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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黑暗之塔-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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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罗兰看着老人向女人解释了一番——关于抄近道、走沃灵顿路的事情——随后,杰克睁开了双眼。在罗兰看来,男孩虚弱得难以形容。
  “我刚才让他停下来小便,”他说,“现在他正在整理座位后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总之不会折腾太久。罗兰,这很糟。我们已经很迟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罗兰看着女人,满心希望自己刚才的决定——不让老人替下驾驶座的女人——是正确的。“你知道去哪里?明白怎么走了吗?”
  “是的。”她说,“上沃灵顿路去七号街。有时候我们会去沃灵顿路吃饭。我认得那条路。”
  “不能保证你们就能拦住他,”看门人又加了一句,“不过很有可能。”他弯下腰捡起草帽,拍了拍落在上面的、刚刚割下来的新鲜嫩草。他慢慢地拍了很久,好像被梦魇住了。“嗯哼,在我看来很有可能。”说着,仍然像梦中人一般,他将草帽夹在臂弯里,抬起一只拳头抵上前额,屈单膝,向佩着大手枪的陌生人行了礼。为什么不呢?
  眼前这位陌生人周身笼罩着白蒙蒙的亮光。
  13
  罗兰拖着两条腿再次费力地爬上杂货店老板的车——如此简单的动作,但还是激起右臀一阵加剧蹿跳的疼痛——他的手搭在杰克的腿上,就如同他已经知道了杰克掩藏不说的心事是什么、为什么。他一直很担心,自己的这番预感会让枪侠分心。男孩感受到的不是卡-倏弥,那也不是罗兰所想的。既然他们的泰特已经破裂了,怎么还能感受得到卡-倏弥呢?他们所拥有的特殊能量——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大的能量,也许直接来自于光束本身——已经消逝了。现在他们只不过是三个朋友(算上貉獭,就是四个),因共同的目标而结合在一起。而且他们可以拯救金。杰克知道这一点。他们可以救作家的命,并朝拯救黑暗塔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但他们中得有人为此去死。
  杰克也知道这一点。
  14
  罗兰想起了一句古谚——那是他父亲教给他的:听卡所言,随之而行。是啊;没错;随之而行。
  漫长无涯的多年间,他一直在追踪黑衣人,枪侠誓要追到黑暗塔,全宇宙中无一事物可以阻断他的这条路;他不是亲手杀死了生母从而开启了这段可怕生涯吗?这些年来,他没有朋友,没有孩子,甚至(他不愿意承认、但却是事实)没有了感情。他始终在领受冷酷的浪漫,受其蛊惑,为了爱而犯下无爱的错。现在他有了一个儿子,因为他抓紧了第二次机会,并想令自己有所改变。明知为了拯救作家而必须牺牲他们中间的一人——他们的友情又将骤减——如此迅速地再减一分——也绝对不会减损他的决心。但他会确保这次是蓟犁的罗兰、而不是来自纽约的杰克,成为这一次的牺牲品。
  男孩是否知道他已经洞悉了他心中的秘密?现在已经没时间担忧这件事情了。
  罗兰重重地关上皮卡的车门,看着女人说:“你叫伊伦?”
  她点了头。
  “开车,伊伦。快开车,就好像恶魔正挡在路上等着强暴你,我请求你快开车。开出去,上沃灵顿路。如果我们在那条路上看不到他,就回到七号街。你行吗?”
  “你说得真他妈的对。”苔瑟宝慕太太说着,一边自信地将变速杆扳上了一挡。
  引擎响起来,但卡车却开始往后滑动,仿佛惧怕眼前的这项重任,而宁可倒头栽进湖里。接着,她控制好了离合器,老爷车“国际丰收者”朝前冲去,一路冲上斜坡车道,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阵青烟。
  加勒特·麦奇的曾孙半张着嘴,目睹他们绝尘而去。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又分明感觉到,太多太多事情将仰仗于接下去发生的一切。也许是万事万物。
  15
  要小便,这实在很古怪,因为布赖恩·史密斯离开“百万美元野营基地”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小便。而且,他费力爬过那该死的石墙后,却又挤不出几滴尿来,尽管依然感觉膀胱涨得像只大气球。布赖恩希望自己别是得了什么病;肾衰竭可是他最不想要的麻烦事儿。看在长毛的老耶稣的分儿上,他的麻烦已经够多啦。
  好吧,既然他都已经停车了,就不妨顺便整理一下座椅后面的保丽龙保温冰格——两只狗仍然眼巴巴地盯着它看,舌头吐在外面。他用尽了气力,想把冰格子塞到座位底下,可是不行——下面没有足够的空间。于是,他转而采用另一个办法,伸出一只脏手指点着两只小狗,说,这是他的小冰箱,里面的肉也是他的,是他的晚饭。这一次,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向小狗们许诺:只要它们乖一点,下次一定在普瑞纳狗粮里掺上一点汉堡肉。这就是布赖恩·史密斯所能做的最有深度的思考了,他压根儿没想过可以把小冰箱放在没有人坐的前排副座上——那才是最便捷的权宜之计。
  “你们别碰这个!”他再次警告小狗,然后单脚跳上驾驶座。他拉上了车门,匆匆地看了看后视镜,见两个老女人就在车后(他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她们,因为当车与她们擦身而过时,他其实并没有看着路面),便朝她们挥挥手,但她们并不可能透过污渍深重的篷车后窗看到这个动作,接着便倒车开上了七号街。现在,收音机里在播放“土匪梦想19”,由欧特…雷…贾斯演唱,布赖恩把音量再开大一点(于是,车子再次越过了路中央的白线——他就是那种不盯着收音机看就无法调音量的人)。饶舌歌!还是金属风!现在他所需的一切就是让欧特的一曲摇滚令他这一天彻底和谐——“疯狂列车”就不错。
  还需要一点“老爷酒吧”的小点心。
  16
  苔瑟宝慕夫人将车开出了“卡拉之笑”的车道,换至二挡转上了龟背大道,老皮卡的引擎转动得极不稳定(若是仪表板上有转速标盘,指针将毫无疑问地跳在红线区),后箱里有一些小工具被颠得上下乱撞。
  罗兰只能感受到一点意念的接触——非常微弱,和杰克相比——但是他以前见过斯蒂芬·金,并催眠了他。那是两人分享的强有力的联结,所以他并不意外自己可以接触到杰克所无法触及的心声。金正在想着他们——这大概不会有什么坏处。
  他散步时经常想起这事儿,罗兰心里说,每当独处时,他就能听到乌龟的歌声,知道自己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他一直在躲避的任务。好吧,我的朋友,今天就要了结了。
  如果,他们今天能救下他。
  他倚着杰克,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说:“你就不能让这个倒霉东西跑得快一点吗?”
  “好的,”她说,“我相信我可以让它跑起来。”接着,她又对杰克说:“你真的会读心术吗?孩子,还是说,那不过是你和你朋友玩的小游戏?”
  “准确地来说我读不出来,但我可以触及他们的意念。”杰克说。
  “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说,“因为龟背大道这条路很陡,很多地方只有一条车道宽。要是你感觉到有人从对面开过来,可一定得让我先知道啊。”
  “我会告诉你的。”
  “好极了。”伊伦·苔瑟宝慕说着露齿一笑。千真万确,她绝不再有怀疑了:这是迄今为止她遇到过的一级棒的好事儿。最振奋她心的事儿。现在,聆听着那些美妙的歌咏,她还能看到道路两边树丛中的叶面儿,仿佛有无数人夹道旁观他们的一举一动。她还能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巨大无比的能量聚集起来,围拢在他们周围,因而她突然笃信起了某种荒唐的念头:只要她踩下油门,齐普·麦卡佛伊的老皮卡说不定就会跑得比光速还快。凭借身边她所能感到的巨能,也许他们就能超越时间。
  好吧,让我们来瞧瞧吧,她在心中说道。她将车驶向龟背大道的路中央,再踩着离合器,猛地一拉,扳到第三挡。老皮卡并没有比光速更快,也没有超越时间,但时速指针攀升到了50……再接着往上爬。老皮卡急急爬上了小坡路的最顶端,就当它开始下滑时,车轮轻快地腾空而起。
  至少有一个人是高兴的;伊伦·苔瑟宝慕兴奋得尖叫起来。
  17
  斯蒂芬·金有两条散步路线,短的和长的。走短的路线,他会到沃灵顿路和七号街的交接口,然后原路返回,回到卡拉之笑,他的家。这条路线约有三英里长。走长路(这三个字碰巧是他借“巴克人”之名发表的小说名,那时,世界还未开始转换)的话,他就会走过沃灵顿路上的岔口,继续往前,沿着七号街走到史拉博城市街,再折回来,沿着七号街走到浆果山,绕回沃灵顿路。走这条路时,他会从龟背大道北端走回家,大约共计四英里。今天,他打算走这条长路,但当他走到沃灵顿路和七号街的路口时,他停下来了,犹豫不定要不要就此折回,改成短途散步为好。走在公路旁的狭窄人行道上时,他总是很小心,尽管七号街上来往的车不多,即便到了夏季也不算多;这条路只有在弗莱伊博格集市开张时才会变得热闹,而那起码得等到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况且,不管怎么说,视野还算开阔。要是有一个蹩脚司机开车过来(或是一个醉汉),你能在一英里之外就瞧见,因而有足够的时间避让。只有在一段路上看不到前方,刚好就在沃灵顿岔口的后面。而且,那还是一段适于有氧锻炼的小陡坡,能让一颗老心跳得怦怦怦,难道这不就是他坚持做这种愚蠢的散步的终极目的吗?响应电视节目倡导的所谓“心脏健康”,他已经戒了酒、戒了兴奋剂,甚至差一点儿就戒了烟,他还运动。还有什么来着?
  有一个声音悄声对他说,反正都一样。离开小路,这声音接着说。回自己家去。去湖对面参加派对,见朋友之前,你还会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可以做点工作。也许,可以开始下一部《黑暗塔》;你知道故事都已经在你脑子里了。
  是啊,是在脑子里了,但他最近在写另一部小说,而且自我感觉很好。回到“黑暗塔”的故事,那就好比深水潜泳。说不定会淹死在里头。但那个瞬间,他站在十字路口,突然领悟到,如果现在早点回家,他会开始写的。他会忍不住要写。他会聆听有时他称为乾神之歌,龟之歌(而有时也会称作“苏珊娜之歌”)的歌曲。他会将正在写的小说弃之不顾,转身离开安全的岛岸,毅然投身于那黑暗无边的深水里,再度巡游。之前他已纵身跃入其中四次,这一次他将不得不游到对岸为止。
  游下去,或是淹死。
  “不,”他说出了声。声音很大,干吗不呢?这里没有人会听到的。他觉察到——隐隐约约地——有车辆开过来的声音——一辆车还是两辆车?一辆在七号街上,另一辆在沃灵顿路上?——但也就是如此一想。
  “不,”他又自言自语了。“我要继续散步,接着要去派对。今天不再写作了。尤其是,不写那个了。”
  于是,将十字路口抛在身后,他走上了陡峭的斜坡,视野中只能看到向上的坡路。他渐渐走向逼近而来、轰响的道奇卡车,那也是逼近而来的他自身之死的轰鸣。理性世界的卡想要他死;而纯贞世界的卡却需要他活下来、唱着他的歌儿。因而,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六月午后,在缅因州的西部,不可阻挡的力量猛然冲向这不可更改的对象,自纯贞世界陷落之后,这是第一次,众世界和众存在之物都倾向于矗立在坎-卡无蕊、亦即空无的红色大地最遥远尽头的黑暗塔。甚至于,血王都停消了愤怒的嘶喊。因为这是黑暗塔所执着的意愿。
  “坚定需要牺牲,”金说了一句,尽管除了小鸟没有人能听见,而且他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曾因此而感到困扰。他总是喃喃自语;就好像他的脑海里也有一个声音洞,洞内充满了机智的——却尽是些不必要的智慧——小丑。
  他散着步,手臂在蓝色牛仔裤的两侧轻轻摆动,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是
  (不是)
  在进行最后几次的跳动,他的心神也在
  (不在)
  进行最后一些思考,而他的声音
  (不是)
  发出了最后一声神谕的宣言。
  “乾神之歌。”他说着,并听着自己的言语——甚而还被吸引了。他曾向他自己保证:他将不再用无法诵读的、杜撰而出(倒也不是说是混乱无章)的语言去说黑暗塔的神奇故事——就算他写了,他在纽约的编辑查克·范瑞尔也会大刀阔斧地删节——但那也没用,他脑子里仿佛被这些词句填满了:卡,卡-泰特,坎-托阿(这个词说到底是从他另一本小说《绝望》中引来的),獭辛……就算把托尔金的希瑞斯·安戈尔①『注:希瑞斯·安戈尔是托尔金《魔戒》中的双塔之一。』、H·P·洛夫克拉夫特②『注: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1890—1937),与爱伦·坡、安布鲁斯·布尔斯并称为美国三大恐怖小说家。』的《伟大的盲人提琴手》抛在脑后了?
  他笑了,开始哼唱声音洞给他的一首歌。他想,等他最终再次接受龟的言语时,他肯定会在下一本枪侠的书里引用这首歌。“来吧来吧考玛辣,”他一边走一边哼,“年轻人带着枪来啦。爱人接过枪跑开了,年轻人失去了心爱的她。”
  那个年轻人说的是埃蒂·迪恩吗?还是杰克·钱伯斯?
  “埃蒂,”他大声地说出来,“埃蒂将会失去爱人。”他深深沉浸在小说情节里,因而一开始并没有看到蓝色的道奇卡车的车顶从视野中高高的地平线上露出来,也没有意识到这辆车并没有行驶在公路的正路上,而是开在他散步的软土路边。同样,他也没有听到身后另一辆逼近他的皮卡所发出的轰鸣声。
  18
  哪怕车里放着那些吵死人的饶舌摇滚,布赖恩还是听到了冰格盖子咔哒咔哒作响,他从后视镜里一看,结果沮丧又愤怒地发现,子弹,两只罗特韦尔犬中较冒失的那只,早就从车后放货品的篷车里跳进了乘客座。子弹的两条后腿撑在脏乎乎的座位上,又短又硬的尾巴乐滋滋地摇来晃去,鼻子早就伸进了布赖恩的冰格里。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司机都会将车停在路边,再好好教训一通没规矩的小动物。但布赖恩·史密斯坐在方向盘后时历来没有理智可言,并有违章纪录作证。所以,他没有停车靠边,而是向右扭过身子,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一个劲儿地用右手徒劳地拍打着小狗扁平的脑袋。
  “别碰!”他冲着子弹大吼大叫,与此同时,他座下的迷你货车先是歪向了右侧路沿,再是完全开在了人行道上。“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子弹?你是不是笨蛋啊?别去碰它!”事实上,有那么几秒钟,他确实把小狗的脑袋从冰格里提了出来,但这种狗没什么毛,他的手指抓不住,同时子弹虽然没什么天赋,但还是很聪明,知道自己至少还有一次机会去把白纸包里的东西叼出来,那东西散发着迷人的猩红的香味。它又钻到布赖恩的手掌底下,用嘴叼住了那块纸包的汉堡肉。
  “松口!”布赖恩吼道,“你给我松口……马上!”
  为了赢得这块肉,为了让小狗因站立不稳而吐出他的晚餐,布赖恩狠狠地用双脚踩了刹车。但不幸的是,一只脚却踩在了油门上。货车突然加速猛冲上坡路的顶端。此时,布赖恩又激动又恼火,彻底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七号街)、也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开车)。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从子弹的嘴里夺回属于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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