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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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羽略微皱眉，旋即淡然道：“这世间本就有太多无可奈何之事，即便是九天之上仙神，九幽之下群魔，亦各有各自苦衷。若能各自相安无事便是好了…”

　　　　说到此处，宸羽话语之间略显伤神之意，而滢心则是因为水灵一族之事而哀愁不已。

　　　　那摊贩见二人面显难色，心知这二人定是想到了些什么悲漠往事，为了卖出自己面具，便又转移话题，继续那个故事道：“那时无轩便是天界大军统帅，统领大军与地界对抗，以护得天界子民周全。”

　　　　“而旋絮则是司掌霜雨之神，虽不能亲身参战，但她也时以前往军中看望兵士伤员。久而久之，与无轩接触便多了许多，再久之，竟是不觉间对无轩产生了感情。”

　　　　“而无轩贵为‘战神’三军之帅，满脑子心思都在与地界作战上，何有时间来顾及这些儿女私情？只有在军务繁累后，会与旋絮简单闲聊，抱怨军中琐事或者困战僵局。虽然旋絮全然不懂这些，但每次与无轩交谈，或者说每次听无轩抱怨的话，都极是开心，每天更是很早便在无轩军帐后的大榕树下等着，等着无轩一脸倦意的从军帐中迈出，而后与她说话。”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但天地二界的大战也是愈演愈烈，那时天界刚经历过动乱，全界之力逊色于地界，故无轩之务便是率军守卫天界门户，不让地界大军侵入分毫。但毕竟军力悬殊，每次指挥完作战打退地界进攻时，无轩都是疲惫不堪。每逢日下到榕树边与旋絮相会时，年轻俊朗容颜都要沧桑许多。”

　　　　“这一切旋絮都看在眼里，但她也知守护天界任务之重，也仅有在心疼之余听着无轩说着她并不懂的军务。而无轩也是在说完之后又披甲回帐处理着那些繁重琐事。旋絮就那般等阿，等阿，于她心里只要每天看到无轩平平安安就好了。每天能跟她说那些听不懂的军务。但好景不长，终有一天天界大军寡不敌众溃败于地界之手。数十万大军竟是全军战死，仅剩无轩一人持剑立于天界大门。”

　　　　“天地初分后划分二界，其间夹杂着‘混沌之境’，而各自入口便是在那‘混沌之境’中。如此重地都有重兵把守，若是失守让敌军攻入，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但天界主力军团全覆于‘混沌之境’，即便无轩再是天赋奇才，绝世无双，他一个人要面对的可是数十万地界大军！”

　　　　宸羽、滢心二人听至此处时都是为之吸引住了，滢心更是随之讶然呼出了声，摊贩见状一笑，继续道：“但那无轩毕竟也是个绝世人物。他既贵于三军统帅，全军覆灭，岂有独退之理？他便手擎神剑独身一人与数十万大军厮杀，那一战打的是天昏地暗，连‘混沌之境’都被毁去了一大半！”

　　　　“但他神力再是盖世也仅仅是孑身一人而已，大战三天三夜后，终因气力不济难以支撑了。”

　　　　“那天界岂不是要被地界攻陷了？”宸羽不由问道，要知他于雷鸣处得知，万年前天地二界曾在那两名绝世大神联手下和平了下来，若此刻天界被攻陷，那后者便绝无和平可能。

　　　　那摊贩也是一叹道：“所以说这无轩是个绝世人物，要说他是创世以来最厉害的几个大神之一也不为过，三天血战，仅丧命于他神剑剑锋之下的地界兵士便有数万之众！而在最后，他更是破碎自身元灵，以残存神力施以禁术，强行关闭了天界大门，让地界大军落了个空，但代价便是身死！”

　　　　宸羽、滢心二人闻言皆是一叹，滢心幽幽道：“这无轩虽然英雄盖世，但他这一去，旋絮便…”

　　　　那摊贩也是摇头一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无轩死后，其佩剑便失落人间，后来万年间也出现过几次，都掀起了几阵大风雨，这自然是他话了。说来那雨神旋絮也真是可怜。无轩死后，她仍然每日苦等在大榕树下，等了一日又复一日，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滢心伤神道：“好可怜的人。”

　　　　话音落下之际，滢心又是看了一眼宸羽，许是想到了些什么，画眸之中闪现出许多欣然之色。

　　　　而摊贩见故事已然讲完，自己的目的差不多也已答到，便不失时宜介绍道：“这两个面具，正是后人根据这故事，按照心头猜测所绘，虽然与原型迥异，也不知这故事的真实，但其间意义自然与其他不同。二位新人若是有意买下，我再送上一对同心锁，祝二位新人同心和满，意连心齐。”

　　　　从故事中回过神后再听得这摊贩的话，宸羽自然是被那“新人”之类话语怔了怔，滢心也是回神羞涩，一抹红霞不由飞上画颜。

　　　　宸羽尴尬一笑道：“那就买下吧。”

　　　　交付银两收下同心锁后，宸羽便与滢心匆匆离开了。

　　　　而那摊贩在收下银两后也是欣喜笑开，小心收起便又开始下一个生意，准备讲下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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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见沐日】………

　　　　离开那处摊贩后，宸羽已然戴起了面具。毕竟在徐州城中不戴面具若是见到瑾萱、仓炫还好，可一旦碰着华颜、修影等人，那这般模样便有些难为了。

　　　　而自两年前进入徐州城起，宸羽已然有了他自己的打算。

　　　　滢心许是还沉浸在先前的故事中，一路走过许多街铺时都没了刚进城时的好奇之心，只是径自拨弄着头，纤纤手间握着刚才那摊贩送的同心锁。

　　　　一模一样的同心锁自然宸羽手中也有一块，但自踏入徐州城后，宸羽心头不知为何总有些许不详之感，总觉得在这徐州城有什么东西于隐约间在躁动一般，只是察觉的不甚真切罢了。

　　　　二人各有所思，走得倒也默然。但片刻功夫后，二人忽的走至酒肆旁，宸羽识得这是两年前初到徐州之时，他与瑾萱、仓炫一起喝过酒的地方，旧地重至，心头自有一番感慨，况且时值近午，即便他修为之人耐得住饥渴，但滢心却是经受不住长途跋涉的。

　　　　与滢心商议一番后，二人便是踏入了酒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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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还未至午，按理说酒肆中食客还不甚许多才对，但此刻酒楼中已是人满为患。

　　　　宸羽与滢心二人刚一踏进酒肆门槛，店家小二便上前招呼道：“二位客官，现在小店中有几位酒客正在斗酒，看热闹的闲人多了，故拥挤了一些，请随我来，我为二位选个僻静境地。”

　　　　宸羽刚欲虽那店家小二向楼上走去，但无意间瞥了场中一眼，脚步不由一怔，向店家小二道：“我看看他们斗酒再去用饭也无妨，你且去雅阁中备好酒菜。”

　　　　店家小二心道宸羽也是个好热闹的看客，便也离开前去准备酒菜，而滢心虽不甚喜欢这等热闹场景，但既然宸羽要看，她便也安然呆在一旁，随着看着场中喧闹局面。

　　　　酒楼大厅中本是有序不乱的摆好了许多桌子以供诸多食客用饭，但此时却是数张桌子拼凑在一团，数名大汉各自坐下，其面前都摆满了酒坛。无数闲客簇拥大桌，不时传出阵阵私语。

　　　　“啧啧，这‘黑山军’的好汉就是厉害，整整三坛子酒，就这么一仰脖子就没了，我看这次拼酒最后赢家非他莫属。”

　　　　“兄弟，你这眼神可就没看准，虽说那张燕统领喝得最多，但你看他脸色，撑死还能喝个七、八坛。但那小子就不同了，你看他，喝了少也有十七八坛了吧？面不红气不喘，整个跟没事一样，这酒量可真是骇人。”

　　　　一行闲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窃窃私语，都在给场中酒客评头论足，更有甚者还下赌注赌他们谁个会是最后赢家。

　　　　滢心对于这些人自然都不认识，斗酒那几个人大都长得凶恶得很，仅有一个与宸羽差不多年纪，倒也是目若朗星，神采飞扬。只是不知为何宸羽看向那人时嘴角不由扬起了许多戏谑之意，倒似是与那人熟识一般。

　　　　众多闲人虽然喧哗不休，但场中斗酒仍然继续，那神采男子向众大汉一扬手道：“这般斗酒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有种的和本仙爷一起上了，一人十坛，谁先翻谁就是孙子，可敢来？”

　　　　那几名大汉听的十坛这个数字虽然微显觑色，但碍于场中起哄的闲人众多，若是这般退却难免会为人所耻笑，几人皆是拍桌喝道：“来就来，谁会怕你不成？”

　　　　话音刚落，只见那神采男子双手一拍桌，两坛好酒顺势而起，不理会周围诸人愕然之色，那男子一手拎起一坛酒，咕噜咕噜便往喉间倾洒，似乎仅仅是在饮白水一般，看得众人一阵哗然。

　　　　那几名酒客也是毫不示弱，纷纷抱起酒坛就往肚子里灌。这几人虽然身形较那男子剽悍许多，但喝酒的气势却要比他逊色了不少，一名大汉更是在第二坛还未喝光之时，便是“噗”的一声，再忍不住吐在了地上，而手中酒坛也是随之“咣当”打翻在地。

　　　　“真他娘的是个怪物，老子认输！”搁下这句话后那男子便不甘离去，而众人看他扬长跨出店门后，那人却是再也强忍不住，脚步一阵摇晃便倒在了地上。

　　　　如此这般自然是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众多闲人也不过是无聊之间来起哄图个乐子罢了。

　　　　虽有人退场，但斗酒仍在继续。

　　　　转眼之间那神采男子便已豪饮下九坛美酒，如此海量自然是让场中众人一阵咋舌。

　　　　而除他以外还剩的两人中，那名被成为“张燕”的大汉倒还好些，虽然没他那般豪气，但在艰难之下亦是喝下了六坛，可最后剩下的那位却也是在第四坛的关口上再也挺不过去，第四坛还未喝光，整个人便是醉倒在酒桌之上，又是惹来一阵哄笑。

　　　　自然也有与他同行之人慌忙将他抬了出去醒酒，为图一时意气之争醉成这般，倒也是让人无奈。

　　　　“黑大汉，酒量倒还不错，比那几个就知道瞎嚷的白痴强多了，但你毕竟不是本仙爷对手，看好啰，最后一坛！”

　　　　那神采男子话音一落，顺手一拂便将酒坛扫到了半空之中，而那酒坛在半空中翻转数圈后便是倒转过来，男子又是弹指一射破开封泥，整个人便是仰头张嘴迎上了倾注而下的清流。

　　　　在众人惊愕目光之中，酒坛缓缓从空中落下，待落至那男子头顶时，酒坛之中已是倾注得干干净净，男子顺手接下酒坛，大喝一声“好酒”，换来满堂喝彩。

　　　　那张燕见状无奈一叹，放下手中酒坛，向那神采男子拱手道：“兄弟海量，张某人认输了！”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本仙爷自小便泡在酒缸里长大，输给本仙爷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按照之前说好的，这顿酒钱就要先谢过啦，哈哈，以后有机会再找你好好喝上一番。”

　　　　张燕也是个豪爽之人，向那男子抱拳道：“好，张某人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兄弟若有心情，可随时上‘黑山军’寻我，张某人必定备上好酒，与兄弟不醉不休！”

　　　　那男子闻言又是哈哈笑开，他与张燕二人再是一拱手，后者便是径自离开。而随着斗酒结束，众多看客也各自散去，只是私语间仍然对场中那豪酒之客乐道许多。

　　　　而场中那俊朗男子却仍是举坛饮酒，虽只空剩他一人，但独饮之余，也是好不畅快。

　　　　“两年不见，沐兄还是这般豪饮，在下真是佩服。”

　　　　温尔话语传来，场中那男子闻言一滞，放下了手中酒坛，别过头向传声之人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那男子宛如见着了精怪一般，面目表情好不错愕。

　　　　说话之人正是宸羽。

　　　　那人向宸羽瞠目道：“你…你…戴面具的，你还活着？”

　　　　宸羽也不答话，走至桌边，随手拎起一坛美酒便是一饮而尽，豪爽之意比之那人尤胜几分。

　　　　宸羽放下酒坛后，方向那人淡然笑道：“怎么，沐兄，两年不见便不认识了？”

　　　　那人赫然正是两年前与宸羽等人一同拜入青岚门下的沐日！

　　　　沐日连揉眼睛，正视宸羽半响后方才激动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戴面具的，要是让那个小丫头和背剑的知道你没死他们不知会有多高兴，哈哈，来来来，陪本仙爷痛快喝上一番，看着你本仙爷也是欢喜阿…”

　　　　话音刚落，沐日拎起酒坛，却觉坛子已空，偌大桌上尽是些凌乱摆放的空酒坛，便喝道：“店家小二，快点给本仙爷上酒，把你们掌柜偷偷藏的酒统统给本仙爷送上来，当然帐记先前那位‘黑山军’的黑大汉账上。”

　　　　那店家小二虽不识得沐日，但对“黑山军”张燕之名却是知晓，闻言之后便匆忙从酒窖中搬出一坛坛美酒向沐日送去，看得沐日是喜笑颜开。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滢心也随之走到宸羽身前，问道：“宸大哥，他是你朋友么？”

　　　　宸羽吟笑点头道：“这位沐日兄乃是我的知己好友，你和他也不必见外。”

　　　　虽与沐日相交不多，但宸羽已是早早看出那沐日虽身怀精深修为，但心性却是极为纯澈，不谙心机，当是一可交之人，故对滢心说时，已然将他定于知交之位。

　　　　在宸羽与滢心说话之时，沐日也是瞠目看向滢心，待宸羽将话说完，沐日便问道：“戴面具的，这位仙女姑娘是谁？两年不见…啧啧，小子不错，该不会是沉迷于美色才不思回山吧？要是让背剑的和那小丫头知道，嘿嘿，你可就麻烦了。”

　　　　宸羽抱起一坛好酒起身便向沐日道：“沐兄，其中内情颇深，你我且上阁楼叙旧。”

　　　　沐日环视了一眼大厅中越来越多的食客，也是点头道：“好，那戴面具的，仙女姑娘，我们就上楼去谈吧。”

　　　　说罢沐日又转头向店家小二道：“店小二，给本仙爷将好酒都送楼上去，这些酒有多少坛本仙爷可都是记着，你可别偷偷藏起来，哈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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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年之变】………

　　　　宸羽与沐日阔别两年，今日重逢，自然要小聚痛饮一番。

　　　　而宸羽、沐日也各有许多疑问要问对方，故饮酒之间也免不了有诸多酒外之话。

　　　　宸羽自然是如实告知沐日，那天于落霞峰上，他练功不甚走火入魔，而后坠入断崖，幸得滢心之救…如此这般向他悉心叙说，其间当然是隐去了诸如“星罗棋局”，“七龙宝器”等颇为紧要之事。

　　　　沐日本乃性情中人，在听闻宸羽落崖之时心头也随之一惊，而后听说有滢心之救也旋即随着松了下去。然后两年的昏迷也是为之一奇，也顺带感叹宸羽重伤之辛，并再三告诫宸羽以后练功切勿急于求成。

　　　　之后听闻龙扬带人进攻盈城，以至于水灵一族覆灭之时，沐日又拍案怒起，大喝当日于青岚山下不该那般放过他，而后又很是同情滢心遭遇，好言劝慰她一番。

　　　　宸羽抓起酒坛一饮而尽，苦然一叹道：“我这两年便是这般过去了，所幸天亦悯我，在海村时有了一番奇遇，于机遇中恢复了功力，不然我还真没脸再返徐州。”

　　　　沐日听完后也是许多怅然模样，随即缓缓道：“当日我正在翠林修行，后来突然感应到断崖那边传来了一股浩然大力，我记得你那两天都在那里弹琴，担心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