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武侠.历史-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子张好了。我讲老哥,听人言道,吏部新近保了你升王爵千岁,真的假的?”
“真的倒是真的,好像封我个嘛子武王,前些儿吏部还派人关照过,升官的人太多,典镌刻刻印忙不过来,我这王印开印,怕是要再等上一年半载的。”
“一年半载,这天国江山还有没得一年半载还难讲呢。对了,老哥,你这武王的武,是弓长武,还是立早武?”
汪有为挠挠头:“我大字不识得一个,哪里知道嘛子弓长武立早武,改天问问先生好了。”
一个熟悉地声音忽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倒清闲的很。”
二人悚然回头,却见纳王一身渔人打扮,牵了匹四蹄都包了厚厚一层棉花的黑马,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他们身后。
“千岁,我们……”
“莫罗嗦,换身衣服,随本藩来!”
秋风起,蟹脚痒,这阳澄湖,素来是以清水大闸蟹享誉江南,暮秋十月,又正是蟹膏最肥的时令。
此刻阳澄湖畔这间废弃破落的湖神庙里,煮酒正温,烹蟹正红,可座上那几位穿着寻常渔户衣服的来宾,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胃口。
程学启一身青布袍褂,一手持蟹螯,一手端酒碗,眉目顾盼,满面春风:
“郜哥,两位老弟,别见外,吃点喝点,小弟知道,这苏州城里那个什么圣粮,这些日子,怕也没什么油水了吧!”
对面坐着的正是纳王郜永宽和两个天将。汪有为和张大洲闻得此言,对望一眼,再不客套,顾不得使箸,便捋袖伸手,狼吞虎咽起来。
纳王却不动,只冷冷看着程学启。
程学启放下蟹螯,双手捧碗:
“郜哥,小弟敬你一碗!”
纳王端杯饮尽,放下杯子,神色不变,仍是冷冷地看着他。
程学启笑了:
“郜哥,小弟知道你信不过我这个晚辈,小弟让你见一个人,国魁,进来罢。”
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从门外闪入,抱拳笑道:
“永宽兄,还认得我么?”
纳王定睛一看,不觉惊叫道:
“你你你、你不是国魁贤弟么?”
他指着来人,向两个天将引见道:
“莫只顾吃喝,你们也见识一下,这位是本藩、是我的盟兄弟,郑国魁,庐州城外的郑大郎,记得不记得?”
两个天将闻言一惊,急忙起身施礼,神色颇为恭敬。
他们当然记得,庐州城外郑大郎,乙荣五年(1)大军驻庐州时,纳王郜永宽还不过是殿右二十指挥李秀成麾下一个小小的卒长,打先锋抄了城外大户郑家,这郑大郎一介书生,竟单身闯圣营,要以性命换回老父的万卷藏书,郜永宽对这书生的胆色甚是钦佩,不但偷偷送还了全部书籍,还和他拜把子换贴,做了异姓兄弟。听说这郑大郎在圣营呆了一月,讲了一月的三国说岳,行辈老的弟兄,多有认得他的。
程学启招呼郑国魁坐下,对纳王笑道:
“老哥没想到吧,国魁现在也带兵打仗,已经做到副将了。”
纳王满脸的诧异:
“国魁,你不是读圣贤书,想做嘛子翰林的么,怎么,当上带兵官了?”
郑国魁歉然道:
“小弟也是时势所迫啊,永宽兄,你一心子承父业,想开个大生药铺,把分号开到湖广九府每个州县,不是也当了什么纳王,什么远千岁么?”
纳王素来沉静的脸上腾地泛起一阵红云:“国魁,旁人笑话我,你这读书人也笑话我,我这王,现在我们天国封到两千多号,还值半分银子么?”
郑国魁肃然道:“着啊,永宽兄,你是个明白人,仗打了这许多年,想来也打得够了,说老实话,小弟一个书生,这杀人的差事,也早做的厌了,兄若有心,可怜这江南百姓困苦了这么久,早些顺时而作,你我弟兄,便可了了自家心愿,从此再不沾这刀兵血腥了,如何?”
两个天将都不吃喝了,两对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纳王。
纳王捧着酒杯,若有所思,沉吟不答。
郑国魁倾前身子,一脸的殷切:
“永宽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小弟我么?”
纳王点点头,放下酒杯,想开口说什么,却终于欲言又止。
程学启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话说到此,郑国魁这书呆子便唱不转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是得他老程自己来捅:
“郜哥,你放心,小弟明人不说暗话,李抚台李老大人是小弟和国魁乡里乡亲的父母官,平生最好的是英雄好汉,郜哥和周文嘉、伍贵文、汪安钧四位只要弃暗投明,献城来归,小弟的薄面,抚台老大人的恩典,保四位二品总兵的前程,张老弟,汪老弟,你们几位投诚,也保几位三品副将的顶子,怎样?”
两个天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皆溢出惊喜之色来。
纳王脸上掠过一丝喜色,旋即又消逝无踪:
“几位当永宽是魏延么?忠王对我恩重如山……”
郑国魁打断他的话:
“你们的什么天王是洪秀全,又不是李秀成,那个洪秀全是个什么东西!评书里讲的好,君不正,臣投外国,秦叔宝、姜伯约,五虎上将里的马孟起,黄汉升,不都降了么?”
程学启也劝道:
“郜哥,上回小弟劝你取李逆首级,你不肯,小弟和李抚台知道你最重义气,也不来逼你,如今那李逆也出了苏州城,那个广西佬谭木匠谭绍光,你和他还有什么情面好讲的?”
纳王低头踌躇着,庙里四人,都摒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决断。
庙外一片寂静,几粒星星,冷冷地照着湖面。
不知过了多久,纳王慢慢抬起头来:
“国魁,我信你,不过老程,你和你那个李抚台老大人,我可就不那么信得过了,怎么样,敢和我郜永宽歃血盟誓么?”
郑国魁看了看纳王,又看了看程学启,没有马上回答:招降纳叛倒罢了,封官许愿,关乎朝廷体制,却不是他一个三品副将可以拍胸脯打保票的事情。
程学启却大剌剌地站起身,拔刀在手,刷地一声,割破了中指,鲜血殷殷,刹那间染红了一大碗酒:
“我老程对天盟誓,刚才说的许的,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叫我八辈子不得好死!”
更深了,湖神庙微弱的灯光,仿佛鬼火一般,忽明忽暗地,在凛冽的湖风里闪烁着。
注释:
1、乙荣五年:太平天国乙荣五年,即清咸丰五年乙卯,公元1855年。
………【(十四)】………
清晨,苏州城内。wENxuEmI。cOM
“唉,娄门石垒,终究还是莫能把得住。”
慕王谭绍光心里喟叹着,脸上却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按着剑,仔细查看着城根草
地上露水的痕迹。
“千岁,城外房屋,已是一片瓦砾,苏福省又是水乡,掘地三尺,便是泉水,残妖要
开垅口,只怕不易。”
一个参护轻声说着,一面用脚尖反复拨着草梗。
慕王点点头:“虽如此,残妖洋鬼,甚属猖獗,尔等务宜醒醒。”他一抬头,望见娄门城楼:“尔等四下留意查看,本藩上去看看。”
城楼上,刚刚击退敌人一次猛扑的将士们疲惫地倚在女墙上,三千斤的大铜炮已炸了膛,无声偃伏在垛口上,史密斯领着几个圣兵,正抡着大锤,使劲砸着他一向当作宝贝的那几门野战炮。
“阁下,”史密斯见是慕王,起立敬礼:“炮弹打完了,我们正在做最后的打算,准备流尽最后一滴血。”
慕王使劲拍了拍史密斯的肩头:
“尔能如此,真是好兄弟,尔众人俱是如此想么?”
几个圣兵没有答话,眼里却都溢出坚毅的神采。
“阁下放心,这座城池的工事已做了加强,虽然炮弹耗尽,至少还……”史密斯话还没说完,城楼东南角,又是枪声喊杀声大作:“清妖扑城!”
史密斯不再多言,匆匆立正行礼,拔枪在手,领着圣兵们向喊杀的城角跑下去。
慕王目送着他疲惫瘦削的身影在晨曦中消失,转身传令道:
“来人,速请纳王、康王、比王、宁王来此议事!”
“王兄,不,郜哥,小弟已经探得真切,谭木匠在娄门上,随身只得两个参护,广西猴儿大队俱在胥门把守,余下部众以及牌尾(1)、能人,同家属屯在蕃瓜弄老营。”
通往娄门的石板路上,四王、四天将匆匆地走着,晨曦下,他们的脸孔斑斓着,忽阴忽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那个送信的仆射呢?”纳王听罢比王禀报,反问了一句。
比王不答,只是舒出手掌,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
纳王点点头,扭脸看了宁王一眼:
“文嘉,你那个洋兄弟那边有没得担当?国魁我信得过,可程学启和那个嘛子李抚台,就不好讲了,拿脑袋来赌的买卖,多一条路道,好歹保险点儿。”
“郜哥只管放心,万贤弟已知会戈登,愿以骑士荣誉作保,西洋人最重誓约,当无后患。”说到这里,周文嘉忽地踌躇了一下:“郜哥,那事情可能再从长计议?怎么讲也做了十几年弟兄……”
康王也附和道:“道得是,我们弟兄要保自家脑壳,谭木匠的脑壳,还是让清妖,不,官兵自己来摘的好,免得坏了兄弟们名头。”
“两位哥哥好不糊涂!”比王怒道:“事到如今,还计议个XX!我们不摘谭木匠的脑壳,让他们广西猴儿晓得,我们的脑壳还保得么!”
“莫再噪聒了!”纳王冷冷地打断他们:“到时见机行事。”
“尔等做得好事!”
慕王劈头的一句,差点让甫从阶梯登上城头的几王、几天将失足摔下城去,就连素来沉稳的纳王,也不由地晃了一晃,随即左手攥住城堞,右手偷偷握紧了怀中暗藏的短枪。
慕王冷冷扫视着他们,继续说道:
“西、南、北城外诸垒,不约而同失守,尔等素来自矜奋勇,便是如此奋勇的么?”
对面的八个人不约而同地暗松了口气,范起发嗫喏道:
“禀慕王千岁,小卑职等兵微将寡,粮弹俱尽,是以胜守是实……”
慕王怒道:
“休得犟嘴!我广西将兵只得千余,守把西城胥门,至今宽吉安福,尔三江两湖,犹号**千,如何便守不得?”
纳王抬起眼皮,看了慕王一眼,见他怒色稍息,才缓缓道:
“王兄,你是明白人,也该晓得这苏省守不得了,天王素日待忠王、待你我众兄弟如何,王兄心里也没得计较?依弟之意,王兄何不……”
慕王年轻的脸孔一下涨得血红:
“纳王,尔老成,本藩素来另眼相看,如何道此大逆不道言来?尔三江两湖人,素来受天国厚恩,荣宠显耀无比,及国难当头,便生歹意,尔等是何肺肠!”
比王腾地跳起来,指着慕王鼻子骂道:
“谭木匠,你这胎毛未退的娃娃,我弟兄平素看在忠王面上叫你声王兄,你还当真作威作福起来!我三江两湖怎地?尔广西猴子,这许多年,天父主张,天兄担当,天福也享得够了,我兄弟今朝便是不服,你能把我等如何?”
慕王咆哮着拔刀,眼里仿佛喷出火来:
“尔好大胆,待我诛尔这反臣贼子!”
纳王一使眼色,向后退了半步:
“自家弟兄,有话好讲,何必动粗,快拉住,快拉住。”
范起发、张大洲一左一右,拖住比王的胳膊,康王伸手揽住慕王的腰:
“王兄息怒,万事看小弟薄面。”
慕王哼了一声,神色略和,舒手放开了刀柄:
“王弟不知,这贼子……”
他忽地圆睁双眼,倒退了几步,戟手指向康王:
“尔、尔……”
一柄利刃自后背穿透前胸,鲜血殷殷,霎时染红了粗糙的黄布龙袍,定睛看时,面前平素称兄道弟的几个人,都已仗剑持枪,对准了自己,随身的两个参护,也被汪有为、汪怀武砍倒在血泊中。
他怒视着面前的八个人,越来越模糊的眼睛里,那八张平素熟识的脸孔,仿佛一下变得陌生而又陌生起来。
他按着刀柄,一步步地逼向八人,他向前一步,八人便向后一步;他向前半尺,八人便向后半尺。
“阁下……你们、你们这些犹大!”
一声怒喝在城墙一角响起,史密斯手持短枪,怒吼着扑了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怒不可遏的圣兵。
比王如梦初醒,朝天一枪,几百从人,一齐涌出,刀矛洋枪,纷纷向史密斯一行指去。
“史密斯!”慕王忽地厉声喝道:“尔速去,团集真草兄弟往常州,护王、护王……”
“不!不!”史密斯咆哮着。
“这是本藩最后将令,好兄弟,莫让我死不瞑目!”
慕王吼叫着,忽地一转身,拔起身边的大旗,使足平生力气,舞出一片缤纷来,冲开人围,直奔垛口而去。
“文嘉老哥,拦住他,拦住他,李抚台言过,如能生擒,另有重赏!”比王见慕王势头凶猛,急忙呼道。
宁王如痴如醉,浑似不觉,竟眼睁睁看着慕王怒吼着从身边卷过,连人带旗,直扑下城垛口去。
晨曦灿烂着,洒遍了疮痍满目的苏州城,那面新制的八尺五寸金色方旗裹着炮火战血,从娄门城上翩然飞落,仿佛传说中,那只浴血不死的凤凰。
注释:
1、牌尾:太平军称壮年战兵为牌面,随军老弱为牌尾。
………【(十五)】………
“天父啊,今日城上炮声,如何分外叫人心惊呢。(看小说到顶点。。)……”
慕王娘坐在蕃瓜弄老营的院子里,捧着面缝补了一半的旗帜,心神不宁地聆听着城垣
方向,那时而骤急、时而沉寂的枪炮声,听得穿厅外脚步声细碎,忙拢了拢头发,尽量收敛了一下自己不安的神情。
慕王娘也是广西人,在这老营的众多女眷中,既算不上年长,也算不得美貌,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她也知道,作为慕王的贞人,自己无意流露出的每一丝不安,每一点惊恐,都会让本已很脆弱的人心变得更加脆弱。
“王娘,这炮响了一夜了,此刻却偏偏不响了,小妹等怎么觉得心里……”
女眷们的眼神里流露出说不出的疲惫和惊惶,从军这么久了,自己的男人们还从没打过这样的恶仗罢?
其实慕王娘自己的心也在咚咚乱跳,但她还是温和地笑道:
“不妨的,不妨的,天父天兄看顾,城外残妖,不过暂时猖獗,终难逃魂爷(1)手段。妹们不知,当年永安突围,比今日不知凶险多少,粮草耗尽,红粉也无,城外残妖又重重围裹,天王诏云,男将女将尽持刀,现身衣服仅替换,结果还不是……”
咚!
两个男人沉重的身躯从穿厅的月亮门直撞进院里来,天国素来严男女之别,苏福省虽不像天京那样条规苛严,但内宅重地,不经通传而迳闯入,却还是把女眷们吓得不轻。
“相公,侬哪能……”吴习玖的贞人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己丈夫,慕王娘也认出,吴主将扶着的那个洋人,就是太平时节曾来自家王府作客、给自己吹过口琴,听自己唱过山歌的史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