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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来生还给您当儿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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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娘就说我从小就是如何如何的聪明等等。
娘更加对我寄予厚望了。叫我多干活,少说话,少往家跑。
其实,那时,大家都时兴晚上加班,根本没有时间往家跑啊!
娘想我了,就到县军人接待站,用当时的摇把电话机通过县邮电局总机要县委电话。单位里的那些主任、科长、秘书、干事们都非常尊重我娘,对电话的我娘非常客气,夸她培养出来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儿子。娘也经不住夸,就对人家说,要人家好好教育我,我要是不听话就打电话到军人接待站找她,她就到县委来打我。
接电话的人就一个劲的说好好好,才能把电话放下收线,下个电话才能接进来。
渐渐地,大家也发现了娘打电话找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也就是家长里短的。
我呢,接电话也不那么耐烦了,老是说正在忙,事实上真的在忙。娘的电话慢慢地也就打得越来越少了,没什么要紧事,娘就不打电话了。
我工作有着落以后,马上就面临考虑找对象的事了。
当时的县城有一个怪现象,就是有正式工作的特别是体面的正式工作的未婚女孩子出奇的少。就是有,年龄悬殊也大。要么比我大三岁左右,要么比我小七八岁左右。大的呢,是回城知青,小的呢,是刚顶替招工的小丫头。
娘最不愿意我找家在乡下的女孩子,她说她可是吃够了苦头了,再不愿意我继续体会她的感受和难处了,也许是老家大爷老是来我家添麻烦使她心有余悸吧!
至于县城机关里的合适的女人,或者说是我看上的机关里的合适女人,人家连睬也不睬我一眼。
因为什么?因为我一个小小的打字员,工人身份,太不符合她们的择嫁标准了。尽管我是一个奇人,尽管我发展潜力很大,但经过*的人们已经非常现实了。
工人身份,就是这样一个低贱的身份在当时可是很大的先天不足啊!那时候门当户对的标准就是身份问题,还有一些很复杂的连带问题,不象现在简单直观。
而我呢,看来也只能找刚顶替招工的小丫头了。就是那些小丫头,也都在非常吃香的五金公司、百货公司、食品公司、粮站、煤炭公司等当营业员,她们土是土了点,但人家照样看不起县委的一个小打字员!
何况,娘坚持不同意我找家在乡下的女孩子做老婆呢?
有天晚黑,我请了假,去家里看看,恰巧又遇到娘和老实巴交的父亲在吵架,话题是我的择妻范围和标准问题。
娘高声说,孩子成大人了,有出息了,你操过多少心?我养大的孩子我有权利说话!孩子怎么的?不就个头矮点吗?论品行,论本事,弱了谁个了?话又这样说了,他是老大,老大找个歪七扭八的女人,那下面几个还不都得照着学啊?到时候,人家笑话我吗?人家笑话你!你看看你家,啊?有本事!儿媳妇一刷色(意思是面相差别不大)丑八怪!
父亲无语,只顾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满屋子烟雾缭绕。
我对娘说,娘,我自有办法,车到山前自有路。
娘怒目圆睁,说,滚!你给我滚!你懂什么!
那时,我是娘的骄傲,也是娘的希望。从那次无意中打了娘以后,我再也不和娘顶嘴了。我知趣地躲开了。
娘继续发着感慨,对父亲嚷着,你不要这个那个的,我对得起你!我跟了你一个要饭出身的当兵的,给你生了4个儿子两个闺女,我靠自己一双手养活你一家8口人。
我图什么?不就图的为你光宗耀祖吗?不就图的你活得有面子吗?我落着什么了?要不是你,小六子也不会死的!说着,竟呜呜的哭了,声音越来越大。
小六子是我的二妹妹,排行老六。要是活着的话,今年该是虚岁40岁的中年女人了。
小六子是1966年出生的,属马,小名叫冠军,不过大家一直叫她小六子。
小六子长得特象父亲,很漂亮,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特别白,很机灵,用现在的话说,就是IQ系数即智商特别高,学什么会什么,一岁多吧,学当时的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李铁梅唱的《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可谓惟妙惟肖。
当时是人见人夸啊!
不到一岁她就会走路了,每天都是独自一个人到南关桥头就是现在的光明大街北头,迎我们放学,直到迎到最后一个放学的哥哥或姐姐,然后才拉着他们的手,唱着跳着回家去。
小六子长到5岁时,开始出现怪现象,经常躲在门后面、床底下、院门外,或者喊着我们当中谁个的小名,叫我们去把她给找出来。
她一这样,娘就吵她,对我说,这孩子老是出怪象,不好,不吉利。我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娘叹了口气,说,你小,书呆子,你不懂啊。然后,娘就接连叹气。
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是1970年冬天还是1971年春天,当时,小六子突然出现感冒症状,来势很凶,高烧几天不退。娘很害怕,对父亲说,去住院几天吧?父亲说,再吃两天药吧。医院味道难闻,你闻了又得吐。再等天把,兴许就好了呢。娘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了父亲的意见。
一天后,情况不妙了,小六子呼吸急促,老翻白眼,目光游移。老是怪笑。娘和父亲都慌了,连忙抱着她去了医院。
记得当时还是我找我同学的父亲黄医师给看了。黄医师医术高明,刚从援助坦桑尼亚医疗队回家。黄医师很认真的看了,过了一会,他说,孩子是急性心肌炎,你们早干什么来?!赶快抢救!
一时间,好几个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开始忙了起来。
一天后,小六子的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在这之前,为了给小六子治病,我连上学都顾不上了,一天几次往民政局跑,找局长批条子。
按当时政策,革命残废军人直系亲属治病花费经过民政局长同意就能免费。那时,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只得靠我去求科员,求局长。父亲不愿去,他太爱面子。
平时,我们几个只要有病,就在家硬撑,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对不去民政局求人的。因为,求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因为经常去求他们,跟他们也都混熟了,叫我喊他们啥我就喊他们啥,只要能把批条拿到手,然后撒腿就往县医院跑,直奔住院的弟弟妹妹病床。
可是,那次给小六子批救命的钱,一个年纪大的科员,这个科员后来当了副局长,当时,他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说我们家看病花钱太多了,超支了等等。
我就一个劲的喊他大爷,但也没起作用。后来,娘去了,一个劲给这个科员说好话赔不是。可是,这个科员还是不同意。娘又去找一把手程局长。
谁知道,一把手局长令不动这个科员!
最后,娘只有领着我失望地回到了县医院。
看到奄奄一息的小六子,我和娘还有父亲、弟弟妹妹都只得无助的哭!
因为没有钱,小六子的感冒发展成急性肺炎,然后转成急性心肌炎,才去住院抢救,延误了救治时间。
因为没有钱,犹如飞奔的汽车断了油,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朵鲜活的生命之花在瞬间枯萎!
小六子被埋在乱坟岗子了。
她葬身的地方现在是县城南关县邮电局宿舍小区。
我每次路过那里,都禁不住在心里喊几声小六子,计算着小六子要是活着该是多大的年龄了。
几十年来,从来没有间断。
小六子的突然离去,给这个8口之家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从那天起,我更加痛恨贫穷,更加痛恨当官的,更加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
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生活无论如何艰难,活下去,是唯一的目标!
过年时,娘照例要发押岁钱。剩下的5个孩子,每人还是过去的标准………两毛钱。
那年的大年初一,吃过早饭,娘仍习惯的准备了6份压岁钱,然后一一的发给我们。发到最后,还剩两毛。娘很诧异,说,怎么还剩了呢?小六子呢?小六子又跑哪里藏起来了?你们去找找。
空气顿时凝固了!
好大一会,娘清醒过来了,强笑着对我们说,你看娘这记性!都去玩吧。然后,娘回到她的房间,对着小六子的相片,无声的哭了。
娘哭的时候,是绝对不许我们在一旁看着的。
那年的大年初一,我们几个谁也没有去大街上玩,都一直在家,每人捧着书本,发狠的看着 。
大家不约而同的认为,只有这样做,才算真正对得起娘。
娘发给我们的压岁钱,到了年初二早饭后,是一定要回收的。
那时的压岁钱才是真正的压岁的,谁要是失手花掉了,一顿暴打是绝对躲不过的。娘一边打着,一边还骂我们是败家子是不争气的东西!
有一年年初二,不知什么原因,娘忘了回收我们的压岁钱,夜里,妹妹说梦话,她在梦里计算着两毛钱可以买到4根织毛衣的竹针子,被娘听到了,娘才想起来回收压岁钱的事。
天亮以后也就是年初三早晨,娘开始回收压岁钱了。谁知,只有妹妹一个人宁死也不愿交出压岁钱。她先是挨了几句恶毒的骂,然后又被打了一顿,她才十分不情愿地把手心里攥得汗津津的两毛钱纸钞票交给了娘。
当时,我们对娘的吝啬十分反感!
尽管娘有时也心平气和的给我们讲道理,但我们都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接受,由此就怨恨娘,有时候,就恨的牙根痒痒,把压咬得咯吱咯吱的响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七
平时,娘经常派我们出门买东西。东西买回来以后,要报告花钱经过,并且要把找回来的零钱一分不少的交给娘。
这是我们儿时娘教我们如何理财的必修课,也是我们家的传统。这个传统我的女儿也继承了下来。直到现在,女儿仍然在这样做。不知我的侄子侄女和外甥们是否也这样做了。
娘在怎样做人方面时时处处都在给我们做着榜样,比如怎样对待金钱。
家里钱无论多么紧张,只要左邻右舍或亲朋好友张口借钱,娘绝对不说二话,都是以最快速度拿钱给人家,还说些不要急着还之类的客气话,然后再客客气气地把人家送出家门、送到岔路口。借我家钱的人,多数都是从来就没打算还钱的人,但娘也从不提还钱的事,装做不知道,仍然一如既往的客客气气的把钱借出去,把借钱人客客气气的一直送到岔路口。
在我的记忆中,娘就是这样一个无我的人,心中的空间全被自己以外的人自己以外的事填满了。
娘有头晕的毛病,发病时,睡会觉就会好一些。娘过世以后,我们才把以往的一些记忆碎片连接起来。
其实,娘得的头晕病就是高血压啊!
大概1970年以后吧,我们发觉娘特别喜欢吃红烧猪肉并且都是肥猪肉。过年过节时,娘还有意不让我们多吃哪怕多吃一块,而她自己则吃的很多。为此,我们埋怨过娘,怪责娘自私自利多吃多占呢!
1978年老二当兵以后,家里负担轻了一些。娘吃红烧肉的次数也就多了一些。有时,父亲劝娘要少吃红烧猪肉尤其是肥猪肉,说吃多了不好。可娘却说,我又没吃你挣的钱?我洗被挣钱养家,不就吃点肥猪肉吗?人家当干部的还不吃这肥猪肉呢!
有时,娘说着说着就冒出一句很不吉利的话来,娘说,我能活几天?我们听了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恐惧感,都吓的不敢吭气,一个劲往肚里咽口水,直着眼看着娘津津有味的咀嚼着,看着娘嘴角闪烁着的油渍渍的光亮。
娘的身体一年比一年胖了,开始出现双下巴了,头疼头晕的次数也增多了。有次,娘头晕睡了好几天,我们就劝娘到医院量量血压,吃点药,或许能好得快一些。
娘不愿意去看病,尤其不愿意到县医院看病。在她的记忆中,县医院是她最为忌讳的空间,因为小六子就死在县医院后面的病房里。我们劝她到别的医院去,可她一直坚持不去医院。她说,我辛辛苦苦挣的钱结果给自己看病了,不吉利!这不就应了那句话了吗?说完,还往地上连吐几口吐沫。
1981年11月30日夜,娘和父亲几乎说了一夜的话,说的父亲都不耐烦了,可是娘还是一个劲的说她的。话题涉及我的婚姻,二弟工作的调动,三弟和妹妹工作的无着落,小五的考大学,等等。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眼前的我的婚姻问题。娘说她如何如何的不满意,孩子在机关工作,也不会一辈子都当打字员,总是要提拔的,没有好的人事关系就怕不会顺利,娶个老婆见人面连句热乎话都懒的讲,就怕会给孩子帮倒忙啊!很多事老婆出面要好办的多啊!人,光老实有什么用啊!你没看这世道要往哪里变吗?唉……这眼看要结婚了,我把孩子养活大了,交给这样一个女人,我不放心,更不甘心,我觉得心里边窝囊很了啊……等等。
1981年12月1日上午,给我打结婚家具的张师傅早早的就来上班了。8点多钟,我和父亲去县木器厂加工木料。娘在家刷锅,突然感到头疼头晕,一下子栽倒在地。张师傅见状,慌忙去喊人。那时候的人,连一点点的急救常识也不懂啊,左邻右舍以最快速度抬着娘去县医院,到了门诊,医生说去病房,到了病房,医生说去门诊。正在慌乱之中,我赶到了,好歹我也比左邻右舍的人多认识几个人啊,就抓紧时间把娘抬到病房去抢救。然而,一切都来 不及了……
娘的突然去世,在南关城外产生了很大的震动。现在的南关桥头以南叫光明大街,那时叫小甘庄。几百户杂姓人家,都慌不择路地朝我家赶,帮忙的,发感慨的,核实情况的,应有尽有。
几百户人家中,没有得到过娘的帮助和接济的几乎没有!
有的说,如果没有你娘的那一面瓢麦面,俺家三儿子早就饿死了;有的说,要不是你娘借给我两块钱,俺娘活不到现在;有的说,要不是他表婶帮俺忙,俺家早散了,哪有现在的儿孙满堂啊;有的说……
娘出殡那天,天气出奇的冷,南关城外可是万人空巷啊!大家都早早地来到离我家最近的路口等候,那神情真的是庄严肃穆啊!8个壮汉抬着娘的棺材上路了,几百人一片哭声。
出奇的是,我当时没有哭,我被众乡亲的哭声感动得没有了哭声,心中、面前早已是一片空白,一片麻木。
娘,您离开我们已是第24个年头了!24年,在宇宙中只是弹指一挥间啊!
娘,您知道吗?这24年里,您操劳一生的家,发生了哪些变化吗?在这里,我把这些变化 都说给您听吧——
父亲仍健在,今年77岁了,身体很健康,活的硬朗朗的。他于1983年退休了,享受离休干部待遇,每天坚持锻炼身体,一点不显老,看上去最多65岁这样。我们几个劝他多少次,叫他找个老伴,可他就是不愿意,可见,您在他心中位置的重要!
老二于1982年经我岳父帮忙,从公社供销社调到县公路局路证科,后来入了党,转了干,靠竞聘当上了科长,一直工作到目前。1984年5月他结婚,老婆在化肥厂上班,2004年退休在家。1984年12月,他们生了第一个儿子,这是我的大侄子,1999年,大侄子考取了地区农校,后又改上县师范高价班,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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