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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爱倾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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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起香,见舜茵吃得忘形,把整盘菜都端到面前,颜颜在一边生闷气,子辰就笑,从锅里另外盛了一小碗递到颜颜手里:“这给你。和妈妈一人一份。”
  冯余给那些商品拍了很精美的图片,专业相机的镜头加上艺术家的敏感触觉,将普通的茶叶都拍成了工艺品,更遑论气象万千的文房四宝,子辰对摄影属于无师自通,不过在网上下载了几本摄影类的电子书,就能拍出极惊艳的风光照片,不知是否祖先的遗传因子在作怪。
  第一笔生意是舜茵打包出售的“四喜临门”茶叶套装,包括黄山毛峰;太平猴魁、六安瓜片、祁门红茶,二十克一小包,彩色缎袋,印着红双喜,收在一只圆形盒子里,子辰设计了一种仿古的烫金纸盒包装,请当地印刷厂加工,做出来的样品非常别致富贵,子辰又给网站做了一个英文版,然后上挂到一个国际贸易网站,每天花四五个小时和欧洲客户在线交流,往欧洲的订单比国内走得更快,舜茵特地做了一个电子帐簿,每半个月算收支,笑吟吟的说:“我们的小日子会越来越滋润哒!再生三个宝宝都养得起!”
  “太多了。”子辰说。
  “不多,过去一家生七八个都很常见呢!再生三个的话,才五个。”舜茵对着丈夫张开五个手指摇晃,“多乎哉,不多也!”
  “要想生那么多孩子,只能放弃国籍了,你愿意跟我去美国吗?”
  “我担心你爸爸。”
  “我也这么想,暂时先别生了好吗?听话。”
  “我们家怎么这么奇怪啊,人家都是男的求着女的生。”舜茵发牢骚的嘀咕。
  叶未奇仍然是舜茵的粉丝,鞍前马后跑腿,十分殷勤。还主动提出开车带舜茵到山里进货,舜茵有些拿不准这人,没敢答应。
  这天,舜茵路过集市看见有卖新鲜荠菜的,浓翠肥嫩,沾着斑斑点点的黑泥,蹲下来拣了小半篮,又称了斤猪肉。回到家里,系上围裙,洗了手,将荠菜泡在淘米水里,在案板上剁猪肉,准备捏荠菜园子做汤,剁了一会儿胳膊酸,草草洗了手,撩起围裙边擦边上楼,子辰正对着电脑在看什么,舜茵站在门口喊:“别看了,来帮我剁肉馅。”
  子辰对她招手,舜茵凑上看,是个新闻页面,标题写着:“泰信原董事总经理赵振涛涉嫌挪用公司款炒卖期货,涉案金额巨大,已被正式起诉,警方正深入调查中。”新闻配发了很多照片,其中一张是戴着手铐的赵振涛低着头从住处被押出来,身后是两个警察。
  舜茵呼出一口长气,搂住子辰的脖子:“这下终于安全了!亲爱的,你真是我的保护神!”
  “以后要记住,报复别人的时候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啦!”
  “乖妹妹!”
  子辰的邮箱里有安安四十几封邮件,MSN上还有离线留言,时昕鸰已经暴怒,指派安安尽快把子辰找回家,他甚至已经知道子辰现居何处,只是在安安的阻止下,才没有采取行动。舜茵发觉子辰的神情有些落寞,柔声说:“不要着急,你爸爸那里我们慢慢想办法,会好起来的!”见子辰不开笑脸,便问:“你好歹也在宛县呆过,我问你,我们这里,‘小孩’怎么讲?”
  子辰答:“小鬼。”
  “一般把韵母是IN或ING的发成哪个音?”
  子辰摇头。
  舜茵把口型放慢给他看:“I—A—N—G”。逼着子辰跟她学。子辰跟着念了一遍,舜茵说:“要做安徽女婿,还不乖乖学安徽话,倒有空成天愁眉苦脸。”
  “你们光绩溪一个县就三种方言,岭南话;岭北话;临溪话,”子辰抱怨,“太难了吧。”
  “教你唱黄梅戏好不好?”
  “姐姐,那是安庆话。”
  舜茵把子辰拖下楼,指使他洗手,子辰抬起胳膊让她把围裙系上了,噼噼啪啪剁肉馅,嘴里说:“包饺子不好吗?荠菜猪肉馅挺好吃的。”
  “那就包饺子,反正饺子馅就是荠菜园子。我买饺皮去。”舜茵拿起钱包。
  子辰说:“我会擀,不用买了。”
  舜茵笑说:“那多累,还是买吧,我们这里的饺皮是手工的。很好吃。”
  不一会儿又听见大门的铜扣敲在红木门板上笃笃的响,子辰纳闷,不知舜茵耍什么花招,从厨房探出头来看,黑檐白墙的雕梁画栋中,斜倚一个高挑的少女,粗花呢西装短裤下蹬着双黑色浅口皮鞋,黑色羊毛袜,肩上披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流苏小外套,眼睛正在四处张望,看见子辰后露出一个略微不自然的笑。
  子辰回到厨房,又剁了会肉馅,便把刀丢在案板上,转身去洗荠菜。安安在身后说:“跟我回去吧,不然爸爸会派人来抓你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子辰依旧在洗菜,头都不抬,安安走到他身边:“你从医院跑了爸爸很生气,他叫我把录像拿去给他看,因为他觉得如果真出了这种事情,你就不会再见嫂子了。” 安安用手指搓着流苏的穗子,“我只好把录像给他看了,他看见什么都没有,大骂我一顿,还说不会这样罢休的。他因此损失了一大笔钱呢。”
  子辰把洗净的荠菜用篮子沥好水,放在菜板上切,嘴里说:“谢谢你那天能帮我,你回去吧,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要不是看你病成那样,我才不会放过你呢。”安安任性的顶了一句,又说,“哥哥,你身体很弱,这里连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回北京吧,和爸爸好好商量。”
  子辰把切好的荠菜和肉馅都放在盆里,戴上透明的塑料手套搅拌,他一直没有抬头看安安:“自从那天他把我捆起来,他就不是我爸爸了。”
  “他说,”安安嗫嚅的说,“可以退步,嫂子不必走,不过你也得娶我。”
  子辰终于抬起头,却仍然不看她:“滚。”
  安安有些畏缩,向后退了一步,被门槛绊住,身体晃了一下,连忙扶住门,站住不动,子辰上前揪住她的衣服往外拖,安安几乎被拎得双脚离地,到了门口差点被甩出去,用手抓住门框才稳住身体,舜茵提着一小袋饺皮回来,见状楞了一下,上前抱住子辰:“干嘛呀,要不是安安,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呢!”
  子辰的呼吸很急促,松开手,一言不发转身上楼,把门“砰”的反锁上,舜茵帮安安理了理衣服:“进来坐吧,一会吃饺子。”
  安安眼中含泪,双唇抖动,昂起脸看着楼上,挺直腰站立,纹丝不动。
  关上房门之后,子辰又开始感到晕眩,他讨厌自己没有应对安安的智慧,也想不出办法摆脱父亲,麻烦似乎永无休止,看不到尽头,只是他现在没有精力烦恼也没有精力痛苦,他的身体开始折磨他,纯粹来自生理上的剧痛愈演愈烈,他在抽屉里找到药瓶,用桌上的残茶把药片送下去,眼前什么也看不清,闭了几次眼睛,还是看不清,他强撑着拿起手机,拨了冯余的电话。冯余很快从后院上来敲门,子辰打开门,只说出一句话:“快带我走,不要让我老婆看见。”冯余上前一步,刚好把子辰失去知觉的身体接在怀里。
  舜茵和安安在楼下的厨房,厨房的门与楼上房间的门是个同向的死角,冯余背起子辰,悄悄下楼,打开后门出到巷子里。县城医院很近,冯余到急诊室挂了号,大夫探视后说:“有内出血的症状,还是转省城医院吧,看样子很复杂。”
  冯余托医生照看一下子辰,溜回屋去拿钱和手机,连子辰的手机也带上,然后打了辆出租,把子辰抱上车,车离开宛县之后,冯余给舜茵打了个电话。
  “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子辰忽然来找我,说要到山里拍风景去。我们已经出发了,过两天就回来。”
  舜茵说:“没有闹别扭,是他妹妹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子辰在你身边吗?我和他说话。”
  冯余看了眼枕在自己腿上的子辰,山路颠簸,子辰的嘴角一滴一滴渗出血水,冯余说:“既然安安来了,你就招待几天吧,等安安走了以后他再回去。”
  山区的路夜行难度很大,辗转了五个钟头,车到省城。手术押金五万,银行已经关门了,幸好大夫看了冯余的工作证之后答应先做手术。冯余办好手续,折回病床,子辰依稀有些神智,微弱的说:“老师,不治了太贵了”冯余帮着护士把推车推到手术室门口,看着门上“手术中”红灯亮起,才抹了把汗。
  考虑到出院后需要修养,冯余趁子辰手术后昏迷未醒,到房屋中介找房子,省城不大,在北京人眼里看,最边缘的房屋位置都很理想,精装修带全套家具家电的一居室只要五百元,而且可以零租。冯余付了定金,返回医院时已经下午,子辰刚刚苏醒,一见到他就紧张的问:“冯老师,多少钱啊?”
  子辰的声音几乎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难以辨识的气息,冯余的内心像突然被抽紧的口袋,空落而纠结,他拍着子辰:“没多少钱,老师先垫着。”
  “您也没有钱啊”子辰的眼睛里腾起薄雾,“您一辈子没结婚,就知道舞蹈这一次,肯定把一辈子的钱都花没了”
  “不要啰里啰嗦的,像个女人,好好睡觉别说话!”
  “冯老师我的病好不了,全是浪费钱”
  “子辰啊,你多活一天,老师都高兴。”冯余低声说,“你是老师的太阳,没有太阳,老师会死的。”
  身后有人敲门,是昨晚的主治医生,示意冯余出去谈,神经过敏的子辰上气不接下气说:“又要交钱了吗我要出院这病治不好的”
  医生说:“分怎么治疗,收费不一样。进口仪器和国产仪器价格差很远,还有就是用药,好的药的普通药也差很远,他有医保吗?是自费还是实报实销?”
  子辰说:“我不用治,办出院手续”
  医生不打算理睬他,转向冯余:“你怎么考虑的呢?”
  “用最好的。”冯余说。
  “行。那你去补交一下钱。”
  手术后第四天,子辰有了点体力,开始执拗的要求出院,冯余没有料到这样一个病骨支离的小家伙居然有那么大力气,他从床上爬了下来,企图走出病房,冯余把他弄回床上后,他休息了片刻,很快开始第二轮折腾,如此几次三番,冯余屈服了,到取药处领了些辅助康复的药物,就扶着子辰离开了医院。
                 
什么是眼泪

  到租住的小一居里,子辰似乎安静多了,但他还是问了一下房租,并要来合同确认了一下,防止冯余有意报低。他又要了一支笔,开始计算这些天的花销,合计的数字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说:“冯老师,我差不多一年可以还清。我给您写张借条。”
  冯余抱起他走进浴室,子辰这些天常常浑身都是虚汗,确实也该洗澡了。冯余脱掉子辰的上衣,子辰的手按在裤腰上,有些尴尬,冯余移开他的手。
  “大卫是神化的人,可我觉得大卫的身材不够完美,头颅相对身躯大了一号,”冯余说,“米开朗琪罗因为自卑所以不爱女人,可谁知道呢?男人之美和女人之美截然不同,如果他看不见,那么他的审美就是狭隘的,作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如果只懂欣赏异性的美,他的艺术不可能到达巅峰。你知道,典型的阿根廷探戈舞动作是:其中一个人把双腿叉开,让舞伴的脚插入空档,如果处于支配引导地位的男性和处于从属地位的女舞伴不想相互踩到对方脚的话,必须要有非常精确熟练的配合。探戈象征着一种大男子主义的哲学,探戈总是被认为是男人主导女人的舞蹈,你有没有尝试想象一下,两个男人应该怎样跳这种舞?”
  子辰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不像已婚的男人,更不像一个婴儿的父亲,他完全处于最精准的中间地带——少年已盛,男人未满,就像花朵冉冉开放,停留在最迷人的瞬间,不足则嫌青涩,过之则欲凋零,年轻的躯体上 着好几道伤口,可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几乎致命。对冯余的问话,他显得有些迷茫,握着淋蓬头发怔,好一会才说:“探戈原来只是在男人之间跳的舞蹈,因为女人是被禁止跳这种舞的。后来探戈流行了,男人就不再和男人一起跳了,现在的探戈就是男人把女人扔来扔去,我觉得,类似的拉丁舞全都肉感有余,美感不足。美一定是孤独的。所以,我从来不喜欢双人舞。”
  “对,你的独舞,只要你就足够,只有你才足够。”冯余用浴球替他擦洗后背,白的泡沫雪崩般沿着光滑的背脊坠落,冰川水融,大地春色;“你比大卫完美得多。你是独一无二的王子。”
  卧室不大,只有一张双人床,冯余说:“我睡外面,免得你半夜掉下来。”
  子辰上床之后,冯余又叮嘱道:“你要是起夜告诉我一声,我扶你去。”
  子辰说:“不用,我半夜不起来。”
  冯余笑:“真年轻,我就不行了,一夜得起来两次呢!”
  子辰也笑,齿如编贝,冯余伸手把他搂在怀里:“老师很久没抱过你了,今晚抱着你睡吧。”
  子辰在学校的时候,每逢舞蹈获奖,下台后冯余都会迎上前,将他抱起,用力亲他的脸颊。子辰已经习惯了冯余的拥抱。
  “冯老师,您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那就喊我爸爸呗。”
  子辰“嗯”了一声,不知为何没有喊。
  冯余觉得他身体有些烫,搂紧了些,说:“有时候我不大理解,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懂得照顾孩子呢?可你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子辰抬起眼睛看着冯余,认真的说:“我想成为自己梦想的那种父亲。”
  人过中年,常常会午夜惊醒,有什么渺远的声浪点拨心尖似的,冯余骤然间睁开眼睛,周身燥热,但并非完全出自体内,怀里的人烫得像温泉的热源,热气不绝溢出,衣服尽湿,子辰的头滚落在枕畔,并无声息,若非灼热的体温表示这孩子还有生命,看上去几乎像坠水而死的纳西索斯。
  冯余拧了把冷毛巾,将子辰湿漉漉的脸擦了一遍,理了理散落在额头的乱发。卫生间的光带着寒气从背后漫过床头,微光中子辰昏迷的脸庞无比孤单,如果说每条生命都注定孤单,那么他这种孤单是最遥远的一种。打开窗帘,夜色如海,这座中型城市既没有凶恶的霓虹,也没有痴情的星月,看不到人间也看不到天空,寂静、昏黑,无边无际,连时间也抛弃这里。
  子辰父亲从事的艺术品投资,其实是贩卖时间的生意,给时间估价、投资,除却艺术品本身的材质、手工、产地之外,至关重要的就是它们距离我们的时代是否够远。这算不算在证明,世上最昂贵的惟有时间?
  在子辰的青春中,他起码有五年时间是和冯余朝夕相处的,这五年的每个日夜和瞬间,冯余都记得很清楚。他回到床边拿起子辰手机,查找舜茵的号码,有个电话进来,他按了接听键。
  “如果不想以卵击石,就立刻回北京来!”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调平稳,却有种凛冽的锐气。
  冯余说:“他现在必须回去了。他病得很重。”
  那边没有回复。
  冯余屏住泪,低声说:“我想,他活不多久了,请你对他仁慈些吧。”
  时昕鸰说:“他错误的价值取向白白浪费了他的天赋,使他的人生注定一败涂地。不要拿他的病来威胁我,没有好的身体就不能成为好的工具。我对这样的儿子已经没有挽留的兴趣了,他唯一的价值就是把时家的血脉延续下去,在没咽气之前,他的作用已经不多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不能把他交给你。”冯余说,“我想,他现在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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