


☆、肉搏

  “喂,书呆,你怎么知道我在河边的?”秦珠玉趴在他身上,恐惧和委屈早就一扫而空,吃吃笑着问他。
  冬生如实回她:“我遇到许老头,他说你向他借钱不成跑去跳河,所以我就找来了。”
  秦珠玉哼了声:“许老头的话也能信?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我是说我这么倒霉他竟然还不借钱给我,我要去河边推几个人下河泄恨。”她撇撇嘴,有点鄙夷,“你不会真相信我会跳河吧?”
  “不信。”
  “不信还来这里找我?”
  “因为我信你会来河边推几个人下河泄愤。”
  “你”秦珠玉气得牙痒痒,一口咬住冬生的耳朵。
  冬生左右躲闪不是,被她咬得又痛又痒,温温热热带着湿润的气息仿佛灌进了脑髓中,这种别样的亲密,让他有点禁不住,一股热流从头上往下涌去,直直蹿到腹下。他暗道一声不妙,赶紧用力甩头摆开这个磨人东西。
  哪知他越躲秦珠玉越追得来劲,死死缠住他的耳朵。到最后,两人几乎是缠打起来。冬生也顾不了太多,干脆空出托着秦珠玉的手去推她。没了他的依托,秦珠玉自然从他身上滑下来。只是冬生的躲避完全激发了她的斗志,又是揪他又是去寻他的耳朵去咬他。
  冬生奋力躲,却禁不住身体的那股燥火,想要逃,却又似乎舍不得真逃,连带身体也变得有些软绵,两个人“肉搏”到最后,不知不觉已经滚倒在地,压在松软的芦苇丛中。
  秦珠玉大致是觉得有趣,见冬生被自己“打到”在地,干脆一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作出恶狠狠的表情:“你服不服?”
  冬生抬眼看她,月色下,她略带薄汗潮红的脸蛋,隐隐绰绰,竟然让他觉得美得不似真人。冬生用力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却忘了回答她的话。
  秦珠玉见被自己压制住的冬生,表情严肃,一言不发,以为他生了气,有些悻悻地嗤了声,准备从他身上爬起来,想想还是不甘心,趁他没反应,俯身快速地,狠狠咬了他耳朵一口。然后边哼了声无趣,边站起来自顾地,带着胜利的得意姿态,朝前走去。
  等她走了几步,冬生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揉了揉被她咬痛的耳朵——这是人耳又不是猪耳,这死丫头下口可真是没客气,估摸着该破皮了。
  不过更让人郁闷的是冬生垂头,盯着自己腹部下方,那里已经明显的凸起一块,好在是晚上,不然他堂堂一介书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见人了。
  回到家中,冬生的身体已经恢复平静。点上灯后,他看了眼秦珠玉,才发觉她额头有很长的一道红印,忙找出药箱,让她坐下为她擦药。
  大致是还沉浸在成功咬了死书生的胜利当中,秦珠玉任他擦药时,还依旧昂头得意的模样。冬生实在看不下去,嗤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打架赢了呢,怎么人家沈春花一点伤都没见着,你倒好弄了这么长条印子。别不是要破相了吧!”
  秦珠玉一听,脸色一跨,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当然是赢了,你没看我把沈春花打在地上了吗?我又不像她那么泼妇,又抓又挠的。”说完,才忽然意识到冬生最后一句话,尖叫了一声,赶紧找来镜子,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痕,刚刚的气焰立马又小了下去,喃喃道,“不会真破相吧?我这么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如果破了相,老天爷也会不忍心的吧。”
  冬生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放心,你那是皮外伤,老天爷不会让你破相的,他怕你到时会烦死他。”
  秦珠玉听了这话,才稍稍放心。
  片刻,冬生忽然正色开口:“小花,我们得去跟沈春花和三婶道歉。”
  秦珠玉刚恢复好心情,一听他这话立刻炸起:“凭什么?又不是我先动手的。”
  冬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语重心长:“不管谁对谁错,他们是这里的老街坊,如果你不道歉,怕是会待不下去。”
  “不去,反正我不去。”秦珠玉头一扭,很干脆的拒绝。
  “小花”冬生幽幽开口唤她,却也只是唤她。
  秦珠玉微微转头,斜睨他一眼,见他祈求又有点哀怨的眼神,半响,终于还是咬咬牙,恶狠狠开口:“要去道歉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冬生心中暗喜,忙道:“什么要求?”
  “你以后不准和那个沈春花来往。”
  “为什么?”冬生是真的不解,就如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讨厌沈春花。
  秦珠玉竖着眉毛,眉梢眼角都是愤慨:“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沈春花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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