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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黑暗之塔-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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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很多。”
  “不算。”罗兰也承认,接着便把表收起来了,“但这是一个开始。让莫俊德随其心愿而为吧。黑暗塔紧跟在白域后面,而我决定去找它。”
  苏珊娜可以理解他的急迫心情。她只希望他别因此而疏忽大意。如果他大意了,莫俊德的年幼冒失也就无关紧要了。如果罗兰恰好在某个重要关头犯下了重要错误,她,他还有奥伊就将永远见不到黑暗塔了。
  种种思绪被她身后的一阵拍翅巨响打断了。顺风传来可辨的人声,先是哭号,紧接着变为凄惨的尖声。尽管距离削弱了哭喊声,其包含的恐怖和痛楚却是那般分明。最后,喊声消失了,仁慈地消失了。
  “血王的国务大臣已进入虚无之界了。”罗兰说。
  苏珊娜回头看着城堡的方向。她只看到黑红色的城墙,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这让她很高兴。
  莫俊德很饿,她想到这点。心狂跳起来,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曾这么害怕过——和米阿并肩躺着等待米阿生产时也好,在迪斯寇迪亚城堡下的黑暗迷宫时也好,都没有如此恐慌过。
  莫俊德很饿……但现在他有东西吃了。
  7
  生命开始时名叫奥斯丁·康维尔,结束时名为岚度·沉想的老者坐在城堡里的桥头上。鸦群在他头顶上等待,也许感觉到了这一天刺激的事尚未终结。沉想现在很暖和,多亏了身上的那件双排扣厚大衣,在出来见罗兰和他那黑鸟女朋友之前,他还不忘灌一口白兰地。呃……也许这么说不太确切。也许是布芮思和康普逊(也就是毕玛乐和富玛乐)喝了一口国王所藏最好的白兰地,昔日的国务大臣则灌下了瓶子里剩下的三分之一。
  不管是什么原因,老者终归是昏睡过去了,红脚踝莫俊德的到来也没能吵醒他。他坐在那里,下巴歪在胸前,口水从微开的唇间淌下来,睡得活像个靠在高脚椅里的婴儿。栖息在胸墙上、过道里的鸟群更密集了,黑压压的一片。它们显然乐于在少主王子到来时飞到这里,但他抬头看看它们,在半空中挥舞出一个手势:张开的右手粗鲁地挥过脸庞,又弯成一只拳头向下拉去。那是在说:等。
  莫俊德止步于石桥的另一端,用力闻了闻空气中腐肉的浓香。这香味太迷人了,即便他明知道罗兰和苏珊娜继续踏上了光束的路径,这气味还是足以把他引到这里来。让他们带着宠物貉獭回到老路上吧,这就是男孩的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这么快就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许,过一会儿吧。过阵子,他的白种爹爹就会放松警惕,哪怕就一会儿,那莫俊德就能趁机逮住他了。
  就当是晚餐,他如此希望,不过当作明日的午餐、早餐也不坏。
  我们上一次看到这位朋友时,他只不过是
  (蜡烛包包,亲亲宝宝,宝宝,带着你的草莓来这里。)
  一个婴孩。但现在站在血王城堡护城河外桥头的生物,却已是个看似九岁大的男孩。不是个英俊少年;也绝对不是人们(除了她那位精神错乱的生母)所说的清秀小孩。这倒不完全该归咎于他体内的复杂基因遗传,反倒是单纯的饥饿使然。干枯的黑发下,是一张形容枯槁的小脸,而且显得极瘦。莫俊德那双枪手特有的蓝色双眼下的皮肉已成深浓而污浊的紫色眼袋。那副脸色酷似遭受了伤痛和污浊的猛烈袭击。这些都可能是穿越浸染毒质的大陆的后果,就像苏珊娜嘴边的那颗疱疹,但显然也和莫俊德的食谱有很大关系。在进入地下迷宫之前,他本可以在检查站的储藏室里囤积不少罐头食物——罗兰和苏珊娜留下了大量带不动的食物——但他不想那么做。如罗兰所知,他尚在积累生存技巧的阶段。莫俊德从检查站里带走的惟一一样东西是一件铁路工人穿的、早已酥烂的夹克衫,以及一双尚且可穿的靴子。能找到靴子实在够幸运,尽管刚开始跋涉那双靴子就快散架了。
  如果他是人——或者说,哪怕稍微正常一点——莫俊德就可能死在劣土了,不管有没有外套、有没有靴子。就因为他是这样的生物,所以他一旦饿了,就可以唤来黑鸦,黑鸦别无选择,只有听命而来。那些鸟的味道恶心透了,而他从炽热(仍残留着部分放射性)的岩石下唤出来的小虫就更别提了,但是都被他勉勉强强地塞下肚去了。有一天,他触及到一只黄鼠狼的神智,便把它招来了。那只可怜的小东西骨瘦如柴,自己也混不饱肚子,可在吞够了黑鸟和爬虫的莫俊德吃来,竟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牛排。莫俊德变成另一个形体,将小黄鼠狼攥在七条腿组成的怀抱里,吸吮咀嚼着吃了个精光,只留下一张撕成碎片的毛皮。他还能兴高采烈地再吞下十几只,可只找到那么一只。
  而现在,他面前放着整整一篮子的食物。是放了好久了,这没错,但那又怎么样?甚至成堆的蛆虫都会增加营养。足够让他精力充沛地走进城堡东南面的雪原森林,那里必有好戏连连上演。
  但在食物之前,还有一个老头儿。
  “岚度,”他叫道,“岚度·沉想。”
  老者猛一抽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瞪着不远处这个瘦成一把骨头的男孩,好半天都没明白过来。接着,那双老朽混浊的眼睛顿时充满了恐惧。
  “莫俊德,血王之子,”他说话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向您致敬,未来的王。”他下意识地动动双腿想行个礼,方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地上,屈膝礼算是失败了。他再挣扎着站起来,却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儿又跌倒了,这把小男孩逗乐了(在劣土想看到好笑的事情实在太难了,他很乐得笑笑),老者再试一次。这一次他终于站起来了。
  “除了这两个死人之外,我没看到有别人,他俩看来比你还老。”莫俊德说着,以一种矫情的夸张四顾环视,“我显然没有看到死掉的枪侠,也没有长腿或断腿的女尸。”
  “您说得对——我还是得说谢谢您,当然得这么说——但是我可以作出解释,这也非常容易——”
  “哦,先等一等!所谓解释可以按下不表,我知道那一定相当完美!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吧!你是不是从那边的城堡里把这些用作保安的又肥又长的蛇搬了出来,再用它们绑上枪侠和他的女士?”
  “少主大人——”
  “如果是这么回事儿,”莫俊德接着说,“那你的篮子里就该有一些神通广大的蛇啰,因为我看到还有这些个留在这里。有些蛇好像还在分享本该属于我的晚餐。”尽管篮子里的残肢断臂依然会是他的晚餐——但不管怎么说,被吃掉了一小部分——莫俊德用责备的眼光看着老者,“那么,枪侠有没有被制服呢?”
  老者的恐惧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妥协的神态。莫俊德顿感心头暴怒。他不想在沉想老先生的脸上看到恐惧,也显然不想看到妥协,而是希望——以便莫俊德得空时能够顺手掠走。他的身形晃动了一下。有那么几秒钟,老人眼见着黑沉沉的另一个躯体、以及许多许多长腿在他身子下面显形、却又不完全成形。接着,这些身影不见了,莫俊德又恢复了男孩模样。至少,有过那么几秒钟的变形。
  昔日的奥斯丁·康维尔不禁暗想:但愿我不要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死去。仅仅如此眷顾我吧,我的众神。愿我不要在那怪物畸形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尖叫而亡。
  “您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少主。都在我的脑子里,所以也会在您的脑海中重现。为什么您不收下那只篮子里的劣食——如果您喜欢,那些蛇也是您的——而留下一个老人苟活短暂的余生呢?如果不能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么做,就看在您父亲的分儿上吧。我兢兢业业地服侍过他,甚至在最后的时刻也不例外。我完全可以盘坐在城堡里,听任他们踏上下一段行程。但我没有白白坐等。我尽了力。”
  “你别无选择。”莫俊德站在他这边的桥头答道,丝毫不清楚这话是对是错。也不在乎。死人肉只不过能提供营养。可当一个人一息尚存时,那活生生的人肉和鲜血就丰腴可口得多啦……啊!那可有着天壤之别。那才是美味佳肴!“他有没有给我留话?”
  “是的,您知道他留了。”
  “告诉我。”
  “为什么您不直接从我的意识里取走呢?”
  振动中的身形转换再次一晃而过。在某个瞬间,站在那边桥头的既不是一个男孩,也不是一个人形蜘蛛,而是长着男孩身子的大蜘蛛。即便几分钟前沉想先生小睡时流下的口水还在下巴上泛光,现在他也口干舌燥了。眨眼之间,男孩形的莫俊德再次扎实地显形于那身破旧不堪的外套里。
  “因为,我喜欢那些话从你口水直流的老尻洞里说出来。”他对沉想说。
  老人舔了舔嘴唇。“好吧;如您所愿。他说,他已经老奸巨猾,而你尚幼稚,胸中根本无谋无略。他还说,如果你不留下来待在属于你的地方,他就会让你的脑袋搬家。他还说,他会提着您的首级去见您那位困于阳台的红色父亲。”
  这并不完全是罗兰所说的(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刚才就在现场),对莫俊德来说实在有点过分。但对岚度·沉想来说,这并不为过。也许早十天说这种激将的话,就能实现老者的心愿:让男孩快点下手,结果他的性命。但是莫俊德很快就适应了现况,并克制住了冲动:他直想冲上桥,冲进城堡的前庭,像方才一样变成蜘蛛,只需一条刚毛硬硬的粗腿就能把岚度·沉想的脑袋从肩膀上扯下来。
  他没有那么做,相反,他抬头凝视着鸦群——现在已经聚有数百只黑鸟了——它们也都回望着他,神情专注,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活像课堂里的小学生。男孩抬手草草挥了一下,又指了指对面的老者。刹那间,数百对翅膀拍打的声音轰响起来。血王昔日的国务大臣转身就想跑,可连一步都还没迈出去,鸦群就像片墨云团降落于他身上。他抬起双臂掩护着脸孔,而黑鸦挤挤挨挨地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头顶,老人眨眼间变成了稻草人。护脸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实在没什么用处;越来越多的黑鸦停落在他的胳膊上,直到它们累积的重量生生把他的双臂压下来。尖尖的鸟嘴雨点般啄在老者的脸上,似乎在绘一幅用血为色的点彩画。
  “不!”莫俊德喊起来,“把皮留给我……不过你们可以吃他的眼睛。”
  就是那时,当急不可耐的黑鸦纷纷啄进活生生的眼窝、攫取岚度·沉想的双眼时,昔日的国务大臣撕心裂肺般地尖叫起来,那便是罗兰和苏珊娜在城堡镇的边境处听到的哭嚎。那些找不到地方下脚的黑鸦就盘旋在他的头顶上,像一团暴躁的雷雨云。老人脚后跟着地,被鸟群微微提起,拖向那个矮小丑陋的男孩,他现在已经走上了桥中央,蹲坐下来。快散架的靴子和早已腐烂的大衣都已脱下,扔在靠近镇子的桥头;等待沉想先生的——它撑起后腿,腾空躯体,前臂挥舞在半空中,肚皮上的鲜红印记清晰可见——是婴神,小血王。
  这个浑身激颤、眼窝空洞的人就这样服从了命运。他用力伸出双臂,徒劳自卫地推挡在身前,而蜘蛛的前臂顺势揪住这对手臂,自如地将手臂、及其连着的人体送入隐藏在刚毛丛间的口里,随后便像咬糖果条一般,嘎吱一声咬断了那两条胳膊。
  甜美!
  8
  那天晚上,走过镇上最后一栋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奇窄怪屋之后,罗兰停下来,面前似乎是座小庄园。他面对着废墟,用力地嗅闻空气。
  “罗兰,怎么了?什么事儿?”
  “你闻得到那地方的木头味儿吗?苏珊娜?”
  她仔细闻了闻。“这么说来,倒是闻得到——那又怎么了?”
  他转身看着她,微笑地说:“如果我们闻得出来,就可以燃起火堆。”
  事实证明罗兰说得很对。但是燃起树枝却费了不少劲,即便有罗兰纯熟的手法,还是用去了半罐斯坛诺,但好歹是燃起来了。苏珊娜尽量靠着营火而坐,隔一会儿还换个姿势,以便让身体两侧都能好好烤烤,于是,没过多久,汗水先从脸庞和胸脯上渗出来,后来连背上都是汗。她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温暖,因而不断地往火堆里添加柴火,星星营火很快燃成了熊熊营火。对于生活在治愈中的光束路径沿线的动物们来说,这团大火一定看似陨落地球、但仍在燃烧的彗星。奥伊坐在她身边,竖着耳朵痴痴地看着火苗,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苏珊娜指望着罗兰会表示反对——叫她住手,不要再往该死的大火里加木头了,看在她爹爹的分儿上,就让火堆渐渐安稳下来吧——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坐在不远处,面前摆放着拆开的枪,他仔细地给每个零部件上油。火势太旺的时候,他就往后退几码。在营火照耀下,罗兰的身影像是在跳考玛辣舞般跃动不止。
  “你还能忍受一两晚的寒冷吗?”最终,他这样问她。
  她点点头,“如果非忍不可的话。”
  “一旦我们攀上雪原,就会非常寒冷,”他说,“我不能向你保证我们只需要忍耐一个没有营火的夜晚,但我相信,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晚上。”
  “你觉得如果我们不生火,胜算就大一点,是吗?”
  罗兰点点头,开始将零部件重新组装起来。
  “最晚后天,游戏就会开始吗?”
  “是的。”
  “你怎么能知道?”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知道。”
  “你闻得到?”
  “不。”
  “用意念?”
  “也不用那样。”
  她打算不刨根问底了。“罗兰,如果莫俊德今晚就派鸟群来攻击我们呢?”
  他笑了,手指着旺火。火焰之下,烧红的木炭特有的暖红光芒越来越深沉,像龙的气息般缓缓吞吐。“它们决不会靠近你的火堆。”
  “那明天呢?”
  “明天我们就会离拉什宫更远了,即便有莫俊德的命令,它们也飞不了那么远。”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他又摆了摆脑袋,尽管内心里明白自己明知道答案。他知道的这些,都来自于塔。他能感受到它的呼吸渐渐在他头脑中苏醒过来。仿佛一颗干巴的种子已经抽发绿枝。但现在道明这些还有点早。
  “苏珊娜,躺下吧,”他说,“好好休息。我会守望到半夜再叫醒你。”
  “所以现在我们要留一个人守夜了。”她说。
  他点了下头。
  “他正在观望我们吗?”
  虽然并不肯定。但他觉得莫俊德确实在窥视。他那想象的视野中,有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只不过,现在有一只鼓得圆溜溜的肚皮,他这餐吃得很不错),赤身裸体,身上挂着裂成碎条的外套。就是这么一个男孩,躺在某间怪诞的狭长尖耸的房子里,也许是在三楼,因为那里的视野更开阔。他会坐在窗前,双膝抵在下巴下面——为了取暖,体侧的伤口或许会在刺骨的寒夜里隐隐作痛,远远望着他俩面前的这团熊熊篝火,嫉妒。同样,也嫉妒他俩可以彼此做伴。半个母亲和白色父亲,都背弃他了。
  “很可能。”他说。
  她准备躺下来,却突然停住,摸了摸唇边的脓包,“这不是个疱疹,罗兰。”
  “不是?”他静静地坐着,看着她。
  “我读大学时有个朋友也长了个这样的东西。”苏珊娜说,“会流会儿血,接着又不流了,看上去就快好了,颜色却又变深了,还会再流点儿血。到最后她去看医生——我们管那种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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