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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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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施诗与谭纵接触的时间尚短,但她清楚谭纵不是那乘人之危的人,更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否则的话自己早已经成为了他的枕边之人了。
吃过了午饭后,正当谭纵无聊地在书房里翻阅着一本古书的时侯,陶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进门后啪地关上了房门。
“有盐商私自贩粮的消息了?”见此情形,谭纵精神一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声问道。
“大哥,我打听了一下,开年以来,扬州的几个码头一共有三起盐商私运粮食的事件,都运往了北方。”陶勇来到谭纵的身前,低声说道。
“运往北方了?”谭纵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苏州府在运河的下游,而粮食运往了上游,这样一来,要想查出粮食的去向可就麻烦多了,看来对方早有准备,计划得十分周密。
“知不知道是谁的货?”沉思了片刻,谭纵抬头看向了陶勇。
“码头上的兄弟只管装卸货物,要想知道货是谁的话,只有找漕帮专门负责码头调度的管事。我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敢接近他们。”陶勇摇了摇头,说道。
“最后一批粮食是什么时侯运出去的?”谭纵起身走到窗外,望了一会儿院里的大树,扭身看向了陶勇。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在城北的渔家口码头装的货。”陶勇走过来,沉声说道,“渔家口码头一共有三个管事,负责这批货的管事名叫庞君。”
“三个?”谭纵闻言,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个庞君与其他两名管事的关系如何?”
“扬州码头上的这些管事属于漕帮忠义堂的不同香主,庞君是庞少辉香主的堂弟,仗着庞香主撑腰,平时为人霸道,在渔家口码头妄自尊大,看不起另外两名管事。”陶勇知道谭纵不清楚码头上的事情,于是给他解释,“五年前,因为要赶着装一批货物,庞君和另外一名叫候福的管事爆发了冲突,导致姜香主和庞香主立下了生死文书,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斗,如果不是堂主及时赶来,恐怕两个香堂的人就要火拼一场了。”
“姜香主?”谭纵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你是说那个候福是姜庆的人?”
“大哥竟然知道姜香主?”陶勇见谭纵如此一问,显得有些诧异,解释了一句,“候福是姜庆的小舅子。”
“我和姜庆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你备上一份礼物去见候福,就说以后的水运生意要靠他多多照顾。”听陶勇这么一说,谭纵的心中顿时有了算计,沉声吩咐陶勇,“别怕花银子,钱不够的话去找施姑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他的口中套出那批货的货主就行。”
“明白。”陶勇冲着谭纵一拱手,起身离开了。
“庞少辉,姜庆!”谭纵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这漕帮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充满了各种利益纠葛,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可是一个机会。
正当谭纵考虑着是不是宴请姜庆,与他拉好关系时,一名丫鬟走了进来,“黄爷,谢姑娘来了。”
“带她过来。”谭纵这才想起自己手头还有一件麻烦的事情,于是冲着丫鬟点了一下头。
不一会儿,一身蓝裙的谢莹被那名丫鬟带进了屋子,面罩寒霜地瞪着谭纵。
“你先下去吧。”谭纵向丫鬟挥了一下手,那名丫鬟就退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出门的时侯竟然随手带上了门。
“你想干什么?”见房门被关上了,谢莹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看着谭纵,眼神中显得有一丝慌乱。
“呵呵,孤男寡女的,你说我要干什么?”谭纵喊谢莹来本想告诫谢莹一番,要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别惹事,注意到她一副惊慌的模样后,于是准备趁机敲打她一下,随即站起身,色迷迷地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否则我可要大叫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面对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谭纵,谢莹心中一惊,故作镇定地瞪着谭纵。
“哼,你是我花钱买来的丫鬟,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能管得着?”谭纵闻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脸暧昧地看着谢莹,眼神中充满了得意,“再说了,这院子里都是我的人,你就是喊破了喉咙,有谁能知道。”
“你……你……”谢莹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苍白,连连后退着,谭纵说的没错,既然她进了黄府,那么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谭纵宰割了。
终于,谢莹退到了门口处,后背抵住了房门,退无可退,她毕竟是个涉世不深的花季少女,哪里经历过这种可怕的事情,在她的眼里谭纵简直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下意识地就转身拉门,想落荒而逃。
啪一声,不等谢莹拉开房门,谭纵一个健步窜了上去,伸手按在了门上,将房门死死地摁住,谢莹使劲拉了几下都没能拽开。
“让我离开,让我离开。”惊魂未定之际,谢莹一边拉着房门一边尖叫着,刺得谭纵的耳膜生疼。
“如果你今天迈出这扇门的话,那么本公子和你哥哥之间的协议就作废,本公子将立刻收回谢府。”谭纵一松手,从房门上移开了手臂,谢莹一把就拉开了房门,刚准备冲出去,谭纵冷冷一笑,说道。
听闻此言,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谢莹顿时僵在了那里,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谢良跪在自己面前的情形。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扬州密探
 谢豪的头七过后,谢良将谢莹找了去,见面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给谢莹跪下了,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喊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哥,你这是怎么了?”谢良用的力道很大,脸颊上很快就有着清晰的巴掌印,谢莹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莹莹,大哥没用,不能保护谢家,不能保护母亲,也不能保护你!”谢良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看着谢莹,“为了保住谢家,为了以后能报仇,大哥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说完后,谢良竟然旁若无人地抱头大哭了起来,谢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急得在一旁直跺脚。
“莹莹,前几天那个姓黄的来,说是看中了你,想要你卖身给他当丫鬟。”良久,谢良止住了哭声,一脸愧疚地看着谢莹,“他愿意用咱们家的宅子和五百两银子来做交换。”
“什么?”谢莹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愕然呆立在了那里。
“莹莹,为了谢家,为了娘和奶奶,大哥求你了。”谢良一弯腰,以头触地,给谢莹行了一个大礼,神情悲愤地喊了一声。
“哥,你起来,我去给那个姓黄的当丫鬟。”望着跪在地上的谢良,回过神来的谢莹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谢良也是被逼无奈,于是哭着去拉谢良,答应了下来。
想到谢家,想到娘和奶奶,谢莹缓缓地收回了迈出的脚步,缓缓转过身,紧紧咬着嘴唇,双目湿润地看着谭纵,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这就对了。”谭纵微微一笑,走上前,伸手勾住了谢莹的下巴,“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子,以后乖乖听话,别再惹本公子生气了。”
谢莹闻言,凄然一笑,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仰头看着谭纵,一咬牙,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裙子。
“你这是干什么?”谭纵见状一愣,不由得松开了谢莹,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在那里宽衣解带。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谢莹脱下了裙子,露出了贴身的红色肚兜和亵裤,站在那里边哭边望着谭纵,脸上满是屈辱,说着伸手去解肚兜的带子。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谢莹,谭纵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欺负女人的人,但为了在粮商商会按下谢良这个钉子,他不得不让谢莹受些委屈,这样外人才能确信他和谢良之间有着杀父夺妹之仇,谢良也才能更容易地打进一些隐秘势力的圈子里,进而为他提供情报。
“告诉你,本公子历来不喜欢女人倒贴。”谭纵一伸手,抓住了谢莹的手腕,冷哼一声后,大步走出了房间。
哇一声,屈辱之至的谢莹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情绪,捂着脸蹲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谭纵听到了谢莹的哭声,微微摇了摇头,战争本来是男人的事情,可是往往会将女人牵扯进来。
自此以后,谢莹的脸上就失去了笑容,整日里冷着一张脸,虽说她在黄府的身份是丫鬟,但是黄府的人都知道她是谭纵的女人,哪个敢将她当丫鬟看待,就连陶英和施诗也对其礼让三分,结果弄得主不主仆不仆的,地位十分奇怪。
很快,扬州城里的人就知道了谢莹进入黄府的消息,他们对此感到非常奇怪,毕竟谢豪的死与谭纵有关,现在谢豪尸骨未寒谢莹就投进了谭纵的怀抱,这简直就是不忠不孝呀。
与此同时,谢良开始频频拜会以前跟着谢豪的那些粮商,身边逐渐聚集了一批跟随者。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黄府,书房。
“大哥,那一批货不是庞君经的手,庞君那段时间回了山东老家,是他的副手肖正山负责的。”陶勇推门走了进来,冲着伏在桌面上看着苏州府地形图的谭纵说道。
“肖正山?”谭纵直起了身子,神情微微有些诧异。
“肖正山是漕帮的老人了,今天五十一,为人憨厚耿直,与码头上的兄弟们关系都很好。”陶勇随即向谭纵介绍了肖正山的一些情况,“我听说,他的女儿将嫁给漕帮蜀川仁义堂的一个香主为妾,他后天准备送女儿去蜀川成亲。”
“蜀川!仁义堂!”谭纵闻言,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他有一个直觉,这个肖正山绝对有问题,这个时侯去蜀川,看样子是避风头。
漕帮的几个堂口遍布长江和运河流域,其中仁义堂在蜀川,也就是人们后来的四川,相距扬州有千里之遥,肖正山这么一走的话,要想再找到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谭纵皱眉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了陶勇。
“我打听过了,肖正山有两子一女,都住在扬州城里。”陶勇点了点头,他已经将肖正山家的人口数与纤细住址弄清楚了。
“这几天你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陪着候福喝酒玩乐就可以。”了解了肖家的情况后,谭纵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然后沉声吩咐陶勇,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一个主意。
“是,大哥。”陶勇应了一声,冲着谭纵拱了一下手,退了出去。
“肖正山!”谭纵走到桌旁,望了一眼桌面上摆着的苏州府地图,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或许,这个肖正山正是一个解开目前这个困局的钥匙。
第二天上午,谭纵带着施诗上街买东西,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买了一大堆,郑虎和几个大汉的手上大包小包地拎满了东西。
随后,谭纵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名为“秦记裁缝铺”的店铺前,秦记裁缝铺是扬州城的老字号,手工精良,深受扬州达官贵族的欢迎。
“伙计,来贵客了,让你们老板出来。”郑虎一进门,就扯着喉咙喊了一声。
“公子,夫人,里面请。”一名机灵的伙计连忙跑了过来,躬着身子,冲着谭纵和施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实施闻言,脸上不由得一红,悄悄看向了谭纵。
谭纵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走了进去,屋里的伙计们连忙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老朽乃此间小店的掌柜秦时关,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不一会儿,一名四五十岁的消瘦中年人走了过来,冲着喝着茶的谭纵拱了拱手。
“黄汉。”谭纵微微一笑,也向秦时关拱了一下手。
“原来是黄公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秦时关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忍不住打量了谭纵几眼,连连拱着手。
黄汉这个名字现在在扬州城内可是十分响亮,谁也不知道这个富贵逼人的公子哥是什么来头,不过其先是在如意赌坊里与谢老黑进行了数万两的惊天大赌局,接着又暴打了周家的公子周义,而周家却忍气吞声连个屁都不敢放。
单凭这两点,已经足以证明其身世的雄厚,没想到他竟然来这里做衣服,见到真人之后,秦时关才发现谭纵比传说的要年轻的多,而起看上去温文尔雅,完全不像将周义揍成猪头的人。
由于谭纵身份尊贵,秦时关亲自给谭纵和施诗量衣,施诗先进的量衣间,等她出来后,谭纵大步走了进去,郑虎领着人守在了门口处。
“秦老板,你做没有做过一套裤长三尺三寸三的红色长衫?”量衣间里就秦时关和他的徒弟,在秦时关量尺寸的时侯,谭纵忽然说了一句。
“老朽七岁起就在裁缝铺当学徒,如今已经四十多年,做过的衣服应该数以千计,公子所说的长衫,老朽因该做过。”秦时光拿着尺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动声色地说道。
“既然如此,有一件袖长三尺三寸三的僧袍是不是秦老板做的?”谭纵闻言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了秦时关。
“公子记错了,老朽做过一件袖长三尺三寸三的道袍。”秦时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着回答。
“噢,看来是我记错了。”谭纵伸手拍了拍额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微笑着望向秦时关,“对了,秦老板的师傅是姓方吧?”
“公子,老朽的师傅姓袁。”秦时关笑着纠正了谭纵,然后冲着边上的徒弟努了一下嘴,“去,把我珍藏多年的西湖龙井泡上,黄公子可是贵客,岂可怠慢。”
那名徒弟一听,立刻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谭纵和秦时关两人了。
“监察院扬州府密探主事牛阿七听令。”等秦时关的徒弟出去了,谭纵神情一整,从怀里摸出了半枚铜钱,神情严肃地递给了秦时关。
秦时关显得非常激动,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半枚铜钱,两枚往中间一合,正好凑成了一枚整的。
“牛阿大听令。”随后,秦时关将两枚铜钱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里,双手冲着谭纵一拱,沉声说道。
秦时关的本名牛阿大,是监察院的密探,直属皇帝,除了皇帝和负责为皇帝办事的皇族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从七岁起,牛阿大就以一名流浪孤儿的身份潜伏在了扬州城,被秦记裁缝铺的老板收养,改名秦时关,不仅传授了裁缝手艺,而且还招了上门女婿。
四十几年来,牛阿大一直潜伏在扬州城,处于“沉睡”,今天是第一次被“唤醒”,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执行不了任务。
此次在谭纵来扬州之前,赵云安特意将潜伏在扬州城的牛阿大告诉了他,关键时刻可以找牛阿大帮忙。
“渔家口码头有一个叫肖正山的人,明天将送女儿去蜀川成亲,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将他弄来。”谭纵一字一句地吩咐着牛阿大,神情严肃。
说着,谭纵凑到牛阿大的耳旁,小声向他说着什么,牛阿大连连点着头。
“黄公子放心,牛阿大一定不辱使命。”谭纵讲完后,牛阿大冲着谭纵一拱手,说道。
“那就拜托了。”谭纵微微一笑,郑重其事地向牛阿大一拱手。
晚上,谭纵一如既往,在倚红楼与王胖子等人寻欢作乐,凌晨时分才醉醺醺地被两名侍女搀扶了出来。他好像喝多了,双腿有些发软。
王胖子等人也喝得差不多,摇摇晃晃地将谭纵送上了马车,嘱咐郑虎将谭纵安全送回家。
马车过了一个街口后,依靠在车厢上打着呼噜的谭纵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醉意全无,他使劲摇了摇脑袋,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此时夜深人静,大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行驶到一个阴暗角落的时侯,谭纵掀开车帘,一跃而下,隐身在了黑暗之中。与此同时,一名与谭纵样貌相似、穿着同样衣服的青年钻进了车厢。
几十分钟后,换了一身黑衣的谭纵被一辆马车带到了运河河边的一栋木屋。六七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大汉蒙着脸,拎着刀在木屋的四周巡视着。
马车在木屋前停下,下车之前,谭纵戴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将脸整个盖住,只留鼻子和嘴巴在外面,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守在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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