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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你,小处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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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芳便转身对勺帡道:“麻烦你给司徒凯发一个短信,这是我家里的事,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勺帡忙宽慰:“阿凯想到了,只有明吉和我们来。明吉,你也要考试,先回去吧。”
  陈明吉迟疑,虽然对乔芳有意见,可这种情形一走了之不合他的个性,再则他确实是代表学生会来的。看看帮手的人不少,犹豫了好一会,低声对勺帡道:“我和小陶在楼下绯色咖啡馆,有事叫我。”
  时值周三,上班时间到,来帮助的人只剩下一位校工、夜溯风和勺帡。
  餐桌上摆着叫来的外卖,乔父低声劝女儿吃一些东西,乔芳不搭理他,直直跪在母亲的灵前。
  夜溯风下厨做了一碗蛋花冲姜汤,勺帡捧了来到她面前。
  乔芳接过,一语不发喝了个精光,忽道:“老板,以后我顾不上茶书吧的事了,我要去找工作”
  乔父失声叫道:“芳芳!你误会了,小宋只是爸爸单位的同事。”
  乔芳直接当他不存在,话都没停,语气一派平静:“司徒凯会帮着你打理好茶书吧的事情,他已经申考了研究生,他的成绩那么好,等于直招。你们要好好在一块。风哥,你是一个好人,我曾想过帮你把茶餐厅做大,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这话越说越不祥,乔父急得头上冒汗。乔芳又转向母亲,含泪低语:“妈妈,我会永远带着你的灵牌,只要女儿活着,你不会孤单。”
  乔父松了口气,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夜溯风把他拉进房:“乔芳现在伤心过度,过两天您再慢慢解释。”
  乔父显得很憔悴,长叹道:“芳芳的工作早安排好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跑去外地怎么过?你们是她的好朋友,帮我劝劝她。”
  夜溯风点头应承,宽解道:“还有一个学期,慢慢劝她吧。司徒凯在学生中很有威信,也请他帮着一块劝劝。还有什么亲友的话她能听进?”
  屋里两人商量着如何劝说乔芳,客厅里年老的校工在沙发上打盹。
  勺帡连着几天没休息好,今天又受强刺激,浑身瘫软地窝在沙发里。空调开得很劲,屋里暖如春天,恍惚间他看到一地芳草满目绿树。再看,是在一个乡间集市上,往来的人穿着古老的服装,有胡人也有汉人。
  “大爷,行行好。”一个微弱的吵哑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他举目望去,心中咯噔一下:玉儿!一头白发似乱草,重重皱纹完全改变了脸型,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苍老的玉儿,那对曾经秋水盈盈的眼睛变得灰蒙蒙,腿有些跛,双手干瘦如爪,破衣满是乌垢
  有两乘轻骑并驾而来,马上青年鲜衣怒马,英挺非凡,一看就是贵人。少妇穿一身粗布衣,却掩不住那令人惊艳的美丽,怎么看怎么像贵妇。老天,这不是小馨吗?
  忽地小馨勒住了马。青年兜马回头叫了声:“乌兰娅!”
  勺帡恍然,玉儿都那把年纪,小馨怎么可能还如此年轻?小馨的女儿或孙女还差不多。这么说小馨也流落到了胡地?是了,北宋上万被掳的女子中有一些民女,有人在胡地留下后代不奇怪。看来小馨比玉儿的运气好些,至少后代好像生活得不错。
  美人下马来到玉儿的面前,朝她的破碗中放了碇银子,问:“你是宋人吗?”
  玉儿垂下目光,踉跄后退了几步。青年策马来到近前,抛下一小袋干粮:“大娘,你如果是回宋国,往南再走三十多里就到。乌兰娅,我们走吧。”
  美人迟疑了一会,又放了碇银子在她的碗中,然后飞身上马。
  玉儿突然呜咽了一声:“小馨!”
  美人一愣,复跳下马走向她:“你认识我?你是宋女?”
  是小馨本人?勺帡呆呆望着这一幕难以至信。只见玉儿脸上抽搐,急退了几步,哑声道:“夫人太美,小、小心!”
  “谢谢大娘!”美人取了头上一支簪花,含泪道:“你一定是宋女!我们有点事,没法带你同行。你且往南,到白马镇找到驿站,拿这支花去寻驻边将军,他们会帮你回故乡。”
  看来小馨大有身份了,果然凭着手中三尺剑出人头底了!
  但见玉儿双手哆嗦着接过簪花,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着想说什么。
  正此时,两个劲装男子飞掠而至,年轻的那位与小馨肖似。
  小馨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年轻男子朝锦装青年略欠了下身,转向她语带怒气道:“姐,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跑出来?姐夫担心坏了!”
  听声音竟是女子。对了,小馨有一个妹妹。
  锦装青年忙下马道:“二姑娘,我带乌兰娅来看看草原地形。现今宋金又没开战,能有什么不妥?”
  年长男子低声道:“阁下,我们来时碰到您的随丛,他们正在找您,说有人偷了您的财物。边境地带很不安全,还是回宋境吧。”
  勺帡惊呆了,是将军的声音!如此说来,老去的只有玉儿,她所受的摧残一定惨烈之极!
  只听锦装青年带笑道:“金国勇士偷鸡摸狗的本事不小嘛,且瞧瞧是哪个好汉干的。”
  小馨没动,手指玉儿道:“她是宋女”
  “不!不是!”玉儿似哭似笑,转身往北而行,那朵簪花落在了泥泞中。
   
                  91章 目睹接引花接走她
  二姑娘拦住想去追玉儿的小馨,目视北方射出仇恨的光芒,沉声道:“若她是宋女,还怎么回故乡?我们走吧!”
  勺帡心一沉,对了,这是宋代,礼教最森严的宋代,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他扭头望向小馨,看到她满脸不平,眼望玉儿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将军显得很焦急,对小馨道:“阁下的安危事关邦交,快回去吧!”
  小馨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翻身上马,与妹妹、将军和锦装青年绝尘而去。
  从始至终将军都没看一眼玉儿,大概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老女人”会是玉儿。
  玉儿并没有走远,在一颗老树后偷偷望着那四人离去,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
  一个地痞模样的人走近她:“拿来!”
  玉儿茫然望向他。地痞瞪凸双眼:“臭乞婆,快把银子拿出来!大爷嫌脏懒得搜!”
  玉儿嘴唇哆嗦,扬手打了地痞一个耳光。地痞大怒,抽出腰刀劈去。玉儿倒在了血泊中,挣了两下便没有再动弹。
  灵体从她身上飘起,模样和勺帡第一次见到的沐浴玉儿一个模样,依然是那样青春艳丽。她一眼都没看地下的尸身,立即向着小馨他们离去的方向飘动。
  突然,一片鲜血挡住了她的去向,灵体惊慌欲躲,血网倏地把她吞没!
  勺帡下意识地冲过去想抢,发现陷身在血色海洋中。他本能后退,这才发现身边并不是鲜血,而是无边无际的无叶血色花,根本不知道玉儿在哪一朵中。
  血色花没有阻他的退路。他一路退到空蒙中,看到眼前有一条长长的腥红的路,一眼望不到头。他定定地望着这条路,感到好熟,就见血路在空蒙中变淡,倏忽隐没。
  他只觉得心寒如冰,一直以为玉儿和所爱的人逃亡成功,不想还是被将军当成礼物送人了,最后沦落金国,惨死在一个集市上!
  他环顾四周,只有无边的雾,只有一个人,一个孤魂。风哥在哪里?
  一点暗红炸现,眨眼来到近前。接引花?今生的自己也要死了?他无力地合上双眼,任由那片暗红包裹。
  好暖,好热!是在地狱的熔火中?我做了什么恶事要受这种煎熬?不是说有阎罗殿审判吗?凭什么不经审判就施刑?就因为我是小人物,活该被作践?
  “让他去我床上睡吧。”
  乔芳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朝气甜柔,带着疲倦和冷冽,像玻璃破碎。
  “雨杉醒醒,客人要来了,去屋里睡。”
  司徒凯的手抚着他的脸,热度是来自这只手,这只带给他噩运的手!他不想睁开眼,只想往下坠,就像那个雨夜在天桥下,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劲头。
  “会不会是晕过去了?他的脸色好苍白。”年老的校工递过一条冷毛巾。
  寒冷刺激下,勺帡终于撑开眼皮。司徒凯心里打了个顿,他从来没有见过勺帡这种眼神,就像从另一个世界张望人间,淡漠得不带一丝人气。
  “做噩梦了?”夜溯风不由自主询问了一声。
  勺帡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仿佛看见命运在重复。一滴泪渗出眼眶,他没有擦,就那么任由眼泪滚下来。
  乔芳走过来捉住他的肩:“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孤儿要坚强些!”
  勺帡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得对,要坚强。乔芳母亲新丧,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挺直腰杆,相形之下自己太差了。玉儿但凡刚强些,但凡有小馨一半的刚强,能把握住送到手边的机会,一定不会死的那么惨!当初,她可以逃,可以像小馨建议的那样自行破身,国事天下事跟她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系?被侮辱被牺牲的是她,英雄是出卖她的人作践她的人!而小馨和她妹妹谁敢践踏谁能践踏?不幸者必有可鄙处,自找的!
  他手撑沙发站起来,身一晃,司徒凯忙扶住他:“是不是没吃东西?先到屋里歇会。”
  勺帡记起午饭是没吃,今天在茶餐厅只喝了杯豆浆,接到丧报立即和风哥赶来乔家帮忙,外卖摆桌上也没吃一口。但以前在娱乐圈忙起来三餐并着一餐吃经常事,从没有过这么虚的时候。都是接引花,每次梦见接引花都会像大病一场。
  他咬了下牙,想把司徒凯推开,不期看到夜溯风满是担忧的眼神,一下又木在那儿。司徒凯打横将他抱起走向卧室,屈辱在他心中涌动,却什么反抗也不敢有。
  忽然他明白了一件事:敢于反抗的人,必须有不在乎牺牲别人的硬心肠!天下人离他太远没感觉,眼看着所爱的人有损他做不到。莫非玉儿爱将军?不!不会的!
  当司徒凯把他放上~床时,他忽地挺身坐起:“明吉呢?还在楼下吗?”
  司徒凯点头,将他按下:“先躺会,吃点东西。”
  勺帡摇头:“人家办丧事,我睡屋里不合适。我想去楼下喝杯奶茶,明吉会照顾我。”
  司徒凯想想是这理,便打了个招呼扶着他乘电梯下楼。
  咖啡馆在乔家这一栋的对面,陈明吉一见勺帡的模样吓一跳,急叫:“要间包房!”
  勺帡捉住转世小馨的手,力气陡然恢复:“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陈明吉脸白眼直:“撑什么强?小陶,快要杯蛋奶茶!”一边搀着他走进包房,又扶他在长沙发上躺下。
  这时小陶已将蛋奶茶拿来。司徒凯接到手皱了下眉,勉强让勺帡喝了,吩咐:“这儿的东西不要吃了,我去做点。”
  小陶跟着他走出咖啡馆,低声道:“帡帡可能看到异相。李老师的灵是残灵,缩在死透的肉身里不肯出来,可能是舍不得乔芳吧,眼瞪瞪盯着女儿,就那样一点点腐烂在身体里,好惨!我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情形。”
  “那你为什么不带他离开?!”司徒凯气得满头黑线,“夜溯风!好个王八蛋,雨杉能不能看到那情形,他一清二楚!”
   
                  92章 我要闹个天翻地覆
  三天后,乔母的丧礼在殡仪馆举行。时值周六,来了很多人,算是风光厚送。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她哥哥家竟没有一人来参加葬礼!然后校总务主任报孙总从欧洲发来悼函。
  众人都猜那对夫妻携女在欧洲旅游没能赶回来(该市停尸不能超过三天),可现在还没放寒假,读书的女儿怎么能不上学?
  葬礼结束后,手捧母亲遗像的乔芳即不搭家里租的车,也不搭母亲学校的车,顾自往外走。司徒凯叫道:“乔芳,你去哪?”
  乔芳头也不回:“回学校。”
  司徒凯忙道:“我们也回去,一起走吧。”
  乔芳只管往前走:“谢谢,我搭公交车。”
  司徒凯没法子,只得吩咐:“明吉、小陶,你们陪雨杉回去。”赶着追乔芳后头跑。
  乔父站在出租中巴边一脸煞白,亲友们只当没看见,一个个绕过他登车,大声叫司机快开车。夜溯风心生怜悯,走过去道:“阿凯会照顾好乔芳的,您别担心。”
  小陶则拉了下勺帡:“走。”
  这几天司徒凯看得紧,勺帡一直没机会跟夜溯风单独相处,当下道:“你们回学校,我跟风哥的车走。”
  小陶笑起来:“周六回什么学校?走啦,风哥肩负安抚亲属的重任。”
  陈明吉烦小陶,偏作乱:“风哥快回来,帡帡要给人绑架了!”
  末了自然是四个人同上夜溯风的二手车,而具有防弹功能的陈氏宝车,只好去保护保全公司的受雇人员了。
  车沿着环城高速行驶。周末又是下雪天,环城高速也阻车,好似长长的停车场,夜溯风索性找了个出口开下来,一边道:“到中午可能好点。我们在前面水库区休息一下吧,小帡修真到一个关口了,这两天都不大妥,我看看如何调整。”
  这是夜溯风第一次公开承认勺帡修真得自他的传授。也叫无奈,前天他一眼看出勺帡又发噩梦,却不能与勺帡单独聊聊。
  不料小陶脸微沉:“水库阴气重,还是回去调整好,茶书吧是阳宅。”
  由于几天来勺帡爱握住陈明吉的手,公子哥自我升级为勺帡的保护人,立即炮轰:“青天白日哪来的阴气?各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茶书吧遍布司徒凯的窃听器,你不会是生歪心思打谱窃听吧?”
  小陶恼怒地回首,目中精光一闪,后座两位便头碰头瘫了下去。转过身,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那笑看上去竟有种凄艳。
  夜溯风微微绷紧:“陶小姐有话请讲。”
  小陶幽幽一叹:“靠边停车吧。风哥,你是聪明人,应该看的出我爱阿凯,他不爱我。我想,我如果伤害他爱的人,不但得不到他的爱,还会失去他的信任。所以我选择放弃,不都说有一种爱叫放手?这样我才能永远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让帡帡和吉吉有事。”
  此女绰号“变色龙”,夜溯风不敢相信她的话,故作同情道:“你心里一定很苦。不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明吉那性子,只怕我劝他,反倒起反作用。”
  小陶淡笑:“风哥装糊涂了,你对帡帡的心思,瞎子也能看出来。放手吧,他已经和阿凯相爱,我还没见过阿凯这么爱一个人,看的跟命似的。”
  夜溯风挑眉:“我不放手也得放。按说你该理解我,我不过想做小帡永远的朋友。”
  小陶声冷:“那你为什么让他目睹李老师的灵亡?吓唬他?啥目的?”
  夜溯风吃一惊,以勺帡的修真级别怎么可能看到灵亡?忡怔了一会方道:“小帡说的?是我疏忽了!小帡敏感,看不到,或许能感觉到,一定是感应到了那种痛苦!我还想这是怎么回事,以为他修真到一个阶段了。”
  小陶盯了他一眼:“这也不能排除,或许两件事凑一块了。风哥,阿凯很生气,上回他们被魔掠走,这回帡帡又受惊,换成是你,心里啥感受?咱们还是回去,你拉个结界,我替你们护法。”
  结界好拉,却容易透露所属门派,夜溯风正是通过司徒凯落的结界,推断他非神即鬼。
  想了想,他疲倦地抹了把脸:“我只需要和小帡聊一下。你该明白,有些话我们不会对情~人讲,会对朋友讲。他这样敏感,如果回茶书吧,什么也不会说。你要是觉得水库不安全,带明吉下去散散步,我就在车上跟他谈谈。”
  水库敞开式,有多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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