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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兵岳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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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这是几天内第二次考试了。前天在外公姚老翁府上，姚老翁听说外孙岳飞识字，兴致颇高，叫姚黄取笔纸来，让岳飞现场写几个来看看。岳飞提笔略一思索，下笔刷刷点点，一篇诸葛武侯的《前出师表》，竟然一挥而就。虽然岳飞平日都是拿沙盘练字，沙子粗硬，造成岳飞的字入笔较重，关节壮硕，反倒更显的钢筋铁骨，气势不凡。外公一见，自然是喜不自胜。接下来作了两件事，一是把自己儿子姚黄，狠狠训斥了一顿；二是翻箱倒柜，凑足一百两纹银，交于姚黄，让他跟着岳飞来拜师学艺。
第二道题目是一个对子，出的上联是：比目鱼。李显答的是“一只鸡”，牛皋写了“两脚牛”，汤怀是“四眼狗”，王贵有一点诗意，“双飞燕”。标准答案是岳飞的“独角兽”。
第三题写着：“说上一说，什么是孙子兵法？”徐庆看别人都是埋头疾书，越发慌了手脚。想学着别人的样子，提笔写字，一只手却怎么也拿不稳。他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伸出两只熊掌，上下攥住那只可怜的毛笔，仿佛这根尺把长的细竹管，比他那把五十二斤的铁锤还要沉重百倍。抖抖擞擞，往面前的纸上戳去。笔锋离纸还有半尺，一滴浓墨已经从笔头上掉落下来，“吧哒”滴在纸上，马上湮成了一大片。徐庆一看不好，就象夹平日画农具草样用的炭条一样，把毛笔熟练的往耳朵上一夹，撸起袖子往纸上擦。在把卷子搞破了一个大洞的同时，毛笔在他脸上抹了一大团黑。
周童一见笑了，走过来，伸手抓起那张破了的卷子，揉成一团，擦掉徐庆脸上的墨汁，和颜悦色道：“你就是叶祖珪的书童徐庆？”
“是呢，俺师傅说是。”徐庆道。
周童摸了摸他的大脑袋，说：“小伙子，你武功根底不错，写字看起来是一点不会。这读书跟练武一样，都要从头学起，循序渐进，才能大成。上午你还是到前院去跟着念《三字经》吧，下午再到后边来学武。”
徐庆看看岳飞、汤怀众人，也没人肯拉他一把，让他留下，只好往前院去找姚黄报到了。一路上心里不住的呐喊：“为什么不让我搬砖？！”（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叶祖珪叶大老爷处理完了衙门里的公事，回到后宅，天儿已经是快晌午了。大老爷照例是脱的赤条条的，只剩一条缅裆的中衣，在树底下水榭里吹风。看着眼前的水塘和莲花，忽然想起自己在紫盖山洗心池剽窃的诗作。心里道：“朱熹啊朱熹，本少爷跟你这个小老乡借首诗来玩玩，那是看得起你。你个假道学也不用生气，谁让你又拆歌女肋骨，又逼尼姑作妾的？本少爷就算是替你爹略施惩戒。”朱熹要是知道自己还没出世，就已经被这个不良前辈埋汰成这样，也许羞的不敢到这个世上走这一遭了。叶大少又想：“嗯，那首诗还是作的不错，不写下来可惜了。”于是唤初荷取来笔墨纸砚，录了那首：“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自名为：“闲居偶记”，感觉甚是满意，就寻思挂在水榭柱子上。见着梁上自己写的“寸湖小榭”的匾，觉得不配套，顺手写了一张大的“方塘水榭”，蒙在匾上面。
正巧韩京从后门通报了进来了，看着叶祖珪写的匾，撇着嘴道：“什么方塘水榭，我看是荒唐水榭还差不多。整天光天化日，赤身**的，成何体统？”
叶祖珪翻着白眼说：“这是有魏晋古风，你懂什么？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诸君何为入我裤中？”
拽文调醋，韩京哪里说的过他，只好说：“一会儿我妹妹来了，你好歹有点儿作大哥的样子。”
小叶学士也不想在韩七妹面前过分走光，以免再生事端。勉强把袍子穿了，见那韩京颜色古怪，就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韩京终于忍不住笑道：“妥，妥，全妥了。你收的好学生，哈哈……”说着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卷子，又把牛皋的一张抽出来，放在最上面，递给叶祖珪。
叶祖珪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姓名：牛睾。”也嘿嘿笑道：“好，好，正好跟牛比是一对。”
两人笑了一阵，韩京又指着下边念：“比目鱼，对两角牛还说得过去。两脚牛，简直就是写的他自己嘛！”再往下看，歪歪扭扭写着：“孙子兵法，就是龟孙子的兵法，专门挨打的兵法，是万万不能学的兵法。要学就学爷爷兵法。”两人不由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叶祖珪支持不住，趴在茶几上。韩京干脆趴在他后背上，眼泪都出来了，打湿了叶祖珪的袍子。这时韩七妹打扮的俏模俏样的，跟幼萍一起从前面进来，看到这两个大男人的暧昧姿态，不由的疑惑道：“哥哥，叶哥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叶祖珪赶快把手里的卷子塞到袖筒里，站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啊，这个，我这几天有些腰痛，难得你哥哥有孝心，替我按一按。”
韩七妹一听，凑到近前说：“我哥哥那里会按？不如我帮你按吧！”
叶祖珪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哥哥我已经好多了。你跟幼萍吃了饭，快去找周师祖练剑吧！”
七妹一听练剑，就把别的放下了，指着韩京道：“哥哥！快把剑谱还我！”
韩京从怀里掏出两本册子递给她，说：“还你就还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七妹拿了剑谱，拉着幼萍，兴冲冲往后面去了。
韩京见她走远了，才鬼鬼祟祟又摸出一个黄表纸大本子，在叶祖珪脸前晃了晃，得意的说到：“这两天，我晚上都没睡，整本剑谱都给我抄到这本黄历背面了。嘿嘿，兄弟我也可以修成剑仙，到时候御剑飞升，扶摇万里……”
叶祖珪拿过黄历翻了翻，见剑谱里面不仅有剑招的图谱和说明，还有练气养神的相应法门，就打断他的话说：“快打住吧你。这剑谱明显是给女子设计的，你本来就够阴阳失调的了啦，再练下去可真要变成人妖了。”
韩京虽然不知道“人妖”具体是什么，但是猜也猜的出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怒道：“我就不信！这武功还分公母吗？”
“你爱信不信。”叶祖珪忽然正容道：“说真的，你去府里捐一个孝廉吧！”
“作什么？”韩京问。
“捐个孝廉，再在这县里给你活动个一官半职。你大哥我不在的时候，兄弟你也好替我盯着这一摊子。”
“不是吧，大哥你要去哪？”韩京急着问到。
“谁知道呢？”叶祖珪在凉椅上躺倒，眯起眼睛看着外边被风刮的东一头、西一头乱甩的银杏树枝叶，说，“要变天了，我也该到京里走动走动。”
韩京一听这话，马上想歪了，着急的扒着叶祖珪的膀子说：“大哥，我这个妹妹可是卖给你了。你是要也的要，不要也得要。京里那门亲事你是能推掉最好，实在推不掉，你也得对我妹妹好点儿！”
叶祖珪正在脑子里盘算以后的布局，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出，思路完全被打断了，不由的怒道：“你乱说什么呢，七妹那么好的女孩子，你这个当哥哥的拿来卖？”
韩京一听有门儿，正待分辩，就听见幼萍跑进来说：“少爷，前堂有位姓刘的少爷求见，说是从府里来的。”
第二十五章 枪之天下
这一天过午不久，马铁枪在前院，领着一阶堂的学员扎马步。在后院的空场上，岳飞、牛皋、汤怀、李显、王贵、徐庆，齐刷刷站成一排，等着铁臂居士周童考验。虽然已经接近立秋，但是此时的日头依然毒辣。几兄弟都是浑不在意。韩京、七妹、幼萍在西厢房的屋檐下站着。山长叶祖珪家里有客，又是缺席。
周童坐在院子当间的大杨树底下的一张藤椅上，微微笑着，看着这兄弟六人，心道：不错，精、气、神都让人满意。这个马铁枪会选材，也会教徒弟啊！开口到：“你们几个，都会些什么，演一套让我看看。”
岳飞当仁不让，第一个上场。他取的是大枪，练了一套枪法，都是直来直去，端的刚猛无俦。加上岳飞卖相英武，看的两个女孩子都叫好。
牛皋手持祖传一对金装锏亮相。这一对锏共有三十六斤，却给他抖擞精神，舞出一朵花来。只见他锏随身动，一会儿高高扬起，一会儿狠狠砸在地上，卷起大团的尘土，面目恶猛，伴随着“哇呀噻”的怪叫，弄得真有点象戏台上的黄袍老怪。
汤怀用的是师傅拿手的藤牌加短枪，虽然攻击没有老马那般凌厉，可是胜在步伐迅捷，身形多变，整个人象一只大马猴一样上窜下跳。要是使重兵器的遇到他，估计砸不着他，自己反而要累的吐血。李显赤手空拳，玩儿了一套地趟拳。整个人倒在地上，以肩手为轴上下盘旋，全凭两只长脚甩出去打人。铲踝撩阴，招术狠辣。王贵使的是朴刀，虽不出彩，也是攻守兼备，中规中矩。（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轮到徐庆上场，他却没有拿他吃饭的家伙，大铁锤，而是用了一对短棒。外人不知道，韩七妹却是一点不敢小瞧徐庆的这一对短棒。上次在韩府，小少爷周岁那天，叶大少拉来徐庆，赔着七妹练剑。任凭七妹使出浑身解数，围着徐庆的胖身体左旋右转，长剑连劈带刺；徐庆就是顺手取了一对短棒，舞的汤水不漏，只守不攻。直到累得七妹香汗淋漓，震的手腕酸麻，也奈何不了徐庆分毫。这会子徐庆来到当间站定，肥大的身躯显得手里的短棒小的象孩子的玩具。徐庆把双棒往身后一背，左足踢起，“啪”的来了个朝天凳。然后“腾”的落下，双脚在地上一拧一转，手里就把棒子使开了。只见前后左右，全是棒影，偌大的身躯，竟好象有些看不清楚。七妹这才明白，那日比武，徐庆一定是在叶祖珪命令之下，始终收着力气。不然的话，恐怕一个照面，自己的长剑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委屈夹杂着一丝灰心一起涌上七妹心头。扭过脸就要掉泪，眼神与幼萍一碰，却发现她的目光竟是充满了兴奋，甚至是狂热。七妹右手死死按住藏在肋下的剑谱，暗暗把银牙紧咬。
几兄弟练完，复又站成一排，等着老周童训示，其他人也眼巴巴看着。只见周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兵器架子前边，抄起岳飞刚才使过的那杆大枪，托在掌中略一观瞧，左脚撤一步，“嚯”的拉开架势。右手抓住枪尾，握不露把，单手直臂，将一丈二尺长的大枪在身体一侧端平，纹丝不动。猛然间手上发力一抖，只听“啪”的一声，杯口粗的枪杆竟然同时断成数节，落在地上。围观的众人一齐惊的呆住了。几兄弟知道，大师兄岳飞平日耍惯了的这杆大枪，枪头扁宽，长有一尺四寸，乃是师傅马铁枪用精铁打造；枪杆是罕见的长根枣木制成，坚硬结实。平日里抡起来，连整垛的土胚墙都砸的塌。没想到被老周童随手一抖，竟然是四分五裂。
就听周童笑道：“这枪木太硬了，刚则易折，不好。”然后弃了手里剩下的尺把长的木把，转身走进自己住着的东厢房。不一会儿，取了一个灰扑扑的长布包出来。这个布包岳飞见过，是师祖周童从紫盖山深云禅院带下来的。当时岳飞就猜到是一枝大枪，帮着往马身上捆的时候，还掂了一下。感觉入手极重，约莫着怎么也的有四十几斤，想必是一杆浑铁枪。因为在当时的大宋，百姓私带武器出门是犯禁的，反而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有佩剑的特权。但是从仁宗朝以后，书生、文士随身招摇之物，都偏爱文雅轻便的高丽折扇，再没有哪个土包子屁股上挂着二斤多一条铁片上街现眼了。至于路人旅客真正用于防身的，一般只是木棍。精致一点儿的，就是所谓哨棒。而总有些潜在的不法分子，出门喜欢拎着长得有点象锄头的长把朴刀；或者真假和尚、行者扛着貌似铁锹的方便连环铲，也有人叫作禅杖的；甚至佩戴号称剃头用的二尺来长的戒刀，不过是在这个有法可依，但是执法不严的时代，打些擦边球罢了。当然这里提到的禅杖，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跟戏台上唐三藏拄着的九锡禅杖，完全是两码事。
因为不想在路上有什么麻烦，所以前些天回汤阴的一路上，老周童的长布包根本没从马身上解下来过，岳飞也就没多问。现在见师祖自己取了出来，不由两眼冒出热切的光芒，心里想要看个究竟。
周童褪下布衣，亮出来的果然是一枝大枪。就见此枪有丈把长，比刚才岳飞的枪稍短。枪头很小，只有七寸来长，状如柳叶，两翼轻薄，中间高厚，开有血槽。黑漆漆的，只有顶端有一点晶亮。枪头下方有接头，竟然不是浑铁枪。枪杆也是黑沉沉的，不知是什么木头。上下非常顺溜，没有一点疤疖。周童横枪而立，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大家都不认识了。那个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头不见了，一团肃杀之气开始在场中蔓延。韩七妹和幼萍虽然在侧面，都感觉有点站立不住，各自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韩京不知怎么搞的，脸色有些苍白，干脆跌坐在身后的藤椅上。
六兄弟依然挺立如初。已经西斜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东墙上，看上去好像一排篱笆。周童心中满意，手中可不稍歇。忽地转身，那枪就象一条有灵性的黑蛇，从他的右手滑到左手。双臂抬起，身如大鹤亮翅，左手捉住枪尾，顺势一抖一送。六兄弟只觉的眼前卷起漫天枪影，就像一条咆哮的黑龙，扑面而来。牛皋等人，包括徐庆，再也把持不住，俱是“哇呀”后退，只有岳飞岿然不动。
七妹和幼萍“妈呀”一声，都回过脸去，不敢再看。韩京的折扇盖在脸上，扇面微微颤抖。岳飞瞪大两眼，紧盯着停在离自己鼻尖不到半寸处的，闪着渗人寒光的枪尖。两个黑眼球聚在中间，都变成斗鸡眼了。喉头一阵发干，咽了口吐沫，全凭胸中一口罡气，压制着身形不倒。
老周童端枪立了片刻，看岳飞不倒，满意的“呵呵”一笑。左腕一翻，大枪离手回撤，枪柄朝上，划了个半圆，枪尖指向身后。待到枪身改平，周童右脚上步，出右手握住枪杆，向左转身，后退一步，枪尖就抵住了场院中间那棵合搂粗的大杨树。也不回头，把枪杆夹在右肋下，单掌发力，将枪身向后送出。就见那枪杆笔直，枪尖悄无声息，缓慢的，一寸一寸的，但是平稳的刺入树身深处。直到大家听见“啪啦”一声，后面的树皮被顶掉了一小块，闪亮的枪尖从树身后面冒了出来。周童这时弃枪转身，出左掌在枪尾平着向前一拍。那枪“出溜”一下，竟然穿树而过，露出大半。再换右掌又是一击，这回整个枪尾都没入树身。
此刻韩氏兄妹以及幼萍，还有从前院忍不住过来观瞧的马铁枪，已经是呆若木鸡。可是刚才退后的牛皋等人，俱是上前一步，昂首挺胸，重新和岳飞站成一排。个个人眼中冒出灼人的光芒，仿佛看见一座巨大的宝库，正在他们面前徐徐打开大门。（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一阵风起，天上乌云卷来，院子霎时笼罩在一片阴影中。老周童走到树后，拔枪而出，来到六兄弟队前，双手托枪，横在身前，盯着他们的眼睛，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枪！”六人齐声回答。
“枪？呵呵，没错，这是枪。”说到这里，周童忽然单手把大枪向上一举，厉声喝道：“这枪，是扶保君王，扫荡乾坤，鼎定天下的神器。这枪，就是天下！”
“枪，枪，天下，天下……”冥冥之中，似有回音。
大家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就感觉时间到此已经静止。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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