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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历史-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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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当殿无故诛夷天子命卿,就不惧千古史笔么!”
夷皋被身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却见左史须髯皆张,正怒目看着自己,另一边,右史紧握竹简笔削,也是面沉似水,眼沉似海。
不知怎地,夷皋仿佛感到一股强力扑面而来,不由双腿一软,瘫坐在席上。
眼见得赵盾二人已闪出殿门,屠岸贾大急,不顾君臣之礼,扑到夷皋案前,劈手夺过铜爵,当地一声,掷在地上。
“吼~~”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卷过,一只足有一人多高的巨犬从殿后窜出,三窜两跳间已扑到殿门外,吼叫而出,倏忽不见。
“寡人杀人有史官管着,狗杀人总没人管了罢?这灵獒,我和大司寇教训了好些日子,不咬别人,专咬穿大红袍的,嘻嘻,好玩,实在好玩。”
夷皋看见灵獒窜出,心中一宽,神色也渐渐地平复下来。
“就算灵獒杀不了你,从便殿到宫门,重重门户,我还藏了五百多伏兵,赵盾呀赵盾,你也有今天!”
屠岸贾想到这里,恨恨地咬着牙根,嘴角却已隐约挂出一丝笑意。
“禀主公,灵獒被提弥明打死,提弥明也被乱军所杀!”
“赵盾,赵盾呢?”
夷皋的身体仿佛骤然僵住,一动也动弹不得;屠岸贾却一下跳了起来。
“相国、不、赵盾趁提弥明挡住伏兵之际逃出宫门,其子赵朔引家甲接应,全家夺路,已杀出新绛城去远了。”
“混蛋!”屠岸贾咆哮着,“主公”
不知怎地,夷皋突然觉得一阵轻松:相国这样一走,是再也回不来的了。
“汪汪!汪汪!”
赵穿送的那条小猎犬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摇着尾巴,拱到夷皋脚边。夷皋左手揽过小狗,右臂伸直,长长舒了个懒腰:
“走了就走了罢,寡人就图个清净,杀一次还有趣,老这么喊打喊杀的,就不好玩了。”
屠岸贾一愣,旋即恶狠狠地瞪了左史一眼:
“左史越职妄言,碍误主公大事,理当严惩!”
夷皋眯起双眼:熊熊灯火下,屠岸贾的脸色忽阴忽阳,忽红忽白,说不出的诡异。
他皱皱眉,一股厌倦油然而生。
他当然不喜欢赵盾,却也并不喜欢屠岸贾,他喜欢玩。
现在,整日絮叨不休的赵盾已经一去不返,他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还多这些事干什么呢?
“散了罢,有事明天再说。”
他不容置辨地挥挥手,随即懒洋洋地伏低了身子,伸出右手中指,去摸小猎犬那黑黝黝、凉冰冰的鼻头,浑不顾屠岸贾还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处。
天色已经全黑,喧闹了一阵的新绛城又平静下来,平静得仿佛一切都从没发生过一样。
………【(六) 冬藏】………
天已经很冷了,灵台突兀,朔风如割,自是冷上加冷。wWw.23uS.coM
可夷皋却还是喜欢在灵台上待着,或者饮宴,或者观舞,或者就这么待着。
因为他高兴。现在他高兴怎样就怎样,至少在宫墙里面是这样;
也因为他不高兴。赵盾走了,他可以随便玩了,可是偶尔,他不想玩的时候,却还是无事可做。因为原本赵盾做的事情,现在都变成屠岸贾在做。
他隐隐的听说,屠岸贾做得并不太好;
有时他也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做,恐怕也不会做的太好罢?
所以他有时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失落,有时甚至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赵盾来。
赵盾,赵盾这个人仿佛一下子从晋国蒸发了。有人说,他逃进了绵山;也有人说,他渡河逃到了秦国。
风又疾了,灵台上,歌儿舞女们瑟缩着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衫,不住地跳着脚,搓着手。
“怎么停了?歌舞,鼓乐!”
夷皋不耐烦起来:天真的很冷么?他自己,却一点也不冷的。
他的身边是熊熊的炭火盆,身上是厚实的貂裘,蓐席上铺满了柔软的雪狐皮。
赵穿送的那只小猎犬,此时正懒洋洋地趴在一个炭火盆边,谄媚地向他摇着尾巴。
“士会大夫求见,说为主公带回一个人来。”
赵穿。
此刻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在寒风里俯伏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小猎犬瞪了他一眼,退了一步,旋即恶狠狠地向他吠了几声。
“主公”
士会躬身施礼,正想说些什么,夷皋摆了摆手。
他不算聪明,却也不算太笨。他当然知道士会想说什么。
自打赵盾出走后,既、晦、朔、望,卿大夫们多半称病不朝,即使勉强来了,也是个个钳口不言,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
这样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你们且先回去罢,明日早朝,寡人自有计较;赵穿,你也先洗洗,换件衣服,这个样子,太没体统了。”
早朝兴,早朝散。
“主公,您不杀赵穿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他再掌兵权?引虿入怀,必有后患啊!”
由于着急,屠岸贾的声音有些异样,脸也不由地有些扭曲了。
夷皋瞥了他一眼,扁了扁嘴:
“寡人倒想杀他来着,可是卿大夫们为了赵盾的事情都称病不朝,寡人这晋侯当得实在没意思,你大司寇有什么好办法么?”
屠岸贾有些着急了:
“臣、臣可是一片忠心”
夷皋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打断他:
“寡人让大司寇一个人忠了这许多天了,结果把寡人的社稷忠成了这副模样,现在还是让大家都忠一忠罢!”
说毕,他一抖袍袖,转身径自走了,浑不理会屠岸贾,任凭他一个人,兀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半晌,屠岸贾仿佛一下自梦中惊醒,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卿大夫们的病都好了,屠岸贾却开始病了,不朝了。
夷皋现在没功夫管他,他现在忙的很,忙着勤政,忙着玩,反正勤政有卿大夫们陪着,玩有赵穿陪着。
赵穿很好玩,不但能陪夷皋喝酒射猎看歌舞,还总能恰到好处地给他讲些什么:
“贾季说过,臣先叔父衰如冬日的太阳,让人人感到温暖;而臣从兄盾却像夏天的红日,令人人感到灼热刺痛,臣侍主公,当取法先叔父,不效臣从兄。”
暖洋洋的火盆,暖洋洋的醇酒,暖洋洋的话语,让夷皋全身都暖洋洋起来:
“就冲你这番心意,寡人、寡人哪天玩得一高兴,说不定就把赵盾给、给召回来”
赵穿急忙叩首于地:
“臣从兄盾愚笃,屡失君欢,虽无奸恶之心,犹多乖戾之气,主公宜先令他在外思过,待其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再行召回,如此似更合君君臣臣之道。”
夷皋心里更痛快了:大司寇若当此时,怕早就欢喜谢恩了罢?他真恨不得这场酒宴永远不要结束,就这么暖洋洋地一直喝下去。
可这当儿赵穿偏偏起身告辞了:
“臣职在北门锁钥,不敢失职。”
赵穿站起身来,夷皋也恋恋地站起身:
“大夫公事毕,可夜至,寡人愿与大夫作长夜之饮。”
赵穿一喏到地:
“臣敢不奉命!然夜黑风高,乃盗贼窃发之机,主公宿卫单薄,似不相宜,臣谨请选精兵五百,与宫甲相杂,同备非常。”
夜。
列炬熊熊,炭火融融。
夷皋心满意足地坐在雪狐皮褥子上,那只小猎犬伏在他脚边,不时慵懒地摇摇尾巴。
赵穿侍坐在身侧,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宴中的灵台,仿佛连空气都是暖洋洋醉醺醺的。
沉浸在这暖洋洋醉醺醺的空气里,谁能醒来,谁又情愿醒来呢?
“杀呀~~”
灵台下忽然杀声四起,喝骂声,脚步声,刀剑碰撞声,响作一片。夷皋猛一激灵,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大、大夫”
赵穿长身而起,掣剑在手:
“主公勿忧,待臣看来。”
他走到台边,大声呼喝,仗剑指麾,身手颇为潇洒,夷皋简直看得痴了。
不过片刻功夫,台下的喧嘈渐渐平息了。
“宫甲有人谋反,臣麾下已将反贼尽数擒获了!”
赵穿回转身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夷皋忽然觉得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他站起身,满满筛了一盏酒,双手捧着,大步走向赵穿。
列炬熊熊,炭火融融,赵穿脸上的笑容也被熊熊火炬映得分外灿烂,但见他白袍胜雪,衣袂飘飘,手中剑凝如碧水,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夷皋还不满二十,虽不算聪明,也不算太笨;虽不算勤政,也不算太懒,但长到这么大,他还没有真正尊敬过谁。
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一下子溢满了尊敬之意,他走近赵穿,脸色郑重,双手捧盏,高高举过了头顶。
赵穿笑着迎上来,忽地一抬手,那凝如碧水的剑,已穿透夷皋的前胸。
“当啷~”
夷皋就这么圆睁着双眼,高举着双手,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灵台上,甚至连喊都来不及喊出半声来。
在他生命消逝的最后刹那,他的眼睛里,仍充满了赵穿尚未收敛的笑意。
天亮了。
灵台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夷皋的尸体被用雪狐皮包裹着,放在了一角。
赵穿全身结束,按剑站在台上;赵盾一身墨衣(晋自襄公,以黑衣为丧服),正跪在夷皋尸侧,抚尸恸哭。
他本没有出境,得到赵穿的飞报旋即驰返,甫一下车登台,便开始嚎啕,到这会儿已哭了好几个时辰了。
台边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士会等几个卿大夫,引着一位公子,一言不发地抢上台来。
赵家兄弟一眼认出,那位公子却是公子黑臀,夷皋既薨,论谱系,论血缘,论情理,他都是最适合的继位人选。
公子黑臀出仕于周,远在洛阳,照理说,该有三四天的路程罢?
一行人登台立定,众人相顾,均是默无一言。
忽听脚步声骤,屠岸贾满脸汗水,连滚带爬地跑上台来:
“公子驾临,老臣有失迎讶,有失”
他走到夷皋尸前,脸色骤变:
“昏君,死且晚矣!”
说着,举足欲踢,却被士会一把拉住。
黑臀缓步出列,转身面对着众人,脸上竟没半丝喜怒之色:
“此虽昏暴,犹是一国之主,若葬不成礼,窃恐诸侯非议。”
他陡地眉毛一瞬,目光如电扫过:
“相国奔未及境,司寇病体又痊,实是晋国之幸啊。”
此话甫出,赵盾,屠岸贾,都不由全身一凛。
左史,右史,不知何时,已怀抱竹简、手执笔削,面无表情地侍立在黑臀左右。
丧具初毕,百事待兴。
屠岸贾和赵盾并肩走出宫门,竟不约而同长吁了一口气。
“相国慢行,下官先走一步了。”
屠岸贾忙不迭地登车,倒也没忘了回头对赵盾拱手为礼,谦恭地笑了笑。
“兄长,屠岸贾终为后患,如今新君未立,不如”
赵穿匆匆步出宫门,见屠岸贾走远,一把拉住了赵盾的袍袖。
赵盾望着赵穿热切的脸庞,半晌,摇摇头。
赵穿失望地松开袍袖,朝地上猛啐一口,一跺脚,恨恨地走了。
赵盾望着族弟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
“你以为杀了他就没后患了么?唉”
人散了。就连夷皋那雪狐皮包裹的尸体,也已被吹吹打打地搬到了别处,惟有孤零零一座灵台,默默饮着凛冽的朔风。
雪花飘起,渐渐地大了,这是新绛城今年的头场雪罢?
那头小猎犬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百无聊赖地在台上兜了几圈,摇摇尾巴,走了。
朔风猎猎,雪花纷纷,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小狗印在雪地上的爪印抹净,只给这寂寞灵台之上,留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完)
………【(一)】………
“番上啦,番上啦!”
高亢的喊令声和着呜呜的军号,被凛冽的寒风吹送着,弥散在河谷上空。(看小说到顶点。。)河谷深处,浅浅湟水汨汨地流淌着,夹岸的山坡上,错落层叠,尽是唐军的营盘。
“又番上!那些个府兵千里迢迢爬到这里,连队列旗号还没认齐全呢,就又要往回开拔了,这样的兵,打个鸟仗!”
西面山巅的一块大石上,几个将军模样的人随意地坐着,一个虎目虬髯的黑脸汉子,用鞭梢指着对面山坡上的营盘,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旁边一个卷发深目的将军猛地一拍大腿:“着啊!那些折冲府勾来的汉儿打得甚仗!和吐蕃蛮子干,还得咱们彍骑胡人……”
“火拔归仁!”
居中而坐、年龄最长的将军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火拔归仁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地摸摸脑袋,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这几个将军中,居中而坐的陇右节度副使哥舒翰是突骑施人,火拔归仁是火拔部人,一直沉默不语的河西兵马使李光弼是契丹人,一句话,都是胡人,惟独那个黑脸汉子临洮太守成如璆却是汉人。
成如璆的脸色本已阴沉下来,见火拔归仁一脸尴尬,不由地咧嘴笑了笑,旋即又是一脸愁容:
“彍骑常年戍边,就是用来打仗的,现在见天闲在这里陪那些农民出身的府兵们种麦子种菜,人长肉,马长膘,真他娘闷得慌!”
“可不是!”火拔归仁不住地晃着脑袋:“听说安西、北庭那边,高仙芝大人,封常青大人,无月不战,开疆万里,麾下将士,封异姓王的数都数不清了,我们,唉,真不知我们的王忠嗣王大人是怎么想的。”
“火拔归仁!”
一直默无一声的李光弼喝止了他:主帅王忠嗣曾独领河东、河西、陇右、朔方四镇节度使,宽仁而善战,西鄙北鄙,几万里边陲,赫赫声名,绝非火拔归仁一个小小的十将所该妄议的。
火拔归仁不服气地翻了一下眼珠子,蹲在那儿不吭气了。李光弼转过脸:
“哥舒兄,你是副帅,该知道些端倪罢?我听说各处彍骑纷纷调集河湟一带,怕是要有什么举措了罢?”
哥舒翰望着西边山下遥处,那一望无际的青海,半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今年是什么年头了?”
“天宝六载啊,怎么了?”成如璆一脸的困惑。
“六年,六年了啊!”哥舒翰站起身来,凝视着青海湛蓝的海水,喟然叹道。
成如璆和火拔归仁面面相觑,不知所云。李光弼略一思忖:
“你是说……石堡?”
听到石堡二字,几个将军不由都是一震。
六年,整整六年。
石堡城,位湟源西南日月山上,三面绝壁,一路直上山顶,扼汉藏要冲,自开元二十九年失守至今,已经整整六年了。
因为石堡的失守,吐蕃人可以想着牧牛青海,饮马河湟,而唐军却只能列营戍守,无计望赤岭项背。
哥舒翰缓缓点头。成如璆和火拔归仁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饥渴的喜色。
作为军人,作为勇士,谁不渴望着一刀一枪,扬名显贵的机会呢?
李光弼低头不语,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来。
“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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