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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之葫芦塘幽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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衩递给贺老六:“老六,这天太热,你穿着件裤子不方便,来,到屋里换上我这件裤衩。”
  “王队长,没事,不用换,用不着。”
  “行,不换就不换,把裤脚卷起来也成,别把裤子弄脏啰。”
  大概是太忙了,贺老六没有把裤脚卷起来。
  “老六兄弟,水已经开了。”王婶在厨房里面喊道。
  “好啊,老嫂子,你把水倒到大桶里来。”
  那边,王婶用一个木桶舀水,然后倒在院子里的大桶里;这边,王队长等三个人在贺老六的指挥下把猪架到一条长板凳上,贺老六按住猪头,其它人按住猪的后脚,还有一个人拽住猪的尾巴,贺老六说一声“按好了。”话音刚落,就只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殷红的猪血流了出来,下面是一个大钵子,贺老六让王婶在面撒了一点盐,然后用刀把在钵子中搅了搅。
  等到王婶把水倒好后,猪血也滴得差不多了。贺老六吩咐王队长把准备好的一根绳子拦腰放在大桶上面,贺老六把长板凳的另一头掀起,猪顺着板凳自然而然地滑入桶中。贺老六抓住绳子的两头,将猪在桶中来回转动,猪在绳子上忽上忽下,桶中是脏水四溅,围观的乡亲们不得不退后几步。约摸一支香烟的工夫,贺老六从旁边的黑皮包里拿出一把横口刀开始刮猪毛。
  在王队长家东厢房的郑队长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没有把贺老六列入到重点调查对象之中来,贺老六虽然个头不高,但身材宽大厚实,而且手大脚大。
  王队长从厨房里面端来一张桌子,贺老六和几个人把猪抬到桌子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宽背刀开始开膛破肚,三下五除二,一会工夫,猪被分成两片。
  “郑队,你快看。”陈老师低声道。
  郑队长看到,贺老六从裤子后腰上拔出一把剔骨尖刀:“原来这家伙是刀不离身啊。”
  贺老六的剔骨尖刀在猪肉间进退自如,不一会,猪的前后腿骨都拿出来了,骨头光溜溜的,看不到什么肉。贺老六让王队长挂起一片肉——留着办喜事用,乡亲们围拢过来。
  老李和小王回来了,他们叫上大李、小李,然后走进王家大院,在院门口,老李冲着东厢房招了一下手。其实郑队长已经从王家的后窗户看到他们回来了。郑队长吩咐其它人留在屋里,他和陈老师慢慢地靠了上去,十几个乡亲围在桌子周围,贺老六割了一块肉,放在称盘上,放下刀,拿起称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队长从后面用他强有力的臂膀紧紧锁住贺老六的脖子,同时向后,将贺老六的头按在地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老李、大李、小李还有陈老师一齐扑了上去。
  乡亲们也都退后几步,目瞪口呆。
  手铐已经将贺老六铐上了。大李和小李把他拉站起来的时候,他面如土灰。
 
                  
第十七章 小宝回家
  七月二十二日上午,八点二十五分,三辆吉普车由南向北,朝梅村开来,车子在王队长家的院门口戛然而止。贺老六被带出王家院门,押上吉普车——那时候的警车就是吉普车。能有吉普车就已经很不错了。
  前村后庄,来了不少人,而且人越集越多。谁也没有想到杀害梅老师的凶手就是贺老六,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脸画皮难画骨。”王队长按照郑队长的吩咐,到小张村接来了卫小宝的爹娘。这两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对刑警队的同志是千恩万谢、喜极而泣。
  刑警队的同志们和王队长及众乡亲握手告别,王队长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在王婶和孙子三喜的搀扶下走出堂屋为郑队长他们送行。她老人家紧紧的握着郑队长的双手,使劲的摇,久久不愿松开,郑队长也非常有力的摇着老人家的手,他完全明白老人心里面要说的话。
  告别了王家老小,三辆吉普车绝尘而去。梅英好像也想上车,但终于没有上。她拉着王婶的手站在王家的院门前,目送着吉普车消失在远方。
  中午十一点多钟,在梅村人收工的时候,一辆吉普车由远而近、由南向北,缓缓地停在王队长家的院门口,梅英原本是站在院门口的,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她看到吉普车出现在村口的时候,突然跑进了王家的厨房。
  卫小宝从吉普车上走下来,几天的拘押生活丝毫没有改变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股俊秀的气质,他穿着小王给买的一套运动装,显得越发的精神,用现在的一个词来表述,叫做“酷”,或者叫“帅呆了”。他走到王队长和王婶的跟前喊了一声:“王大伯,王婶……”,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但全部写在他的眼睛里。
  王婶读懂了小孩子眼睛里的话,她用手向厨房指了指。
  卫小宝冲进厨房,里面将要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剧目,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幕喜剧,因为上帝的眷顾,两个曾经迷途的羔羊——两个一度迷茫的年轻的心得以再续前缘。收工的梅村人和过往的路人,都停在王家院门前和大路上,个个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和期待的神情。大家清晰地听到,里面传出了梅英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这抽泣声准备了、酝酿了太久的时间,这抽泣声也差一点被岁月的乌云所吞噬。人的尊严和高贵的心灵是绝不会因为些许的尘埃而失去光泽的。
  卫小宝的爹娘也从汽车上下来了,小宝她娘的眼睛里面闪着激动的泪花。
  院门外的王婶擦干了伤心的眼泪,招呼自己的老伴把卫小宝的爹娘请进了王家的堂屋。  
                  
第十八章 艰难审讯
  贺老六并非一般人眼中的贺老六,既为鬼魅,自然有其非同寻常的地方,俗话说得好,鸭子不撒尿,靠的是阴招。在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的眼中,贺老六是一个动辄笑脸相迎,个个有求必应的热心汉子,可是,谁又能想到,在他那可掬笑容的背后会是一张如此丑陋而狰狞的面孔,在他那爽快热心的外表下面会是一副多么凶残而歹毒的嘴脸。既非善类,必为恶鬼。郑队长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恶鬼,一只狡猾的狐狸。
  审讯是在前两次审讯卫小宝的屋子里进行的。
  贺老六被带进来的时候,除了在梅村王队长家的院子里面戴上的那块特制的手表以外,脚上还戴上了一副精制的脚链。贺老六步态似乎十分从容,表情好像非常镇定。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椅子跟前,低头看了看椅子,大概是看一看椅子上有没有灰吧。他斜身向前,弯膝,缓缓坐下,就像首长入席一般。郑队长、老李和小王,其实还有坐在里间的刘局,也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犯罪嫌疑人。
  郑队长在抽烟,他平静的看着贺老六。
  老李开始发问:“姓名?”
  “贺有德,大伙都叫我贺老六。”
  “年龄?”
  “今年四十一岁。”
  “从事何种职业?”
  “你说什么?”贺老六装傻充愣。
  老李并不着急:“你从事什么工作?”
  “杀猪的,”贺老六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像现在有人说自己是某某大公司的总裁一样。
  “你在哪里工作?”
  “在陈家集供销合作社工作。”贺老六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把头仰起来,而且中气很足。贺老六的这种优越感多多少少是那个贫穷的时代给惯出来的,一个杀猪的,哪一家都用得着,每家的门坎都少不了他这一跨。走东家,吃西家,而且坐的都是上坐,喝的是头敬酒,听见的全是恭维话,看到的皆为笑脸。哪家要是来了客人,割上斤把肉,都得找他贺老六;又是个吃国家饭的,自然是我不求人人求我,走起路来脚底有风,说起话来舌头沾油。
  “贺有德,你说吧。”
  “请问,说什么?”
  郑队长,还有里屋的刘局知道碰上了茅坑里的石头。
  老李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此种情况却始料未及,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过一个老猎手是有办法对付狡猾的狐狸的:“就说说梅村梅老师被杀的事。”
  贺老六一脸吃惊的样子:“原来,你们把我抓来是为这档子事啊。”
  老李无语。
  贺老六看老李无语,又看看坐在一旁靠在椅背上、仰这头、平静地看着他的郑队长,眼神恍了一下,转向老李:“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有德,你为什么不用脑子想一想,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能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同志,我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啊,你们到陈家集、到王村前后去打听打听我贺老六是啥样的人。”
  老李嘴角那块肌肉非常有力的动了一下:“贺老六,你每天晚上下班都要经过梅老师家吧?”
  “对啊,有时候,我还和梅老师打招呼呢,我的两个孩子都是他教的。这个老哥哥人不错啊。”贺老六对自己的回答非常满意,他斜着身子用左手在左小腿肚的裤子上挠了几下,因为他的两只手是铐起来的,所以显出吃力的样子。
  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没有风,屋内异常闷热,加上烟雾缭绕。屋里面除了小王穿着裤子以外,其他人都穿着短裤,哦,贺老六也穿着裤子。
  “贺老六,我们请你看一样东西,小王,把这个给他看看。”
  小王递给贺老六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我看不懂。”
  “这是七月十五号晚上你留在梅英窗户下面的鞋印。”
  贺老六的嘴角小动了一下:“你们搞错了吧——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没有错,四十一码。解放鞋。”老李感觉到打到蛇的七寸了。
  贺老六下意识地将脚向后面挪动了一下,但幅度很小,可看出控制的痕迹。因为贺老六的脚上穿的就是解放鞋:“穿解放鞋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的鞋子是四十二码,四十一码的鞋子穿不到我的脚上,挤脚。”
  “自己的鞋子怎麽会挤脚呢?”
  贺老六这次确实没有听懂老李的话,仍然故作镇静,
  老李面带微笑:“七月二十一号早晨,你路过梅家旁边坡道的时候,没有发现坡道下面的地是松软的吗?”
  “我不知道你这个同志说的啥?”
  “好,那我就告诉你,刚开始,我们也不能肯定,所以,我们就在七月二十一号早晨你路过的坡道下面撒了一些土,这样,我们就取到了你的鞋印,和梅英窗户下面的鞋印一模一样。”
  贺老六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面迅速的转了几下:“你们怎么能单凭这个就说那鞋印就是我的呢?穿一样大的鞋子的人多了去了,咱们村就有好几个人和我穿一样大的鞋子。”贺老六脑袋瓜转得很快,他的眼睛里放出光来。显得十分得意。
  “那么,我们再让你看一张照片。”老李向小王示意,小王又递给贺老六一张照片。
  贺老六接过小王递给他的照片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又横看看,竖看看,然后摇摇头:“这上面是什么呀?”这回是真的看不懂。
  “让我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上面是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车腿、车脚踏和车把车刹在地上留下的痕迹。这是我们在梅家后面的竹林里拍下来的。”
  贺老六的嘴角又动了一下,这次的幅度要大一些,他摇了摇头:“听不懂你说的啥。”
  “这张照片告诉我们,自行车开始是站着的,后来是放倒的。”
  “我还是听不懂你说的话。”
  “这辆自行车就是你那辆自行车。”
  “你——你们没话找话说吧。在我们那一带,有自行车的人家可不是我一个。”贺老六又斜身在小腿肚上挠了好几下,是隔着裤子挠的。
  郑队长到里间和刘局耳语了几句,然后坐回原位和老李咬了一下耳朵。这期间,贺老六的眼睛始终在郑队长的身上转着。
  “贺老六,你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老李在说“恶人”的时候是咬牙切齿。
  “天地良心,我是一个老实人,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贺老六话里面的潜台词是:你们没招了吧。肚子饿了,你们也该吃饭啦。
  “贺老六,七月十五的晚上是什么时候离开食品站的?”老李不紧不慢,字字有力。。
  贺老六嘴角动得厉害,他一边用左手挠左小腿肚,一边说道:“你们容我想一想,七月十五号——是赶集的日子——七点多一点吧,和我们朱站长一起出的门。”
  “什么时候到家的?”
  “到家很迟,老婆孩子都睡下了。十点多钟吧。”
  老李和郑队长互相看了一下,意思是,咱们算是遇到对手了,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难对付:“七点下班,十点多钟到家。你在路上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其它时间干什么去了?”老李意识到贺老六下面的话可能早已准备好了。
  果不其然,贺老六从容不迫:“和朱站长分手后,我到集上的澡堂里泡澡去了。把身上那股臊臭味去去。”
  郑队长感觉到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有结果了。他到里屋向刘局请示。出来后向老李点点头。老李道;“今天就到这里。押下去。”
  贺老六被带走了,走的时候还向老李要了一支香烟。  
                  
第十九章 一剑封喉
  郑队长、老李和小王把贺老六带回拘押处。两个看守将贺老六锁进囚室,郑队长正准备让老李去找两条男人穿的短裤衩来,一位看守人员走过来说,下午,贺老六的家人送来了一些生活用品,也就是几件洗换衣服,还有一些吃的东西。郑队长打开包裹,里面是两件老头衫和两条短裤。郑队长在看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以后,他们就走了。
  看守将包裹交给贺老六:“贺有德,你家里面送衣服来了;什么时候换,敲一下铁门,我们给你你开手铐。”
  铁门里面没有反应。看守先行离开,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返回,他在门外向里面窥视,门上有一个缝隙。约摸过了一刻钟,贺老六坐到床上,包裹打开,拿出衣服,把两条短裤抖了抖,重又塞到包里,然后拿着老头衫,犹豫了一会,又把老头衫塞进包里。看守正准备走的时候,贺老六突然走到门边来,看守立刻别在墙边。贺老六重新坐到床上,将裤脚捋了起来,看守看到,贺老六的左小肚的外侧有血痕,至于几条,因为方位的问题不好确定。已经结盖。贺老六一边在腿上挠痒痒,一边闭上眼睛微笑着,喜悦中显出狰狞,自得中透着无耻。
  看守回到值班室,拨通了郑队长办公室的电话,郑队长、老李他们,还有刘局正在研究对策,没有想到电话这么快就来了。
  “贺老六左小腿肚上的疤痕一定是梅老师在最后的时刻留下的。”“一定”这个词,老李一般是轻易不用的。“刘局、郑队你们看。”老李从公文包里拿出七月十五号的现场勘察记录,大家一齐围了上去:“……脸朝下,头发贴在脸上,上面还有一点泥土,一只鞋子在脚的旁边,底朝上,梅老师右手的手指头浅浅的插在泥土里,呈弯曲状,地上有不到一米的拖痕,拖痕上有少许不甚明晰的血迹,这个拖痕说明遇害人在一息尚存的时候曽有过短崭的挣扎——也就是说,他曾经和凶手有过短时间的纠缠。”
  “小郑,你们现在就到冷冻室去一下。”刘局指示。
  郑队长、老李和小王来到法医科冷冻室,打开冷冻柜。
  “你们看,这里。”小王异常兴奋。
  三个人同时看到,梅老师的右手五指弯曲。郑队长吩咐冷冻室的同志拿来热湿毛巾,老李接过毛巾把梅老师的手指尖轻轻擦试,很快,大家看到:在梅老师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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