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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妖后十七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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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只让白允跪求皇上,用两国邦交为要挟,皇上就下旨处姐姐火刑了呢!本宫还以为皇上对姐姐多么的情深,最后还不是为了皇位,为了大好江山,弃美人于不顾了。呵呵他的情义,也不过如此。”
残月抓紧双拳,牙关紧咬。
“不是芷儿狠心,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这是后宫的生存之道。姐姐你怪不得任何人。”
残月抓紧的拳,指甲陷入皮肉,滴滴鲜血落在下面的干柴上。
“要怪姐姐只能怪自己不够狠心。”皇后阴冷啜笑起来,“我现在是皇后,堂堂祈瑞国公主,而你将死之囚,你这一辈子,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了!”
“母妃疼你爱你,一有空便入宫陪你,将我丢在将军府不管不问。”皇后踩着台阶,靠近残月,附在残月耳边,轻轻说。
“不妨告诉你,母妃最后一程,是我亲自送走的。”她当下的的笑靥,恍若一只从地狱走来的恶魔。
“你!!!”残月咬牙瞪向皇后,愤怒让她青筋暴起,恨不得当下就杀了皇后可不管如何挣扎用力,她都靠不得皇后分毫。
“楚芷儿——”残月愤怒地嘶吼一声。
“母妃就在我的手下,活活闷死了。呵呵呵”皇后狰狞着眉目,双手交握,好似想到了当时惬快的时刻。
残月的心被生生撕裂。姨娘那么善良,芷儿怎么忍心到底是怎样的恨,怎样的人才下得去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喊有何用?呵呵你的无极会活过来么?”皇后掩嘴笑得双肩颤颤,“是我利用林嫣若给你用了麝香又怎样?那个蠢女人,和你一样,毫无头脑。”
“啊——”愤怒的嘶吼,划破天际。
皇后向身后的内监使个眼神,内监高唱,“时辰到,行刑。”
“姐姐若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皇后盈盈落泪,哭的好不悲恸。没人看到广袖之下,她笑得邪侫的面孔。
“若我不死,定当浴火重生,此生与你纠缠,至死方休。”
缭绕的火焰,熊熊燃起,只一瞬,火光便吞没了残月的身影
只余下她最后的嘶吼,响彻云霄,震得天边飞翔的鸟儿,惊叫蹿飞。
庄严肃穆的坤乾宫,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云离落披着长袍,站在窗前,飘零的枯叶,模糊了远方高耸的宫墙
一直没有勇气看向刑场的方向,待真正鼓起勇气,看到的却只有深远的蓝天,还有长鸣而过的鸟儿。
他身后的桌上放着香炉,最后一抹火星熄灭,烟灰跌落而碎。
到行刑的时辰了。
心底传来的剧痛,竟比作品更剧。
他高颀的身体一晃,撑住桌子才能站稳
“皇上”杨晚晴站在珠帘后,隔着一片七彩流光,深深望着他孤落的背影。
她本不想打扰他的安静,可看到他勉强支撑身子,也要望向窗外,明明很担心却又不得不做出置若罔闻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种无奈的痛,有多难熬,她再清楚不过。
云离落没有做声,也没有回头。
杨晚晴紧紧咬住嘴唇,怨恼自己方才的行为只会让他厌烦。在他面前,一直维持几近完美的形象,不容有任何瑕疵存在。
正准备悄然离去时,凝寂中传来他干哑的声音。
“到底什么是爱?”
杨晚晴诧异地看向他突然显得有些脆弱的背影
“臣妾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臣妾觉得,不顾一切为一个人好,就是爱。”杨晚晴弯起唇角,想笑,心头却是那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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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饮我忘川水,不识断肠人
“晚了吧。”他悠悠叹息,尾音颤抖。
“只要发觉,就不算晚。”
杨晚晴也看向他看向的方向已经行刑了。
他发现自己的心,却没有冲出去,没有为了心中所爱抛弃万里江山。
这是残月的幸,还是不幸?
低头间,杨晚晴落下泪来,“臣妾为她高兴,也为她感到悲哀。”
“何出此言啊。”云离落努力仰起头,不然总觉得眼角好像有热热的东西要涌出来。
“臣妾与她没有太多接触,不过臣妾知道,她深爱着皇上,那种爱很疯狂,就像飞蛾扑火,热烈而决绝,而最后”
杨晚晴的声音僵住,婆娑终于彻底模糊视线,“她只有一死。”
这就是帝王之爱么?
“皇上!”杨晚晴噗通跪地,“您忘了虞淑妃了吗?先皇为了皇族名誉,处死虞淑妃后换来什么?白日朝堂的风光终究抵不过长夜难眠的纠肠思念,最后只求一记毒药以做解脱。”
“放肆!!!”云离落一把打翻桌上的青花瓷,吓得杨晚晴娇躯一颤。
“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江山固然重要,而您的心呢?您的心就不重要吗?现在去还来得及,可以救她!皇上——切勿追悔莫及啊——”
杨晚晴终于喊出心底的话,虽然字字锥心,但终于痛快了很多。她这一生,从不曾这么大声,这么失态说话。
原来,发泄后,心痛真的缓解很多。
她要让她心爱的男人明白,他的心早已深深爱上那个女子。
残月若死了,她相信,他俊颜上本就稀少的笑容会自此绝迹,他的心也会变得更加冷硬孤凄。
只要他能开心,她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云离落发了疯似的打翻周边所有东西,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胸口明黄的内衫,渗出一大片殷红的血
“救得一次,保不住第二次。她的敌人,是一个国家。她只是一介女流。”
他无力的声音,那么的无措彷徨。墨黑的长发垂落,隐在暗影中,他俊逸的脸庞,滴落的晶莹的眼泪,在光可鉴人的青石砖上绽开一朵淡淡的水花。
“皇上就忍心让她死?”杨晚晴跪坐在地。
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可悲,深受的男人,居然这样的狠心。有朝一日,是否也会落得和残月一样的下场?
或许更惨吧。
“我不会让她死!她不可以死!她的命是朕的,朕不允,谁都不能让她死!!!”
他突然吼起来,吓得杨晚晴脸色惨白,发现他作品裂开,赶紧扑上去试图包扎,却被他一把推开。
“就这样,就这样舒服很多。”他低吼,伤口痛些,他的心痛便减轻很多。
“皇上,这又何苦啊?”杨晚晴掩嘴痛哭起来,“难道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吗?”
良久,他才开口。
“有,诈死。”
杨晚晴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诈死?”
“她”他仰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勾起的唇角在笑,墨黑的凤眸里悲伤泛滥,“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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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在坤乾宫门口跪下,三步一叩,九步一跪,这是罪臣觐见皇上的大礼。待磕头到殿内时,张公公的额头已鲜红一片。
云离落听张公公回来了,赶忙跑出去,杨晚晴也跟上。
见张公公神色愧欠,见小泉子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檀木盒子,他笑了。
“张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云离落亲自上前搀扶,张公公却哭着挣开,固执地更卑微地跪在地上。
“老奴无颜面对皇上。”
“这这是怎么了?”云离落勾起唇角,笑意微微发颤。
不知为何,一向少笑的他,现在特别想笑。总觉得张公公要跟他开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小泉子捧着盒子也跪下,盒子高高举过头顶,“皇上节哀。”
“节哀?朕为何节哀?张公公!你快告诉朕,事情办得如何?你送她去了哪里?可否安全?保证只有亲信知晓,不会泄露她的行踪?!”
云离落又去搀扶张公公,张公公却大哭着匍匐于地。
“老奴有负皇上所托,没能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老奴求死谢罪,还望皇上成全。”
“哈哈哈张公公,杨良妃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无需刻意隐瞒。”云离落仰头大笔,一扫方才的悲伤,高兴得好似换了个人。
“皇皇上。”小泉子诧异地看着云离落,哆哆嗦嗦地说,“皇贵妃这就是皇贵妃的骨灰。”
骨灰骨灰?骨灰!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就呼吸声都变得异常刺耳。
有血滴落的声音,绽放一朵一朵妖治红梅。在那刺眼的光影里,窒息在死寂中蔓延
杨晚晴吃惊地看向云离落,他怎么这么安静?安静得好像死去了一般,只是死死盯着小泉子高举的骨灰盒,许久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杨晚晴伸出手想唤一唤他,她好担心他,他身上还有伤,如今已裂开,不断有鲜血流出来。她的手却在距离碰到他咫尺僵住。
她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的他,莫名的恐惧填满心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只沉寂的猛兽会不会爆发。
周遭的宫女太监,早已跪了一地,各个噤若寒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本还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消片刻骤雨如期如至。
震耳的雨声,凉风瑟瑟,无情捶打伤心绝透的人儿。
“皇上,皇上”张公公在风雨占苦苦呼唤,跪爬到云离落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双腿,哀求道,“皇上保重龙体啊,快进屋吧。”
云离落一动不动,被雨水模糊的视线,依旧死死盯着高举在小泉子手里的骨灰盒
“皇上进去吧。”杨晚晴跪在雨水渐湿的台阶上,哀声苦求。
沉寂,再沉寂,雨水敲击万物的声音,恍如震耳般响亮。
“啊——”划破天际的一声怒吼,云离落一把抽出附近侍卫腰间的长剑。
滂沱的大雨中,一阵明晃晃的剑花甩得眼花凌乱,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叫,宫女太监一个个横倒于地。
雨中,血光喷溅。染红地上积水,沿着台阶蜿蜒而下
小泉子吓得还来不及求饶,长剑已扫过他的咽喉,一条细长细长的血痕,绝情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云离落一把接住小泉子手中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中。他紧绷的俊脸,阴霾密布,幽深的眸映着鲜妍的血光如嗜血残佞的猛兽。
他提着滴血的长剑,缓缓逼近已吓得跌坐一旁的张公公。
即便张公公早已有求死之心,但面对死亡的逼近,还是吓得老脸颤颤,一片惨白。
雨水彻底湿透张公公的衣帽,花白的头发粘在脸颊上,格外的苍老狼狈,就像风雨中的残叶,已是濒临风烛残年。
杨晚晴早已被血流成河、遍地死尸,吓得花容失色。见云离落欲杀张公公,强按耐住恐惧,跪地祈求云离落。
“皇上皇上,不要啊。张公公司自小就伺候您,对您忠心不二您不能杀张公公啊。”
杨晚晴早就知道,在云离落的心里,张公公就像至亲。打小就伺候他不说,还伺候过虞淑妃,深得虞淑妃信任。在虞淑妃将死之前,更是将云离落交给张公公照顾。
云离落被封王后,便搬出皇宫居住,张公公为了帮云离落探听宫内的消息,便留在了皇宫。
名义上,他们是主仆,可在感情上,更胜祖孙。
若云离落一时间冲动,真的杀了张公公,无疑是让他的心再添上一道深深无法愈合的伤口。
“皇贵妃不能死而复生,皇上皇上就饶了张公公失职吧。”杨晚晴的苦苦哀求,只换来云离落无情的一脚。
杨晚晴痛苦地闷啍一声,歪倒在一侧的大雨中,痛得再也起不来身。
“老奴谢良妃娘娘,老奴一心求死,还望皇上成全。”张公公跪地磕头,不再车死亡。
云离落紧紧抓着剑柄,骨节泛白,咯咯作响,怀里紧紧搂着的盒子,硌得胸口伤口剧痛,仍不忍放松分毫。
那是月儿月儿残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东西。
他怎么舍得放松一点点?只是抱得再紧,也感觉不到月儿身上丝毫暖意了。
“老奴不是失职,老奴是抗旨不遵。”张公公直言道,“皇贵妃活着,是对皇上,对云国最大的威胁。皇上为了她,几乎将整个江山置于不顾之地。老奴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皇上身上就是掉一根头发,老奴心里都心疼不已,更何况”说着,张公公已老泪纵横。
云离落的心撕裂般剧痛。月儿在火海,该有多疼?她一定很怕,她表面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胆子很小。
长剑划破空气,直指张公公脖颈,却在距离张公公脖颈咫尺处僵凝,他再使不出丝毫气力刺下去。
小时候,张公公趴在地上,供他骑马的情景浮现眼前
那时候,张公公累得满头大汗,依旧跟着他清脆的笑声笑得很开心很满足。
那一年,母妃失踪,本就很少见到的父皇更少来探望他了。母妃失踪宫里流言四起,因母妃得宠而众星捧月的他,一下子失去所有宠爱,更受平日里嫉恨母妃的嫔妃排挤,蛊惑皇子公主们对他肆意打骂,就连那些攀高踩低的宫人们也欺凌他。
皇子失势的日子,连狗都不如。
没人理会他的感受,更没人关心他的温饱。本还对他忠心的几个宫人,见他失势都去另寻出路。只有张公公,依旧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
冬天没有冬衣,木炭供给也不足。一到晚上就冷得睡不着,每每这时是张公公紧紧抱着他,陪他入睡。冻得张公公满身冻疮,还笑着安慰他,“小皇子,快快睡,睡醒了,娘娘就回来,皇上也来探望皇子了。”
御膳房经常送来酸臭的饭菜,根本没法下咽。他饿得昏昏欲睡,张公公便去御膳房偷吃食,有一次被发现,被御膳房的太监们打得头破血流,肋骨也断了。当张公公被抬回来时,他染血的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他最喜欢吃的芙蓉糕
那一次,他失声痛哭。在张公公期盼的目光下,混着泪水将芙蓉糕塞在口里,努力嚼得津津有味,仍止不住泪水泉涌。
那一次,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做人上人,绝不会张公公再跟自己受苦。
翻涌的往事,在心间泛起阵阵酸痛。终有泪在眼角滚落,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滑落唇边,味道咸涩。
“皇上能对老奴心有不忍,老奴此生足矣。”张公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雨水,“老奴愧对皇上,若有来生,老奴还做皇上的奴才,辈子伺候皇上。”
张公公正说着,猛地起身,冲上锋利的剑锋
“噗”的一声,长剑穿透皮肉,明晃晃的剑身染满鲜红的血,雨水飘扬而过,血被洗刷干净,剑身更加刺眼的明亮。
张公公深深望着云离落,笑起唇角,老脸满是皱纹。血染红他老得参差不齐的牙齿,沿着他的唇角汩汩淌下。
最后,他无憾地缓缓闭上浑浊的眼,彻底没了气息。
“啊——”
云离落仰天咆哮,震得云霄颤颤。
他跌坐于地,张公公就横躺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恍如往日侍候在侧。
云离落更加沉默了,颓然坐在狂风暴雨中,怀里依旧紧紧抱着残月的骨灰盒
三天后。
杨晚晴休息了几天,胸口不再剧痛,勉强能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梨园。
自从残月死后,他将自己关在梨园,三天不吃不喝,也不出来,也没人胆敢进去。
残月死的那一天,狂风暴雨,坤乾宫又死了那么多的宫人,血流成河,早已吓破宫人的胆,能远离云离落,绝不靠近分毫。
也有人劝杨晚晴不要过去,云离落那一脚再重几分力道,就要了她的性命了。
可她不得不去,张公公死了,唯一能真心待他的人,只怕就只有她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糟践自己的身子。
秋雨极为寒凉,他在雨中淋了一夜,只怕已染上风寒,还有他未痊愈的伤口,怕是也发炎了吧。
三天不吃不喝,他还能熬得住吗?
杨晚晴满心满脑都是他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打扰他的下场是何。
哪怕死,她也要让他走出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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