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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成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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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错过了乐曲的节拍,月白给了乐师一个手势,乐曲又从头开始。
月白随着乐曲的韵律,跳起了舞蹈。一个扬手,一个低头,处处都是柔情万种。众人看的如痴如狂,几欲垂泪。
未几。一舞结束,台下掌声无数,月白就那么在水榭中央站着,微微昂起头,睥睨着众人,唇边勾起一丝笑容。
这鬼地方,自己真是,连做梦的时候,都想离开啊。
自那年,自己瑟瑟发抖地同邻家姐姐一起被官差从牢里提出来,在一个简陋的会客室被一群衣衫华贵一脸假笑的女人左捏右看的时候,她就打从心底厌恶这群人。
自己如同货物一样被这群女人喊着价。没多久,一个老女人就喜笑颜开的领走了邻家姐姐。邻家姐姐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哪里肯同她分开!于是,自己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哭喊着,一心想跟邻家姐姐在一起,却被官差牢牢抓着,动弹不得。自己只能含着热泪看着邻家姐姐,姐姐也神色哀伤地看着自己。
未几,一个老女人喜笑颜开地过来抓着自己的手腕,要领自己走。于是,瞪大了眼睛说不要同她走,要同邻家姐姐在一起。话音未落便听邻家姐姐面前的老女人放声大笑,捏着自己的老女人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便没了,恶狠狠地、仿佛要吃人一般狰狞地盯着自己。
于是瑟缩了一下,老女人看着她,狞笑一声,随后转脸同姐姐面前的老女人立刻又是假笑打了个招呼,而后用力捏住自己手腕,匆匆将自己带走。任由自己如何挣扎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很快,自己就随着老女人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奢华所在,老女人盯着自己,如同盯着猎物,又如同盯着金银。
她告诉自己,以后住这里,以后要听话,以后守规矩就没事,不守规矩就等着挨打。
这地方,比自己以前家里,多了脂粉香味,少了清雅书香,其他,倒也没什么,一样的有锦衣玉食,一样的有有下人照顾自己,一样的不许出门,甚至一样的每日还有先生来教授自己课业。
只是念的再也不是圣人学问,而是以往家中老师严禁自己翻阅的唱词戏本。还有舞蹈、还有乐器。
自己哪里不知道学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是本能的反感那老女人。虽然对于诗词歌舞,倒是依旧喜欢,依旧是一学就会,一会即精。
慢慢的,自己的授课先生换了也不知道几个。直到有一个整日里摇头晃脑捋着雪白山羊胡的先生同那老女人说,怕是再无什么可以教的。至此,方才罢了。
她正等着下一个先生上门,却不料,那老悭婆开始忙前忙后给她张罗,请了几家裁缝师傅来给她剪裁衣裳,胭脂水粉买了一茬又一茬,珠宝首饰仿佛不要钱一般地给她轮番试过来。
她不明所以,由着老悭婆折腾,只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布偶,有人在自己身上脸蛋上,试一下妆容,试一下衣服,试一下首饰。
老悭婆开始带不同的男人,站门口看她一眼。男人们眼神或玩味,或涩情,或奸诈,老悭婆一径地谄媚着,似乎一直在说好话。
周围侍女看到她,眼神也都不对,或艳羡、或嫉妒、或故作不屑、或轻慢、或充满敌意。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觉得不舒服,。
直到后来有天去找邻家姐姐玩耍,看着邻家姐姐衣着同往日不同,邻家姐姐方才告诉她,这届花魁赏自己拔了头筹,已经挂了牌出来,花名绯色;邻家姐姐说,那老悭婆为了下一届让她夺得花魁赏,上下打点不知费了多少功夫;邻家姐姐说,若不是将她当成摇钱树栽培,怎能从小便有如此优渥环境给她慢慢养大。
她咬牙切齿恨得浑身发抖,幼时懵懂不知也就罢了,长到一十三岁,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逃跑也试过几次,总也没有成功过。现如今总算认了命,却还要为人看轻了去么?难道在这庸脂俗粉之间拔个头筹,还要人上下打点不成?这老悭婆以为自己,是何等人?
这未免,太轻慢人了些,太欺侮人了些。
正气着,结果被威胁不准登台,她一怒之下偷跑出去,一舞惊鸿,虽然险些命丧当场,而最终,还是逃过一劫。
逃过一劫,便是生天。
无数文人骚客、富贾名流纷纷拜倒于自己石榴裙之下,有她出现的场合,便是众星捧月。
一如今日,此情此景。
她痛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禁锢了她十数年,这个地方让她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烟花女子。
但这个地方,也给了她大家闺秀永远也得不到的万众瞩目,她可以恣意捏碎膜拜于自己裙下男子的心,不必理会所谓的闺秀的举止规范,不必管他官居几品,不必同他敷衍。只要她还是一天花魁,她就可以恣意妄为,无所顾忌。多好。
这个地方,让她又爱又恨。
但,终于,要离开了。
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终于过来接自己,离开这里。
再不用卖艺卖笑。
日后再见,便是卢夫人。
多好。
她高高昂起头颅,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心满意足而又狡黠万分。
人生,似乎不能,更加圆满。
第十五章;被,扫地出门
(十五)
月白笑着,在一旁端正站好。听那边司仪高声唱道:“今天是花魁赏十年大赏,虽然来了这么多人,不过,怕是有一半,都是为了月白姑娘来的!没错!今儿确实是月白姑娘最后一次登台!诸位来捧场的,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闲话不多说!诸位且记着!最后一次!诸位,请赏!”
话音未落,便听周遭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我家公子!重赏!”
“我家公子!重赏!”
“我家公子重赏!”
一面是不停歇的打赏声,一面是小厮排着队端着托盘带着礼物一路上了水榭来,那队伍,一眼还真望不到头,手里的托盘满满当当,什么都有。司仪一面接过小厮手里的托盘,朝众人环绕一圈以作展示,一面高声唱道:“京城王员外,赏南珠百颗!”
“金陵德华记柳公子,赏玳瑁簪一对!玛瑙镯一对!翡翠耳坠一对!”
“余杭锦祥记宣公子!赏冰蚕丝绸十匹!”
“南淮宝瑞铺秦少爷,赏紫檀木家具一套……在外面船上……”司仪看了看小厮队伍,清了清嗓子,心知还得念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自己先念完,还是下面的人先把赏银的数目算完。
月白左右无事,便眼神四下里飘着,看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骚动。她笑的越发妩媚。看到台下卢惜归宠溺地笑着地看着自己,于是一个眼波送了过去,卢惜归笑得更开心了些。
不是不自得的,在这**楚馆能做到这份上,任是谁人,都可以笑了。月白笑得甜而又媚。
台下众人看到月白这笑容,又是一阵骚动,不知底下谁人扯着一条喉咙喊道:“我家公子说,今日一别怕是永无见面之日,我家公子心里难过得很,只想再见一次姑娘歌舞,以了却心中之愿。我家公子愿以黄金百两给姑娘助奁,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月白挑了眉,还未开口,便听到下面众人开口乱骂了起来:“姓李的!你竟敢如此轻辱月白姑娘!区区黄金百两也想请月白姑娘歌舞,做你的春秋大梦!月白姑娘!我家公子有黄金二百两给姑娘助奁!不求姑娘再展歌喉!只祝姑娘能同卢公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切!黄金二百两也拿得出手!我家公子说了!黄金五百两双手奉上给姑娘助奁!惟愿姑娘幸福安康!”
“我家公子也是五百两黄金!”
“我家公子一千两!”
有一个人开了这个头,余下众人哪里肯示弱,纷纷乱喊了起来。有那等舍不得就此别过,情愿花大价钱请月白再歌舞一番;也有那等倾慕月白已久的,只出千金助奁,说是见过了这世上这等红颜,此生已经再无遗憾。
正乱着,只听一个尖薄刺耳的声音喊道:“月白姑娘!那卢惜归有何等好处你非要嫁他!他卢惜归能给你的,我汪玉芝一样可以给你!月白姑娘!玉芝倾慕你三年有余!若是姑娘愿意!玉至愿双手奉上家里所有地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姑娘进门!”
此言一出,台下寂静了一刻,而后沸腾起来。
“你汪玉芝什么货色也敢同月白姑娘提亲!”
“真是笑话,你汪玉芝若是都可以同月白姑娘提亲,本公子岂不是更应该前去提亲!”
“哼,若是这样算来,本公子胜算岂不是大过你们所有人。”
“居然胆敢在本大爷面前拼地契!汪玉芝你一边完蛋去!”
正闹腾着,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船上腾空而起,几个纵身,踩着城墙便跳到水榭之上,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卢惜归。
只见他手里不知何时执了一支笛子,温柔看着月白。月白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乐师旁边,要了把琵琶,拨弦试音。卢惜归横执了笛子在唇边,缓缓吹出第一个音,月白跟着音节,拨动琴弦,而后轻启朱唇,一时间,众人都寂静了,只等着月白吟唱。
众人都在揣度月白会唱什么曲,却听月白细细唱出一曲《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月白细细唱来,音调婉转悠长,含了淡淡的幽怨和哀伤。一曲唱毕,方缓缓开口道:“承蒙诸位抬爱,六年来对月白照拂有加,月白感激不尽。但,月无长圆,花无长开,月白,也终有离开之日。值此十年花魁大赏,月白想告知诸位,月白已觅得良人,愿为他洗尽铅华,安恬度日,了此余生。多谢诸位厚爱,然,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月白’。”说罢缓缓矮身悠悠一拜,再一拜。
台下已然有人泣不成声,也有人且哭且唱着那一句“何如当初莫相识。”
卢惜归朝着台下一拱手:“下个月十五,便是卢某同月白的大喜日子,卢某届时定然会摆下流水席,恭候各位光临。”
说罢,月白便同卢惜归携手下了台,也不管礼物同赏银还没清算完毕。
刚掀了帷幕过来,便看到绯色笑盈盈等着这二人。
卢惜归朝绯色拱了拱手,笑道:“多谢绯色姑娘差人提点卢某,这下在众人面前公布了婚期,想来那戚妈妈,是不敢再耍诈了。”
绯色笑道:“我不过是关心自家妹子,卢公子何须言谢。”
这三人正说着,那边司仪已经清算出来结果了,月白一人便得了三千五百三十三个重赏,几乎是前面所有姑娘的总和,更不用说,送上的礼物载了三船,至于最后直接甩出的黄金,人家说了,那是等月白出嫁直接送家里去的,旖旎阁休想分一杯羹。
即便如此,旖旎阁此番,也没少了进账。粗粗一算,也够戚妈妈重新买一楼的姑娘了。
月白正同卢惜归朝自己休息室走去,便看到戚妈妈从休息室中出来,月白心里一紧,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戚妈妈看到月白,神色淡淡的,待到月白走近了些,方才缓缓开口道:“听闻姑娘下个月要出阁,老身先恭喜一下。不过,姑娘以后是要做大家主母的人,若是从楼里接出去,毕竟不大妥当。老身同姑娘,也是相识一场,姑娘要出阁,老身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只能替姑娘安置了个独门小院落在西大街,算是老身一点表示。”
月白听罢愣在当场。
戚妈妈继续道:“姑娘日常用的东西,老身已经差人收拾好了送了过去。旖旎阁么,姑娘也不必再回去了,省的有人乱嚼舌根,对姑娘不好。”
月白还是有些愣怔。
戚妈妈继续道:“已经有轿夫在等姑娘了,姑娘上了轿子便可直接去新的宅院。老身同姑娘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只是,缘尽于此。姑娘,日后珍重了。”说罢,戚妈妈便转身走了。没走两步,似想起来什么一般,回头道:“今日花魁赏姑娘所得,尽数交于姑娘,便算是老身,给姑娘助奁了。”说完,再没回头,走了。
月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后面绯色正好下了台来,听到戚妈妈这一番话,她狐疑着上前看了看月白,月白看到绯色,动了动嘴唇,这才说出话来:“绯色姐姐,我好像,被扫地出门了。”
绯色皱眉道:“这戚妈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月白道:“先去新宅子看看再说。”
绯色差自己婢女同**说了一声,便也同月白一道去了。
三人到地方一看,俱是有些诧异,竟是一间三进三出的院落,月白进大门,穿影壁,一路寻到正房,赫然发现自己原先房中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按着自己原先的习惯摆放着。
月白在自己那张梨花木雕花贵妃榻上坐下,看着绯色喃喃道:“我原以为她赶我出来,是为了趁我不在时候,悄悄拿了我体己。结果,我的衣裳首饰,一样不落的在这儿放着,连我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都在。”
绯色道:“且不说钱财,这不过半日辰光,她是如何能买下了院落还远样搬来这许多家私。”
月白傻傻道:“我哪里会晓得……”
卢惜归皱眉道:“亲亲今晚,还是同我回家休息的好。”
几个人争论了半天,一致认定这事情里,有妖异。但是月白又不肯去卢惜归家里住一宿,三人只好连夜去了孤霞寺,去寻了然大师,若是大师肯来看看,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肯,月白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在孤霞寺歇息一晚。
结果,没等三人出门,便看到了然大师门外的接引沙弥已经等在门外。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开口道:“了然大师特意差贫僧前来告知各位施主,这房子并无妖异,只管安心住。”
三人皆是嗔目结舌。
那小沙弥低着头,唱了声佛,转身便走了。
月白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看了看身后二人,一是爱人一是挚友,她只觉得这一天,着实有些混乱。
第十六章;怎么会是她
(十六)
翌日卢惜归就从自己家中拨了几个称心的仆役同婢女前去服侍月白,同她打理房中一切琐事。月白自己也开始继续准备着婚礼的一应事宜。大大小小都要自己亲自点头,虽然忙碌且累,但总还是觉得幸福的。要嫁给挚爱的人,不细细打整好一切怎么能行。
这一日,绯色得了些空闲,晃晃悠悠来寻了月白。看到月白以手支额慢慢摇着扇子坐着小憩,简直又心疼又好笑,于是当即拉了她去澄心湖边看鱼,反正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总要休息休息,恰巧卢惜归这时候拎着食盒就过来了,于是一行人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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