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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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65）
不用说，一定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或者校方宣布了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要不然，大家伙儿不会赶集似地涌到校园里的每一条路上。

　　“哇塞，出新闻了。”吴悦兴奋地低叫。

　　李易突然有一种极其沉重的预感，当她看到几辆警车停在前方的行政楼前时，一颗心情不自禁地狂跳起来。

　　“哎呀，你们仨刚才到哪去了，警察正在找你们呢。”迎面跑来一个胖胖的女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徐蕾。

　　“警察找我们？”金薇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发现一具尸体，经同学们的辨认，很有可能是你们寝室的司马燕，你们快去……”

　　“什么意思？你可别瞎说。是不是表姐，难道同学们还看不出来吗？”金薇气呼呼地打断徐蕾的话。

　　徐蕾拨浪鼓般地大摇其头：“都那个样子了，谁还能认得出来。”说话间，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李易在心里叹息不已，悲痛潮水般涌上来。

　　“成什么样子了，难道说，尸体已经腐烂了？”金薇哑着喉咙，惊悸地问。

　　“何止是腐烂，几乎就剩下一副骨架。”徐蕾说着紧紧地抱住双臂，“据说，死者身上的皮肤被凶手完全揭走了。真是太变态太残忍了。”

　　“什么？”金薇剧烈地摇晃起来。

　　李易一把搀住金薇，问徐蕾：“警方要我们到行政楼吗？”

　　徐蕾急急地点头。

　　在行政楼做完笔录，李易三人被领到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旁。

　　“现在，你们可以去辨认一下死认的身份，但我提醒你们先得有个心理准备，因为死者的死亡状况比较特别，如果你们之中有谁心理承受力过低，最好是留在车外。”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警察，他来回地打量着三个年轻的女孩，继续说：“但是，为了有助于案件的侦破，我希望你们要进行仔细地辨认。切不可胡乱猜测，更不能想当然地下结论。”

　　后车门打开了，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条雪白的尸布，尸布下正涌出一股浓浓的腐烂气息。呛得她们几欲呕吐出来。

　　一名戴着口罩与手套的警察走进车内，缓缓地揭开白色的尸布。

　　李易强忍着令人晕眩的腐臭味，极力辨认着面前的死者的遗骸。说是辨认，还不如说是遭受视觉的折磨。正如徐蕾所说，死者身上的肌肉所剩无几，许多地方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几只绿头尸蝇正在腐烂的骨缝里忙碌，不时发出心满意足的“嗡嗡”声。

　　“可以看出死者的身份吗？”中年警察问。

　　李易可以确认这骨残骸应该就是司马燕，因为尽管尸身上包括脸庞内在的绝大部分皮肤已荡然无存，但死者的头发却完好地保留了下来，最明显的是，扎成马尾状的绑扎物是一条浅粉色的手帕。司马燕特别爱惜自己的一头长发，并且不喜欢使用那种普通的丝织带绑扎，她一直用手帕扎头，这种东西在现在还真不容易买到，所以，李易对此有着较深的印象。

　　“表姐……”金薇显然也认出了头发上的粉色手帕，控制不住地大发悲声。

　　吴悦也哀声哀气地哭起来。

　　李易极力忍住心中的巨大悲痛，但泪水还是一串串从脸上无声地滑落。

　　中年警察示意助手关上车门，再次将她们领回行政楼。

　　从行政楼出来时，时间已近黄昏，接连几个小时的询问，让李易三人累得筋疲力尽，而内心的恐惧更是像一匹疯狂咆哮的野兽，随时准备咬碎她们已至崩溃边缘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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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66）
“现在怎么办？”金薇眼泪汪汪地问，红肿的双眼早已没有昔日的光采，“我们还要回寝室吗？”

　　吴悦虚弱地摇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来，这几天，我们暂时不能留在宿舍里，让心理有个缓冲过程吧。”李易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并且，宿舍里或许不太安全。”

　　卓泉宾馆是江城师大东门马路对面的一家私人宾馆，条件一般，但收费却不低。

　　我开好两个房间，将三个惊魂未定的姑娘领进房间。

　　四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有言语。这也难怪，她们只不过是些十八、九岁的女孩，心理承受力还远没有达到成熟期，同室姐妹的死状又是如此恐怖，她们又怎能保持平静呢？

　　“司马燕近日与什么人发生争吵没有？”我打破僵局，无话找话，这些问话警察应该详细地询问过她们了。

　　“没有，”金薇抽嗒着鼻子，“表姐一向与人温和纯善，又怎么会和人发生争执呢。”

　　“但凡致人于死地，除了深仇大恨，一般性的争吵也不至于下此毒手啊。”李易深皱眉头，“再说，司马燕只是一名大学新生，根本不可能和社会上的某些人结下大仇。”

　　“不错，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有意识地提示她们，“按说，以司马燕的社会经历，又怎么会惹上如此仇恨呢？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排除了仇杀这一条，她还有什么理由被人谋害呢？你们仔细想想。”

　　“情杀！”吴悦轻声叫道，“以司马燕的身份，不可能是死于谋财害命，只有情杀最有可能。因为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胡说，表姐对爱情一直是心无旁鹜，除了她的青梅竹马，对其他男生根本就不会动心。”

　　“就是因为拒绝了其他男生的爱意，才可能招致对方的嫉恨。”吴悦坚持自己的分析。

　　我打断二人的争论，说：“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吗？司马燕死后，被人残忍至极地揭去人皮，这岂是一般学生可以做到的，除非凶手有极熟稔的外科知识与解剖技巧，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仨人寒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们曾经见到过一只人皮孔明灯？”我问。

　　仨人连连点头。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吗？有谁会用人皮去做一只孔明灯，除非这家伙有自己的目的。最关键的是，你们忽略了一个人。”

　　“谁？”金薇急切地问。

　　“方磊，就是那个自称你们学长的男孩。”

　　“对，是他第一个说出了孔明灯是用人皮制作的。”金薇如梦方醒，“并且第二天他还去了我们宿舍，说那只灯笼和我们宿舍有种某种联系。”

　　我心里一惊，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假如那只灯笼真是由司马燕的皮肤制作而成，这个方磊也实在不简单，他又如何知道和311宿舍有联系，难道他知道某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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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67）
“那么，他还问了些什么？或者说了些什么？”我不可放过这条重要的线索，“你们仔细地回忆一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怀疑他是杀死表姐的凶手？”金薇脸色灰白地问。

　　“难道你不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吗？”我反问她，“他和你们素不相识，却能轻松地找到你们的宿舍，这说明至少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对你们的情况十分了解；第二他是受人之托。而那个背后的人对你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也许还有另一种情况。”李易犹豫地说，“说不定，他具备一种常人没有的能力。”

　　“你是说特异功能？”金薇大幅度地摇头，“这不可能，我见到不少这方面的报道，说某某人具有什么神奇的特异功能，而实际上都是些骗人的鬼话，他们所谓的特异功能只不过是一种蒙骗世人的障眼法。说白了，就是魔术的一种。”

　　“感应力！”李易说，“或许他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感应力。因为有些时候，我也出现这种莫名奇妙的感应力。”

　　“你说方磊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我们，是因为他具备了别人所没有的感应力？”吴悦惊讶地叫起来，“听起来就像一个神话。”

　　从她们的交谈中，我更加肯定这个方磊不是简单人物，他有此力量决非偶然。于是我问：“那只人皮灯笼还在他手里吗？”

　　“应该在，”李易说，“要不就在江樱教授那里，我记得方磊说过，鉴定出灯笼是一张年轻女孩的人皮的，正是江樱教授。”

　　“这个江樱教授是教哪一科的？”我刨根问底。

　　“好像是历史系的吗。”吴悦不确定地说。

　　历史系？这和我所想象得相差太远，如果说这个江教授可以鉴定出灯笼的质地是由年轻女孩的皮肤所制成，她至少具备相当的化学知识，并且对医学常识绝对不会陌生。但她却是一个历史系的教授，居然有这种专业知识，也实在让人惊讶，更让我疑惑的是，方磊为什么要将灯笼拿给她鉴定，难道说他知道这个江教授有此能力，那么他们之间应该是比较熟识的了，他们是什么关系？仅仅是师生关系，还是另有秘密？

　　看来，方磊和江教授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一个具有超越常人的感知力，一个拥有丰富的非本职教学的旁类知识，他们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记起来了，那天方磊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李晚突然轻声叫起来。

　　“他说什么了？”我知道，这个方磊与司马燕的罹难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因此，我不能放掉每一个有关他的信息。

　　“他对我说，‘当你向上走时，别忽略了脚底下的世界。’当时我纳闷了好半天，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指什么。”

　　尽管我知道这是一句暗示语，但一时之间，却无从知道这句奇怪的话里隐含着什么信息。但我此时却想起了由李易给我的那些文字破译出来后的四句话，现在细细想来，这几句话里，隐约透出一股妖异的气息。

　　

勾魂楼——修改版　（68）
“还记得我破译出来的那四句话吗？”我问李易。

　　李易点头道：“当然，它就像生根一样盘踞在我心头。”

　　“什么话？”金薇和吴悦齐声追问，“是你床铺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吗？”

　　李易再次点头。

　　“你们已经破译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金薇不满地撅起嘴巴。

　　“就是，一个人享受文字里隐藏的乐趣，也太自私了吧。”吴悦在一旁帮腔。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李易叹着气，“我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知道后，在心理上留下阴影，因为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意思实在太神秘太恐怖了。”

　　“说吧，它只是一些文字而已。”金薇和吴悦一个劲地催促。

　　“桂花飘血，断崖勾魂。幽灵现身，地狱开地。”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绷紧了许多，更可怕的是，李易的语音刚落，房间里原本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黑暗骤然降临，将一切都吞入它的腹腔。

　　一串惊叫相继从黑暗中传出。

　　数秒钟后，我们才适应过来，窗外的街灯艰难地透过厚实的绒布窗帘，在房间内涂上一抹极其暗淡的光晕。而窗帘轻轻摆动，引起几个女孩子又一轮尖叫。

　　我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让昏黄的街灯洒满房间。

　　“或许是电路故障，我去找找服务员。”我安慰几个惊魂不定的女孩，“不要离开，我马上回来。”

　　拉开房间门，走廊上一片漆黑，其他房间的住客也一齐涌到走廊里，埋怨声与叫喊声响成一片。

　　走廊的尽头传来“扑扑踏踏”的声音，一线微光继而出现在安全出口处。

　　“非常抱歉，可能是线路故障导致断电，修理人员正在抢修，请大家稍等片刻。”随着微光的移动，服务员歉意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房客们迅速向光源聚拢，七嘴八舌的抱怨潮水般泛起。

　　年轻的服务员或许不曾经历过这种尴尬的场面，被一大片充满怨愤的语言呛得手忙脚乱。

　　我挤过去，劝慰这些怒气冲冲的客人：“大家先别着急，只是线路问题，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再说，谁愿意出现这种故障，人家服务员也不愿意点着蜡烛上下奔波啊。”

　　有几个理智些的房客也随着附和，大家的不满总算平息了许多。服务员趁机说道：“我带了蜡烛，大家可以先将就片刻。”

　　“不错，点上一支蜡烛，和朋友促膝畅谈，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我领先取过一支蜡烛，其他的房客纷纷仿效。

　　一场矛盾总算化解了。待房客们退尽，服务员感激地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解围，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突发事件。”

　　“你刚来不久吗？”我随口问道。

　　“是呀，所以从未碰上这种事。并且，有些房客的话说得太伤人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平熄他们的火气。”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秀丽的脸庞显得异常柔和，“先生你是几号房，由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我借着她手里的烛火点燃蜡烛，挥手说，“你去关照其他客人吧。”

　　

勾魂楼——修改版　（69）
回到房间，我将蜡烛安置在台桌上，尽量轻松地说：“不要客气，请尽情享受这片烛光带来的温馨与浪漫。”

　　金薇抬手指着台桌前的墙壁，幽声幽气地说：“可是，从那面镜子里，我看到的是一种诡异。”

　　顺着她的手指，我才发现台桌前的大镜子里，因为烛光的缘故，映射到镜子里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而且，或许镜面不是纯平的，里面的影像居然有些扭曲变形，看上去确实显得诡秘怪异。

　　更要命的是，由于角度的关系，烛光从我的下巴处向上延伸，在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怪异的明暗失调的面孔，乍一看上去，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我条件反射地退后两步，顺势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心里暗暗埋怨金薇在这个非常时刻居然能有如此丰富的观察与想象，这无疑会在每个人的心里造成一种惶恐。

　　果然，李易和吴悦在死盯着镜子看了足有三分钟后，烛光映照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仓惶，她们不期然地环抱双臂，不安地左顾右盼。

　　“看到烛光，我想起了以前玩过的一种游戏。”金薇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说，“午夜12：00之前，点上一支蜡烛，两三个同学同时握住一枝笔，笔下铺上一张白纸，当然白纸上事先写好你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仅限于‘是’与‘否’。游戏开始后，参加者不可大声喧哗，而且不能有意识地控制笔尖移动。也就是说，笔尖的移动决不是参加者自己的意愿，而是笔尖自己的移动。这个时候，你就可以说出你心中的问题。你会发现笔尖会移向‘是’或者‘否’。不过，这种游戏千万不能在午夜12：00点过后玩，因为那个时候，是鬼门开启之时，很容易请来一些恐怖的东西。”

　　我此刻真想一把将金薇掐死，这是个惊悚的夜晚。她们在经历了白天的惊骇后，心里的弦已经绷得很紧了，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此时此刻，金薇居然讲出这种一度被大学生认为最恐怖神秘的“笔仙”游戏，无异于在大家临近崩溃的精神上又插上尖锐的一刀。

　　我无比愤懑地盯着金薇，如果我的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金薇迎着我的目光，嘴唇居然闪过一抹诡秘的笑。

　　我突然有点恍惚，眼前的女孩还是刚才魂不守舍的金薇吗？她在讲述那个恐怖游戏时，声调平静得如同结冰的水，没有丝毫波动与起伏。而旁边的李易和吴悦肯定也是知道这种游戏的，随着金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