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武侠.历史-第1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弟便在本府用了饭罢,愚兄叫典厨多添半把米。”
“罢了罢了,心领了心领了,”朱兆英急忙连连摆手:“王兄府中便粥也不得多喝几口,小弟何敢叨扰,改日还是请二位王兄王弟光降敝府,小弟仆射捉得大好老鼠,烤熟了一咬,吱吱冒油水呢!”
他忽又看一眼于得海,一脸歉然的神色:
“王弟,尔封便封了断王拗千岁,可城中府第却无空闲,王袍王印,怕也许等些时日方能备齐,千祈莫怪,莫怪。”
自始至终,鹃子一直没说一句话,只在踏出府门的瞬间,才偷偷转过脸,向于得海投来关切的一瞥。
“莫只顾傻站在门首,那女子已去得远了!”吴如孝推了于得海一把,一面上上下下,从头顶到脚尖打量着他:“啧啧,啧啧,尔还咒那王次兄,不是亏他保举,尔如何做得这威风显扬的断王拗千岁?嗯,王印没有,袍帽没有,轿马仪仗,更不必提了,尔这断王,做得也着实寒碜些——唉,哪个叫愚兄识得尔呢?别项愚兄这里也短乏,少顷叫尔嫂嫂受受累,将愚兄身上龙袍后摆截下一半来,与尔改个带名衔的风帽(6)罢。”
注释:
1、太平天国衙署喜绘壁画,但不许画人物,龙凤锦鸡则喜闻乐见。捅马蜂窝的猴子谐音“封侯”,是当时民间常见壁画造型,太平天国壁画中也经常可以见及;
2、太平天国的结婚许可证明称为龙凤合挥,王爵妻妾称王娘,其它官员妻妾则统称贞人;
3、太平天国后期中央设吏部天官、户部地官、礼部春官、兵部夏官、刑部秋官、工部冬官,每部每官设正、又正、副、又副四人,合共廿四人。朱兆英是最后期的吏部正天官,封殿前劾私济公顶天扶朝纲慰王实千岁,城破前夕动摇,通款于曾国荃,城破后仍被杀害,或曰不知所之;
4、目前所见庚申十年后太平天国封官诏旨都以幼主名义发布,实际上还是天王的手笔。天爷天爹暨爹,分别指幼主的祖父上帝、干爸爸耶稣和亲爸爸洪秀全,“仝前”处照诏旨格式,应该列举诸显贵名衔,大约朱兆英诏书读得太多,于是省略了,保存下来的幼主诏旨也的确存在这类省略的实例;天王父子的诏书习惯用夹杂大量方言俚语的七言韵句,这里最后一句应该是“功尚加功忠更忠”,因为避“上帝”二字讳,所以把上写作了尚;
5、后期有王号的王爵分四等,一、二、三等王印双龙双凤,第四等只有双龙;
6、风帽是太平天国官员的便帽,分黄、红二色,王爵戴黄风帽,帽额绣有本人姓名官爵。
………【第六章】………
(六)
雪,纷纷扬扬地飘着。wWw.23uS.coM南门外,长干桥的另一头,枪声炮声,一阵紧似一阵。
一大群蓬头垢面的妇女簇拥在瓮城拒马前,瑟缩着,挤撞着,交头接耳着。她们有的抱着包袱,有的背着婴孩,满眼满脸,都是茫然惶恐的神色。
“莫挤,莫挤,次王(1)显千岁金谕,怜尔等衣食无着,特开此聚宝门一个时辰,放尔等出外就食……”
仆射(2)的吆喝声很快湮没在寒风呼啸,和妇女孩童们的喧嘈哭喊声中。
“忠王殿下早叫他们放人他们不舍得,这下可好,白糟蹋这数月粮草,结果还是要放,弄得男人女人,都跟着受罪,哼!”
城垣上,几个兵将冷眼俯瞰着脚下这一片混乱,一面不住搓手跺足,以抵御那直透骨髓的、天京城出了名的数九严寒。
在妇人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咒骂哭喊、千呼万唤声中,拒马、沙袋,终于被几个黄袄参护懒洋洋地挪开,聚宝门厚实沉重的城门,也羞答答地闪开条四尺来宽的缝隙。
“尔等听好!凡出城者只许着随身衣服,包裹银钱,钗环首饰,一体上缴圣库(3)!”
为首的仆射话音甫落,便被妇人们的怒吼声围裹了起来:
“还有没得天理啊,我们忍饥受饿,就剩这么个包袱也不放过!”
“大人行行好,包袱里头才两件小孩儿衣裳,大冬天的,我不要紧小孩儿吃不消啊……”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砰!”
清脆的枪声让一切都安静下来。那仆射吹着冒烟的洋枪口,趾高气扬地喝道:
“尔等闹也是白闹,一肚皮甜露,哪得咁多气力!我实情告诉尔等,须交了包裹金银等项,门前搜身无误,方领得次王千岁洪票出城,若无此洪票,桥头圣营,须不放尔等过去!”
“他们要这许多钱物作甚?这城且守不住了。”
城上,一个圣兵轻轻喟叹着。脚下的瓮城内外,收钱收物的,搜身的,开票验票的,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地忙活着。
“看开些吧,”另一个年长些的圣兵劝道:“横竖我们当小兵的,想管也管不得,便认命吧,他洪家人不是常说,咱圣兵最是有福,活着坐他洪家的小天堂,便死了也坐他家的大天堂……咦,那边那些是何人?”
城上众人顺着那圣兵手指望去,却见城外桥北,男妇拥簇中,几十个汉子忽地甩去红巾号衣,露出了湘勇的青布裤褂。
“清妖!”
城上兵将失声高叫着,手快的已扑向了炮位。
“莫伤了妇人们!”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兵将们的手登时软了四五分:是啊,她们都是自家妻子姊妹,怎么能……
电光火石间,湘勇们洋枪短刀,不分皂白,已打翻了几十个,城里城外,男妇大小,登时哭乱作一团。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一个全身金黄的少年不知从何处钻出,指手画脚、声嘶力竭地叫着。
仆射参护们如梦方醒,忙不迭去掩那扇厚实沉重的城门,可门洞早被乱挤乱撞、惊惶失措的男妇们挤了个水泄不通,十几条壮汉使出吃奶的气力,却如何掩得住?
“冲啊,杀啊,打进金陵城分婆娘!”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湘勇,已踏着血泊和死者伤者的躯体,直冲到瓮城前,堆火药,拉引线,准备炸门,长干桥的另一头,号角大作,旗帜招展,湘军的大队已蠢蠢欲动。
“哒哒哒~~”
马蹄声骤。一簇黄旗,几十匹健马倏忽间沿着秦淮河的北堤,掩到了湘勇的背后,马上骑士黄巾黄袄,都是参护装束,手中各执短洋枪,连环开放,弹无虚发,转瞬间已撂倒了十几个。
湘勇们见势头不好,顾不得炸门,发一声喊,杂在妇人群中没命般向长干桥头夺路奔去。
城上兵将欢呼助威声中,骑士们直撵到桥头,才呼啸着圈马而返,一阵风似地消失在城墙拐弯处。
对岸湘军大队的号角声也戛然而止,原本招展纷披的旗号也都耷拉下来,仿佛秋后遭霜打了的黄瓜秧子。
城门内侧的拒马边,那黄衣少年长吁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满地鞋袜包袱上。他那绣满龙纹的金黄裤裆,不知何时已变得透湿了。
“好险!”富桂山巅炮垒上,一个军官向吴如孝和于得海绘声绘色地叙述完早晨聚宝门那一幕惊险,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次王千岁只顾着搜身验票,却不防清妖偷夺了长干桥北圣营,乘势扑门,倘非逢王千岁(4)马队到得及时,这南门怕早已不保了。”
“天保城也丢了,救兵无粮,说要待得秋数再发来,也不知能不能看得见今秋稻谷了呢,唉。”吴如孝显是不愿多想这些,岔开了话头:“得海老弟,新分与尔那大旗手,手脚也还伶俐罢?”
“娃儿才十四,打得么子大旗哟!”于得海苦笑着摇摇头:“小弟让他去练管枪(5)了。如今这天京城上,大旗太多,枪炮太少,如何使得?”
“断王千岁,尔那娃儿不就一只眼?如何练得管枪!”
不知哪个角落响起这样一个声音,惹得周围哄笑一片。
“莫笑!”于得海有些恼了:“本藩一条臂膊尚且练得,他一只眼如何练不得?”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了。于得海叹了口气:
“他馆里也死得只剩他一个儿了,出城打柴时又被清妖炮子打瞎一只眼,么子千岁、大旗手,两个苦哈哈扶持着过一日是一日罢了。”
东南方向喊杀声骤起,是湘军李臣典的步队,又在不顾死活地攻扑地保城了罢?
注释:
1、次王:洪仁达之子洪锦元,封殿前副总铸宝顶天扶朝纲次王显千岁,当年大约十岁左右;
2、仆射和下文提到的参护都是王爵的护卫官员,仆射地位更高些,但往往年纪较轻,甚至是少年、儿童;
3、天国前期人无私财,一切财物统一交圣库收藏分配,后期圣库则在很大程度上变成高级官员的小金库;
4、刘逢亮,天国高级官员,天王去世后被任命为六主帅之一的南方主帅,其他五位主帅李秀成、黄金爱、黄呈忠、吴如孝、吉庆元都是著名王爵,此人当也封王,但衔号不可考,这里的“逢王”是笔者虚构的;
5、管枪,太平军对鸟枪的习惯称呼,是一种老式火绳枪,洋枪普及前中**队的主要单兵火器。
………【第七章】………
“小儿昨日在中关拦江矶战死了。(看小说到顶点。。)”太平门侧,俯瞰紫金山来路的城墙上,陈天将垂着头,一双拳头紧紧攥着:“才十三,才十三啊,他原本说有朝一日,要驾着轮船,开着洋炮,随忠王千岁打到上海去,这才瞒着我去投水营,可,唉!”
于得海本想劝慰几句,却笨嘴拙舍地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只不住用自己仅存的左手,使劲拍着对方宽阔的脊背。
“癸好三年时候,咱天朝水师战船成千上万,自三山直泊到草鞋峡,桅杆密得树林子一般,”一个老将咬着根没装烟丝的旱烟袋杆儿,含含糊糊地嘟囔着:“这才几年光景啊,一统江山,一统江山,这山便只剩得城里富桂山、清凉山(1),江也只剩得中关外那五里拦江矶了。他们洪家人总说万事天排定,睡稳都做得江山,这天父天兄,便这般排定的么?”
“咚天安,尔又食黄烟(2)!”陈天将抬头叱了一声,随即自己也黯然摇头:“洪家人自那日聚宝门一吓,又不许妇孺出城了,城中粮草本就不敷,再这般耗下去……天王陛下如何也不管管自家人!”
“他管?哼!”咚天安冷笑一声:“陛下如今整日里满嘴都是天话,如何管得咱俗人的俗事!照小弟愚见,这天国江山,败便败在他洪家自家手里了。”
“莫放肆!”陈天将怒吼道:“天王陛下也是尔妄议得?尔不知……”
“敌人来了,大家小心!”
那个瘦削的波希米亚人,天京城里最后的洋将,忽地撇下手中千里镜(3)高叫道。众兵将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龙脖子地保城的望楼上,已高高悬起了三面青旗。
“各醒醒(4)些,众兄弟放胆诛妖!”陈天将急促而沉着地传下一道道号令,传令毕,转身将手中胜旗(5)硬塞在于得海手中:“待会诛妖时候,小弟若梦恩升天,这三里城防,两百来号弟兄,便都托福给老哥(6)了。”
“说甚话来!”于得海怒道:“尔上阵,本藩便不上阵?尔莫欺老子独臂,便道老子只能挥这旗子,不能上城诛妖,一只眼,走!”
陈天将还待再讲,于得海已劈手把胜旗掷在他怀中,领着那个充当大旗手的独眼孩子,快步跑上了城垛战位。
“乖乖龙地咚,清妖这趟可真玩命,你们看,一个个背到干粮来的。”
一个本地口音的圣兵手指城下惊叫着,一面不禁使劲咽了几下口水。城下,又陡又窄的山道上,黑压压一大片青布包头。
“莫喧哗,莫乱放枪炮,待妖靠近些再打。”
身经百战的老兵们目光相交,脸上都浮出会意的微笑。
“上啊!”
城下三声号炮,原本匍匐爬行的湘勇们鼓噪着纷纷跃起,倏忽间便蹿到城根,木梯,钩竿,纷纷搭上了城墙。
“诛妖!”
陈天将胜旗招展,城上兵将发声喊,齐向木城垛口外探出身去,擂木、灰罐、先锋包,栓着粗绳的石磨,煮得沸滚的粪汁,劈头盖脸泼将下去,城墙之下,登时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轰轰轰~~”
在不远处山麓列阵的湘军炮队开火了,刹那间,城垣上硝烟弥漫,砖木、血肉,飞舞得弥天漫地。
“贪生便不生,怕死便会死!”
兵将们齐声怒吼着,一步也不曾后退,枪炮砖石,不住向城下招呼着,浑不顾身边伙伴一个个的倒下,浑不顾自己的血肉之躯,已被枪林弹雨撕扯得血肉模糊。
“一只眼,快”
于得海挺立在城垛边,不住把一只眼递来的火罐、火球,用独臂使劲掷向敌群。
“断王千岁,行啊,一看便是老行伍,一条胳膊,胜得他人两条呢!”
咚天安手中管枪不闲,口中也不肯闲着,一面嬉皮笑脸和于得海说着话,不时还忙里偷闲,匝巴几下嘴边的空烟袋杆儿。
“XX的,整日练那洋枪,枪还没练得如何,这臂力倒是又见长了。”于得海又使劲掷出一个大先锋包,颇有些失望地喟着:“这些物件实在不过劲,倘多几杆洋枪,这仗便好打了。”
“砰!砰!”
像是在回答他一般,身侧不远处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声。透过硝烟远眺山麓,湘军的炮手应声倒下一个,又倒下一个。
“好,波希米!”陈天将见放枪的是波希米亚人,大声赞着:“妖炮哑巴了,大炮,抬炮(7),管枪,都给我狠狠打!”
枪炮声沉寂下来,城垣下狼藉着遍地尸骸,和数不清的砖石瓦砾。湘勇们已远远退到城上抬炮鸟枪射程外,抛下枪刀旌旗,或坐或躺,狼吞虎咽地嚼着干粮。
“清妖疲惫了,此时冲杀出去,必是大胜之局,我们……”
“不可”于得海急忙打断那兵将的话:“清妖虽吃些亏,阵脚未曾松动,如此懈怠,必是诱敌之计,倘冒失出城,定然中了妖的埋伏。”
“拗千岁道得是,清妖休息,兄弟们便也休息,粮米没得吃,咬几口甜露也是好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鸟!”陈天将转过身,又对波希米亚人笑道:“洋兄弟端地打得好,尔这一杆枪,顶得十门抬炮。”
“这是狙击,我们在克里木、在土耳其,都是这么打的,**手,传令兵和指挥官。可惜这只是杆锯短了枪管的滑膛马枪,又截掉了准星,瞄不太准,而且子弹也不怎么够。”他指着于得海背上长枪:“于将军这杆才合适,身管长,有膛线,可惜就一个火帽。”
“不妨,陈兄弟,尔叫弟兄们把那滑膛枪子药尽先留给波希米就是,”于得海摩挲着背上长枪:“本藩这一枪,是留给那活该千刀万剐的李妖头李臣典的……”
“李臣典,那不是!”
这一声并不高,于得海却仿佛听见晴天霹雳般跳起来,抢步上前,一把拽住那说话的兵将:
“在哪里?”
“喏,山脚边炮队后面,那穿红斗篷骑大白马的妖官。”
“尔不会认差?”
“天父在上,小卑职那年守把雨花台圣营胜守(8)时,这妖头离小卑职只十来步远,一字眉,结环眼,他便化作灰,小卑职也识得他骨头!”
“闪开了!”
于得海一声轻叱,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