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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磐之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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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的御天澜,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着他。
顺公公也赶忙停住,见到皇上那眼神,他不由得心中毛毛的,立即反省自己刚才是否说错什么了。
“你准备带多少人跟朕出去?”御天澜的表情有点不耐。
“当然是越多越好。”顺公公声音微微发颤。
“朕去私访,带那么多人做什么?朕和你两个人就够了,叫你做准备是叫你换上衣服带上钱。明白了?”御天澜眉头微皱。
顺公公使劲点头,不明白也得给他明白。但是跟在御天澜身后的他越想越觉得人带的太少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这个,人带的是不是少了点,就奴才一人跟着,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奴才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再多带几个好不好,就一小队御林军就够了。”
走在前方的御天澜回头瞥了他一眼,道:“朕去私访,越低调越好。你要是担心,那就再叫上程冉好了。”
“奴才遵旨。”有加人总比没有加得好,顺公公知道皇上心意已定,于是,他给身后的小玄子示意了一下,让他去叫程冉。却发现他用手指着自己,无声地说:“还有我,还有我。”
顺公公翻了一下眼后,张口询问前方的皇上:“皇上,再多带一个小玄子可好?小玄子的功夫也不赖,就程统领和奴才两个人,这个,人实在还是少了点。”
“好吧,但不准再加了。”
“是,是。”顺公公对小玄子挥挥手,小玄子立刻兴高采烈的去找程冉了。
“皇上,您平时不是也经常去私访,何必在现在这个人多又杂的时候出去?”人老了,忍不住,顺公公又问了一句。
御天澜眉一挑,难得的竟然回答了他:“就是在这个人多又杂的时候私访最好,可以从外地来的人口中知道很多平时难以得到的消息。”
“皇上说的是。”顺公公心想,虽然皇上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子,心情变幻莫测、反复无常不说,个性又相当极端,但他在处理政事上却从不含糊,一向都很完美。
没多久,准备好的他们,与赶来的程冉汇合后,四人便出宫去了。临走前,顺公公又有问题:“皇上,您准备去哪里私访?”
“先去相国寺。”
相国寺
“真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来得有多早,竟然比我们排的还前。”月八看着前面的十几个人觉得不可思议。他靠着月七儿,一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屁股,脸还不时地龇牙咧嘴一下。
“哎哟!”不知道揉到哪里时,他哀叫一声,眼睛鼻子全都挤到一起了。
“怎么,很痛么?”月七儿问他。
“嗯,好痛啊!娘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七儿,我好可怜!”乘机撒一下娇。
“乖,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月七儿柔声道。
“嗯,还是算了,娘打在让人难以启齿的屁股上,我要让你帮我揉它的话,估计会让娘再打一顿。”
“谁让你昨天晚上自己说漏了嘴。”月七儿满脸同情,但想起昨夜她还是觉得月八是自找的。
昨天,原本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驻扎的帐篷内,除去一点点的小意外之外,一切都很圆满,没有任何人发现月八擅自将自己带了出去。结果,在晚饭,大伙聊天时,某位向来爱说话的人,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于是,被修理的、惨兮兮。
“要不,你回去休息好了,这里还有爹和娘在。”月七儿建议道。
“不了,你看病我怎么可以不陪着你。”
“谢谢。”对于月八小小的坚持,月七儿的心中感到一阵温馨。
“跟我谢什么?都是应该的。”月八边说着还边将她的面纱再弄紧些,显然被昨天面纱掉落的事件弄得还心有余悸。
奉命维持此次御医看诊的秩序的侍卫队队长于威大老远就看见洪希尧过来,赶忙迎了上去。
“大人,您怎么来了?不是听说您并不在看诊的御医队列里么?”别人不认识洪希尧,他可不能不认识,因为他之前托御林军中的朋友请洪希尧给他母亲看过病。
“嗯,皇上并没有派我,但毕竟是御医院的事,所以我过来看看。”洪希尧一张严肃的脸,背着手,沉稳地回答道。
“好了,你忙你的,我过去了。”洪希尧瞥了他一眼,说罢,就慢慢地走向相国寺。
“八儿,如果一会御医看过后也说没有什么希望,你可别激动地上去揍人啊!”突然传入耳内的声音,使得洪希尧停下来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想反驳的月八,看见旁边正要走过去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并看向月七儿,便将嘴中的话咽了下去。
洪希尧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月七儿,不知道他为何这样,于是,月八上下打量起来眼前这个身着官服的老头。
他越打量洪希尧,就越觉着乾都的官员八成都有一样的隐疾,瞧,眼前这个老头和昨天见到的那个人一样,他们的手指到底都在抖什么啊?
“八儿,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半天不见月八回话的月七儿疑惑道。
“没什么,我怎么可能去揍人呢,你放心好了。”月八正说着,就见洪希尧突然动了,他先是在月七儿的眼前挥了挥手,发现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接着他便伸手去拉月七儿。
月七儿正想对月八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觉有人拉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问道:“谁?”而迅速反应过来的月八,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拍了下去,并且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正在一旁聊天的月氏夫妇听到月八的喊声,发现他护着月七儿,怒瞪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人,两人心中一惊,得罪官府的人那还了得。于是他们连忙过去,赔笑道:“这位大人,小儿不懂事,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
“是他不对,莫名其妙的过来拉七儿!”月八不平的喊道,却被月氏夫妇一人踹了一脚。
“呵呵,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月氏继续道歉,月保则使眼色给月八叫他闭嘴,他只好不情愿的再没有吭声。
“八儿!”摸不清状况的月七儿紧紧地抓住月八的衣服,显得有些慌乱。
“没事的,你别担心。”月八安抚着她。
听到他这样说的月七儿,平静了下来。
“怎么了,大人?”发现这边有骚动的于威连忙带着人赶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竟然敢对朝廷官员不敬!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听到他这样说的四人不禁脸色大变,幸好洪希尧说话了:“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吧!”
“可是,大人,他们……”
“我只不过想给那个女孩看病,突然去拉她,吓着他们了,你去忙你的吧。”洪希尧微微皱眉,说完后,他便不再理于威,而示意月家四人跟他进相国寺。
望着跟在洪希尧身后的那四人,于威心中直纳闷,今天是刮什么风,洪大人竟然会给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游民看病。自从那个德妃娘娘过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放下过身段给低阶层的人看病了。要知道洪希尧是个很注重身份的人,他向来不屑于给等级低下的人看诊。像自己这样的侍卫队长都不在他的诊病范围内,就更不要说什么平民,游民之类的人了。据说他是在与德妃娘娘交好后,才一改往日高傲的态度的。所以当初通过自己熟识的曾是凤家家臣的程冉帮忙,这才请到了洪希尧大人给自己的母亲治病,否则想要请得动他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想到这些,他再一次的对德妃娘娘的过世感到遗憾,德妃是个很随和,对人一视同仁的人,谁能想到那样贤德的一个人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被皇上以失德善妒,扰乱后宫,干预朝政的名义处死。四妃之首的德妃被废处死,这在朝廷中是件大事,当年由于朝廷众臣中大多数人的极力反对,皇上本已重新下旨,收回成命,不幸的是新的圣旨晚到了一步,德妃娘娘早已喝下无魂散。她的死,是众人的遗憾,朝廷重臣中甚至有人因这件事辞官而去,像是当年的兵部尚书史峰,七将军之首的廉擎,据闻这两人与她有过命的交情。而德妃过世后,洪希尧则变得更难有人请得动他了,今天,还真是奇怪。于威朝相国寺的方向望了一下后,带着不解的情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您不是不在看诊的名单内么?”同是御医的林大人听闻洪希尧的到来,连忙抛下自己的病人,从房内跑了出来。
“嗯,我来随便看看,排在最里面的那间屋子是谁在用?”洪希尧问道。
“是赵达仁赵大人。”林大人赶忙回答。
“去,叫他用别的屋,我要用那间屋子给她看诊。”他用手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月七儿。
林大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结果当他看向洪希尧身后的那四人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什么?游民?那平民阶层以下的粗糙衣服,身上佩戴的旌券,每一样都证明他没有看错。昨天连去给礼部尚书看诊都给拒绝了的洪希尧竟然要给仅处于奴隶之上的游民看诊,弄错了吧!
“大人,您是……要给她、看诊?”林大人怀疑地指着月七儿问道。
洪希尧眉头一皱,沉声道:“对,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下官这就去告诉赵大人。”
当月家四人也进到屋内后,洪希尧便将门关上,朝屋内的那张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准备看诊。为了方便他望诊,月八将月七儿的面纱取了下来,结果,月氏夫妇和月八脑海中那原本对洪希尧肯定是个大人物,医术绝对是最好的极高的评价“嗖”的一下就被抛了出去,三人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他老人家到底能不能给人看病啊?
月八盯着他的手,如果,之前这老头的手指的颤动用微微颤抖来形容的话,那么,现在,他不得不用严重抖动来形容。盯着盯着,他觉得自己都快受到他的影响,要和他一样抖起来了。
活了,还活着!洪希尧心情激动,但他看到月家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时,便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便磨墨拿笔,在铺好的纸上写了几行字,之后便将它折了起来,放入了旁边的信封里。
啊,不是吧,这样就看好了?月八的心里纳闷。
洪希尧拿着那信封又走了出去,不知道吩咐了外面的人什么事情之后,又回到原位坐了下去。
月七儿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她只能站着等别人的指示,但是月八他们三个人看到洪希尧不知道写了什么给了别人而心中一阵紧张,洪希尧好像看出了他们的紧张,解释道:“我没有想到今天会看诊,所以没有带药箱,那封信是我差人去取我要的东西。”
三人暂时放心,月八给月七儿小小声描述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对了,您请坐。”洪希尧指着桌前的椅子示意月八扶着月七儿坐下。
屋内一片寂静,月八他们三人呆滞的望着洪希尧,您?他怎么会对七儿用敬称。月七儿听到洪希尧的话后则小声地问月八:“八儿,有什么大人物进来了么?”
“没有。”月八的心中觉着有点可怕。
“您是叫七儿对么?”洪希尧知道月家的人对自己用敬称而感到奇怪,但他心中想那是娘娘,即使她现在的身份已变,但自己还是应该用敬称才对。
“嗯,是的。”虽然听到敬称觉得不解,但叫七儿的话应该就是指自己。
“月小姐,您请坐。”洪希尧再次示意月八扶着月七儿坐到椅子上去。
这次月八终于动了,领着月七儿到椅子前让她坐下。
看到月七儿已经坐好,洪希尧介绍自己说:“老夫叫洪希尧,统管整个御医院。”他边说边仔细观察月七儿的表情,看到她听到自己的介绍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后,心中不禁有些不解,接着他就开始询问起了她的病情。
“您是什么时候失明的?”
“两年前。”月七儿老实地回答。
“应该是两年零三个月。”月氏补充道。
“可以给我仔细形容一下她是怎么失明的么?”洪希尧望向月氏。
“这个……”
“这对诊断很重要。”
“嗯,好吧,是这样的。两年半前这孩子失踪了一段时间,我们到处找都没有找到,结果某一天,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之后她昏迷了整整两个月,等她醒过来后不仅眼睛失明,还失去了记忆。”月氏说着以往在大夫面前一贯用的那段半虚半实的描述。
“怎么受的伤?”原来是失去记忆了,怪不得听到自己的介绍时没有反应。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又没有和她一起失踪。”月八小声嘀咕。
洪希尧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她都受了哪些伤?是头部受伤的吗?”
“头部?没有伤在那里,她受的是刀伤,胳膊上,背部都有,不过都不深,但是挺多的。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衣服又脏又破,沾满着干涸的血,那些伤都已经结疤了,应该是受伤有一段时间了。”月氏回忆道。
“她的衣服上面还沾满了很多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闻上去还有股死人的味道。”月八小声补充道,想起月七儿那时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觉着恐怖。
洪希尧一阵沉默,像是在想些什么。
“等我的侍从将我的药箱拿来后,我再仔细帮她看看。”
接下来的等待中,洪希尧的话极多,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丢出来,问月七儿平日都做些什么,过得怎么样,还问有关月家的事情,终于,就在月七儿他们以为他是准备把月家的祖宗八代挖个透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您要的东西小的拿来了。”
“是洪普么?”洪希尧问门外的人。
“是小的。”
“你进来吧。”
“吱”得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位穿着侍从服的人,他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拿着一个不知道装有什么的包袱。
“放到桌子上,然后你出去守着门,谁都不许进来。”
“是。”只见那人将东西放下后,便朝门外走去,当他的眼睛扫过月七儿他们的时候,憨厚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而他立即恢复原样,什么都没有问,迅速地走了出去,将门紧紧地关上了。守在门外的他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久久不能散去。
“人还挺多的,”来到相国寺外的御天澜看到长不见尾的队伍说,“我们先进去看看。”队伍中百姓的脸上那期盼的眼神让他原本阴郁的心情霎时转晴。
一行人进入相国寺后,又是那个林大人先跑了出来迎接,他原本在等下一个病人进来,无聊得这么往窗外一瞄,这可好,他一下就认出来人是谁,紧张得他又丢下病人跑了出来。
“皇……皇……”林永益看到御天澜的眉头一皱,而顺公公他们在使眼色,他立即将那个上字给吞了下去,“您怎么来了?是要找洪大人么?他在最里面的那间屋子给人看诊。”
御天澜一看见他就认出了他,当年奉命给德妃配无魂散的那个御医,要不是他提前将死药给端了过去,凤舞就不会死。自己不是下令将他和当时的那个劝凤舞早点将死药喝下去的全公公一起打入天牢了么,虽说自己后来为了忘掉凤舞而十分忙碌,忘记处死他们了,但也不至于让这家伙竟然能够大摇大摆的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
“是谁将你放出来的?”御天澜的心情晴转阴。
糟糕,自己看见皇上太过紧张,忘记从天牢里出来时洪大人说的那番话了:“我答应你的要求将你救了出来,并且让你继续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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