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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封神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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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清楚柳夷吾也不敢再问,但一听吃饭,便笑颜逐开飞奔下楼,李探花一脸带着诡笑信步跟去。

广饕馆座落湖畔,面对杨柳一路迤逦不断,拂动春风倒榭于水波粼粼中,显出流动旋律之美,令人有一种春水融融的情调。

一张靠窗桌面摆满丰肴,柳夷吾大快朵颐吃得狼藉不堪,光是装米饭的空碗就叠得半身高,令人为之侧目。

李探花望着他难看的吃相感觉有趣,因为一个人在毫无心机的状况下才会随兴用餐,不理旁人的观感。

李探花笑得开心,转移目光眺望湖畔美景,发现有二名打扮时髦的游侠儿在岸边鬼鬼祟祟地监视这里,心想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因为利用铜镜所打出去的联络暗号,所回应之人绝不会派出这种小瘪三来联络要事,本身又初来乍到,肯定无人能认出自己的身分,但为何会出这种莫名状况?

再望那两名游侠儿焦急不安,好像在等候什么要角似地左顾右盼,但目光总不离开这里,终于在湖面上飞快驶来一艘中型帆船,靠岸後从里头钻出了四名打扮入时的游侠儿与他们会合,并抄出了兵器往这里狂奔而来。

六名游侠儿之中,有一位魁梧大汉脚步稳健,手提一柄六尺九环大刀叮当作响,柄錞铸着张牙狰狞的虎头,显得气派非凡,必然是这群人之首。

这帮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惊动了路人纷纷闪避并驻足观望,已然知道有一场武斗快要开锣了,便凑着热闹尾随而至。

一名游侠儿离饭馆三丈开外便破口大骂:

“柳夷吾番狗!快出来受死!”

李探花对自己的眼光颇有自信,果真没有看错,但柳夷吾仍然斟酒枉饮一碗后,才将碗闪电般抛掷而出,精准地砸中那名游侠儿的前额,顿时冒出血丝,痛得他哀嚎起来,只是这份眼力及腕力就让人忌惮三分。

柳夷吾见况毫不在意地拍拍肚皮道:

“主公!这批漕盐帮的跳梁小丑阴魂不散老缠著我,您安坐别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去去就来。”

话毕便提着长剑挪身翻窗而去,也没有告知李探花事情发生的始末,虽一头雾水,却了解柳夷吾必不会是作奸犯科之辈,惹人追杀。

那名头破血流的游侠儿,恭身指着后方的魁梧大汉,狐假虎威道:

“番种!你在太湖地界杀了郭堂主,竟敢来广陵参加夺魁英雄大会,可真不知死活!你可知道本人后面这位大人物是谁吗?”

柳夷吾冷眼一瞥,哼声道:

“我虽是个大老粗,也知道占有一个理字虽不重,却是万人扛不动。那个郭堂主叹压百姓强占民女,天理不容,就是天皇老子犯在我手里也定然杀无赦!”

游侠儿怒气冲冲反讥道:

“一派胡言!我身后乃是少帮主许光海,咱们郭堂主叱吒太湖何等英雄人物,光凭你这个獠葛一面之词岂能尽信?拿出证据来!”

柳夷吾神色凝然,俯仰不愧天地,豪情万丈道:

“我辈中人行侠仗义,除恶尽善眼见为是!还需要拿什么证据为自己辩白?若要强说证据,老子这柄铁剑就是最好的见证人!”

口气狂妄之极,令六名漕帮弟兄闻言色变转为愤懑不满,个个磨拳擦掌蓄势待发。

围观群众一听是漕帮的英雄好汉,人人都替柳夷吾打个寒颤,因为其幕後最大的支持者就是吴王刘濞,掩护这批非官方的河川强梁越界运送私盐牟利,彼此有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少帮主许光海年约四旬长得气丰轩昂,不似匪类,推开前面那名游侠儿,手抱英雄拳冷然道:

“柳兄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敝帮郭堂王若有犯错,自有帮规三刀六眼大刑伺候,由不得外人插手管事。你坏了江湖规矩竟还大言不惭在此耀武扬威?置敝帮颜面何在?”

柳夷吾拍胸自豪道:

“身为江湖人就管江湖事!拼得一身刮也敢将皇帝拉下马,老子贱命一条!尔等就看着办!”

豪气干云的英雄本色,令所有围观群众激赏喝采,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探花虽然随在群众中看戏,却眼观四面注意著人群中是否暗藏漕帮的狙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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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的群众愈聚愈多,泰半皆是游侠儿赶来凑热闹,一般胆小的百姓都在外围观望。李采花眼尖发现外围人群中,有一位头戴大草帽遮住半边脸的樵夫,下巴一把白须飘然,体形魁梧有如鹤立鸡群般伫立,便慢慢退到外围站在其右侧。

李采花与这名樵夫距离剑拔弩张的场面约有一丈之遥,和一群围观百姓坐于绿草如茵的地上,伸展四肢舒服躺着。

只见许光海一抖手中九环大刀,传出环扣撞击脆响,余音回荡空间,尖锐的串环叮当声甫一入耳,立即导致心脏被激迫得一阵抽搐,令人痛苦不堪,显示其人内力十分浑厚吓人。

柳夷吾神色一阵煞白转青,强行压制胸口那股莫名郁闷,轻吟一声,吐气道:

“好个慑魂厉刀拙人心弦!久闻少帮主虎头刀威名震动江淮两岸,已达宵小丧胆,夜童止哭的程度!”

许光海脸若盘岩凝然,双眼精芒四射望著柳夷吾不敢托大,坦然率直道:

“柳兄弟虽是默默无名之辈,却从郭堂主的尸体三处伤口上可以窥见你刚柔并济的上乘武学,如果能投效本帮,即刻派你管理太湖地界,取代郭堂主的地位,不知意下如何?”

柳夷吾惊讶问道:

“许少帮王从三处伤口就能看出我的武学端倪?可见你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惜我已经认了主公,恕难从命,但交个朋友却是无妨!”

许光海一歆,双眼难按失望神色,却又闪炽着一股怀疑的意味儿,声音中竟充满敬佩之意,道:

“柳兄弟重创郭堂主的右臂致使右手骨骼尽碎,可见一手气功十分霸道,然而致命伤却是贯喉一剑,深约二寸的伤口整齐划一刚好留下一丝横向伤痕令其气绝身亡,剑法又快又狠却能使得柔劲十足,精准至分厘不差的境界,令人惊叹不已!”

柳夷吾当着无数游侠儿面前受到许光海的夸奖十分得意,笑得合不拢嘴,重捶自己胸膛自吹自擂,声若洪钟道:

“主公曾夸我的剑法足以名列后天辈十大高手之一,但我竟顶不住主公的一根大拇指,所以还是我的主公厉害,这次武魁大游侠必是其囊中之物。咱们就废话少说,按照江湖规矩以武论胜负,了结这段恩怨吧!”

许光海闻言睑色一变,脱口道:

“如你所说那么神奇令主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夷吾神色犹豫不决,抚着额头默不作声,欲言又止的态度令全场观众屏息以待。

十丈之遥的李探花心中暗自叫苦,习惯性地搓揉脸颊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柳夷吾简直是傻大个愣头青,经不起敌方的激将居然泄底地全盘就要托出了。

柳夷吾回省一下,又搔首摇头直心快口道:

“我这位主公还不知其来龙去脉!无法奉告!”

全场百来名群众闻言个个愣然,接著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原来这位獠葛番民是个毫无心机的大老粗。

李探花却霍然舒口闷气,别看柳夷吾是个大老粗,却是粗中有细,没将本身的武功底子泄漏出去,然而所说的“一根大拇指”就能顶住一柄犀利铁剑之神功绝学,令懂得门道的高手产生很多联想,也是一种无心破绽。

隔壁蹲在草地上观战的樵夫,闻言一颤,显得震惊莫名,却瞒不过精明的李探花,料定此人必属先天辈隐世高人。

群众大笑过后,许光海脸色骤变铁灰,十分难堪地恨声道:

“你在耍我!世间哪有人不知己身主公的来龙去脉?当众侮辱我!这又是一椿梁子,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总帐吧!”

许光海举起九环宽背大刀的手缓慢而稳定,当高举过头向着阳光映照之际,成为淡淡地一条黑线般直与太阳光芒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化的架势,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

这种架式更令人感到随其起手式而发出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刀,无始无终,直到敌人血溅五步方能罢休,光是这种气势便迫人窒息。

全场鸦雀无声,拭目以待,这场龙争虎斗终于要开锣了。

柳夷吾双目异光燃炽着对手,其平举手中六尺长剑上扬的动作,一分一厘地缓慢至不合常理,因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如重覆铸模般地稳定,气势上与许光海真是棋逢对手,不遑多让。

九环宽背大刀上,那半巴掌大的九个黄铜扣环突然叮当作响,今所有人等皆感胸口一阵郁闷如中鎚般地痛疼。

柳夷吾举剑缓慢横胸的进行动作,突然地轻微一顿。

许光海所持的九环大刀本是一柱擎天的架势,怱尔转圜,便以肉眼难察的惊人速度,朝这轻微一顿的空隙横劈而去,刀芒闪炽,好像天地间的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这种感觉诡异至极,无法形容,难以解释。

柳夷吾神色凝然,再也看不到许光海的影子,眼前所见尽是刀芒破空而来,横过一丈空间眨眼就到。

刀芒没有带起任何破风之声,不觉有半点刀气,却教所有观战群众感受到笼天罩地的气势,看似除了硬拚一途外,再无其他选择。

许光海确实使出了看家本领不敢保留,希冀能一招制敌。

就在九环刀划出的同一时间,柳夷吾迅速将六尺铁剑的剑尖轻点地面,用力一催迫使剑刀弯曲如弓,蓄势以待。

刀光如瀑席卷临身。

柳夷吾手中六尺铁剑猛然挺直一弹,借力使力就如鹞子翻身腾空掠出,魁梧身躯仿佛羽毛般,轻灵随风盘旋,厘米之差堪堪躲过,令人惊叫喝采。

山坡上观战的樵夫举手轻触一下草笠帽沿,露出两眼精光一闪而敛,嘴角泛出淡淡微笑,好似十分满意双方各展精招的结果。

李探花双眼灵黠一闪,故意嗤之以鼻道:

“他奶奶个熊!怎恁地这名獠葛光会闪避?要是我就跟许光海硬拼!较量一下力气才显得英雄威风喽!”

樵夫又压低笠沿观战,根本不子理会,因为李探花说话的口气像是个小瘪三在胡乱评语,光会看热闹而不懂得门道。

战局发生了变化。

许光海手持九环大刀虽然斩空,却顺其猛势单足点地回过雄伟身躯,搅得那柄九环大刀宛如活物般灵动地寻找敌隙,自然流畅有若蝴蝶翩飞教人无法捉摸,精采绝伦。

九环大刀一旋,已然斩至柳夷吾挪腾于半空的腰际,令观众为之屏息,胆小之人已然尖叫出声。

柳夷吾身处半空中的急速坠势已无法闪避,却见他头都不回,便将六尺铁剑横平刀身直下背部。

“锵!”

许光海凌厉无俦的刀势劈至柳夷吾架于腰问的剑身,斩得柳夷吾再度弹飞半空一丈多高,却有惊无险令人暗捏一把冷汗。

柳夷吾暴厉一声使个倒栽葱身法,双手紧握六尺铁剑损伸得十分笔直,铁剑微颤嗡然作响,若苍龙拨云见日之雄姿,剑气刮得半空猎猎狂号,与许光海方才的气势相比毫不逊色,打算扳回老是挨打的局面,教群众见况为之喝采。

许光海沉吟一声,凝势待发,额头青筋如蚯蚓突然,满脸红光映显得发紫,双掌握紧九环大刀使劲一挥,刀势变化有若金光流转紧裹全身,霍霍刀气呼啸旋迭,异常凌厉,全往半空中倾泄而出。

刀剑交集碰撞发出二十四声“叮叮当当”脆响,火星四射,于跪响中可以听出重击轻触、刚柔并济的悦耳韵味,但是刀风剑气却刮得方圆三丈内狂卷横流,正是两雄相遇棋逢对手,教人难辨谁胜谁负。

山坡处那名樵夫望见此战胶着难分难解,便用左手抬高笠帽,骤显一脸兴奋神色,好似见猎心喜,其右手竟在身旁草地上拔起一枝二尺来长的柔软茎草,抖得笔直轻轻比划,缓缓挥动,进退有序,点触拨动另外二株茎草。

一旁的李探花见况却眼神一亮,嘴角略为上扬,因为樵夫看似用柔软的茎草去拨弄另外两株茎草,实则是一种高深莫测的鞭法,他一边观战却一边将那二株茎草当成了柳、许两人的替身,而且以一敌二,招式使得出神人化,犹胜一筹。

李探花一时兴起,也拿一枝茎草凝劲一催,抖个笔直,直接去挑拨樵夫手中的茎草,却被其灵活地闪开,再翻卷回来弹上了茎草,同时导入一股热流窜进李采花的捏草手指,令他产生一股莫名的震麻剧痛,目地是要他脱手知难而退,不要来扰乱雅兴。

怎料李探花好像不痛不痒地继续以茎草或刀或剑般的招式去拨弄,樵夫双指拿的茎草居然如鞭灵动般见招拆招一一破解。

李探花以茎草所施展的招式就是合著柳、许两人倾力而出的绝招,必须同时观战及施招,一心二用地演练,其轻灵沉稳的程度比起樵夫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丈开外的战局愈演愈烈,柳、许双方奇招迭出,以快打快,其问没有半丝迟滞及犹豫,而攻守双方皆是随心所欲地变招抢攻,斗得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李探花手中的茎草也依样画葫芦没有丝毫间断过,怱刀怱剑的诡异招式竟然还是让樵夫手中的茎草有若软鞭般的转园变化,怱左怱右灵动挪腾的给一一破解。

然而十几招下来迫得樵夫脱掉草笠,额头已然冒汗,双眼紧盯著李探花状似刀、剑齐飞的茎草的凌厉攻势,仿如柳、许两人正台力抢攻一样的凶险。

樵夫万万料不到一旁年纪轻轻的李探花竟能如斯了得,愈发好奇,便施展绝招愈不留情地直想破解取胜,却不知已漏了馅儿泄了底。

李探花怱尔诡谲一笑,抽回了茎草随手丢弃,道:

“老前辈乃隐世高人鞭魅唐朝吉,连柳、许合力施展的招式都无法取胜,再战也无意义,咱们不如观战吧?”

唐朝吉被识破了身分只有一边擦汗一边苦笑道:

“小哥光是‘一心二用’的功夫,老夫就自叹不如,若早在十多年前老夫哪有夺魁的希望?当今‘大游侠’头街非君莫属了,不知小哥出师何门?”

李探花摩挲脸颊微笑道:

“十多年前我还在牙牙学语,哪能凑上这种热闹?”

唐朝吉笑得十分开怀,自嘲道:

“是呀!人老了就是糊涂,学武首重天资秉赋,再重后天调教,小哥若打从娘胎起练武也不可能达到这个层级,除非有位身具盖世武功的师尊传授或者另有奇遇,但也得天生异秉才行,老夫一大把年纪还是首见你这种练武奇葩。”

李探花作揖叙礼,谦虚道:

“是老前辈过誉了!光比招式就无法取胜您的鞭法,更别说是用武器硬拼,所谓姜是老的辣,实战经验晚辈不如也!”

唐朝吉戴上草笠半遮睑,吁声长叹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尚未见识小哥你的真功夫,已经穷于应付了,若真与你兵戎相见,肯定非十招之敌。”

李探花淡然一笑不予回应,只用手遥指已然打得难分难解胜负未定的战局,唐朝吉藉着目光专注战况,不再对其师门来历加以追问,却又故意诘问道:

“小哥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哪地方人氏?”

“敝姓李单名一个花字,人称小李就是了!关中华阴人氏,自幼失怙,生性放荡不羁,如一头好动野马,不学无术无一专长!”

唐朝吉姑且听之报以微笑道:

“小李,依你对柳、许两人的战况做何结论?”

李探花紧蹙眉头,叹息道:

“他们旗鼓相当,所以战个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算得上后天辈十大高手之列。”

唐朝吉虽点头同意,却另有见解不平而鸣道:

“经此一战,柳、许两人已然名动广陵城了!这位许光海乃是漕帮少帮主,自有其靠山,不怕有事,反观柳夷吾,只是默默无名之辈,但其主公定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必然引起多方注目,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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