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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两个女人托起的西辽帝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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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御前侍卫走上前来。
天祚帝指着耶律大石说：“把这个妄言犯上、混淆视听、用心险恶、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给我拿下，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耶律大石没用侍卫动手，自己转身向殿外走去。
赶走萧兀纳，拿下耶律大石，大殿里一时沉寂下来。
天祚帝看着因兄弟被杀而显得悲痛万分的萧奉先，忽然觉得刚才耶律大石的一番言语虽然莽撞，但也不无道理。此时站在朝堂之上，历来为他所信任的萧奉先萧枢密使，确实不太懂军事。那么，应该派谁去扫平东京的叛乱呢？这时，他的目光落在知南院枢密事张琳的头上。尽管祖上有规矩，汉人不可参与军国大事，但到现在这种危机时刻，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于是，他清清嗓子说：“萧爱卿沉浸在丧弟悲痛中，暂时不好领兵出战，就由张琳率军出战东京府，扫平叛乱。”
知南院枢密事张琳领旨。
天祚帝本来还想提去西京打猎的事，考虑到驱逐了老臣萧兀纳，捉拿了翰林承旨耶律大石，东京留守萧保先又被害，只好改天再说。
第1节
天祚帝神情忧郁地仰靠在一把太师椅上，萧莺站在背后为他按摩。天祚帝很舒服地眯起双眼闭目养神。揉完肩，萧莺又到前边为天祚帝揉腿。天祚帝微睁开眼睛，专注地看着同样专注的萧莺。
天祚帝轻轻叫声：“萧莺。”
萧莺抬眼看天祚帝，并没停手。
天祚帝：“你知道朕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萧莺摇头。
天祚帝：“朕跟你在一起，特别随便，特别舒心，特别舒服，特别放松！”
萧莺点头。
天祚帝：“女人分许多种，一种像母亲，对你无微不至，这种朕只听说过，没感受过；母亲在朕不到两岁时被人害死了；一种像保姆，悉心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对你一心一意，有时还要讨好你，巴结你，元妃是这种人；一种像诤友，总想潜移默化地改变你，只要你一到她身边，就觉得你不如她，比她矮一块，不舒服，不自在。所以你就不想到她身边去，尽管也觉得她不可能害你，但是，你讨厌她，希望她离你远远的；文妃是这种人；还有一种像朋友，像前世的知己，一见面便彼此心照不宣，两心相系，两情相悦。在她的身边你特别随便，特别自然。想坐就坐着，想躺就躺着，想打哈欠想伸懒腰无所顾忌。有她在你身边，你才知道什么叫情，什么叫意，什么叫红颜知己。你萧莺就是这样的人。”
萧莺脸上浮起一阵红晕，她说：“感谢皇上拿莺儿当朋友看。其实，莺儿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莺儿感觉皇上身上有一种亲和力，有一种吸引力，这种力量能让莺儿忘掉一切，忽略一切。只要能呆在皇上身边，能服侍皇上，照看皇上，甚至只要能远远地看着皇上，莺儿就心满意足了！”
天祚帝伸出一只手握住萧莺的手说：“莺儿，其实这就足够了！”
萧莺摇头说：“皇上，如果你只是个普通朝臣，是个小官吏，是个富家翁，是个寓公，这足够了。可是，你是天子，既然是天子，光有这些就远远不够了。”
天祚帝有几分扫兴地松开萧莺的手说：“莺儿，你也想教训朕！”
萧莺站起来后退几步，跪在地上。
天祚帝向萧莺伸出手说：“莺儿，起来，朕刚说完咱俩像前生的朋友、知己，你就来这套，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
萧莺起来，仍然为天祚帝捶腿。她说：“皇上，人吃五俗杂粮会不会生病？”
天祚帝笑说：“那还用说！”
萧莺说：“得了病，有人送药，这东西苦涩难咽，但能治病；还有人送蜜，这东西甜蜜可口，但却与治病无关，甚至还会加重病情。是有人送药好，还是有人送蜜好？”
天祚帝笑：“那还用问，当然是有人送药，药到病除啊！”
萧莺站起来又向后退两步，跪在地上说：“皇上，恕臣妾直言，文妃、耶律大石就是送药的那个人啊！只是他们不讲究送药的方法。那个耶律大石在平地松林救驾时，那股奋不顾身的劲头，让人看了真感动。当时，我在萧枢密使家眷的车上，看他挥剑挡箭，以身救驾的样子，我心里暗暗替皇上您祈求，愿上天多恩赐这样的忠勇之士来辅佐皇上！”
天祚帝皱眉说：“这个人勇则很勇敢，也很有才华和正气，就是太好管闲事儿。他老跟萧奉先过不去，又老指责朕的缺点，真想连萧兀纳那个老东西一起推出去砍了！”
萧莺说：“皇上，莺儿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却听人说，为君者，最不喜欢的就是朝臣们勾结起来一起对付他。朝臣们互相之间有不同见解。有争执，才能显出皇上的重要啊！再说，文妃娘娘，耶律大石之所以敢于在皇上面前提出不同意见，说明在他们的眼里还有圣上，如果哪一天满朝文武都不向皇上提反对意见了，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天祚帝说：“萧兀纳没少给朕讲过古代贤明君主听谏纳言的故事。朕只是从心里反感他，所以，有时明知道他说得对，也不愿意听他的。不过，就文妃和耶律大石这两件事儿来说，朕这么做可能有些过分！总不能让天下百姓都戳着朕的脊梁骨骂朕是昏君！”
萧莺舒心地笑说：“皇上，这才是千古明君的所思所想啊！”
天祚帝伸手说：“莺儿你起来，来，再给朕捶捶腿，你刚才提的建议，朕准奏。明天让文妃回寝宫，晋王的监视撤了，至于这个耶律大石，老呆在朕的身边朕烦他也烦，就外放任个泰州刺使。他既然喜欢研究军事，泰州那儿离战场近，让他研究去吧！”
萧莺跪下叩头说：“皇上真是千古明君，臣妾代他们向皇上谢恩了！”萧莺说完走上前去为天祚帝捶腿。天祚帝拉住萧莺的手说：“莺儿，你与他们一样，你也是在劝谏朕，可朕听上去特别舒服，一点反感也没有。朕喜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2节
新任大辽国泰州刺使耶律大石走马上任。
在临离开南京析津府前，他到护国寺找到普慧大师。他把自己欲去泰州赴任的事儿说给大师，求大师给占卜一下吉凶。普慧大师拿出图和金币为耶律大石占卜说，是上上吉卦，此去如鱼临深渊鸟越高山。耶律大石又请普慧大师同意耶律铁哥、耶律燕山两师弟与他同行，普慧大师也同意了。临行前，耶律大石问师妹西樱的下落，普慧大师的话令耶律大石大吃一惊。
普慧大师说：“西樱已入中京众安道庵带发修行，道号妙安。”
当时，大辽国佛教盛行，许多年轻人纷纷入寺庙、道观做和尚、尼姑。尽管这样，耶律大石还是觉得师父和师妹先后做了和尚和尼姑令人匪夷所思。
耶律大石还想问点什么，普慧大师又开始打坐念经。
耶律大石带着耶律铁哥、耶律燕山两兄弟赴泰州上任。到达泰州的时候，他中京国子监时的同窗左雄已按耶律大石的书信之约先到一步。耶律大石用铁哥、燕山两兄弟当捕快，左雄当文案，到任后当即升堂问事。
当时，泰州府衙设在府城南边，屋宇破旧，院墙倒塌，看上去像一座破庙。
泰州处在辽、金战场的前线。耶律大石赴任之际，府城内有钱的商家及官吏家属早已搬走。街面上行人稀少，百业萧条。
耶律大石接手的第一桩案子，是萧嗣先的妻弟耶律爽醉酒杀人案。耶律爽仗着萧嗣先在朝中手握兵权的威势，在泰州府城里欺行霸市、胡作非为。某天，他喝醉了酒，把他生意上的对手汉人赵四杀死。当时的泰州刺使是个昏官，判罚耶律爽赔偿赵四家属1000天庆元宝了事。
耶律大石到任后，赵四家属不知从哪儿听说他是个清官，整天到府衙里喊冤。辽朝最早的法律，有契丹人杀汉人赔偿牛、马、羊或钱币，汉人杀契丹人偿命的条款。到辽代后期虽然有所改观，但成效不大。
耶律大石本来对萧氏兄弟当权祸国心中有气，听说萧嗣先的妻弟在泰州还敢仗势欺人，不由分说，命铁哥、燕山两兄弟带人把耶律爽拿来。
耶律爽确实挺狂妄，见了耶律大石也不参拜，张口闭口他姐夫如何如何。耶律大石简单问了案由，耶律爽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最后他对耶律大石说：“你新来乍到，就别再过问这事儿了，你的前任已经结案，改天我请你喝顿酒了事。”
耶律大石一拍惊堂木说：“耶律爽，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为非作歹，乱杀无辜！来人，把这狂徒推出去砍了。”
耶律爽惊讶地看着耶律大石说：“你说什么，你敢杀我？！”
耶律大石看着铁哥和燕山说：“你俩还等什么？”
左雄走到案前悄声说：“杀人得签字画押！”
耶律大石摆手说：“先砍了再说！”
铁哥和燕山拖起躺在地上耍赖的耶律爽就往外走。
耶律爽一看耶律大石真要杀他，吓得尿在裤子里。他杀猪似的大喊：“你真敢杀老子，你小子不得好死。姐夫，快来救我，我死得冤啊！”
铁哥和燕山把耶律爽拉到衙门外人多处，举刀砍下耶律爽的人头。
街上的行人被新任泰州知府的铁腕给震住。
铁哥和燕山提着耶律爽的人头回到衙门向耶律大石复命。耶律大石问左雄：“你说杀人还得画押？”
左雄说：“是，犯有该杀之罪的人犯，得在供词上签字画押，然后还要向上禀报，获准后才能行刑！”
耶律大石说：“这套在国子监时学过，今天一生气忘了。不过，人我杀了，余下的事该你这个书生替我想办法！”
耶律大石说完，把目瞪口呆的三个人扔在大堂上，自己回后院休息去了。
耶律大石到任一年多，泰州周边的州县纷纷落入女真人之手。
这时，朝廷降旨调任耶律大石任辽兴军节度使。
接到圣旨，耶律大石不敢怠慢，带上耶律铁哥、耶律燕山、左雄等人到平州赴辽兴军节度使任。
第3节
辽兴军节度使衙门设在平州，南靠南京析津府，北接辽、金前线的东京各州、县。被称为南京析津府的门户。
耶律大石到平州后，马上赶到南京析津府求见天下兵马大元帅、南京留守耶律淳。
当时，辽、金前线的形势对辽朝更加不利。东京留守萧保先被杀后，天祚帝派张琳率军*高永昌。张琳率军与高永昌大战30余场，终于把高永昌逼回东京辽阳府城内，张琳命令军队包围辽阳府。就在张琳兵临城内，准备攻城的时候，高永昌狗急跳墙，派人联络向金军投降，以做缓兵之计，一旦金军帮他打败辽军，他再转过头来对付金军。
金军派兵攻打张琳军据守的沈州城，增援高永昌。沈州被金军攻破后，张琳兵退，高永昌派人带着金、银牌到金军大营投降。在这之前，金军已知高永昌投降金军只是权宜之计，派兵攻打辽阳府，捉拿高永昌。高永昌最终被金兵擒获杀掉。至此，辽东京州县及南路的一些大辽国女真族人全部归顺金国。
东北路，耶律大石刚离开泰州，春州、泰州等地相继被金兵攻破。致使辽上京、中京，广平淀等地直接处于金兵的刀锋之下。
外患未息，内乱又起。辽军溃兵张撤八逃到涞水县时，不满辽朝廷奸臣当道、贪污横行的现状，聚拢一部分溃败的辽兵，收编了农民起义者董庞儿被辽官兵打散的散兵游勇，在涞水县东山聚众造反，自称大天王。
耶律大石来南京见耶律淳这天，耶律淳也正在南京析津府里为日渐严峻的形势犯愁。当时，南京地面上虽然还没发生战事，但形势已经十分危急。幽州、蓟州等辽、宋边界线上，宋朝派驻了大批军队，蓄势以待。据派出去的各路密探送回来的情报，宋朝武义大夫马政，已奉宋主徽宗赵佶之命，乘坐小船渡过大海到金朝，与金朝谈判订下金、宋两面合击辽朝的“海上之盟”。
南京商人马植，早年往返于渤海、上京、中京、南京等地做马匹生意，因不满朝政黑暗，官吏贪赃枉法、*害民。前些年跟随来大辽国出使的童贯投靠宋朝，受到宋帝徽宗的热情接待，被委以宋朝“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的官职，并被赐宋朝国姓，赐名“赵良嗣”。更重要的是，这二人都是耶律大石国子监同窗。耶律大石深知这两人的才学，这两人同时与大辽国为敌，真可以说是大辽国的灾难。
耶律淳在大元帅府里接见耶律大石。南京析津府宰相李处温、都统萧幹、参知政事左企弓，沈州兵败后率残部来南京的张琳等人在一起分析时局，商量对策。
耶律淳说：“金兵攻占泰州、春州后，下一步矛头会指向上京、中京、广平淀等地。而这些地方的朝廷军队，还没形成一个防御阵势。南京析津府虽然马上不会受到攻击，但金军攻占东京辽阳府后，有挥军南侵的迹象。南边的辽宋边界，宋朝陈兵几十万，蠢蠢欲动，大战一触即发！”
李处温说：“鉴于现今的情势，我们应该在内部抓紧编练军队，外部尽量与宋朝搞好关系。东北边，整军备战，以应付金军的进攻！”
耶律淳说：“以我跟宋人打交道的经验，我朝沦落到今天内外交困的地步，宋人是不会向咱们伸出援手的。虽然两朝有‘檀渊之盟’，但我朝占有宋朝幽、蓟、燕等地多年，宋朝每年向辽朝进贡也连续多少年了，在宋朝人心里，一直视我朝为敌人！”
李处温说：“与金军的野蛮残忍相比，宋朝人还是温和得多！”
耶律淳说：“据探马报，宋朝已派人与金人勾结，订立什么‘海上之盟’，有合起伙来对付我们的迹象。”
耶律大石说：“事情到今天这种地步，多说已没用，只有整军备战。”
萧幹说：“我赞成大石弟的主意，整军备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耶律淳说：“编练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至关重要。这件事儿就由萧幹、大石你二人来办。平州这个地方位置突出，可以说是南京探向东、北边的触角，大石你要多招兵买马，粮草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只要能守住南京的东、北大门，南京暂时还不至于出事。”
议完事，耶律淳在元帅府设宴款待耶律大石。席间，大家都为大辽国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扼腕叹息。张琳率兵与金兵打过仗，说起金兵的勇猛，辽兵畏惧金兵如虎的心理，连连长叹。
李处温说：“这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罪不在兵而在将。再细究起来，罪又不在将，而在朝廷！”
左企弓说：“大辽国眼看着就要沦落金人之手，听说皇上又要去夹山打猎了！”
耶律淳摆手说：“诸位议论南京的事即可，朝廷的事儿，不是咱们应该在这种场合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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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而此时，天祚帝把宫帐由西京大同府移到夹山。
天祚帝整天沉浸在游玩射猎中乐此不疲。他不太喜欢讨论朝廷大事，更不愿听东北路前线的消息。每当萧奉先把东北路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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