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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33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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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皆道,温柔男子牧白身后有一个恶保镖无浪,些微小事,必然冤冤相报,不肯善罢甘休。

“谛望说,黄泉路33号内,无浪大老板与我形影不离,她当初就想将我们一同买下来。连她一个小兽都明白的事情,牧白身在其中居然一直无法堪透。”温柔男子眼波流淌,传递出别样的风情:“你说,这样恨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那三三呢?”无浪问得直白:“从头至尾,你有无想过三三?”

牧白神情仍是平淡,就仿佛那是最最陌生的一个名字,骤然被提起,也只是过境的微风——“魔教四公主殿下,牧白对其唯有祝福而已。”

“她为了二老板一夜成疯,又为你不顾惜身家性命跑来刺杀重光,如今被逐出魔教,孤零零在神教落脚。这一切,只为换来你轻飘飘‘祝福’二字么?”

“时至今夜,她适才拥抱的男子是你;而牧白怀中的女子却是谛望除了祝福,我还有什么话可以同她讲?”

对峙无言,两双手不再交叠。

无浪沉声道:“牧白,我诚然负你良多;壮妹三三却对你并无相欠,你彼时若肯为她着想一分一毫,也绝不会贸然自尽留个烂摊子让天逸独自收拾。如今归来,你也该负荆请罪去求她谅解,对你们在黄泉路33号内的情缘作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谛望救你性命不假,三三为你柴房献身在前,殉情报仇在后,即使她与我有了私情,又岂能将她对你的种种好处一笔抹煞?”

眼前的身躯似乎别无异动,但二老板脸上的些微变故无法逃脱大老板的神目,牧白的眼光变得辽远,像是越过了魂飞魄散的噩梦,回到了黄泉路33号的后院。

眸中盈满男女的双影纠缠,一次次唇齿相依,一次次争吵和好,一次次携手对月,如果忘怀,又怎么会在顷刻间如昨日清晰重现?

也曾井边对坐,彼此问着怕不怕这样愚蠢的问题;终究怕不怕都无用,等不等都成空,井在人亡,空留地府中望不到头的血红彼岸花,风一过,尽低头,哪里抗得过命中劫数?

“昨日如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他缓缓道:“只得这样罢了。”

此句已是定论,明日相见,他和她也只是彼此点个头道声好的交情,再无其他。

无浪大老板轻声道:“夜深了,你先休息,有话明日再说。”

鹤劫放却无处可去,卧房里睡着紧握印章的三三,客房里睡着不肯回头的二老板。

他独自一个站在桂花树下,望着不远处的水池百味杂陈。

许久都不曾眨眼,猛然回头喝问:“谁?”

原来是披着睡衣出门寻弟的蛋大鹤劫生挑眉相问:“怎么了?”

哥哥居然也会深夜出门探问,可见是有心等到此刻。

兄弟一同转身往议事厅去。

而小柿子殿下的卧房里,三三抱膝呆坐终夜;月光下,客房中走出美男子,仰着脸对着半空的流萤微笑,一双眼眸红光大盛。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祝我家三三生日快乐,好桃花朵朵开

番外之人间书院

“我叫无浪。”

哈哈哈哈哈哈,底下这群没有眼色的凡夫俗子顿时笑得七倒八歪。

美艳无佻的贵公子俊脸一垮,怒意布满眉间,随时都要发作。

有一个穿着彩色蝴蝶般斑斓衣袍的小凡人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大家不要笑了,无浪适才的献技毫不逊色”掩嘴,美男子要人家镇定,自己却几乎又要笑出声来。

无浪双手捏拳,这群混账!

神目如炬扫向那个小凡人——勉强可以入眼吧。

这张海棠花般的脸又觉分外熟悉。哦,是那日他初下凡间,在林子里给自己献糕的娘娘腔。

于是赏他一记宽宏大量的眼风,凡俗人世,懂得欣赏无浪这样奇才的实在不多矣。

座上的白胡子老头终于发话道:“无浪,你一介男儿郎,也是好人家出生的公子,难道没有一技傍身?”

“怎么没有?难道你们都瞎了,没有看到老子刚才表演的一手绝活?”真是烦躁,早知道就不顺道跑来这家书院凑热闹。

“放肆!”老头子气得将扶手拍得“啪啪”响,伸出一根手指,戳向无浪的胸膛:“竖子无礼!为师罚你去后院抄经千遍不不不,抄经不足以使你照见己身之粗鄙;另外罚写千字文,说说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呸!错在不该听信了蛋大哥哥与美貌老爹的花言巧语,因为那个没见过的遭瘟的什么顾府千金燕舞的死,被娘亲离玉一顿痛骂,说他不务正业,终日游手好闲;两个花样男子就一个拉手一个拉脚,给他指点迷津,问他是否要学一身好武艺,和爹一样用眼就可以杀敌。

鹤劫放最最受不住美色的勾引,一听之下立马就范,乖乖收拾好行囊下凡来找爹说的师公“土木”大仙。

师公是找到了,但土地公座下弟子零落,居然只有他一个。

在小山头上练功一年之余,私底下十分孤寂难耐,倒是山腰处有座书院,时常见里面年轻郎君们招摇出行,成群结伴。

土木大仙也说:“小鹤,你若有闲暇,不妨去书院里跟同龄男子一起熟习诗经。你们鹤族个个都好风雅,当做消磨时日也好。”

此话十分在理,他恭恭敬敬给师父兼师公一拜,摇摇摆摆就来入学。

变出许多黄白之物抵了学资,领到几套书院的书生袍,鄙夷地将粗制滥造的服饰穿上身,板着个高傲不羁的脸前来参加开学礼。

谁知平地都要生波。

老头子师座道:“本书院不以功名为首务,旨在让你们懂些道理,培养些脱俗之气,异日平步青云,也不忘圣人的教诲。日后书画骑射俱要修习,今日且让为师看看你们自家带来的好本领”

此话一出,人人争先恐后大作表演。

有弹琴的,无浪听在耳里大觉嘲哳,他爹若听了都要掩耳;又跑来射箭的,歪歪扭扭的箭在空中缓慢地飞行,无浪轻轻一挥袖,顿时化作狂风将箭给吹走了,大家都笑将起来。有一个凡人似乎朝自己处看了一眼,无浪回视,见到一双紫色的双眸,也无甚稀奇。

轮到无浪,他表面虽然平静,内心却也十分雀跃。

神仙就是神仙,一出手,只怕他们都要拜倒在他的书生袍下。

于是他从行囊里拿出了一柄琵琶来。

书生们不由屏声静气,对他呆看个不休。

鹤劫放心下十分得意,等老子弹奏起来,必然惊天地泣鬼神,令尔等欲生欲死。

待他一曲终了,现场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很细的尖音突然冒出:“啊,娘娘腔,大男人居然弹琵琶,哈哈哈哈。”

“也不能如此说,当朝国手乐师也会弹琵琶哈哈哈哈,这位师弟想来也要去宫廷里为娘娘们伴奏!”

这便是大老板无浪在人间写得第一份检讨之由来。

作者有话要说:半更缓和一下情绪,直接跳下一章更正文了,有时间再回来填满

一百零一个愿望

神君崩于第二日凌晨。

鹤劫生最先得到消息,立马换了世子服色,睡他屋内的鹤劫放此时惊醒,从哥哥的眼睛里就看明白了整个噩耗,只觉脑袋内“轰”一声巨响,近日变故迭生,诚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去自己屋内着装,稍晚同你一起入宫。”

轻叩自己屋内的门,烛火亮起,来开门得却是眼睛发红的魔教四公主。

还未说话,只是看到对方满面的疲惫与风霜,就忍不住以眼神探问。

“三三。”他拥她在怀中,沉声道:“外公已去世,我与哥哥要速速入宫,处理后事。你留在府内,看好牧白”

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手一下下拍在他后背上安慰着,轻声道:“神君一走,重光会不会率先发难?”

“臭丫头,无须害怕。”他低头在她的额际印下数吻。

她不是怕,只是替他担心;明知自己身为魔教公主不能随他入宫,这份忧心只得化作先前无力的一问。

抬头见到他黑眸中暗沉暗沉的大片阴影,她松开自己箍住他的臂膀,咬住下唇,看他赶去屏风后换衣。

映在屏风上的身影十分挺拔,与适才在客房中的那一个有些相像。

夜来风疾。

她隔着屏风问瘦皮鹤道:“牧白却要如何安置?”

鳏夫牧白,如今已变为吞噬兽,她并不知道要和这样的二老板如何相处。

带着黄泉路33号记忆的二老板,对着门神三三,对着她眸间流淌的泪,他的一双眼睛都是冷的。

她虽然辨不出颜色,那流彩的紫,再也无法捕捉;但他的每一道目光背后的含义,她依旧了然于胸。

天逸已逝,恐怕昔日牧白也已不再。

她又加问一句:“如今他若要吞噬小仙,本宫应否阻止?”

屏风那端的身影明显一顿,正在腰际打结的双手僵在那个位置,动弹不得。

声音缓缓传来,他道:“三三,若一直不能吞噬仙灵,牧白会畏光;十日后还要暄城的血,否则他会疯。”

“哈?”

要她眼睁睁看二老板牧白去伤害其他无辜的散仙吗?

几乎要喊出口,瘦皮鹤,你带我一起走三三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初恋郎君。

小世子殿下步出屏风,过来拉住她一双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揉捏,关照道:“暄城的血我会设法,牧白如今有了神力,不比以往”

“劫放,黑衣影卫都已到齐。”是蛋大的声音。

大老板无浪抓紧时间安抚她道:“本想让你回天魔宫躲过神教的纷争,但牧白走不掉,他成了谛望,这偌大天界也只有你我可以令他心存善念”

他走出去的时候,余音袅袅,话尾随着衣摆一同在风中招展不见。

三三最后的问话他却没有听见,小公主多少有些孩子气地担忧着:“牧白他会不会把我也吞噬掉?”

结果第二日的早膳,这两个宾客坐了五公主府的朝东主人位,相对两无言地埋头苦吃。

“神君走了,无浪昨夜赶去宫中操办后事。”

“哦。他一贯来去自如。”

突然冷场,一对男女吃无可吃,只得相对苦笑。

“牧白,你现在神功盖世了?”

“没有,只是气力比以前大些而已。”突然一个对视,彼此慌忙调头。

因为那样特殊的过去,即使是如此平淡的对话,总觉仍有暧昧的痕迹夹杂其间。

好在二老板处理地极其妥当,他仍像初识那样,温文有礼,但绝口不提过去,也不问三三和无浪之间的事。

两个默默无语一同走出饭堂,并肩的片刻,牧白忽然转过头微笑道:“此次我给你和无浪都带了好礼,给无浪的是一把匕首,给你的是一枚戒指。”

“二老板真正细心,死而复生都有礼品送”

脱口而出的话总会伤人。三三的语气生硬,全不比无浪收到好礼的愧疚满面。

牧白挑着眉头,苦笑道:“戒指要早些送,否则他日你们成亲了,就轮不到我来送这样的礼。”

这些话就像生了无数尖嫩的小爪,将男女的心抓挠地发痛发痒。

跑去湖边授受,他苍白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枚并无甚光泽的戒指来,交去板着脸的女子手里,指尖微微触到她的掌心,分开不及,各自借粗重的呼吸来掩饰。

女子将戒指往指头上套,一个个试过来,不是太松,就是太紧,总之,不甚合手。

送礼的男子有些尴尬,解释道:“这戒指是限量版,所以是固定的手寸,戴不下就算了。”不合手的戒指,只有扔了一途。

“或许你家谛望合适”她幽幽看着湖水,语气里有一丝惆怅,也不知无浪现在正在宫中忙些什么。

一个闪神,再回头,突然发现身侧的美男子额头冒着冷汗,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似乎疼痛难忍一般,五只手指几乎要刻入湖边柳树。

“牧白,你怎么了?”

“无事。”说是无事,仍需要她搀扶着在大石上坐下,将汗湿的脸背转,鬓际有晶莹的水印,美男子仍是地府里不肯叫疼的脾气。

三三看了焦躁起来,埋怨道:“这哪里像无事,我马上送你回柴房去吧。”

柴房?两个都被这个地方给惊诧了。本来就奄奄一息的男子还抬手咳嗽了几声。

“客房,是送你回客房。”她有些气馁,大老板无浪不在,她却怎么抬得动这样高大的二老板牧白。

她伸手想要将他拉起,不想却被他反手按住,二老板苍白的脸对着她道:“胸,胸疼”

他的胸膛处,正是当时匕首没入的位置,烟花灭的牧白,在心的外端留下了深深一道伤痕。即使顺利还魂,受过重伤的地方,仍然时不时发作。

随着痛感增强,他的手掌逐渐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一般。

三三也不敢呼疼,与他一起各咬自己的下唇,默默忍受着钻心的痛楚。

瞑目不语,他靠在柳树上无法抑制地喘着粗气,紧攒着三三的手没有松开,只是试图将指节放松。

时光像湖中水波,冲上来又倒回去,荡漾个不住。

后院里,他们以这样的姿态相伴也不是一次两次。

三个多月的时间或许在他们的心上刻下了种种无法忘怀的痕迹,但容颜未改,闭着眼睛也可以用手描摹出对方五官的线条,直而畅,在某处打弯,挖一个深坑,将微笑填埋入内。

“三三。”嗓音嘶哑,熟悉的眼神又回来,二老板的眸中又覆上了柔情的亮彩。

“嗯?”她漫应着,简直不敢搭腔。比起吞噬兽谛望,她显然更害怕眼前的二老板牧白。

“阿利亚哇罗吉帖梭啦菩提萨埵哇甘比然伯拉芝泥亚巴拉密打查哩庵查拉玛诺唯亚哇罗吉帝斯玛般扎斯干达阿萨打斯查。”

美男子的嘴里流淌出梵语的《心经》,般若波罗蜜,由他的薄唇道出,别有一种蛊惑的媚艳感。

三三脑海中浮现交叠的一双影,见到大老板乌黑的瞳眸,如无边无际的东海;而二老板的眼,含着异样的情绪,壮妹恍惚着任由他摆布自己的双手。

牧白将她的手缓缓上推,去到心的位置,停住不动。

她这才看清他手上戴的戒指,居然和适才送她的是同一款。

心,狠狠地抽动一次。

千言万语涌在喉咙口,却不知要怎么发问,生生把多情的泪逼回,这都算个什么名堂?

“你这样算是什么名堂?你已经对不起本宫,还想对不起谛望吗?”终于还是问出口,无视他伤痛未愈可怜兮兮的样子,壮妹就是壮妹。

念得什么《心经》,买得什么对戒,成得又是什么见鬼的亲?

“三三,我在黄泉路33号内等你,等到得是你和无浪成亲的消息。”

“”无辞以对。

“昨夜我看得分明,你当时正欢笑着在摸无浪的脖颈,说实话,我颇后悔来五公主府找鹤劫放殿下求助。”

“”

“不过也罢了。你我之间,缘分只有那么多,这戒指是二老板牧白最后欠三三的一份礼物,可惜仍然不合手。”

她的手略微摸到他的心跳,那节奏与昔日并无不同。

入了魔似得,三三忽然抽出手去拉他的衣襟。

衣垂半肩,满目惨状。

原本印着“三三”二字的肩窝,如今一片血肉模糊,法术烙印的文字,居然被生生抹去。

正在结痂的伤口,依稀诉说着旧景。她握住嘴用力盯住他。

是谁,将那铭心刻骨二字毁灭?

湖边情海生涛,混不管府外兵马喧天。

重光元帅眼光锐利,托着腮听车路将军暄城报告情势。

“恩师,鹤劫生鹤劫放似乎圈养了谛望兽;当此神君崩驾的时局,王族反扑不可不防,好在师弟陆路将军蕴天已然带兵回天界。”

车路将军自己的伤口仍未复,藏在袖内,狰狞地伸着爪牙。

重光默想了一下,说了一句:“时机到了,那就两军对阵吧。提防魔教那头的动静。”

“目前尚无异动,蕴天要下午入府拜见恩师。”

“那个小子,还是终日掩面吗?”重光一笑。

“是,看到比他漂亮的男子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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