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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湘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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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彪操起边上一壶冷茶,对另一个保镖脑壳顶上就一浇,那保镖这才腾地弹起来:“哎,什么,什么?”
  朱彪就问老马勺人呢。
  “老马勺?”那名保镖还糊里糊涂脑壳发晕,嘴巴里胡言乱语地老马勺老马勺他刚才在啊,他还耍赖皮欠我一碗酒,哎他躲起哪里去了,边讲还边伸起脖子往桌子底寻,直到看朱彪一把扯出了手枪,才吓得猛省过神来,问:“怎么了?”
  朱彪也顾不得跟他多讲,扯起他就往放货的仓房里跑。
  才到门口,就看到锁起的仓房门被撬脱了锁,门也开了一条缝,另一个保镖这才晓得路数不对,赶紧扯出枪,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定了,朱彪一脚上去踢得门一开,两支枪对准里面,朱彪就喊:“都莫动!”
  仓房里头,正在开包看货的两个人吓得就一弹!
  那正是老马勺同吴疤子,吴疤子条件反射伸手就拔枪,被朱彪眼明手快一枪先打中了手臂,老马勺甩起一包货就砸过来,把朱彪砸得一翻,另一个保镖对他就开枪,一扣两扣枪不响,才发现手枪的弹匣早没了踪影,老马勺扑上来一把抱了他,一面就喊:“五爷快走!”
  等朱彪爬起来再举枪,吴疤子已经撞破了窗户格子腾身而去。朱彪一枪柄打晕了老马勺,翻过窗户就追。
  窗户外是客栈后头的一条窄巷子,朱彪刚落地,就看到前面跑来一个拿枪的汉子,他认出那正是刚才观礼台上麻大拐子身边的随从之一,汉子扶住吴疤子边退就边举了枪,朱彪幸亏躲得快,子弹擦起脑壳顶上过去了,他往墙后头一躲缩起脑壳也不敢往外探,手伸出去对起前面砰砰砰乱放了几枪,等了一气听不到动静,伸脑壳一看,只看到一线血一路洒过去,汉子同吴疤子早跑得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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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龙船(15)
鼓声如雨,呐喊如雷,青岩潭这时节正如一锅沸油般地热烈!
  四面观众潮水般的“逮起”声中,十几条龙舟奋勇争先!
  争到先的是耀武,发舟的铳一响,他的龙船就抢得上风一马当了先。
  他后头是石三怒,紧咬起他的船不过几尺远,再往后,十七寨的龙船也在死死地追。
  擂起鼓,耀武倒不蛮看自家的桡手,扭脖子瞪眼珠只死狠狠地盯起旁边的石三怒——他现在心里只有这一个敌手。
  擂起鼓,石三怒倒不见半分着急,反倒挂起一丝笑,美哉哉好像场子里是他领了先。
  擂起鼓,六伢子一路闷起个脑壳,根本不记得两边看——他现在脑壳里就觉得一片空白,就只剩了师父讲过的那句话:莫着急,自顾自,自顾自,莫着急。
  “龙耀武——逮起!龙耀武——逮起……”
  观众人群中,月月的喊声特别高——从龙船一起飙,她就觉得兴头头全身都发了烫,盯起龙耀武眼睛里早没了别的龙船。
  穗穗却没有喊。
  看着满潭争先的龙舟,此刻的她,只觉得眼前乱哄哄怎么那么杂,心里乱糟糟怎么那么慌,连该帮哪个鼓劲都不晓得了。
  站在她身后,耀文同样没出声,他本来还提醒过自己要给阿哥加油,但真正到了该加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思怎么老不在比赛上面。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不记得看龙船,倒不自觉地总在悄悄瞄前面的穗穗,想不瞄都收不回……
  观礼台上,这时节倒是和风细雨不晓得几多君子一个,全不似赛场里的剑拔弩张。
  麻大拐子端了碗茶慢条斯理直用碗盖理茶叶,眼珠子都没往赛场上瞄一下,一脸满不在乎好像胜利的归属根本就不是什么悬念。
  十四太爷也悠哉哉地端起茶碗跟他比闲心:“大扛把子,来,尝下我麻溪铺的雨前茶,比天坑岭的怎么样?”
  麻大拐子就作古正经品一口:“嗯,香!比天坑岭的那硬是香得多!”
  两个人就眼对眼地笑,笑得好像见了亲人。
  一旁边,汪兆丰脸上挂起笑眼珠盯着赛场好像看得蛮认真,手里一条手帕却不歇气地直擦脑壳上的汗,擦完一层,又是一层……
  鼓如雷,舟如箭,赛程已近半。
  格局依旧未变——耀武一马当先,石三怒紧随其后,倒是十七寨的龙船被他们略略甩开了距离。
  这时节龙舟刚好经过穗穗站的地方,两条船原本就排在最外面靠近岸边,这一刻离穗穗不过几丈远,清清楚楚看得穗穗见。
  石三怒就举起了一双鼓槌,对起穗穗使劲挥——看到穗穗,他居然鼓都不擂了,好像自己不是在同人比赛,纯粹是在表演给穗穗一个人看。
  转回脑壳,他还不忘眼睛飘飘地甩一眼耀武。
  耀武就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顶——这一路石三怒死活甩不脱总在几尺后面像块牛皮糖黏起他走,本来就已经黏得他心里窝窝地难受,如今竟还眼中无人故意在穗穗面前不把他当回事,那股子窝足的火气便腾腾地烧起来,烧得他心发躁眼发红脑壳一片晕白。
  他手里的鼓点子突然下雨般快将起来。
  船上桡手们险些一下没反应过来,从发舟起,他们就感觉耀武少爷今天鼓点子比平素练船时急,但想他必是想抢个上风先压人一头,赛到中间自然会悠起劲来让大家歇把气力好最后冲刺,哪晓得他不但不曾慢鼓点子反倒突然发了癫一样急,幸亏桡手们都是熟手反应快,赶紧加快桡桨,总算跟上了节奏。麻溪铺的龙船也就起飙般地飞向前,一下把石三怒甩出了两三丈远。
  头桡想这下该悠把劲让大家喘口气了,但看看耀武却似乎没有把鼓点子慢下来的意思,心里想大少爷今天这般性急可不对,是不是该提醒他一句,但桡手指挥鼓手那是龙船的大忌,正在犹豫该不该开口,不曾想身后鼓响呐喊凶,那条刚甩下去的龙船紧不紧、慢不慢又上来了,就差那么几尺远,不躁不急照旧黏起他们走。
  

赛龙船(16)
耀武就眼睛瞪得溜溜圆,耀武的鼓点就如中了邪般越响越快,快得头桡两条膀子甩足了都难跟上,桡桨入水也越来越浅,稍一深就吃不住鼓点子催,头桡心想这可要不得,这样子一半气力都等于白费了,而且这般快的鼓连他当头桡的都吃不住,别的桡手如何扛得起,眼睛飞快往后瞟一下,果然见一船的桡手气喘吁吁,显然都已经撑不住这般疯狂的鼓点节奏。
  他就再顾不得龙船的忌讳,扯嗓子使劲喊:“大少爷,慢些敲,莫那么快呀!”
  他没想到耀武充耳不闻——耀武脑壳里早就火烧烧一片空白,甚至看都没看自己船上那些桡手,只顾死盯住旁边的石三怒,好像这场较量仅仅属于他们两个人,其他一切都已不存在……
  “怎么回事,哪有那么快的鼓?”
  “这让桡手如何跟得上嘛?”
  “就是,大少爷这是搞么子名堂?”
  观礼台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出了耀武的性急,有些乡绅、寨首已经忍不住在小声议论。
  太爷也不禁锁紧了眉头——耀武起初领先时,他还笑眯眯故意多看了麻大拐子几眼,但这时节他也看出了不对,便再顾不得悠哉哉的劲头,心里悬悬地直想这伢崽今天怕是中了什么邪?
  麻大拐子偏在一旁嘴巴还不歇气:“十四太爷,你龙家大屋怕不是走了水吧?”
  太爷就问:“大扛把子什么意思?”
  “若不是屋里走了水,您那位孙少爷那样心燎火烫地搞么子?他这不蛮像赛船,明明是赶起去救火嘛!”
  他哈哈笑得不晓得几多得意。
  盯起孙子的船,太爷一言不发,端茶的手却不自觉地按紧了茶碗。
  岸边观众中,同样有不少人看出了耀武的搞法不对头,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只有月月根本不晓得情形不对,她眼睛里只有耀武,她只看见耀武鼓点如雨,只看见他正领先冲近终点。
  “好,好,要赢了,快!快!快……”抓紧了身边穗穗的手,她不住口地念。
  就连耀文也已被这激烈的争夺所吸引,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终点已近。
  猛然间,一直悠悠哉哉不急不躁的石三怒爆出了凶暴暴的吼声,鼓点骤疾!
  全船桡手同声应和,二十来条汉子精神大振,桡桨如飞,一条龙舟如飞般飙将起来。
  ——他们前头显然并未使出全力。
  “嘿!嘿!嘿!嘿……”震天动地的吼声中,排帮的龙舟声势暴涨,迅速地赶超上来。
  耀武已经急红了眼,疯了一样催着鼓点,已经累得两膀酸胀气喘不赢的桡手们也在拼命支撑,一个个劣眼拗眉表情痛苦,动作都已经有些变形。
  两条龙舟便这般紧挨着冲向终点——
  岸边,台上,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所有的观众们都踮脚伸长了脖子。
  月月已经忘记了喊叫,只死死抓起穗穗的手;耀文紧捏着拳头;人群中的林湘君原本还打算拍张龙船冲刺的相片,这时也全然忘了这回事,端着照相机眼睛早看直了。
  台上头,太爷的手死按着茶碗,麻大拐子脸上还装轻松,抓着椅子扶手的手却青筋直个暴……
  ——所有人仿佛都恨不得要代替龙舟手们用力,原本喊声如雷的观众席,这一刻,居然静得空气都像凝成了块……
  仿佛一根拉过了极限的牛皮绳子突然崩断,耀武船上的桡手们终于崩溃了,两舷桡手原本整齐的桡桨再也跟不上鼓点,一个乱,一齐乱,一下子,桡桨七零八落,乱作一团,笔直向前的龙舟方向顿时歪了方向,没头苍蝇般一下子打了横。
  石三怒的龙舟箭一般超过了他们!
  台上,太爷的手一颤,茶水倒翻了一桌。
  月月一下子泄了气,闭紧了眼睛不敢再看。
  耀文失望得松开了紧捏的拳头。
  麻大拐子笑得浑身直个颤……
  

赛龙船(17)
——汉子们震天动地的吼声中,排帮的龙舟头一个撞开红绸带子冲过了终点!
  迎着全场观众,石三怒与桡手一齐举起了鼓槌与桡桨。
  胜利的狂傲吼声,是那般的不可一世!
  岸边边四面八方,欢呼声也同时爆发——这时节早无人去管赢的是什么人,竿民只在乎哪个是真英雄,真好汉,看到这一船赢得漂漂亮亮,人人便压不住地为他们喊将出来!
  长长透了一口气,穗穗这才发现,不晓得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手已经捏紧了胸前的银锁,直捏得一手心都是汗。
  ——仿佛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清白过来,突然心慌慌地晓得了,一直令她悬起颗心那样乱乱的,其实正是这个举起鼓槌狂呼乱吼、不可一世的凶野汉子……
  紧跟在耀武与石三怒后头的,本是三官寨同坡尾寨的两条龙船,两条船都晓得头两名已经到不得自家的手,死咬起只想把对方赛下去好抢个第三名,却不料耀武的龙船会突然乱了方向打了横,两条船靠得近险些一头撞上去,幸亏船上两个头桡本事扎实赶紧收桨压水偏开船头,只这一下耽误,便眼睁睁见后头一条龙船飞起抢到了他们前头。
  那正是雷公寨的龙船。
  船头的六伢子这时倒全不知已经抢了上风——从铳响发舟开始,他就脑壳不抬眼睛不偏根本没往别的船上瞄一眼,也不管别个在先在后,也不管赛程还剩多剩少,他便这般闷起脑壳一个劲擂,心里头只有师父讲的“自顾自”三个字——讲到底其实还是紧张,紧张得只记得自己现在要擂鼓,根本忘记了旁的一切。
  擂起擂起却突然听到满船的桡手们震天价欢呼起来,他也不晓得出了什么纰漏,抬眼睛一看,只见一船的桡手都已经停了手,举起桡桨正在满脸喜狂狂乱吼乱喊。
  “六伢子,莫敲了,莫敲了!”头桡冲起他就喊,“到了,我们到了!”
  “啊?”六伢子兀自不曾反应过来。
  “我们到了,我们拿第二了!”
  四下里一望,六伢子才发现自家的龙舟居然真的第二个冲过了终点,他一时还不敢信,揉眼睛再看再看,看完好几遍,这才咧起嘴巴突然笑出了声。
  四面观众潮水般的呐喊欢呼之中,众多龙船纷纷冲过了终点。
  赛场上,只剩了耀武那条打歪了方向的龙船,死鱼子般斜在潭面上,船上的桡手们脸白气喘一个个要死难脱气,方才那一阵拼死狠命确实撑狠了,一旦败下阵来,也就一个个残兵败将东倒西歪,再加上掌鼓的耀武少爷早停了鼓槌垂头丧气没了斗志,大家也就连最后几丈水都没心思再往下划了。
  “都他娘卖皮的一帮子废物,废物!”耀武一把就将鼓槌掷进了潭水中。
  扭头远远望去,岸边上,欢声雷动一片喊,那个石三怒正如同凯旋的英雄一般,被他那帮桡手们高高抬起半空中,涌向观礼台。
  ——砰的一脚,耀武连高脚鼓都踢飞进了水里!
  “龙舟竞渡,胜者披红——”
  梯玛师郎扯腔扯调的喊声中,观礼台两边边,两挂子万响长鞭就乒乓乓炸响起来!
  鞭炮声中,鼓乐声中,万众瞩目中,桡手们抬起石三怒,涌到了观礼台前。
  石三怒一腾身跃上了观礼台:“阿爹!”
  “好伢崽!给老子我长脸了!”麻大拐子拍起桌子喊得山响,好像生怕一台的人没长耳朵听不清。
  抓起桌案上的红绸带,他就塞到了太爷鼻子底下:“十四太爷,有劳您老人家的大驾哟——”
  台上的寨首、乡绅一个个阴起张脸好像被人刨了祖坟山——偌大个竿子营九弓十七寨,居然给排帮抢尽了风头,这也着实令众人脸上都无光。
  唯有龙太爷硬僵僵还挤起了一脸笑,接过红绸带客客气气:“恭喜大扛把子旗开得胜,排帮一代更比一代强。”
  “我养的伢崽,当然比我强!”麻大拐子一点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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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龙船(18)
愿不愿意,太爷也只能将红绸带披上石三怒的身,再解开那把牛角刀递过来。
  一把抓过刀,石三怒向着满场观众,将刀高高一举。
  四四周周,欢呼如潮!
  “阿爹,”石三怒一纵身跳下了观礼台,“我去一下就来。”
  麻大拐子就问:“哪里去?”
  石三怒一扬手里的刀:“我答应了,要把这把刀送给一个妹伢。”
  “送妹伢?哎哟,好哇好哇!去去去,快些去快些去!”
  ——望着三怒走向观众,麻大拐子伸长脖子脸上笑得好像开了朵菊花。
  便在这时,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开人群匆匆挤上了台。
  ——那正是保镖朱彪与麻大拐子的那名手下。
  朱彪一上来就趴起汪兆丰的耳朵边边跟他咬起了耳朵。
  那名手下却不曾开口,一只右手五根指头左一扭右一转连做了几个稀奇古怪的手势,再往旁边台下一指,台上前排几个人就看到了挤在台下的吴疤子,摁起条右手臂半边衣袖子被血染得鲜红。
  汪兆丰才听了几句,腾地就站了起来!
  ——压抑着惊恐失态,他向太爷略一拱手:“龙镇长,不好意思,敝号那边有点小事,恕汪某失陪。”
  带起朱彪,汪兆丰甩脚就走。
  那个报信的土匪也向麻大拐子一使眼色:“麻爷——”
  “着什么急?”麻大拐子手一挥,“我伢崽要给妹伢送刀子,天大的事等老子看完再讲!”
  一边喊他一边伸起个脑壳直望前头石三怒的背影,好像汪兆丰走不走他都没放在心上。
  ——他是不着急,刚才那名手下几个手势,已经让他搞清白了他要晓得的一切。
  一个手势是讲点子来路已经摸清,碰了不犯河规。
  一个手势是讲吊的线失了风——吴疤子既然人在台下,那自然是老马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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