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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历史-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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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又怎么想?还有就是不知哪个妖人编了个什么图谶,说‘刘秀当为天子’,让我们到处抓刘秀,这不,我正守着槛车呢,里面关了三十多刘秀,都要送去京城诏狱呢,你说你说,这不荒唐么这个!”
玉楼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父皇平素最信的,就是图谶跟祥瑞这两桩古怪东西,听王睦这般抱怨,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呜呜呜~~~”
正此时,辕门方向忽然鼓乐齐鸣。王睦眉目一舒:
“呵呵,公主,你男人来迎我爹爹了,你不去看热闹?”
看热闹就不去了吧,在长安宫里,什么热闹没看过,再说主角一个是哥,一个是从小看到大的大司马糟老头子。你们都去凑热闹,人家正好逛大营。
这个就是槛车么?一圈又一圈的,足有七八十辆呢,也不知那些是关刘秀的。
槛车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景象说不出的凄惨。
“水……水……”
一个不知是不是刘秀的老头咧着开裂的嘴唇喃喃着,看情形已有好些时候水没沾唇了。
玉楼看得不忍,奔去弄了瓢水来,送到他唇边:
“喝吧。”
老头顾不得道谢,伸长脖子痛饮起来。这下不打紧,左邻右舍,十多个男女老幼一齐哀号着:
“姑娘行行好,我们也好久没喝上水了!”
没辙,好人做到底,干脆弄一桶水来吧,这桶可真够沉的呢。
玉楼喂了这个喂那个,喂到不知是第六还是第七个时,那人忽然开口了,是个柔柔的女声:
“你是那个南阳吴子颜的娘子吧?”
注释:
1、却敌冠:两汉武臣喜欢的冠,形如一面倒扣在头上的盾牌,相传鸿门宴上樊哙闯帐,把盾牌蒙在头顶以防暗算,此冠由此而来,因此也叫“樊哙冠”;
2、两汉兵制,守卫都城的中央军分南军和北军,南军由外地兵源组成,守卫皇帝和皇宫;北军由长安本地和近郊兵源组成,守卫长安城防和城外要塞。
………【(二十二)】………
那个关在槛车里的女人蓬头垢面的,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细看过去,眉目却颇清秀,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玉楼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她。wWw.23uS.coM
“我、我家相公和你家相公是结义兄弟来着……”
那女人说着,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另一辆槛车,那辆车只关了一个男人,身材瘦削,面孔苍白,看上去颇为文弱。
玉楼隐约有些印象了:这个男人,校场那天似乎就站在吴汉身边。
“我哥的兄弟肯定不会是歹人,可、可他如果真的是刘秀,那、那……”
“弟妹,愚兄我冤啊!”那男人像是看透了她心思,嘶哑着声音道:“愚兄的贱名是刘绣,是绣花的绣不是清秀的秀,这些军爷抓我这个本分士子,岂不是师出无名?再说,就算真叫刘秀,一个名字又有什么罪过了?”
是啊,一个名字又有什么罪过了?不过玉楼晓得,父皇最喜欢计较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大哥,你、你既然是绣花那个绣,进京也就不必怕了,说清楚不就放回来了?”
“说得清楚么?”没等刘绣开腔,那蓬头垢面的女人便喊出声来:“进京能不过堂么?过堂能不用刑么?用了刑我家相公能不变成刘秀么?变成刘秀能不满门抄斩么?我说弟妹,你是皇帝的亲闺女,咱夫妻俩死到临头,帮还是不帮,你给句痛快话吧!”
“公主救我,我冤啊!”
“我也冤,我就一磨豆腐的,一文丁赋都没短过……”
听得玉楼是皇帝的亲闺女,大小槛车里百来个男女老少,倒有一大半哭喊起来,惹得远远站着的几名看守兵将不住伸颈观望。
“大伙儿不想死得太快就消停下来!”
刘绣连连低呼下,众人如梦方醒,很快归入沉寂。阴丽华无声望着玉楼,满脸满眼都是恳求之色。
唉,别说这两位是哥的义兄义嫂,就这些可怜的无辜男女,玉楼又哪里狠得下心肠不闻不问?
“你们说,我该怎么帮你们?”
“你赶紧把我们夫妻落难的事儿告诉子颜,他会有办法的。”
“哥有办法,哥有什么办法!”
玉楼负着手,在大营里漫无目的地逛着,乌黑细巧的眉梢紧蹙着。
她是父皇的女儿,当日晓得父皇的秉性:别的罪过,就算杀人放火,只要父皇高兴,都有一线生机,惟独沾了这“图谶”两字,父皇的心肠就会比铁石还硬,别说吴汉这个驸马,就算玉楼去央告,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
她是吴汉的妻子,当日也知道相公的秉性:这事他不知道也罢了,但凡知道,就算两肋插刀,也一定会出手的。
“要是那样就糟了,要是那样就糟了!”
可不是么,要是那样,女婿就得跟老丈人翻脸,她这个父皇的女儿、哥的媳妇儿,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还是自己来解这个难题吧,自己是父皇的宝贝女儿,就算惹再大的祸,父皇也不会把自己怎么着吧?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哥哥王宇(1),不由打了个寒噤,随即又镇定下来: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闯祸怎么也比让哥闯祸来得稳当。
可这祸该怎么闯呢?自己当姑娘时虽然差不多每天都闯祸,可从来没闯过这么大的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多车,车上装得都是粮草么?
远处鼓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哥跟大司马他们,怕早已在中军大帐里叙话了吧!
玉楼围着一排排粮车转了大半圈,眼睛忽然一亮。
注释:
1、王宇:王莽的二儿子;王莽做新都侯时王宇无端杀人事发,王莽为表现大义灭亲的高贵品质,逼迫王宇自杀谢罪。
………【(二十三)】………
长安城里有些饿得发昏没事干的刁民常说,哪怕全天下的人都饿死了,南军也能吃饱饭,
因为南军如果也挨饿,未央宫里的大新皇帝就算有米下锅,这饭也是决计吃不安生的。wENxuEmI。cOM
但这绝不意味着南军弟兄们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就算在京里不知,这趟远征也足够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饥荒”——那是足以让好人变成盗贼、让正常人变成疯子、让活人变成白骨的恶魔。
自那时起,原本大手大脚的他们开始节俭起来,掉在地上的饭粒不再用脚尖踩烂,而是小心翼翼地捡起放进嘴里;有虫眼黄边的菜帮、菜叶也不再随手扔掉,而是用盐渍了慢慢吃。
倒不是他们变了性子,而是真切地明白一个道理:不挨饿的日子实在值得珍惜,决不能让自己也沦为饿殍。
因此从班师还朝的那天起弟兄们的心思就不在槛车或刘秀们身上——那是穿皮靴的大人们的功劳和职分——,行军时,他们最惦记的是粮车;宿营时,他们最牵挂的还是粮车。
“谢天谢地,什么出事都无所谓,这粮车可千万别出事啊。”
一个老兵拄着环首刀,眯缝着双眼,凝望着夕阳映射下漫天的红云,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夕阳满地,红云漫天,风景还是满好的。
不知不觉中,夕阳越来越灿烂,红云也越来越鲜艳了。
“不好!粮车!”
老兵如梦初醒般撇开环首刀,一边高声大嗓地叫着,一边拼命向红云方向奔去。
“粮车,粮车,快救火!”
南军弟兄们高一声低一声呼着,高一脚低一脚奔着,没头苍蝇般从大营内外各个角落,向泛起火光的粮车方向狂奔,钉耙、水桶、沙包、军鞋,掉得满地都是。
“唉,可惜了,这把火,不知能烧掉多少百姓的嘴边食、救命粮呢!”
槛车里,一个不知是不是刘秀的中年犯人不住摇着头,他原本是个皮匠,一家七口,早已饿死了六口。粮囤方向人声喧嘈,这里反安静下来,看守的兵卒也都跑去救火了。
刘绣望着忽明忽暗的天际,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呢。”
“相公,你没想到什么?”那蓬头垢面的女人,自然是阴丽华了:“没想到弟妹是王莽的女儿,居然会放火救咱们?”
“就算是吧。”
刘绣笑了笑,欲言又止。
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王邑虽然威名赫赫,连我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从今天这一出看来,军纪松弛、疏忽轻慢,很可能是他最大的破绽。(1)
他见阴丽华一脸困惑,正待安慰几句,却见玉楼满脸通红地奔来,手里还倒提着把明晃晃的砍柴斧。
“弟妹,你歇一歇,不急的。”
刘绣越这样说,玉楼便越急,奔到一个最健壮的“刘秀”槛车前,杏眼圆睁,银牙紧咬,使出吃奶的力气,劈开车栏,将那人放出,自己撇了斧子,大口喘着粗气:
“这、这位大哥,人家没、没力气,劳烦、劳烦你……”
那大汉自知她要劳烦自己什么,不待分说,捡起斧子,连劈带砸,顷刻间放出6、7个人来。人多手快,不一刻功夫,七八十辆槛车,百来号男女,便都从车里挣脱出来。
“大家散开跑,要快!往东,有人接应你们的。”
刘绣指手画脚地呼喝着,众人忙着四散逃命,也没几个人理他,只阴丽华走过来,紧紧拽住他一只胳膊。
“弟妹,你……”
阴丽华想起该跟玉楼道谢,四下望时,哪还有人家半点影子?
吴汉是匆匆从王邑大营告辞出来的,他隐约猜出大营出了事,却没敢多问,一来自己官职低不便,二来他早听说,这位王大司马平生最好一个脸面。
几个随从低着头走得飞快,大司马营的客饭没蹭上,总不能再误了关上的一顿。
“嗖!”
一股风声从脑后划过,吴汉马上拧腰,右臂急伸,一把抓住飞来物事,却是块寻常干黄土。
“你们且先回去,本帅要去看个朋友。”
能把干黄土扔出两百步且还风声凛凛的,自然非刘縯莫数了。
刘縯短衣襟小打扮,斜胯了口短剑,显得说不出的滑稽。
吴汉不觉失笑:
“刘大哥,你这么魁梧的身子板,怎么弄这身行头,不憋得慌么?”
“兄弟的命快保不住,憋得慌也没法子。”
听刘縯这么说,吴汉不觉一凛:
“刘绣哥哥出事了?可有用得小弟之处?”
刘縯笑道:
“本来是出事不假,本来要用着后生你也不假,可你有个好媳妇儿,帮你把事儿都办妥了,啧啧。”
他便把刘绣怎么被抓,玉楼怎么放火救人,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吴汉听得冷汗涔涔:
“这妮子,也不和我商量就……”
“商量啥?这丫头是王莽老贼的亲闺女,就算给逮着能咋的?不比后生你动手来得强百倍啊?不是老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王邑这老贼身手实在了得,咱哥儿俩一起上,也就能打个手平,人家可还有那么些人马呢!”说到这儿,他忽地挠挠头:“后生,你说实话,你这老婆真是王莽老贼的闺女?亲的?”
王邑这会儿的脸色,黑得仿佛帐外的夜空一般。
窝囊也罢了,丢人也罢了,这么多刘秀被抓,早已上奏朝廷记录在案,如今全部走失,这罪过可实在不小。
大新什么都新,可军律却依汉法,汉法最严,失律者斩,或纳爵赎死为民,他身为大司马,更是罪加一等。
“罢罢罢,李广说过,不能以五尺躯对刀笔吏。”
他徘徊良久,白须一甩,伸手便去拔刀。王睦惊呼一声,近前来夺,父子俩扭作一团。
“大司马,旨到!”
严尤领着个中使(2)匆匆进帐,王邑无奈松刀,迎上前去:
“臣王邑接旨。”
“字谕大司马:刘秀妖人正身已获,刻日伏法,大司马作速回师,毋庸盘桓,钦此。”
王邑听得一头雾水:
“真刘秀抓到了?那么臣这里这些……”
“陛下没交代,您自行处置了罢。”
这一晚玉楼对吴汉什么都没说,只偶或忍不住瞥他一眼,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浅笑。
吴汉当然也不会去问:妻子的一片心意,本就该好生领取受用罢!
“不过这大司马虽久历戎行,威名赫赫,此番看来,却有些军纪松弛、疏忽轻慢,迟早必栽在这个道儿上。”
注释:
1、王邑后来在昆阳大战中果然因为疏忽轻敌和军纪废弛,导致绝对优势兵力被刘秀袭败,这场大战的失利也成为王莽灭亡的先兆和关键;
2、中使:传达皇帝旨意的太监。
………【(二十四)】………
这些年,玉楼总听往来潼关的人说,长安城的光景大不如前了,但她再怎样也没想到会萧条成这样。23Us.com
市坊里的店铺十九关张,开着的几家也萧条冷落,以前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车马寥寥,行人还没有巡街的北军多。更离奇的是,已是盛夏了,街边的榆树、槐树竟光秃秃的没半片树叶,白花花的阳光透过树枝直泻在石板路上,晃得人头晕眼花。
“都让百姓们给吃了,唉,关东盗贼蜂起,贡粮运不进来,关中的粮食还得供给几万公卿大臣、几十万南军北军,再这样下去……”
严尤骑着马,和玉楼的车并排而行。他本是奉了王莽的口谕,去潼关请玉楼带外孙吴斯原一块进京省亲,谁曾想吴老太太声称孙儿重疟,不便远行,硬生生给挡了驾。
“这老太太真是厉害,厉害呢。”
严尤想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又偷望了一眼玉楼的车帘。说实在的,吴老太太一口回绝并不意外,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竟帮着婆婆说话,指天画地证明儿子的确害了重病,硬是逼得大新天子收回成命,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不是说她们婆媳不合么?难道天子的如意算盘不但瞒不得自己和吴汉,瞒不得老太太,就连一向天真烂漫的公主也瞒不得么?
“哎,我说……”
玉楼揭开车幔,正待问严尤些什么,忽听不远处横街上响起阵阵锣声,声音阴沉沉的,仿佛从地狱中飘来一般。
“诏狱行决!”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催动车马,挤上前去。
一簇车旗拥着辆老牛拉的柴车,从廷尉诏狱的方向吱扭扭蹒跚而来,柴车上盘腿坐着个身穿囚衣、披枷带锁的老者,虽然脸色蜡黄,花白头发乱得跟稻草仿佛,却是气定神闲,旁若无人,嘴里还念念有词:
“王者不死,王者不死,尔等如何奈何得本圣贤?本圣贤从图谶中推算得清清楚楚,代新者汉,代汉者当涂高,刘秀当为灭新天子,本圣贤便是刘秀,便是货真价实的刘秀。”
“国师公!”
玉楼认出那人竟然是国师公刘歆,不觉惊叫出声来,她年纪虽小,也知道父皇登上皇位,这位大学问家刘向的麒麟儿、大汉天子的宗室耆老,着实出力不小,怎么今天变成乱臣贼子,竟落得市曹问刑的地步呢?
“公主不知,这些年京里出了不少事,唉!”
严尤目送着牛车远去,欲言又止。他知道,刘歆的爱女嫁给玉楼的三哥王临,结果因为星象巫蛊之类说不清楚的皇家**双双死于非命,这让一手把王莽扶上台的老头子很是寒心。
“寒心归寒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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