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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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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地摇了摇头,瞅了一眼几名家丁后,笑着看着高义,“他们都是你的家仆,所说的话自然不被采信。”
“你是官府的人?”见谭纵如此熟悉大顺律例,高义忽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谭纵。
“高公子,你也出自商贾之家,怎么连这点最基本的做生意的常识都不懂?”谭纵叹了一口气,冲着高义摇了摇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经谭纵这么一提醒,高义这才隐隐约约地回想起老爹曾经给他说起过签协约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好像真的有谭纵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只不过他当时脑子里想着倚红楼新来的姑娘,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高义以前也签过生意上的合约,只不过与他交往的都是一些识文断字的商人,保人他倒是见过,至于这过给不识字的人充当的中人,他则是从没有遇见,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陶老憨,你说,这门婚事是不是你同意的?”高义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这时看见站在门口的陶老憨,不由得冲着他大吼了一声。
陶老憨闻言,瞅了瞅一脸怒容的高义,又看了看满面期待的陶英,伸手一排脑袋,蹲在了地上。
“高公子,你刚才的言行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威胁?”谭纵见状,不慌不忙地说道,“只要没有中人,无论当事人是否愿意,所签的协约都不具备任何效力。”
高义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死死地盯着谭纵,他几乎可以肯定,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家伙撑腰,陶老憨是决计不会与自己再签一份婚约的。
“本官当这个中人如何?”正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一名身着正八品武官官衣、挎着腰刀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迈着步子悠闲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名人高马大的士兵。
“沈巡守!”见到那个男人,高义面色一喜,连忙迎上来,“大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路过而已。”沈巡守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谭纵,“本官当这个中人,阁下应该没有异议吧?”
“大人是?”谭纵看了沈巡守一眼,冲着他拱了一下手。
“扬州府守军巡守,沈百年。”沈巡守下巴微微一抬,自报了家门。
“沈大人当然可以当这个中人,不过在此之前,高公子恐怕不能签这个婚书,因为在下要拉他去府衙见官。”谭纵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见官?”沈百年,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明白谭纵的意思。
“在下要状告这位高公子污蔑诽谤和强占财物之罪。”谭纵伸手一指高义,宏声说道。
“你血口喷人。”高义闻言,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向谭纵喊道。
“你可知道诬告之罪?”沈百年看了一眼高义,不动声色地望向谭纵。
“在下如有诬告,甘受任何责罚。大人既然在此,不如随在下一起去府衙,也好做个见证。”谭纵郑重其事地向沈百年拱了拱手,一脸的严肃。
“沈大人不介意的话,魏某也愿意去做个见证。”谭纵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一名黑脸大汉领着几名精壮的汉子走了过来。
“原来是魏香主。”沈百年瞅了那个黑脸大汉一眼,笑着说道,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在下魏七,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黑脸大汉冲着谭纵拱了一下手,说道。
“在下黄汉。”谭纵隐隐约约猜出了魏七的身份,冲着他拱了一下手,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假名字。
“黄公子,本官觉得你和周公子间可能有些误会,我看不如这样,大家就在这里将这个误会给解了,也免得闹上公堂,伤了和气。”沈百年的双目中闪过一丝不宜觉察的精光,他想了想,笑着走上前,向谭纵说道。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周公子?”谭纵看了一眼魏七,只见魏七含笑不语,于是点了点头,望向了气冲冲站在那里的周义。
“沈大哥,就按你说的做。”周义见沈百年提出说和,心中难过纵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冲着沈百年拱了一下手。
“既然这样,那么大家不如就去里面谈吧?”沈百年闻言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陶老憨的家里。
“沈大人请。”魏七点了点头,冲着沈百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香主客气了。”沈百年笑了笑,客气了一句话后,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面。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等谭纵等人进屋后,跟着魏七来的几个大汉挥着手,冲着围在周围的人们喊道。
轰一声,围观的人们立刻散开了,远远地站着,冲着这边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魏七带来的人和沈百年带来的人一左一右地立在陶老憨家的门口,一个个横眉立目,冷冰冰地看着对方,就像是一尊尊神情冰冷的门神一样。
陶老憨的家里比郑大海好上一些,至少屋里的有着像样的桌椅,沈百年和魏七分别在桌子两旁的椅子上坐下,谭纵和周义立在桌前,陶家的人和郑虎则站在门口处,紧张着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黄公子,不知道你口中的污蔑诽谤和强占财物从何说起。”沈百年看了魏七一眼,笑着望向了谭纵。
“周公子不仅将在下给郑虎的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据为已有,而且还当众辱骂在下是傻子,请大人明断?”谭纵不慌不忙地冲着周义一拱手,娓娓道来。
“你放……胡说,我什么时侯骂你傻子,什么时侯我的银票又成了你的了?”周义原本想破口大骂,可是有沈百年和魏七在面前,他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屁”字给咽了回去。
“大人,那张银票现在就在周公子的身上,在下能证明它是在下的。”谭纵不理会脸色铁青的周义,望着沈百年说道,“这张银票是在下给的招呼,周公子当众说给招呼银票的人是傻子,那岂不是公然辱骂在下?”
沈百年闻言,将目光移向了周义,向他求证。
“大哥,在下确实说过给郑虎银票的人是傻子,那是因为郑虎妄图将小弟的银票说成是他的,小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场有不少人都听见周义调侃郑虎的话,因此周义也不隐瞒,大声说道。
“黄公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张银票是你的?”沈百年让周义拿出银票,他翻看了一下,递给了魏七,然后沉声问向谭纵。
“大人请看。”谭纵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四张二十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了沈百年。
沈百年看了看那四张银票,眉头忽然微微一皱,将它们递给了魏七。魏七看了几眼后,微微摇了摇头,将那五张银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周公子,你看看这五张银票有何特别之处?”沈百年想了想,将银票拿起来递给了周义。
“大哥,这银票还有什么不同,不都一样吗?”周义拿着那些银票翻看了几遍,有些疑惑地看着沈百年。
“你看看银票的左下方。”沈百年闻言,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周义再度翻看了那些银票,忽然怔在了那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银票上除了有发行银票的钱庄的印鉴外,每张银票上还有着编号,周义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五张银票的编号竟然是连号,这样一来,银票的归属就不言而喻了。
“周公子,你好大意呀,不但遗失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而未发觉,而且竟然还将黄公子的银票错当成自己的,着实不该呀。”沈百年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弟一时失察,一时失察。”周义闻言,神情尴尬地将银票放到了桌面上,讪笑着说道。
“哈哈,黄公子,既然周公子是无心之举,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让他在临月楼摆上一桌酒宴赔罪,你看如何?”沈百年大笑了起来,站起身,望向了谭纵。
“赔罪就免了,那纸婚约?”谭纵摇了摇头,看向了周义。
周义咬了一下牙齿,从身上掏出婚约,面无表情地递给了谭纵。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么本官就告辞了。”沈百年冲着谭纵和魏七拱了一下手,领着周义走了。
“黄公子,魏某还有事,后会有期。”随后,魏七向谭纵拱了拱手,也离开了。
“这个魏先生是什么人?”门口处,望了一眼魏七的背影,谭纵疑惑地问向站在一旁的陶勇。
“漕帮忠义堂八大香主之一。”陶勇高声回答,脸上涨得通红,显得十分激动。
“原来是漕帮。”谭纵闻言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双目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光。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偷梁换柱
 “大哥,就这么放过了那个姓黄的小子?”走过了一个街口后,周义按捺不住心头的怒气,忿忿不平地望向身旁的沈百年。
“放过他?今天要不是魏七在场,我早就找个由头把他弄到大牢里去了。”沈百年冷哼了一声,阴沉沉一笑,“放心,只要他在扬州,咱们有的是机会修理他!”
“大哥说的是。”周义闻言面色一喜,接着一脸暧昧地说道,“大哥,小弟听说倚红楼昨天新来了一批雏儿,还没被人开*苞,不知道大哥晚上有没有时间,小弟……”
“那就多谢贤弟了!”不等周义把话说完,沈百年微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晚上,德悦楼。
德悦楼位于京杭大运河的边上,是扬州城里有名的酒楼,大师傅一手扬州菜烧得十分地道,深受扬州人士的喜爱。
二楼的一个包厢内,谭纵坐在窗前望着月光下的运河,水面上波光粼粼,时不时有船队开过来,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房门开了,一名穿着便装的瘦高个男子走了进来,谭纵见状连忙起身迎接,笑着拱手说道:“参事大人百忙中抽身前来,黄某荣幸之至。”
“黄公子客气了。”瘦高个男子笑着冲着谭纵拱了拱手,在谭纵的引领下坐在了酒桌的上首位置上。
在两人客气的寒暄中,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黄某初来扬州,还往大人以后多多关照。”等店小二出去后,谭纵端起酒杯,笑着望着瘦高个男子。
“好说,好说。”瘦高个男子笑眯眯地举起了酒杯。
“黄某先干为敬,大人随意。”谭纵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冲着瘦高个男子亮了一下杯底。
瘦高个男子也饮干了杯中的酒,谭纵随后给他满上,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群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乐器走了进来。
“参见两位大爷。”领头的女子端庄秀丽,一身白裙,身材高挑,脸颊白皙,胸部高耸,笑盈盈地冲着谭纵和瘦高个男子福了一下身子。
“开始吧!”瘦高个见到那名女子后双目不由得一亮,谭纵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冲着那名女子一摆手。
女子微微冲着谭纵躬了躬身,向身后的女孩们做了一个手势,女孩们于是抱着乐器开始演奏。
伴随着乐声,女子翩翩起舞,笑容妩媚,舞姿优美,宛如一朵清纯的荷花,令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呵护的冲动。
“大人,觉得此女舞艺如何。”谭纵笑着瘦高个男子微微一笑,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黄公子可能还不知道,白荷曾经师从金陵三绝之一的杭州舞墨,舞艺出类拔萃,扬州城无有其右者。”瘦高个男子也端起酒杯,笑着向谭纵解释。
“大人喜欢就好。”谭纵笑着和瘦高个男子碰了一下酒杯。
白荷是倚红楼的三大头牌,堪称色舞双绝,谭纵整整花了一百两银子,好不容易才将她从倚红楼里请了过来。
谭纵与瘦高个男子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白荷起舞,两人谈笑风生,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瘦高个男子名叫古天义,扬州盐税司的从七品的刑狱参事,专门负责审理运贩私盐的事务。
谭纵之所以找古天义,因为古天义管着扬州盐税司的大牢,要想将郑龙弄出来,非要经过此人点头不可。
相对于盐税司的其他部门,盐税司的大牢可谓是一个清水衙门,因为被抓的私盐贩子都是一些没什么门路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小鱼小虾,榨不出什么油水,真正的大鱼与盐税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本就不可能被抓。
古天义下午在衙门里办公的时侯,家里的一个丫鬟将谭纵的拜帖送了过来,古天义想了想,决定去会会这个署名黄汉的人:家里肯定已经得了这个黄汉什么好处,否则的话妻子也不会派她的贴身丫鬟来送这个帖子。
确实,谭纵在送帖子的时侯,顺带送给了古天义老婆张氏一根价值五十两的金钗,自然博得了张氏的好感。
谭纵私下里打听过古天义的底细,知道这家伙虽然算不上贪财,但却十分好色,经常流连忘返于烟花场所,于是投其所好,去倚红楼请来了白荷。
等白荷跳了几曲舞后,谭纵望了一眼一直盯着白荷的古天义,不动声色地向白荷使了一个眼色。
“白荷敬大人一杯。”白荷随即走过来,倒了一杯酒,巧笑嫣然地向古天义说道。
“白荷姑娘舞艺卓绝,古某佩服之致。”古天义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谢大人赞誉。”白荷咯咯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荷笑的时侯,胸前的两团饱满颤颤悠悠,古天义居高临下,一眼就看见了她那雪白的乳沟,心中不由得一荡。
喝完了酒后,白荷忽然伸手一按额头,身子摇晃了几下,作势欲倒,古天义连忙起身去扶,白荷一下子倒进了他的怀里,胸脯紧紧地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古天义清晰地感觉到了白荷胸前那两团傲人的坚挺,顿时口干舌燥,小腹处升起一团欲*火。
“大人,白荷今天身子有些乏了,先行告辞。”白荷一脸娇羞地推开了古天义,向古天义和谭纵福了一下身子,转身离去。
古天义闻言不由得怔了一下,他想不到白荷这么快就要走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还以为谭纵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一亲白荷的芳泽。
不过想想也是,白荷是倚红楼的头牌,能来这里为自己献上几曲舞恐怕已经令谭纵大为破费,更莫说过夜了。
走到门口的时侯,白荷扭头看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古天义,羞涩的一笑,走了出去。
古天义此时已经喝了不少酒,被白荷这么一撩拨,全身都像燃烧了起来似的,令他十分难受。
“大人,你还等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呀!”谭纵见古天义望着门口发呆,微微一笑,说道。
“春宵一刻?”古天义的心中正在失落,听谭纵这么一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大人,白荷姑娘在倚红楼恭贺大人的大驾。”谭纵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着说道。
“黄公子,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本官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古天义明白了过来,神情显得有些惊讶,他想了一下,并没有端起桌上的酒杯,神情严肃地望着谭纵说道。
古天义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谭纵不会无缘无故地送他这份大礼,一定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因此在不明白谭纵要做什么之前,他不能贸然行事。
“哈哈,既然古大人是爽快人,那么在下就直说了。”谭纵闻言笑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在下的一个朋友二十几天前因为犯事儿被盐税司的人抓了,明天就要被砍头,在下希望大人能救他一命。”
说着,谭纵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古天义的面前。
“你说的是那批私盐贩子?”古天义沉吟了一下,不无狐疑地看着谭纵,那些人不过是码头的苦力,怎么可能是谭纵这种公子哥的朋友。
“不瞒古大人,在下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谭纵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笑意,“只不过在下看上了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喜欢那个人。”
“哈哈……”古天义顿时明白了过来,笑着拍了拍谭纵的肩头,“本官倒想见识一下,那位姑娘究竟有何魅力,竟然令黄公子动心。”
“有几分姿色而已,大人有意的话,改天在下将其送给大人暖脚。”谭纵也笑了起来,冲着古天义举起了酒杯。
“本官岂可夺人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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