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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7·瑞雷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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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过去的那一刻,就像半夜一个人抽筋醒来,再痛也只能等待。即便它会耗尽我们的所有,也要记得去等待。
重拾(2)
  等待。因为上苍虽然命定让我们犯错受罚和沦陷,然而也会安排时间来给我们安抚、原谅和救赎。
  而他们说,我们唯有坦然地接受我们的命定,然后才能重拾自己的命运。
  犹记支教时有一日,站在山间舍前,恰遇台风过境,天空很低,乌云与山头擦肩而过,风过疏竹。忽然觉生活平实朴素至此,再无任何伪装,所以想要诚实地面对自己,顿时决定一切归零。决定今后再不惮以显露感情为耻,并希望重拾心灵中那一份曾经刻意隐埋、丢弃的细腻易感。
  现在想来,这种重拾,接近重生。
  因为这样的易感,才该是对生命保持忠贞的敏感的一部分。
  只如今,在很多东西逐渐淡去、心态日趋平和或者甚至日趋衰老的时候,我从你这里再读这些记录成长的文字,像经年不见的儿时伙伴。那种回忆童年时满含的不能复返的遗憾。
  谢谢你,以及这一个月来的获取,你们让我重拾一种示弱的勇气、有关写作的卑微激情。这些煽情矫情滥情的文字,它们或许毫无逻辑推理论证,毫无技巧艺术可言,可它们,真的就是我最想说的话了。
  而平和、健康以及善良,尽管听上去我心几近老去,但我还得固执一回,这三样,是我坚持以为的对于一切的最好回馈。
  支教的时候教小孩们唱《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那些纯真的声音一齐在教室里响起的时候,不禁泪水模糊双眼。因为想起儿时的流金岁月。——我们亦是这般急切地在别人身上找寻从前的影子。略略思量,这却原来和走的时候,学生写来的信上说的一样:只因为这样的日子,不复再有。
  那么又何须纪念。
  照顾好自己。
  曲和
  2005…08…3102:46am
  PS:
  所谓青春。
  近日再读简贞,她写:遇合之人、离散之事,同时是因也是果;人在其间走走停停,做个认真的旅行者罢了。把此地收获的好种子携至彼地播种,再把彼地的好阳光剪几尺带在身边,要是走到天昏地暗的城镇,把那亮光舍了出去,如此而已。
  青春是神秘且炽烈的,凡我们在那年岁起身追寻、衷心赞叹之事,皆会成为一生所珍藏。时间过去了,梦留下来,老朋友也还在。
  而那天给你谈起的《咖啡时光》里更是这般说着:长大成人之后回头一看,都是一些让人伤心的往事。终于,终于,青春的花开了,能生下来真好。
  这不是我的所想吧。但却有让我欢喜和久违的态度。
日子淡淡风吹(1)
  大一下学期我住进你帮我找的房子。
  我过了第一个停电的夜晚。早上寂寞地走出阳台。
  竟然看见你就趴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另外一个阳台看着我淫荡地笑。
  你说:“我住这里哦。”
  我心里想:妈的,那么近会不会有同居的嫌疑啊。
  你却在感叹说这房子建得多规范哪,串门子都不用走正门。
  我从那一天就开始写啰唆日记。
  直到今天,还是习惯性自讨没趣地向你啰唆一下我。
  像年度汇报演出一样,自言自语地讲讲分开以后我独自乘风的故事。
  我们如此,是不是该为你庆幸。
  有时候我把自己当做你,要像你一样去了无痕迹地制造结局。
  像你一样去了无痕迹地向其他人倾斜。
  像你一样去了无痕迹地淡忘我。
  呵呵,微风吹得那么美。
  我们走过头了我们回不去了你庆幸吧。
  有时候忍不住会怀念初春时我们窗内外咿呀而蔓的花芽。
  衍生出半寸就张开脸微笑,那么愉快的样子。
  当我们的猫没有挂掉的时候,
  你住在我对窗的日子淡淡风吹。你张开清晨的眼睛就淡淡微笑。
  我们这样度过一个初春。
  和我们的猫。或者只有我们两个。
  那时候我在清晨突然拉开窗帘。
  就可以看见懒腰伸了一半的你一边拼命穿衣服一边拼命扯上窗帘。
  之后你换了一身花花的睡衣在窗口伸懒腰我就没辙。
  你的早晨能看见我在我的早晨里刷牙,我总是对着你啊呸呸啊呸呸。
  之后你懂得换造型戴个蛙镜撑只小伞我就没辙。
  我习惯在阳台抽各个牌子的烟。
  你特地买了水枪来远程射击。
  我转身进屋拿出一只烟花对准你的窗户你就举白旗说大哥大哥别玩出人命。
  你习惯一大早伸长手用晾衣架戳我阳台的风铃叫我起床。
  我买了一只八哥放在阳台,夜里偷偷教它说话。
  以后只要你的晒衣架一伸过来。
  八哥就会大叫:有个鸟人偷内衣呀有个鸟人偷内衣呀。
  当天你到楼下保卫处交了检讨书。
  一式两份。
  一份永永远远地放在我身边。
  那是你对我耍过流氓的历史佐证。
  还有你最后送我的东西是一张钢琴CD,你叫我听CLAUDINE。
  那个寒假,我们旅行到上海,你忽然累了说走开走开。
  然后给了我两块钱叫我自己坐飞机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
  你前几个小时还晃着手中的CD说你要听哦,这是我买的唯一一张正版CD哦。
  谢谢,那不是重点。既然只是你叫我走开前要补上的一道纪念。
  是你这辈子第一张正版我也实在有点难开心。
  CD现在还是夹在我床底A片和A片的中间。摆了一年。没有听过。
  很干净。仿似一道彻底的告别。
  那天我带着检讨书和CD还有你的两块钱真的从你身边走开了。
  回到厦门搬出那个房子。
  之后的气候竟然还是温暖得像猫。当白日的天光懒懒地睡在我的脸上的时候。
  但是我转身我的背后仍旧是一日一日黑糊糊的夜在重复。
  仍旧一个人躺在连草都懒得生的荒芜宿舍行色迷乱。
  仍旧一个荒芜的身体在夜状的一个一个白天看着自己失血的影子行色迷乱。
  仍旧一个个淡淡风吹的荒芜日子在我身上没完没了地行色迷乱。
  行色迷乱地回忆一天,你交了检讨书的第二天我起床看见你。
  你乒乒乓乓跳着在对面阳台收衣服。
  我说,鸟人七早八早你在干吗。
  你口水喷两米气呼呼地说:靠,爷我晾衣架作为凶器被没收了你说我能干吗。
  我说你你你你你你等我两秒。
  然后噔噔噔转身跑到楼下超级市场儿童区买了支仙女棒扔给你。
  我对着脸都绿掉的你说:还是夜光的你看我多有良心啊。
  我真的有点想知道,也有点不想知道。
  烟灰吹淡我眼睛下面的那些水。很多鱼在我眼睛里干净地沉落流离。
  离去哪里,都是迁徙。
  我已经不想动,不想难过。
  我记得最难过的事就是那天你摔下阳台后眼睛下面就留下一道疤。
  我低着头说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我我我会负责的真的。
  你只是一个人照着镜子说。哇,好有男人味。
  我挂着鼻涕笑着说猪头啊,来不及说下去却还是失控地掉出很多眼泪。
  你忽然深沉地伸出手遮住我的眼睛。
  那么多那么多白色眼泪印入你的手纹离开了我的脸。
  第一秒我知道我永远都不能不能不能再哭了。
  第二秒你安静地对我说:对不起。
  我问为什么。
  你说:我刚才上厕所好像没洗手。
  回忆和电影都还没有演完,烟已经烫穿手腕的皮肤。
  我看见动脉的颜色。像春初花芽一样在沙发和我的衣服上疯蔓,咿咿呀呀。
  你知道吗。如果在疼痛时候看见自己流淌的血液,会觉得平安。
日子淡淡风吹(2)
  等我身体全部的灵魂流干的时候,我会永远真的告别。
  生亦疲惫,死亦无所言。
  啊,微风吹得那么美。
长篇连载
  丁丁统领的二十三人已是亡冥中最优秀的杀手,每个人都可以灭掉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将这二十四人聚在一起,又有周详的计划、统一的安排,必然是狂飙杀戮,无坚不摧。                        
绝杀(1)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地难测,世情如霜。
  一
  侯爵府。
  第一关。
  游戏一开场便要高潮、见血。
  丁丁统领的二十三人已是亡冥中最优秀的杀手,每个人都可以灭掉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将这二十四人聚在一起,又有周详的计划、统一的安排,必然是狂飙杀戮,无坚不摧。
  但是对手恰恰是幽灵局。
  与幽灵局作对的人,往往自己成了幽灵。
  月圆而润,依稀可见嫦娥的倩影。今天本是中秋节。
  自大门开启的那一刻起,血就没有停止过喷涌。
  几乎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攻入侯爵府,因为幽灵局本身的诡异便在于巧妙的机关暗道设置,无论从何处进入,都极可能没杀到敌人,便全军覆没。
  这是丁丁接手后面对的首要问题。
  “很简单,你们直接攻进去。”爆秃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大地放了个响屁。
  二十四个绝顶杀手面前,爆秃早不复刚才翻滚跌打甚至吞蛇的惨状,俨然威慑全军的大将。
  只是被大姨妈震伤的胸口,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正常吐纳。
  这也是响屁不停的原因,不过,放屁让他异常地惬意。
  “与其穷尽心思去破他娘的机关,你们不如直接攻进去!死伤是难免的,看谁不走运了。永远别忘了你们是亡冥的杀手,大姨妈的下属!”又是接连三个大响屁,不臭,但阴风阵阵。
  爆秃撇撇嘴,继续,“而且,最主要的是,已经有那么多的傻瓜闯进去过,这些尸体带来的唯一好处便是更多地提供机关的位置!”
  “所以,你们有很多胜算。光明正大地攻他的大门,彻底干掉幽灵局!”
  即便如此,依旧伤亡惨重。
  幽灵局毕竟是幽灵局,同样的机关却有好几种不同的变化,你即便应付得了一种,也根本躲不过潜藏的其他杀机。设计者完全在挑战人类智力的极限,几乎是一步步推出人潜意识会做的所有,让你心甘情愿地死在精密的设置中。
  从大门攻入大院,不过几十步路,亡冥损失了十一个杀手。
  每一个人死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一块完整的肉。
  活着的十三人中,三个因为失血过多无法前进。
  他们只是想暂且休整,但一慢过同伙的步调,骨与骨相连处一阵阵摩挲,身体痉挛,脑中出现迷离的幻觉。
  身体中的毒开始发作。
  他们最后用自己的剑结束生命。
  到目前为止,幽灵局的人一个都未出现。
  丁丁的银纱依旧洁白。
  银纱中没有了玉,手有些微的不习惯。但天生的敏锐,长期训练的敏觉,总让他预先感知危机,并轻易脱身。
  每次杀过人,丁丁都会换一把剑。剑对丁丁来说只是常用的工具而已,只要双手在,便能轻易释放摧毁一切的恐怖闪电。
  这次的剑名曰“鬼女”,由爆秃专门提供。剑身极轻,剑尖泛着鬼绿,像极了鬼女的缠绵召唤,唤醒便是丢魂。
  丁丁用得很顺,但没杀到一个人,没沾到一滴血。心中,总归是虚空的。
  要杀——杀意正浓!
  大院内却无人,只有花。
  夜来香,开得妖,开得艳。最大的一朵,沾上血,越发紫得妖艳。
  血珠便似露珠一般滴下。
  还没落地,还没发出“滴”的一声,数十道剑光凌厉齐发,五位杀手同时出剑,个个都使出绝学。
  花中有人?
  血珠在剑光中打转,却并没有消失。
  丁丁大叫不妙。
  银纱一抖,鬼女出动,还是闪电!
  眼前是淡淡的秋风,凉意直到脸颊才一点点如波荡漾。闪电在秋风中没了音讯,再快的剑,一旦不确定目标,就毫无章法。
  五位进攻的杀手已经成了死人。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窟窿,伤得太快,血液停了一瞬,才如雨激射而出。
  颓然的丁丁一身白衣胜雪,终于成了血衣,沾着自己人的血。
  杀意被激起之时正是悟到了夜来香花丛中那一番若有似无的杀气,有杀气便意味着敌人潜藏其中,照理丁丁功力最高,早刺了过去。但就是觉得不妥,隐隐的内心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便是野兽一般的直觉。
  敌人显然想用那些杀气骗得杀手自乱阵脚,再猛然间从密道蹿出,以惊人的速度格杀。速度实在太快,反应又实在太灵敏。丁丁自叹不如。
  这样可怕的对手,出其不意,就足以杀尽他们所有人。
  只能找到破解的地方,总有脉门的,究竟在哪里?
  这些都是跳转一线的想法。亡冥的攻势早不复存在。
  “花之海,阎罗姑!”
  乱剑刺飞的花瓣一点点舞动,鬼魅的声音随花瓣传得很远。
  真正的幽灵!
  这六个字一出,每个人的脸色都写满惶恐。剩下的杀手看向丁丁。丁丁面无表情。
  用力揉皱纱巾。
  这才是第一关,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惨烈。
  月被花海遮掩,花被月照羞。尴尬的沉默,杀手们方才发现,院子里居然有很多种花,混乱了季节,争艳。
绝杀(2)
  月光中,东头的菊、西墙的梅特别显眼。杀手们都感觉到,又有隐约的杀气,从这两个位置传来。
  再不敢妄动,所有人再次望向丁丁。
  丁丁闭上眼睛,现在他只信自己野兽般的直觉。
  心跳声,呼喊声,召唤声。杂念,一步步走。
  丁丁吐出第一口血,继续吐,依旧闭着眼睛。
  这些杀手从未有过的紧张。有的人甚至想到被自己格杀的人垂死的表情,是不是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终于,丁丁睁眼,眼睛猩红。
  他缓缓举起没拿剑的手,指着一个方向。
  既不是东,也不是西,而是北门两旁如血的映山红。
  所有人眼光一亮,出剑!
  丁丁长长舒了口气。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舒气的丁丁出剑可以这般快,身形可以这般飘逸。
  不是北!丁丁刺的是乏人问津的南面。
  一剑刺出,跟着剑动,闪电飞驰。但快刺到南面已经残损的夜来香的时候,又突然两个变步,一个疾跳,三个飞旋,四步推移,突然间舞成一只花蝶,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干什么。
  只是眨眼间的工夫,杀手们砍断北门映山红后才看到夜来香中丁丁的欢舞。
  鬼女剑上终于沾血。
  丁丁满是疲倦。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丁丁。
  “以为胜了吗?杀两个废物不算什么。”
  诡异的声音,自梅花中慢慢传来。
  丁丁浅笑,剑一转,斗志昂扬。他已经找到破解的方法了。
  但是,下面的一句话,却足够消磨尽他所有的斗志、所有的冲劲、所有的幻想。
  那个诡异的声音说:
  “现在,小亢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小亢!”
  二
  第一关。
  对小亢来说,“丁丁”是天下无敌的,跟爹一样,所以仙女的游戏应该是今夜最好的消遣。
  今夜是中秋啊!
  爹没办法在,要是娘在……
  仙女正拿着一条丝巾帮小亢擦汗。天够阴,小亢的额头还是出了冷汗。
  侯爵府模型中的大院,铺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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