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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历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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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士无奈的声音由远及进,夹杂着呵斥声、挤撞声和匆匆的脚步声。

    红袍子,红脸膛,相国赵盾。

    赵盾的身后还跟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却是大夫士会。

    屠岸贾见他二人闯宫,身躯一下坐得笔直;夷皋却颜色俱变,双手死死扶住了几案。

    “主公,此辈阉竖小人虽不足惜,却如何可任意杀害,为此不仁之举!”

    赵盾不待礼毕,便朗声奏道:

    “我晋国素以仁爱节用服天下诸侯,先君文公爱惜小人,遂得壶叔寺披”

    夷皋的头登时又大了,后面的话便隐隐约约地听不太真切,反正,相国是在责备他,责备他的举止像个昏君暴君什么的吧。

    “相国,此辈服侍不周,主公薄加惩戒,也不为已甚”

    赵盾见是屠岸贾,脸色更难看了:

    “司寇此言大谬,窃闻”

    “寡人寡人寡人的确错了”

    相国司寇两人正自争辩,夷皋却突然开口了。

    赵盾和屠岸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诧异,很古怪,侧着脸,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寡人错了,该如何责罚,请、请相国教我。”

    国君错了,该如何责罚?

    相国没法教夷皋,别说是赵盾,就是赵盾故去的父亲赵衰,甚至素以博学广闻著称的故太傅阳处父,怕也都无法措辞吧?

    刑不上大夫,何况国君?

    高处不胜寒,绛都暮秋的晚风,吹寒了灵台上每个人的面庞。

    “人孰无过?主公知过能悛,古之明君,不过如是也,臣以为,主公可茹素减膳三日,以敬追祖训。”

    一直沉默不语的士会开口了,语调平和而从容。

    夷皋点点头,脸色仿佛恢复了一些血色;赵盾和屠岸贾也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赵盾和士会走了,从高高的灵台上望去,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缩成了渺茫的两粒。

    夷皋一直伫立着,凝望着,脸色忽阳忽阴,忽红忽白。

    “赵盾目无君上,主公岂有意乎?”

    身后耳边,屠岸贾低低的声音,夷皋听来,却不啻晴空霹雳。他急转身,凝视着屠岸贾,夕阳下,屠岸贾的眼神闪烁不定:

    “臣已经物色好了一个”

    夷皋突然打断他的话:

    “捕寇安良,以分人主之忧,此司寇之份,你还问寡人作甚?”

    屠岸贾素来深沉难测,乍听此言,全身竟不由陡然震了一震。

    屠岸贾也走了,灵台之上,只剩下夷皋自己,和那些不知所措的宫人宦者。

    天色渐渐地暗了,暮秋新月,冷冷地挂上了东面的苍穹。

    夷皋呆坐了半晌,突然嘿嘿地笑了:

    他虽不算聪明,也不算太笨;虽不算勤快,也不算太懒,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几句,让他自己偷偷得意了好一阵子,心情也为之慢慢好了起来:

    “左右,传熊掌来,这会儿总该熟了吧!”

    一个宦者瑟缩着远远跪倒,仿佛害怕又一个铜斗飞来:

    “主公、主公适才不是答应相国”

    夷皋撇了撇嘴:

    “此门之外,他为政;此门之内,我为政。他管的已经够多的了,难道还要管着灵台不成?”

    宫外。

    “这尸首,相国打算如何处置?寻访他的家人么?”

    墙角旷地上,稻草芦席包裹的尸体,一只苍白的胳膊已经赫然露出。

    赵盾淡淡一笑:

    “这等刑余小人,何足劳动卿大夫?叫人载到城外远远埋了弃了,也就是了。”

    话音未毕,他已经攀轼登车,倏忽驰出十余丈地,方才回过身来,远远地一揖。

    士会望着车轮荡起的烟尘,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宵禁了,金吾的脚步,驱散了新绛城中,最后的一点喧嚣。



………【(四)仁义】………

    五更了。(看小说到顶点。。)

    夷皋朝服冠冕,坐在朝堂上,从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昨夜并没有安睡。

    坐席很平整,坐缛也很软和,可他坐在那里,却仍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本就不喜欢上朝,以前这时候,他也常常坐不住的。不过,这一回不同。

    这一回,他是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他若真的那么我今后该怎么办呢?”

    当卿大夫们清脆的脚步声渐近渐响时,他的脑海中忽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即油然隐隐升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来。

    卿大夫们鱼贯而入,为首者红袍象笏,正是相国赵盾。

    夷皋的脑袋登时轰地一声,急忙揉了揉眼睛:大红袍,大红脸,不是赵盾是谁?

    他急瞥向赵盾身后,大司寇屠岸贾低头而立,却掩不住一脸的失望和诧异。

    赵盾神色举止,却和往常毫无二至,他略扫视一下左右,端起又宽又长的象笏,出班跪倒:

    “臣启主公,姜戎”

    夷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思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赵盾说了些什么,他差不多一句也没听清楚。

    听不清楚就听不清楚罢,反正以前也常这样,清楚不清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奏,可奏就是了。

    “无事,散朝!”

    散朝,大家都走了。

    可是士会却没有走,他踌躇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往常,年老体衰的他,总是要先走一步的。

    “大夫”

    夷皋定了定神,觉得有必要问一声。

    士会似乎也定了定神,端起了象笏:

    “适才相国奏上,要拘禁姜戎子,主公”

    姜戎子?好像是听见这么一声的,这有什么要紧么?

    “姜戎子是姜戎国君,姜戎世代谨事晋国,崤山之战曾立下大功,如今因旱不时岁贡,情有可原,相国不恤其灾,却拘执其君以勒贡赋,实在有失大国体面啊。”

    夷皋耐着性子听完士会的长篇大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

    “来人,持寡人之节,谕相国释放姜戎子。”

    节送去了,只换来一句话:

    “君无戏言,臣既奉前诏,礼不能复奉后诏。”

    夷皋鼓着腮帮子,翻着白眼,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士会叹了口气,走了。

    “赵盾抗拒主命,不臣之心已露,主公”

    望着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屠岸贾,夷皋压抑着的火气登时迸发出来:

    这老贼,上朝不说,散朝不说,现在才说,还有个鬼用!

    况且

    “那个据说臣派去的那人不明不白死在相府院中放心,那是个无名飞贼,没人会知道的”

    没人会知道的,但愿罢。

    可这事,难道就这么完了?

    望者屠岸贾渐小的背影,夷皋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桐叶冷冷,灵台巍巍。

    夷皋今天连玩都提不起精神了,他光着脑袋,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呆望着苑外的世界。

    灵台巍巍,桐叶冷冷。

    叶黄了,叶落了,夏天的时候,桐叶青青,蝉鸣阵阵,那时候,他的心情,似乎要好的多罢?

    记得那时,酒酣耳热之际,他总会穿上戎衣,拿起弹弓,随着一声声弓弦响,一只只知了应弦而落,每打落一只,周围就会轰然一片“万岁”之声(先秦时万岁尚非皇帝专用,是以身为侯爵的晋侯也可呼万岁)。这时候的他,总会觉得特别自信,特别满足,总会不由自主地狂笑起来。

    “拿弹弓来!”

    戎衣依旧,弹弓依旧,可夏天却已经过去,蝉儿也早不见了踪影。

    夷皋拿起弹弓,对着光秃秃的桐树枝干,虚射了一弹。

    “你们,你们怎么不喊!”

    他扭过头,厉声叱道。

    “万、万岁”

    宦者宫人们面面相觑,旋即恍然大悟,稀稀拉拉地喊了起来。

    “没吃饭么?”夷皋更恼了。

    “万、万岁”

    声音大了些,夹杂着无奈和恐惧,在冷风中颤抖着。

    夷皋气往上涌,引弓搭弹,就向宦者们射去。

    “唉呦!”

    一个宦者腰上挨了一记泥丸,失声叫了出来,但不过刹那,他却捂着腰眼,龇牙咧嘴地高叫道:

    “万岁!万岁!”

    众人纷然相和,连枝头的乌鸦也被惊得飞了起来。

    夷皋高兴了,眯起左眼瞄了瞄,劈手又是几弹。

    “万岁、万岁”

    虽则疼,虽则喊,却没有一个人躲闪。

    他们不敢。

    夷皋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他收住手,无聊地望了望台下。

    天色尚早,天气正好。台下苑外的大街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他突然笑了:这些人不都是自己的臣子么?为君分忧,也是他们应该做的罢?

    而且,他们不但会喊,还会躲,一定更有意思。

    “万岁!万岁!”

    呼喊的声音响亮而又雄壮,当然,都发自台上。

    台下苑外的大街上已经一个人、一辆车也没有了,尽管天色尚早,天气正好。

    夷皋掷弓于地,左右顾盼,心里说不出地畅快。

    “禀、禀主公,相国、相国率六卿、九大夫求、求见!”

    “仁者国之基,民者国之本,主公纵私欲而虐民,何不仁之至也!”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夷皋听得很倦,卿大夫们站得也很倦了,可发言的赵盾却一点也不倦,看上去似乎倒比刚开口时更精神了些。

    夷皋无奈地看了看众人,众人都低头默然,连屠岸贾也用象笏遮住了颜面。

    “我晋国素以仁义”赵盾捧着象笏,似乎没有半点打住的意思,他的象笏又宽又长,密密地写满了文字。

    “寡人的确不仁义,可相国拘执姜戎子以苛勒贡赋,又是什么仁义呢?”

    夷皋的声音怯怯的,一点也不响亮。

    可一言甫出,赵盾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身体不觉一震。

    卿大夫们也不约而同地震了一下,吃惊地望者这位他们印象中虽不算聪明,也不算太笨;虽不算勤政,也不算太懒的主公。

    其实夷皋一句话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有些吃惊。他讷讷地怔在那里,不知该怎么收场。

    “君子之过,日月之食也,君臣能各改其过,各修其仁,晋国之幸也!”

    士会的声音不高,却像冬天的太阳,融化了台上尴尬的冰雪。君君臣臣,如释重负地频频点头,发出几声或轻或重的干笑来。

    卿大夫们走了,夷皋远远地目送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早已被寒风凝结。

    “主公,臣”

    赵穿,这家伙倒不讨厌。

    “臣知主公操劳国务,心情烦闷,臣有一只上好猎犬,改日”

    猎犬一定挺好玩,赵穿也挺好玩,可赵盾

    “主公”

    屠岸贾,他还有脸再回来!

    “你”

    屠岸贾急趋近前,附耳说了良久。

    夷皋的脸色渐渐和霁下来:“好玩,好玩!”

    天色早已暗了,屠岸贾也早已走了。伺候了许久的宦者宫人们,都忍不住偷偷地伸开了懒腰,打起了哈欠。

    夷皋却神采灿烂,全无半点倦意,他背着手,在台上不住急促地转着圈子,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容: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五) 好宴】………

    赵穿的猎犬很快送来了,是只小猎犬,卷卷的尾巴,卷卷的毛,很好玩的样子。(看小说到顶点。。)

    夷皋当然也和它玩,但玩的时候却并不多,似乎也不是特别起劲。

    因为就在同一天,他得到了另一只狗。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每次和那另一只狗玩罢,他总会情不自禁地这样轻轻喊叫几声,脸上泛着兴奋的光彩。

    今天似乎是个好天气,一个适合喝两杯的好天气,就连身居深宫的晋侯,都要请人饮宴了。

    俗,诸侯有异味,不敢自专,必以飨卿大夫。

    礼,天子之飨,曲悬反砧,列七鼎,舞六佾,君臣同饮,三巡乃罢。

    不过这一回异味只有少许,所以客人也只有两位。

    “楚王遣使报聘,赠佳鱼三尾,鱼少,不能遍请卿大夫,所以只请了相国您和司寇大人,今日申时便殿同享。”

    便殿,便宴,自然什么都可以随随便便一些。

    所以君臣们就随随便便喝着,随随便便谈着,随随便便听些随随便便的乐曲。

    酒当然是好酒,晋地如今多产醋,殊不知酿醋者十九自酿酒来,国君藏酿,甘冽可知。

    鱼当然也是异味,那时的汾水虽然还可以泛舟,却也没有这等好鱼的——这种鱼,后来被叫做武昌鱼。

    宴中的殿堂,仿佛连空气都是暖洋洋醉醺醺的。

    在这样暖洋洋醉醺醺的气氛下,纵是冤家,也会携手共饮三杯罢?

    赵盾和屠岸贾没有携手,却也说说笑笑地共饮了三杯,或者,还不止三杯。

    当然,夷皋也喝了三杯的,或者,还不止三杯。

    殿堂里的暖意更炽,空气中的醉意也更盛了。

    殿上殿下,那些本就不多的宫人宦者、歌儿舞女们也都被打发走了,酒意融融,君臣洽洽,他们的存在,实在似乎显得有些多余,有些碍手碍脚了。

    惟有怀抱竹简、手执笔削,面无表情、一刻不离左右的左史右史,一如既往地侍立在夷皋身后,仿佛这暖意醺风,君臣之乐,与他们没有半点干系一般。

    “寡人闻相国佩剑甚利,能求一观乎?”

    夷皋随随便便地倚坐着,随随便便地吃了口菜,随随便便地问了这么一句。

    赵盾的红脸早已红的与身上红袍仿佛,闻听此言,不觉笑了:

    那当然是口好剑。赵家的人,赵家的一切,都是晋国最好的。

    他就这么笑着,摸索着去解腰间的剑匣。

    夷皋又随随便便地喝了口酒,随随便便地看了屠岸贾一眼。

    也许是殿里太暖了罢,屠岸贾似乎有些热,额头上沁出粒粒汗珠来,但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

    空气中弥漫着醉意,仿佛一切都浸在这馥郁醇酒之中了。

    赵盾的手有点不听使唤,哆嗦了半天,终于把剑匣解下:

    “臣、臣无状,多、多饮了几杯,真、真是误事,误事”

    他哆哆嗦嗦地横过剑匣,双手捧了,就欲作势站起。

    夷皋和屠岸贾的笑容,不约而同地凝住,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且住!”

    暴雷也似的一声怒吼,铁塔也似的一条大汉。

    夷皋有些愕然,他不认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大汉。

    屠岸贾有些慌张,他认识这个人:

    提弥明,相府第一勇士,赵盾乘车,常以他为车右。

    赵盾呆立在那儿,汗水和酒浆涔涔而出。

    不待提弥明喝出原委,他已经明白,全都明白了。

    臣侍君宴,礼不过三巡,宴后拔剑君前,是灭门的大逆之罪。

    他陡地转身,一把拉住提弥明伸出的手,拼命向殿外跑去。

    夷皋和屠岸贾一时怔住,竟呆呆地任凭二人跑出十余步,才突然同时醒悟:

    “甲士!甲士何在”

    幕后齐声大喏,正不知甲士多少。但听得歙歙索索一阵兵器甲胄声响,殿内几处伏兵,便欲一齐出击,一举扑杀赵盾。

    “主公!当殿无故诛夷天子命卿,就不惧千古史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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