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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德斯的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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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卫普赶过来。磨坊主买过保险,不会有什么损失,可他还是气急败坏的,宣称这是卑鄙的纵火,而不是意外的事故。
尼洛刚刚从梦中惊醒,就跑出去跟其他人一起救火,克盖兹先生却气愤地把他推开。“天黑之后,你就在这里闲逛了,”他粗暴地说,“我敢发誓,对于火灾的事,你肯定比别人更清楚。”
尼洛惊呆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没料到有人会这样指责他,除非那是在开玩笑。但是,在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够开玩笑呢?他想不通。
磨坊主对着随后赶来的邻居们大声嚷嚷,把火灾的事儿怪在尼洛的头上。尽管他没有对这个男孩提出真正的控告,却到处散布流言,说有人看见尼洛在天黑后来到磨坊,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尼洛对他怀恨在心,因为他不许小阿洛伊斯与他进行交往。村民们也都奴颜卑膝地随声附和着,因为克盖兹先生是小村里最富有的地主,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跟阿洛伊斯结婚,得到一大笔陪嫁。所以,他们都接受了克盖兹先生的暗示,开始对老杰罕?达斯的外孙冷眼相待,再也不说一句好话。尽管没有人公开对尼洛指责什么,可为了迎合磨坊主的偏见,村里人全都躲着尼洛。每天早上,尼洛和帕奇去那些村舍和农场搬运送往安特卫普的牛奶罐时,雇主们连头都不抬,只用三言两语来代替往常的明显微笑和愉快问候。没有人真正相信磨坊主的胡思乱想,也没有人把那些无礼的谴责当真,可他们都非常贫穷和愚昧,不敢和富人唱对台戏。清白的尼洛变得无依无靠,无力阻挡公众的狂潮。
“你对那个孩子太残酷了,”一天,磨坊主的妻子壮起胆子,哭着对丈夫说,“他确实是天真可靠的好孩子,半点儿坏心眼都没有。他会非常伤心的。”
但克盖兹先生是个顽固的人,对于说过的话从不肯改口,虽然私下里非常清楚,他对尼洛的指责很不公平。
在这段时间里,尼洛骄傲地忍受着对他的侮辱,甚至不屑于去抗议什么,只是躲开众人,独自和老帕奇守在一起。此外,他这样想:“要是我能赢得比赛就好了!那时,他们也许会对我道歉的。”
可他毕竟是不满十六岁的男孩呀。过去的十几年中,他始终生活在这个小世界里,在来自四面八方的爱抚和夸赞中度过了童年。由于莫须有的罪名,整个小世界却转而与他为敌,这实在令他难以承受。在这个大雪封门、饥寒交迫的冬天,他的日子更加难捱,只有小村的炉边与邻居的亲切问候,才能给人以光明与温暖。冬天使人们靠得更近,彼此见面时那么热情,对尼洛和帕奇却是例外。他们现在没有什么事可做,只好尽量省吃俭用。瘫痪的老人,在小屋里卧床不起。屋内的炉火,总是那样微弱。餐桌的上面,时常没有面包。一个安特卫普的采购员,每天都赶着骡车来到小村,收购各种奶制品。只有三四家人不肯把牛奶卖给他,依然信任他们的小绿车。所以,帕奇的负担变得很轻,尼洛的钱袋里只剩下几个生丁①。唉!这些钱实在太少了。
每当走到那些熟悉的门口,大狗照例会停下脚步,渴望地看着如今不再为他们敞开的房门,用沉默来控诉着。把房门和心门同时关闭的邻居们,忍住内心的悲痛,任凭帕奇一次又一次拉着空车离去。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只为讨克盖兹先生的欢喜。
①生丁(centime):法国、比利时等国从前使用的一种辅币,100生丁等于1法郎。
第十一章 幻灭(1)
圣诞节的脚步更近了。
天气冷得要命。积雪有六英尺深,牛群和人们,可以踏着坚冰自由来去。在这个季节,小村里总是洋溢着欢乐和喜气。即便在最贫穷的屋子里,也有牛奶酒和蛋糕,笑语和舞蹈,可爱的圣徒像和镀金的耶稣像。马脖子上的铃儿叮叮当当,把欢乐传遍小村的每个地方。满满当当的汤锅,在大门里欢唱;袅袅的烟云,盘旋在炉灶之上。笑吟吟的少女,围着鲜艳的头巾,穿着厚实的袍子,轻快地走过雪地,准备去做弥撒,或者刚刚走出教堂。可是在他们的小屋里,却只有极度的黑暗与凄凉。
尼洛和帕奇完全无依无靠了。圣诞节前一周的一个深夜,死神走进来,永远地带走了老杰罕?达斯。在一生中,他只体验过贫穷和苦痛。那天,他经常处于半死状态,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无力地打手势,连轻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去世给他们两个带来巨大的悲痛,令他们陷入强烈的哀伤之中。他是在睡梦中离去的,在昏暗的黎明,他们品尝到了丧亲之痛。难以形容的孤独和忧伤,似乎把他们团团围住了。多少日子以来,他始终是一个衰弱可怜的瘫痪老头,不能举手为他们遮风挡雨,可他深爱着他们,总是微笑着迎接他们归来。他们不停地哀悼他,丝毫也不想缓解心中的哀痛。在一个白色的冬日,他们跟着安放着他的尸体的松木棺材,来到小格雷教堂的无名公墓里。少年和老狗,两个在世上无依无靠的伙伴,是老人的唯一送葬者。
“想必他现在会发发慈悲,让那个可怜的小伙子搬过来住吧?”磨坊主的妻子朝着在壁炉边吸烟的丈夫瞥了一眼,心里暗想。
克盖兹先生明白她的心意,却硬起心肠,直到简陋的葬礼结束,也没有把家门打开一道窄缝儿。“那小子就是个臭要饭的,”他自言自语,“不能跟阿洛伊斯在一起。”
她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但在两个哀悼者封好坟墓并离开时,她悄悄地把一个蜡菊花圈递给阿洛伊斯,吩咐女儿跑一趟,把它虔诚地放在已经被大雪掩埋的无名土墩上。
尼洛和帕奇带着两颗破碎的心回到家里。可是,就连被忧伤笼罩的破屋子也不肯给他们提供任何安慰。他们欠了一个月房租,为了这个悲伤的葬礼,尼洛把钱都花光了,连一个硬币都没有留下。小屋的房主是个补鞋匠,每周日晚上都要与克盖兹先生抽烟喝酒。尼洛去祈求房主的怜悯,他却丝毫不肯通融,因为他是无情的吝啬鬼,金钱才能撼动他的心肠。为了补偿房租,他要把小屋里的东西拿得一干二净,还要尼洛和帕奇第二天搬出小屋呢。
现在,小屋里的忧郁和悲惨气氛已经无以复加,可他们还是深深地眷恋着它。在这里,他们曾经生活得那么幸福。夏天,常春藤和开花的蚕豆,洒满阳光的田野,把它映衬得多么可爱和明亮!小屋里的生活虽然始终充满劳苦,他们却非常满足,总是带着满心的快乐,跑向那个老人,迎接他那永不消褪的微笑!
第十一章 幻灭(2)
男孩和大狗在黑暗中坐了一整夜。炉子里连一点儿火星都没有,他们只能怀着悲痛,用身体相互取暖。他们的身体感觉不到寒冷,他们的心却似乎已经结冰。
当曙光刺穿白色的冰冷大地,他们捱到了圣诞节前夕的黎明。尼洛在寒冷中瑟瑟发抖,紧抱着唯一的朋友,滚烫的泪水一串串地滚落在大狗真诚的额头上。“咱们走,帕奇。亲爱的,亲爱的帕奇,”尼洛低语,“不要等着被人家踢出去!咱们走吧。”
帕奇舍不得走,可他们不得不在忧伤中动身,一起走出心爱的小屋。屋内的每样东西都很不起眼,却是他们最珍爱的宝贝。经过小绿车时,帕奇泄气地低下头。小绿车不再属于他了,因为它不得不和其他东西一起抵债。他的黄铜挽具,无聊地躺在一边,在雪地上闪闪放光。大狗本可以躺在挽具旁边,绝望地死去,可男孩还活在世上,需要他的帮助呀。他不会向命运屈服,离男孩而去的。
他们走在通往安特卫普的老路上。黎明还没有真正到来呢,大多数窗板仍然关闭着,可有些村民已经出来活动了。大狗和孩子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他们却毫不在意。尼洛在一个门口停住脚,渴望地往里边看着。他的姥爷在世的时候,曾经替这家人办过很多好事。
“你能给帕奇一块面包皮吗?”尼洛胆怯地说,“他老了,从昨天上午开始,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呢。”
女人赶忙关上门,用含混的声音嘀咕说,在这个季节,小麦和黑麦都很值钱。男孩和大狗无力地继续前进着,不再向他们要求什么。
经过漫长而又痛苦的跋涉,在大钟敲过十下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安特卫普城。
“要是我有什么可以卖钱的东西,我就要用它去换面包!”尼洛想。可是,除去破烂的亚麻布和粗哔叽衣裳,以及脚上的木鞋,他一无所有。
懂事的帕奇,用鼻子蹭着男孩的手,仿佛在恳求尼洛不要发愁,也不要为他的饥饿而苦恼。
少年绘画比赛的冠军名单,将会在这天的中午公布。尼洛朝着市政厅走去,他的珍宝当初就留在那里。市政厅的台阶上和门厅里,有一群被父母或亲戚朋友陪伴着的年轻人,有的与他同岁,有的比他年龄稍长。从他们中间经过时,尼洛的心里充满恐惧,紧紧地拉着帕奇。城里的大钟用宏亮的撞击声宣布,中午已经来临。通往礼堂的大门敞开了,人们气喘吁吁地冲进去,心里满怀着渴望。他们早已知道,获得冠军的作品,将会悬挂在木头讲台之上。
迷雾模糊了尼洛的视线,令他头晕眼花,几乎站不住脚。等到视线清晰起来,他才看清挂在高处的画——那不是他的作品!一个响亮的声音慢慢地宣布,比赛的冠军是斯蒂芬?凯斯林格,一个安特卫普人,城里的码头老板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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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巨款
尼洛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躺在礼堂外的石阶上,帕奇正在试着用各种办法唤醒他。一群安特卫普的年轻人,在远处围着他们的获胜的伙伴,又是呐喊又是欢呼,陪着他走向码头并回家。
男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大狗搂进怀里。“完了,亲爱的帕奇,”他轻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已经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只能尽力打起精神,折回小村。帕奇低着头,走在他的身边,衰老的四肢,被饥饿和悲伤折磨得格外虚弱。
雪更紧了,北边吹来的刺骨寒风,仿佛可怕的死神,从平原上席卷而过。他们花了好长时间,终于走过熟悉的小路,接近小村。这时,钟声响了四下。帕奇突然停住脚,被雪地上的什么气味所吸引。他用爪子刨了一阵儿,汪汪叫着,用牙齿叼出来一个棕色的小皮夹子。他叼着它,跑向黑暗中的尼洛。他们走到一个十字架下,它的上面带有小小的耶稣受难像,耶稣的脚下,点着暗淡的路灯。男孩神情恍惚地把皮夹子拿到灯下,发现它的外面写着克盖兹先生的名字,里面装着两千法郎的钞票。
这个发现使男孩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把皮夹子塞进衬衫里,拍拍帕奇,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大狗抬起头,脸上充满渴望。
尼洛一直走到磨坊主的家门口,敲打着门板。磨坊主的妻子打开门,流着眼泪,小阿洛伊斯紧靠在她的裙子上。“是你呀,可怜的孩子!”她用泪眼望着尼洛,亲切地说,“你快走吧,免得让我的丈夫发现你。我们今天晚上出了大麻烦呢。我丈夫骑马回家时,丢失了一大笔钱。他现在出去找了,可在这种雪天里,他永远也不会把钱找回来的。上帝知道,这几乎会毁了我们的。这是上帝的惩罚,因为我们对你做了坏事。”
尼洛把皮夹子递给她,然后让帕奇走进大门。“这些钱是帕奇今晚发现的,”他飞快地说,“请替我转告克盖兹先生,我认为,现在他会给老帕奇提供一个家,使他在晚年不愁吃喝的。别让他再跟着我受罪了,请你们千万好好照顾他。”
在大狗和妇人明白尼洛的意思之前,他伏下身子吻了吻帕奇,然后急忙关上大门,消失在大雪漫天的黑夜里。
妇人和女孩默然而立,喜惧交加。帕奇愤怒地撞击着坚硬的橡木门,却是白费力气,因为门闩已经落下。她们不敢打开门,把帕奇放出去,只好尽力安慰他。她们给他带来甜蜜的蛋糕和多汁的鲜肉,用最好食物引诱他,希望他逗留在温暖的火炉边。但她们也是白费力气。帕奇拒绝她们的安慰,只是在被闩死的大门边走来走去。
六点钟,磨坊的后门打开了。磨坊主终于回到妻子的身边,疲惫不堪,意冷心灰。“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说。他面如死灰,声音严肃且发颤,“我们提着灯笼,找遍了每个角落。没有了,女儿的嫁妆和一切都没有了!”
妻子把皮夹子递给他,告诉他这笔钱是怎么送回来的。那个老顽固颤抖着跌坐在凳子上,害臊地捂住脸,心里还有点儿后怕。“我过去对那个孩子太残酷了,”最后,他咕哝着说,“他却对我这么好,我真不配呀。”
小阿洛伊斯鼓起勇气,爬到克盖兹先生的身上,生着金色卷发的脑袋,依偎着她的父亲。“尼洛可以再到咱们家来玩吗,爸爸?”她小声说,“他明天能来吗,就像过去那样?”
磨坊主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嘴唇颤抖着,被太阳晒黑的顽固的脸,看起来非常苍白。“当然,当然!”他回答女儿,“在圣诞节,他会住在这里的,如果他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上帝帮助了我,我要对那个孩子道歉——我会道歉的。”
小阿洛伊斯怀着感激和快乐,吻了吻他,然后从他的膝盖上滑下来,跑向仍然在门边观望的大狗。“今晚我可以请帕奇大吃一顿吗?”她孩子气地欢叫着。
她的父亲严肃地点点头,说:“当然,当然可以。给那条狗吃最好的东西!”这个老顽固已经被打动,他的内心深处在震颤着。
圣诞节前夕,他们的家里堆满了橡木劈柴和泥炭①,乳酪和蜂蜜,鲜肉和面包,椽子上挂着冬青花环,耶稣受难像和布谷鸟钟,面对着许多冬青枝。屋子里还有给阿洛伊斯的小纸灯笼,各种时髦玩具,用花花绿绿的糖纸包裹的糖果。光明和温暖洒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能款待那只在家中做客的大狗,女孩感到荣幸和开心的。
可是,帕奇既不愿意躺在温暖的火炉边,也不愿意分享女孩的欢乐。虽然他早已饿坏了,身上冷得要命,只要看不到尼洛,他就不想享受舒适的生活,也不想吃一口东西。相反,所有的诱惑都无法打动他,他始终倚在门边观望,一心只想逃跑。
“他想念那个孩子,”克盖兹先生说,“好狗!好狗!我明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那个孩子。”除了帕奇,谁也不知道,尼洛已经离开了小屋。除了帕奇,谁也猜不到,尼洛在独自面对着饥饿和苦痛。
①橡木劈柴(oak…logs):即“圣诞柴”(yulelog),指在圣诞节前夜放入壁炉中燃烧的大块劈柴。泥炭(turf):炭化程度最低的煤,可用作肥料或燃料。
第十三章 圣诞夜(1)
磨坊的厨房非常温暖,大块的圣诞柴在炉膛里劈啪作响,燃起熊熊的火苗。邻居们走进来,喝一杯美酒,尝一片专为圣诞晚餐烘烤的肥鹅。阿洛伊斯开心地又唱又跳,美丽的金发飘来飘去,因为她相信,她的伙伴在明天就会回到她身边。心满意足的克盖兹先生,透过湿润的眼睛,微笑着向女儿保证,他会友好地招待她最心爱的伙伴。女主人静静地坐在纺车前,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布谷鸟钟里面的小鸟,用欢快的叫声,唧唧喳喳地报时。在这段时间里,帕奇这位贵客,接到过无数次的邀请,却始终不肯挪动地方。他们既不能使他安静下来,也拿不出足以诱惑他的东西,把他从尼洛消失的地方引走。
当晚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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