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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近作及书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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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欣赏你的成就取向,念了一间大学,不是觉得学历还浅,而是觉得获得成就的实力不够,就去再念一间。已届成年,不好意思再向家里要学费了,就去打工,穿着餐厅要求的薄薄的黑裙,涉过厚厚的雪地去上工。你能说这是一种自虐吗?计较起应得的报酬来,一分钱、一秒钟也不能不算,这绝不是一般意味的斤斤计较。与人合作时,先把所得讲明,绝不扭扭捏捏。这是市场性格,我不但认同而且赞赏。我只能盼望你在这些行动中,融进我们那一代的道德取向:生财无可厚非,但要取之有道,绝不坑蒙拐骗。当然,在财富面前,这是一项很难的自敛。
在爱情上,却绝不能发挥市场性格,爱本身是种包容。只顾自己,以我为中心的人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选择了婚姻,就要悉心培养。随着世风风向,随着意外的暴风骤雨,婚姻需要不断的“添加剂”,最有效的是体贴,是见之以诚,诚是婚姻和谐的基石。
要学会耐得住寂寞。妙龄的女士,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追逐者,如每日都必须众星捧月,那也是在虚掷青春。春花多么灿烂都会凋谢;要孕育果实,青果免不了苦涩,但这预期着甜美。你注意没注意过点水的蜻蜓,那么轻捷,那么潇洒,在金色的夕阳里,在静静的水面上点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它是在埋藏生命。延续肉体并不是惟一的目的,而是灵魂的充实。
又是一个新春,你的同学苗方给我送来了两幅挂历。一幅檀香板片,质地很高,但上面的图画实实的一般。我正向画家探询,怎样洗去这不相称的铅华。洗好之后,再画再挂,或者就遥寄给你作为故土的亲情。现在,它躺在大屋子里大书桌的抽屉里,时时透出若断若续的醇香。这使我想起我的花季,我喜欢在观音像前焚上几瓣檀香,在深沉的香气里做功课……
另一幅是小耗子的剪纸,用着传统年画惯用的大红大绿的喜庆颜色。耗子的尖嘴上翘着几根鼠须,透露了耗子贪婪的属性。整体说,耗子被美化了,今年子年,无可奈何的世事!
空余时间,还是读书吧!腹有诗书气自华,请你相信,这是经过时光验证了的真理!
谢谢你寄来的皮手套,暖手暖心,和我的羊绒大衣配套,我可以奢侈一番了。
姥姥〓96农历小寒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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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柳青、柳如眉信 三
青儿如握:
我上学的时候,我爸爸写给我的信,总是“瑞儿如握”开头。当时,把女儿称作儿,那是很不寻常的,一般该是“瑞儿见字”。我从父亲那里,知道女性的不被尊重是多么沉重的历史积淀,知道爸爸称我为儿是包含多少沉重的向历史挑战的精神风貌。如今,对着窗外北京罕见的皑皑白雪,我真的是思绪万千,想像你在无际的碧海旁边,浴着南半球的骄阳忆起的是你的固执的母亲,那个不愿抛离故土的老妪,真的,亲爱的也是惟一的女儿,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对我的深情,只是我没有下定决心,没有下定决心去攻占语言关,我不愿哑巴一样地生活在那里;我这个人,不愿意总是锁闭在陌生的环境中,能够自由地听懂电话就行,那也需要费上一定的记忆,而我,壮志未酬,总是想把有限的时间做一点喜欢做的事儿;我想把已经想了几十年的题材付诸文字。我已经能力有限了,一天能工作足足两个小时就很不错了,总是各式各样的小病小灾,一会儿头晕了,一会儿手麻了,或者是呼吸不畅。“老”并没有忘记我,所有的老年人常见的高血压啦!心脑供血不足啦!一一找上了我,每天常规药不离,忘吃一次,便会头晕脑胀,不服老的倔强挽救不了我。
我生活得很安静,很有规律,1996年末,1997年初三,两场大雪,北京银装素裹,掩尽了垃圾,通路可以溜冰,只要在户外,遇见的人便会叮嘱我:“小心,别滑倒了。”我是小心又小心,保证步步站稳。天并不很冷,比起多伦多的零下30度,这里也算是暖冬了。因为路滑,小豆和徐青(我们存钥匙的那家)相继给我送来菜和干粮,单是豆腐就存了4块,我只好转送给民工,我一个人,半块豆腐要吃两顿,已经是丰收成灾了。
张泉昨日来访,带来给你的信,还有他为我的选集写的前言,一并寄给你,希望你能给他回信。
新年第一天,小姑姑来,我简单地告诉她小元的情况,蓉打电话来,说我对小元有影响,要我给元写信。信我可以写,但未见能有振聋发聩的作用,根本问题在于,元不知道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境界中有多么烦人,这种恶性循环,只能自己改善,人一旦失去追求,就必然下落,追求是一种动力;追求爱情也好,追求金钱也好,就是追求“自食其力”也不错,最可怕的不是别的,是混日子,我想你会有体会的。
你要珍惜卢堡对你的感情,这很不容易,就此。
妈妈〓1997110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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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柳青、柳如眉信 四
我家的小公主:
你寄来的牛年邮票,使我们这里的人十分眼馋,我还攒在手里,准备送给最渴望的人,我自己留了一张,摆在案头,既是欣赏这掺了洋味的中国十二生肖,也是欣慰我家的新一代拥有了更广泛的文化情趣。今天五一,已经没有历史上有过的热闹,我们厂昨天有交际舞会,跳舞的人连中年的都很少了,全是新进厂的年轻人,我被工会的委员拉了去,坐了10分钟,只感到浮夸,好像失落了什么。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艰涩吧!而且腿僵直,完全失去了跳舞的柔韧,我已经站在生活的门外了。
不知道雁子是否也申请了公民,继你妈之后,你们都远住他乡了。最近,由于王叔叔的坚持,选了一组咱家的照片,在深圳的《街道》上刊出,你和雁子在机场上接我的那张,王叔叔是这样写的解说词:“柳青的两个女儿则轻易地进入并融合于西方社会,她们没有过去的牵挂,只有未来在向她们招手,等待她们去探索和开掘出无尽的宝藏。”“不错,外孙女们在读书、工作,不同于旧女性,可她们更向往的却是个人梦想的实现。”本来应该寄一本杂志给你,只是我手里只有一本,王叔叔说帮我买几本,现在还没买到,等你说的那位史俊来京时,再托他带给你吧!但愿你的公民能顺利过关,既然你选择了这样的道路,拿到公民(证),会给生活带来一系列的方便,如需要,回多伦多等几个月也应该。但愿你经过这次转折之后,能够更多地体谅你的妈妈,你的妈妈是太善良了,也幸亏她的宽厚,才能对曾给予她伤害的人宽容,才能如今活得宽心。你不应该再计较妈妈是不是偏心,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回报给妈妈的是更多的体谅、关心,希望你能明白妈妈迁就卢堡的一番苦心,希望你能善与卢堡相处。用我们中国的传统美德来说:儿女越入世,才能越感到双亲的扶持。
不知道你的住处附近靠不靠海,我在好莱坞海边住得十分开心。大海总是使我欢悦,如果说西方对我还有一些诱惑的话,那便是海边的日月。我不喜欢多伦多,那里冷的日子太长了,苹果园我还没住过,风刮起来恐怕只有沧凉之感。当然这是老人的心态,你是难以想像的。
我跟杨东屏成了书友,他有好书,便送给我看。他对时事敏感,议论也多,苏东坡那种忧国忧民的情怀可以说流淌在他的血液里,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一个透明度很高的好人。希望转告小元,我希望她在平淡的生活里,多继承她父亲的好学,少一些生活中的颓废。听说她等绿卡,等工作,我很高兴,人总是要站立在自己的奋斗上,才能生活得塌实。
人家送给我几棵罂粟,已经开花了,那种婷婷中的艳丽,十分具有可观性,而她是在制造毒品。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如果你被表面迷惑,你就上当了。
你留在北京的衣服和鞋子,要不要带去,你是“太富有”了,应该明白,节约是种美德,而不是吝啬。更重要的是气质决定形象,而不完全是衣服。真的很想你,希望你快乐,北京青年人流行一句话,是一句电视剧里的歌词:“我要你,要你好好地活。”
姥姥〓1997五一节
致柳青、柳如眉信 五
蓉蓉:
真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是我接到你的照片后第一句话。收发室的小菊告诉我有海外的信。我到收发室去,因为是年末,寄贺年卡的人太多了,我很惭愧,自己没有去买一张,只能说上一句,祝你懂事一些,不发小姑娘娇气,已经马上就是而立之年了!时不饶人,今年圣诞老人给你的祝福是:一切要做得更好!
那张红衣服的照片,脸蛋圆圆的真的是肥起来了,当心,之后是发胖的年月,不要丢了苗条的体形。这可是女人的大忌。你们这群不是中国人的中国人跟西方习俗融在一起,玩得真开心,可惜我老了,想玩也玩不起来,只愿你们玩得痛快,生活就是要流光溢彩,基点是和谐。
尽管看了好几张苏华的照片,我仍然难以揣摩出他的音容笑貌,看起来,比你懂事得多,很有男子汉的气势。祝愿你们和谐相处。你上初中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对爱情、婚姻来了疑问,我叫你念苏联诗人施企巴乔夫的一首诗①,你似乎有所感应,这已经是若干年前的事了,诗原词我已经背不起来了。意思是相爱的人不完全是甜言蜜语,有雨雪,有泥泞,更有跋涉,你能体会其中的含意吧!
你看过《街道》吧!一位文人为你妈妈的归宿唱赞歌了,我已经把那篇文章寄到佛罗里达去了,看起来,每个人都要肩负着自己的过去,无法剥离。昔日的“祖国的花朵”在北美落户了,如果没有政策上的开放,这完全无从想像吧!
我已经买了一件陕西老乡做的羊绒防寒服,比羽绒还暖和,谢谢蓉蓉的体贴。
你爸爸接到寄去的天茶后,来了一封信,对蓉蓉的孝心十分感动!春节时,要不要给奶奶寄点钱去?一千元人民币老太太就能十分高兴,能够心里暖乎乎的,这在你,九牛一毛吧!
我可以代你寄,你不过意,将来还我好了。
姥姥〓19971223
再次祝你圣诞快乐,一位哲人说:“所有的爱情进程都是在感觉中完成的。”你认同吗?
代问秦教授好。
致柳青、柳如眉信 六
青儿:
众多的日本广告引我回到了青春,我们当时,一心想拯救人类,(够狂的吧!)真的没去欣赏过日本众多的美食。我们吃的寿司,大多是日本房东用紫菜裹上,中间挟上一根黄萝卜条,要是挟上一块鱼,那就很不平常了。生活在前进,对宇宙来说,岁月永恒,对个体来说,则是消逝,是佛家说的无常。我自信还不是那种苟且偷安的人,数起岁月来,却怎样也抛不开沧桑之感。日本是美丽的,我却真真正正地不喜欢日本人,当然这只是一种偏见,我没有到日本去游的情思,那是和你爸爸相处的时代,你能去看看日本对我是结束了青年的梦。
应日中文化协会的邀请,我写了一个小散文,说小,只是我尽可能把几十年的遭遇缩短在几千字之内,怨天尤人是侏儒的思维,我自豪能清醒地对待历史,遗憾的是我已经老了,身体老化的后果是一种淡然。今冬能在海边过冬于愿已足,这些年的坎坷,我的消费观固守在量力而行的框框之中,尽管你已富裕到比较自如的层次,我仍然不愿意向你超额索取,请理解我这种“自我封闭”。
《中国时报》那条小特写,我读出的是你对那个人的一往情深。1997年以来,他已经很少到我这里来了。我并不怨他,只是一种惆怅,惋惜他没有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这些都要用缘分来安慰了。
张泉的夫人终于撒手人寰,伤痛最多的怕是儿子,因为,妈妈只有一个,这个半大小子一时可能意味不到失去妈妈那无可弥补的损失。张泉说夫人弥留之际,只挂心一件事,就是儿子考没考上北大附中高中,一听说儿子的分数过线,便安心地瞑目而去,这是则动人的插曲吧!
你做事缺乏条理,陷在事务之中是必然的,有可以信赖的人帮忙,多解脱自己,这是生活中的乐事,我劝你多照顾卢堡一些,享受夕阳之恋吧!
北京今年雨多,不是很热,看起来,是可以安然度夏了,农科院的杨大夫劝我重吃气管炎丸(我80年代吃过),效果竟然不错,咳嗽基本好了,请放心。
妈妈〓
今日大暑,窗外暴雨如注,死不了被打得直不起来,谢谢你也种了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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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侯健飞、刘海燕信 一(1)
健飞:
我拿不准我的说法对不对你的心思。我以为,对工作的执著,是一种精神,是生活的动力,是决定一个人精神面貌的要素。人类就是由于不懈地探索未知事物,不断在工作中创新,才获得了今天的文明成果。具有执著于工作的真情,可以说是人类精英的共同特点。我很欣赏你的那种“拼命”,但不同意它的负面。拼命之后,要求褒奖是人之常情,没有褒奖便灰心丧气,也应该算在常情之内。我以为“拼命”,第一要求理解,即使一时得不到理解,那也没什么。只要拼命的内容是与历史前进的步伐合拍,那就心安理得。总结经验,再去拼下一个命,只要不是蝇蝇苟苟,只为一己的前程奋力,甚至不惜损他人(比如:打个小报告,踩人一脚什么的)以利己。我以为:这就是沧桑正道,老祖宗早就教导我们了,说得很简洁:“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再说学英文的问题。如果只为了职称、为了房子而学,动力不大,特别是具有“侠文化”的你,可能觉得职称、房子,不在话下。如果你把层次提高一级,想想看,语言是工具,多一份语言功能,你就多了一双耳朵、一对眼睛、一项傲立于社会的才能。说起来是旧话了,我们上大学的年代,如果一门外语都不会,那就不够大学生的水平。现今,世界的圈子至少比半个世纪前缩小了一半,那时飘洋过海,要坐轮船,动则十天半月。如今,凌空展翅,可以与时光齐速。那时,最快的信息是电报,发报送报少说半天。如今,计算机联网,一则信息,一项应答,一两秒钟便可完成。你刚过而立,未来遥远,在空间、时间迅速转换交接当中,你如何完善自我?大哲人纪伯伦在《先知》中说:“生命是不倒行的,也不与昨日一同停留。”生命不能停留在昨天,这是天经地义,我不但劝你找个速成班什么的,扎扎实实地攻攻英文,也劝海燕学英文,并不要求多深(以后可以逐渐进步),能应付日常生活就好。真的英文可以上口,愿意到海外来,柳青有能力接你们。来很容易,生活下去,则非掌握英文这块敲门砖不可。当然,掌握一门语言是个艰苦的磨炼,看看毅力如何吧!你还年轻,真的能永远作小编辑吗?海燕能永远作柜台女士吗?飞跃,得有实力,不然翅膀是抖不开的。
我说,你有侠文化素质,这是个可以探讨的认同,很多智者(中外都有)著书立说指出,中国儒、释、道之外,为民间广为推崇的是侠文化。因为这些人不是学而优则仕的儒,不是刻意追求清净无为的道,更不是六根清净的佛。侠是处于不公平地位中的广大弱者的希望所在,是重然诺、重知己、是中庸性格的对立面,具有强烈的民间精神和草莽气概。你以为如何?我精神中的侠素质也很多,这可能就是我们易于沟通的内在原因。你那个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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