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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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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将央宗放在门后右边的土台上,接着无比虔诚的向她行礼。这是从土台旁边的小屋子里走出来两个裹着白布的人,他们的身材高挑,却看不出男女。只见他们轻轻的抱起了央宗,在她的身子下面铺上了一层质地很好的白色藏被,紧接着他们不紧不慢的将央宗的衣服尽数除去,一手持着一个酥油的碗细心的将碗里的酥油涂抹在央宗的皮肤上。星光下,央宗原本黝黑的皮肤散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光彩,十分的敞亮,看了过去就如同镀上一层银色的金属。
第七十八章 天葬(中)
涂抹完了酥油以后,这两个人垂首站在一边。而从那个小屋子里走出了两个身披僧衫的喇嘛,他们双目微闭,手里摇着转经筒,微微的嘟囔着,那像是歌声一样好听的经文就从他们的嘴角里流淌了出来,包裹了每一个人的生命。
过了一会,刚刚涂抹酥油的人又走了上来,他们扶起了央宗的身体,将她的两条腿弯曲了起来,摆成了盘坐的姿态,接着将她的头和手臂收拢在胸前,看过去就像是她静静的坐在月光下沉思一般。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的脊背,光裸得没有一丝生命的色彩,因为酥油的缘故在此刻,她的脊背下来看起来有着不自然的亮光。喇嘛又是一段冗长的经文后,刚才的两人提起了垫在央宗身下的藏被,熟练的将她紧紧的包裹成一个蜷缩的婴儿形状,接着有用一种用牛皮做成地才、特殊粗绳子将她的身体紧紧的捆了起来,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地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是一个雪白地。雪白的雕像。
喇嘛不断诵读的经文似乎带着很多超度的意味,南真紫鹭看着央宗,不禁泪流满面。央宗啊,请你一定要走得平静而安宁。如果你有罪孽,那么就让你的一切罪孽都让我来背负吧。
远处地山梁上泛出了一片温暖的光芒,金色的,带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整个黑夜的寒冷和腐败的味道。背尸人站在了央宗的身前。将裹着藏被的央宗轻轻的背在了身上,佝偻着身躯朝天葬台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天葬一般是不被人允许观看的,所以,这个大数亲友都已经默默的离开,只剩下南真紫鹭默默地站在那里。杨桥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揽着她地肩膀:“紫鹭,天葬是不许看地。我们走吧,不要站在这里了,央宗会得到超度的。”
南真紫鹭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她看着杨桥退了一步,站在央宗刚刚坐的土台子边,缓缓的摸了一下那个台面。上面的尘土似乎还有酥油的印迹,她抬头看着杨桥微笑:“杨哥你先去吧。我只想在这里静静的呆一会。就一会好了。”
杨桥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我在车子里等你这里到回家有好远的路程。你一会就过来吧,不要在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错。”
“杨哥,你们先回去吧。”南真紫鹭很坚决的摇头:“我,不去你家里,我不去了。”说着她眼睛的光彩暗淡了下去,最终深沉得像是死水一样。
杨桥举起了手,轻轻的贴在她的头顶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后,笑了出来:“紫鹭,你保重。如果想多多了,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南真紫鹭看着杨桥的鞋尖,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悲拗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倔强推开了杨桥的手,依旧低着头。杨桥看着南真紫鹭脚下的黄土被一点一滴的沾湿了,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身离开。
“你想要看吗?”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南真紫鹭的身后传了过来,引得她侧目。
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身上披着很大的袍子,袍子的前襟的上面有不少褐色的斑点。他的皮肤是棕褐色的,上面像是擦了油一样亮,脸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沟壑,可是他的眼睛却无比的锐利,看人的时候像是刀子一样剜的人心都是疼的。南真紫鹭看着他几秒钟,然后收回了目光,慎重的点头。
“那就跟着来吧,记得,不要出声,会惊扰死者的灵魂的。”男子转身朝天葬台走去,他长长的衣角卷起了一阵风扑向了南真紫鹭的面孔,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似乎是诉说着无数死者的不甘和难耐。
南真紫鹭跟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后面,静静的朝天葬台上走去。这个男人一定是天葬师,南真紫鹭无力的想着,她不是藏族,她不会认为将人生生的喂了秃鹫是一种神圣的事情,她的脑海里只是不停的翻腾的一个问题,不知道一会看着央宗这样在她的面前支零破碎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跟在南真紫鹭后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无不是精壮的后生,年纪很轻,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仿佛是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死生。而他们两人的手里,各捧着一件利器。一件是钢刀,呈月牙形状,约一尺多长,寒光凛凛,极其锋利;另一件是铁钩,约手指粗细,也一尺多长,血迹斑斑,尖锐无比。这两件利器在清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让人心寒的光芒,也不知道这两件家伙已经送了多少的亡魂步上遥远的天国之路。
背尸人早就已经把用特制的绳子和藏被捆绑好的央宗放在了天葬台旁边的地上。他对着天葬师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的退到了一边,嘴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天葬师从他那宽大的袍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香炉样子的东西,用火点燃,一种浓郁的醉人的香味就燃烧了起来了。这个味道越来越浓,最终带上了极为呛人地烟火气味,那灰色的浓烟在天葬台上纠缠着。像是纠葛着红尘的生命,迟迟不肯离去。
南真紫鹭看着那滚滚地浓烟直冲上天,眼睛被熏得通红。忍不住掉下泪来。
杨桥站在车子的面前,看着那滚滚上天地浓烟。眼睛酸涩不已,他微微的眨了一下,那堆积了几天的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出来,怎么也无法的停止。他地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央宗,央宗。你就这样走了吗?央宗啊……”
舒双翼靠在围墙上看着杨桥站在朝阳里好一阵子,才掉头上车然后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他的心里面一阵难以描述的悲哀就这么渗了出来。这个男人一定是极为难过的,世界上有一种哭泣是无法流出眼泪的。这几天来,他从来没有哭过,只是现在,他是不是也默默的哭了?舒双翼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已经逐渐放亮的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就在这里等紫鹭好吗?她还在里面的。她是不是去看天葬了,她会不会害怕。”荆棘看着山头上升腾而起的浓烟很是担心,他皱起了眉毛看着闭着眼睛靠在围墙上地舒双翼问:“你就一点不担心吗?我听说天葬是很血腥恐怖的。她要是害怕怎么办?”
舒双翼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荆棘笑:“你很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害怕?还是你也去看看这个神秘地天葬是怎么样进行地。顺便留下那珍贵的照片?”
荆棘微微地楞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就这么被赤裸裸的点了出来,他顿时觉得很难受。他看着舒双翼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是可以看穿红尘间所有的迷雾一样,锐利无比,他抿了抿嘴角最终苦笑起来:“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两者都有吧。抛开一切不说,我是真的真的担心她,她一个女孩子去看这样的东西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舒双翼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抖出了两支分给了荆棘和魏延,自己也叼上一只抽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让那雪白的:“让她去看看吧,了却她的心愿是最好的,无论多么残酷的画面,无论是多么血腥,都让她去看看吧,这样的话,才能让她知道活着虽然辛苦,可是却多么珍贵。”
魏延看着舒双翼嘴唇上那香烟不断闪亮的亮点,喃喃的问:“舒双翼,你看过天葬吗?”
舒双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魏延那双明亮的眼睛想笑,却最终只是抖了几下嘴角没有了声音。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最终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悲凉:“看过,看过一次,一次,就那么一次。”
他的声音异常的遥远,听起来飘忽不定,如同从远古传过来一样。舒双翼一直低低的重复着,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和魏延与荆棘说话还是跟自己的灵魂对话,只是他的声音里空洞得让人害怕。
荆棘看着舒双翼,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这样扑了过来,这种感觉他曾经在南真紫鹭的身上也感觉过。这是一种深刻的,遥远的,以及无比绝望的挣扎。天空中忽然传来了粗哑的鸟鸣声。荆棘抬头看去,铺天盖地的秃鹫张开了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
荆棘闭上了眼睛,眼角没由来的湿了起来。
巨大的翅膀将整个清晨的温暖全部都卷了过去,日月无光。
PS:烟花友情小提示,今天还会再更新3到4章左右,但是由于下一章涉及到很多天葬的细节,所以有些血腥和恶心,如果胆小的人就不要看了,直接在2个小时后跳过下一章看后一章好了……
汗……
确实是比较恶心哈,不要说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自知自己错了的烟花自觉的爬走
第七十九章 天葬(下)
烟花友情提示:本章内容属于十八禁……有一点点的恶心哈,如果你还没有吃饭,建议吃了饭再看,如果吃了饭,建议做好心理建设再看。如果实在是不喜欢那种恶心的场面,请直接跳过本章……南真紫鹭看着那漫天的秃鹫在半空中不停的盘旋着,与其他们说是神鸟不如是说一句被饥饿逼红了眼睛的残暴之徒。它们飞的很低,低到南真紫鹭可以感觉到那忽扇的翅膀带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风,还有那长长的坚硬的羽毛在空气中划出来的沉闷响声,甚至还有那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气息。南真紫鹭很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可是那挥之不去的腥臭让她几乎吐了出来。
黑压压的秃鹫足有几百只之多,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就如同听话的孩子一样停在了旁边的树上、墙上、地上。它们一个个歪着脑袋,蹒跚的走着,或者交头接耳,或者晃动羽毛,根本就不像是来做这个庄严肃穆的葬礼,不像是来为这个人做人生最后一步的送别,反倒是更像一个个急不可耐来奔赴一场美食盛会的饕餮,让人看着就从头顶寒到了足
天葬师将自己的手在那浓烟上微微的熏了一下,然后摊开了双后,两边的后生立刻将各自手里的那件利器分别递到了他的手里。天葬师右手拿得是那把月牙形状地长刀,而左手就那把已经不知道超度了多少亡灵的长钩。
南真紫鹭看着那两把锋利的利器在他地手里闪烁着让人恐惧的寒光,不由得双腿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她弯下了腰肢,眼睛里有着温热的泪水不断的涌出。她抬着睫毛看着那个蜷缩在天葬台下的白色雕塑,内心里充满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这种东西像是洪水一样,瞬间就将她淹没。然后不断地被洪水下的漩涡拖着沉了下去,再也见不到日光。
天葬师仰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之间他的右手一挥,捆绑尸体的绳索就被那月牙形的弯刀三下五除二地割断,层层剥去藏被。南真紫鹭再次看见了一脸恬静的央宗,她静静的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玩累了睡着的孩子。她光裸的皮肤上还有着淡淡地油光,似乎还有着生命的气息。央宗身子下面的天葬台上密密麻麻地刻着难解的经文,不知道这些经文是不是用来超度这些亡魂地丧歌,它们静静地留在天葬台上,看一具具亡魂在它们的身上翻滚,挣扎,最后消失。密密麻麻地经文的缝隙里都是粘稠的。猩红的血渍,犹如一个个不甘心的亡灵在人间最后的徘徊。
天葬师微微的回头看了看南真紫鹭,嘴角边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他那沙哑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的夜叉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响了起来:“你现在要是怕了就快点回去吧,不要再看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猛地直起了腰肢。脸色惨白的看着天葬师:“不,我不回去。我要陪央宗最后一程。她一直就胆子小,我不想她走最后一程的时候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天葬师用左手的钩子轻轻的拨了一下央宗的头发,低哑的笑了起来:“央宗?我的这次没有央宗,只有死人。”说着他用长钩的底部卡住了央宗的脖子,猛的一拉,一具尸无比纯净的尸体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天葬台上。
南真紫鹭看着平躺在天葬台上的央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次啊,生怕就在眨眼之后,记忆里那个随时笑着的央宗就变成了一具与她没有任何情感和关系的尸体。是的,尸体。南真紫鹭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她其实明白的知道央宗已经死了,可是她不承认那是尸体,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央宗,永远为她担心永远关爱她的央宗姐姐。
“人啊,为什么都是这么倔强呢?总是要去探寻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东西呢?其实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了幸福的多,为什么你们就是学不会什么叫做转身呢?”天葬师那嘶哑的笑声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他身边的一个后生捧过了一个藏碗,里面盛满了浓郁的青稞酒,他低头任那个后生喂着,一饮而尽。
酒喝完了以后,天葬师不假思索便粗暴地将央宗的尸体拖转过来,由正脊下刀,迅速的朝脚割去。他下刀极快,没有任何的犹豫,从下刀到割到脚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四周一片的安静,好像就连那秃鹫都不会再出任何的响声了一样。南真紫鹭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听见了那尖锐的刀子切割皮肤和肌肉的声音,吱吱的响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看见央宗的皮肤翻开了,里面花花白白的脂肪随即就翻了出来,似乎还带着生命一样,微微的轻颤着……而在清晨的阳光下,南真紫鹭甚至看见了从脂肪表面渗出的晶亮的液体,而在脂肪的下面是已经有些暗淡的肌肉。
南真紫鹭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这样“清楚”看过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她看着在央宗的臀部的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的印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天葬师已经将另一边的伤口也划好了。他的钩子一挥,央宗的尸体又服帖的翻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央宗的摸样已经并不祥和了,她的眼睛微微的张开,眼球突出,而原本合上的嘴也张开了,猩红的舌头拖了出来,一双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真紫鹭,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南真紫鹭很想冲过去阻止天葬师接下去的动作,可是,她就好像被人施放了定身的法术一样,整个人就哪样直直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就连声音都全部僵在喉咙里。吐也无法吐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办法合上,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就这固定了全部地姿势。唯一能做的只是看着这一场诡异的盛会按部就班地举行。
天葬师将央宗翻过来的一瞬间,右手里地尖刀就在她已经失去了色彩的浑圆乳房下面横着划了一刀。接着再竖着一刀,整个刀口像极了一个大写的“T”字,天葬师左手的长钩轻轻的一翻,那已经剖开地肚皮就翻开了,将肚子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敞亮了出来。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整个天葬台的四周蔓延开来。这是一种酸臭的味道。很想是人吐出来的秽物,可是却远比那个更加的难闻,一种难以描述的腐败地味道刺激着南真紫鹭的大脑。
天葬师用手里的长钩熟练地在央宗的肚子里一钩,仿佛是探囊取物一样从她地腹腔里拿出了一堆硕大地,说不出是绿色还是灰色的物体,南真紫鹭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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