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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銀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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苁芙司把觥!
胡傲喜道:「太好了!那我要先学点甚么?」王震北道:「你先把《论语》和《易经》背熟。」胡傲摇头道:「我连『目』字也不会写,何况是这两本厚厚的书?再说,读书和习武,好像一点关係都没有。」王震北皱眉道:「难道你以为我只是装幌子吗?我作为你师父,所叫你做事必有其道理。你不懂字,我教懂你便行了。」他道:「隨我来。」
王震天携胡傲到自己的藏书阁,胡傲一进来,不禁大开眼界。藏书阁內有四个巨大的书柜,每个书柜分別贴上「道」、「儒」、「佛」、「医」的纸条,书柜上几乎没有空间让多餘的事物塞进去。胡傲问道:「这么多书,你看得完吗?」王震天笑道:「学问不会有人嫌多,我对学问的执著就如武林中人对武功的渴求一样。」他从「道」和「儒」的书柜取出两本舖满尘埃的书籍,道:「这就是《易经》和《论语》,读罢后你一定会深有体会。你年纪尚少,先读《论语》你会更易明白。」
王震天道:「振北,我保证我这个好徒儿武学上的造诣在三年內能超越阿五。」这话中气充沛,每字都能让远在外堂的王振北清楚听见。王振北见王震天轻视他的徒儿,怒道:「这兔崽子为阿五挽鞋子还不配!」王震天哈哈大笑,又携胡傲到自己的书房。
胡傲资质聪颖,加上王震天悉心指导,只消五天已背熟论语中全部內容。胡傲只觉书中的內容非常有趣,自此他便废寢忘餐的去读书。王震天常携胡傲上蛇腹峰读书,这天胡傲坐在王震天身旁,问道:「师父,你花了几多时间才把这本书读完?」胡傲见他如此殷勤对待自己,心中已对王震天生亲切之感,礼貌也好了不少。
王震天道:「我读了一遍,便把其中的內容背熟了。」胡傲有点怀疑,道:「你这个老头子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王震天为人甚为隨和,反而不喜师徒之间过於拘谨,故此胡傲称他作老头子他也不会著恼。
王震天道:「若我没有这个能耐,如何能看完藏书阁內所有的书?」胡傲又问道:「怎么你弟弟和你的兴趣相差这么远?」王震天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好武之人,我对所有武功都能过目不忘。我会的武功多了,便变得飞扬跋扈,结下不少仇家。上得山多终遇虎,在我三十岁那年,我一对老父母被仇家杀害,我手刃仇人后,便立誓今生不会离开黄蛇山,免招祸患。弟弟的资质向来比我差得多,他却有一股蛮劲,从不愿屈服於人。我偏爱枪法,弟弟在我薰陶之下,也练起了枪来。我在山上閒著没事幹,便爱上了读书。」
胡傲对他这个师父又是佩服,又是为他父母感到可怜。他道:「这样说的话,你的枪法该算是天下无双的了?」王震天道:「我枪法的造诣永远比不上某人,那就是胡刚。」他续道:「虽然我把胡刚所有的招式都记熟了,但我仍不及他。胡刚的枪法已经超越了一切招式,他的枪术是由心而发,而不是由身而发。这是我不能学得到的。不知他现在可安好?」胡傲虽然不懂枪术的深层道理,但他已看出王震天对胡刚的佩服。
胡傲道:「你弟弟好像说过胡刚已死了。」王震天却没有感到惋惜,他道:「人谁无死?即使胡刚死了,人们亦不会忘掉他。只有视情比武更重要的人,才是真正的侠客。胡刚就是一个真正的侠客。一个徒有勇武的人死后不会长留人们的心中,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却能永垂不朽。」胡傲虽是被迫当王震天的徒弟,但他这时却想:「这老头子虽然奇怪,却总有地方值得我学习。」他似乎对这句话深有体会,凝望天空不语。
日月如梭,现在胡傲已经九岁了,这时他读遍四书五经,学问已有大进。王振北总不愿长留黄蛇山,他在家中待了一个月,又收拾包袱外出闯荡,唐五当然要跟著去。这一来胡傲和王震天耳根便清静了不少。
旭日初升,胡傲这时坐在大门外,边乘凉边读书。王震北从內堂走出来,拍拍胡傲的肩头道:「不久前唐五把你的遭遇告诉我了,你要习武还你亲人的死一个清白,对吗?」胡傲点了点头。王震天续道:「那好吧,我便先教你一些入门的內功心法!」胡傲把手中的唐诗丟上地上,道:「真的?」
王震天携胡傲上蛇腹峰峰顶,王震天道:「你背易经的第四十一卦来听听。」胡傲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彖》曰:『益,损下益上,其道上行。』《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王震天道:「很好。吐纳功夫的要旨就是要把体內的一切废物消去,人体內有阴阳二气,只要透过正確的呼吸方法把二气不断交替,便能捨刚益柔,宁神净气。这门功夫练得多了,能逐渐增进內力的修为。」说罢盘膝而坐,双手平放小腹前方。只见王震天脸上耄щ'散发著一股青气,这一切都瞧得胡傲獃住了。王震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你照我的方法演一次,紧记要心无杂念,否则就无效的了。」胡傲依王震天之言盘膝而坐,他只觉丹田中有一般热气散到全身,全身暖烘烘的极之舒畅。他的鼻孔又深吸一口气,全身的热气又重回丹田。
王震天道:「练这功夫时切忌被人打扰,內息一旦岔乱,你也九死一生的了。书中的道理常可应用於武功之中,我叫你花了这么多时间熟读经典,就因为这个原因。」胡傲对武学的体会又加深了一层,他心道:「原来武学不能只局限於打斗之中。」
待胡傲把打坐调息的功夫练熟后,王震天携胡傲到蛇尾峰。他道:「我教你一套枪法吧。」胡傲连声说好,王震天指著他们身前的一个深坑道:「你在那大坑住几天,就能了解这套枪法的精义。」只听得深坑內不时传来蛇叫声,胡傲不禁怀疑:「师父要我去蛇潭送死吗?」王震天二话不说,把他推进那大坑。
胡傲的屁股摔得好不疼痛,陡地一股凉意从他后心湧上,只见他身旁有五条色彩斑烂的毒蛇。胡傲大骇,怒骂王震天。他把天下间最恶毒的言语都说出口,可是王震天仍是无动於衷,兀自大笑。王震天忽道:「我每天早晚会送饭给你的了,你在这里住几天吧!」胡傲怒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话还未毕,王震天已转身离去。胡傲看著身旁一条条可怕的毒蛇,几乎嚇得屁滚尿流。他心想:「这一次我必死无疑!」
第二回 有惊无险
那些毒蛇缓缓迫近胡傲,那蛇潭顶多容纳七至八人,胡傲很快就无路可退。胡傲冷汗涔涔而下,他闭上双眼,只觉一阵冰凉之感从小腿缠上。胡傲心道:「糟老头,我死了都要缠著你!」那几条毒蛇爬上胡傲大腿后,胡傲闭起双眼,心道:「我真的要归天了!」
胡傲正万念俱灰,那几条毒蛇陡地从胡傲身上掉下。胡傲睁开双眼,只见那五条毒蛇瑟缩在一角。胡傲正觉奇怪,忽有一股难耐的臭味传入胡傲鼻孔之中。
胡傲心道:「怎么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他冷静下来,便觉腰带比平日重了。他向下望去,只见腰带繫著一个小锦囊。他把锦囊打开,內里果然有少许硫磺粉。
其实王震天甚为疼惜他这个资质上佳的徒儿,他怎会把胡傲推下火坑?他早已用极其巧妙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硫磺粉繫上胡傲身上。
胡傲猜到是王震天把硫磺粉繫到自己身上,知他並不欲制自己於死命,满腔怒火也消去不少。胡傲这一来便有恃无恐了,他正欲上前捉住那几条毒蛇,心中闪出一丝明悟:「穷鼠齧猫,万一牠们被我迫急了,真的咬我一口怎么办?」把那几条毒蛇弄死的念头便打消了。
那五条毒蛇见胡傲久久没有任何动静,便不理会胡傲。胡傲虽然没有危险,但要他整天待在这几条可怖的毒蛇旁,却是说不出的难受。胡傲曾试著向蛇群走去,毒蛇立即四处窜逃。胡傲见毒患忌惮身上的硫磺,便睡了起来。
胡傲醒转后,只见王震天站在坑上。王震天果然提著一篮子饭菜给胡傲,王震北对胡傲道:「我带来了不少美味的菜餚,你尽情的吃吧!」说罢把手中的篮子吊下去。
胡傲道:「我何时才能上来?这个鬼地方真令人难受!」说著把几块肥肉送进口中。这时几条毒蛇似乎对胡傲的饭菜虎视眈眈,但慑於胡傲身上的硫磺,却裹足不前。
王震天道:「待那些毒蛇死光后,你自然能上来了。若你不能自己把那几条蛇弄死,那么待牠们自己饿死便行了。」
胡傲三扒两拨,便把一大碗饭吃得干干净净。王震天把碗筷收起,又道:「你儘管在这里待几天吧。」说罢转身离去。
就这样过了三天,胡傲的起居都在那几条毒蛇身旁度过。蛇儿们没有食物,已饿了几天,精神都不太好。胡傲心道:「牠们快点死掉吧,我不想再留在这个鬼地方。」大坑里又闷又热,若不是王震天偶尔给他水解渴,胡傲早已晕倒了。
踏入第四天,阳光比前几天更猛烈,胡傲亦热得大汗浹背。那几条毒蛇突然捲成一团,互相咬住对方不放。原来蛇儿已受不住铮觯ハ嗖猩逼鹄础:列牡溃骸刚饧柑跣〕嬉灿薪裉炝恕!
那些毒蛇体內能对毒液产生对抗的作用,即使牠们互相咬得对方鲜血淋漓,牠们亦没有毒发身亡。虽然牠们不会身中剧毒,但牠们互相咬得七孔流血,有两条毒蛇已不支死去了。
一条较肥大的毒蛇正欲向另一条蛇攻去,另一条蛇乘那两条蛇廝斗时,利齿向那较肥大的毒蛇咽喉咬去。那毒蛇惨嘶一声,倒在血泊之中。这一来便剩下两尾蛇了。
胡傲心道:「难道他是要我从这几条蛇中学会功夫?」他一有了这个念头,便更全神贯注於两尾毒蛇的打斗。
那两尾毒蛇果然比其餘三条蛇兇狠,其中一条蛇色彩鲜艳,比另一条蛇更兇狠。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缠住另一条毒蛇的咽喉,似乎想把牠掐死。
那条被缠的毒蛇口中陡地喷出青绿色的汁液,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猝不及防,双目已沾上毒水。眼睛是任何生物最脆弱的地方,那尾色彩鲜艳的毒蛇立时双目失明。
那尾色彩鲜艳的毒蛇似乎没有退下之势,反而愈掐愈紧。另一尾蛇开始有窒息的跡象,虽然牠不断挣扎,仍不能逃出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的魔掌。
那被掐住的毒蛇不久后已圆睁双目死去,那尾色彩鲜艳的毒蛇把牠放开,自顾自的去吃其他死去的毒蛇。正当那尾色彩鲜艳的毒蛇吃得津津有味,那先前被掐住的毒蛇强钻进去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的口中。
原来另一条毒蛇只是装死,待那色彩鲜艳的毒蛇鬆懈后,再施以奇袭。胡傲道:「真狡猾!」那色彩鲜艳的毒蛇向另一条毒蛇的尾巴狠狠咬了一口,但另一条毒蛇仍无动於衷。那色彩鲜艳的毒蛇脸上一阵抽搐,不久后便死去,另一条毒蛇似乎亦死於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的腹中。
另一条毒蛇钻进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的腹中后便不断乱咬,那色彩鲜艳的毒蛇被咬得肠穿肚烂,便一命呜呼了,另一条毒蛇亦同时死於那色彩鲜艳的毒蛇的胃液。
胡傲喝彩道:「蛇儿死光,我终於可以上去了!」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声音道:「你辛苦了几天,这晚就吃蛇羹吧!」说这话之人正是王震天。这话中气充沛,胡傲向上望去,却无王震天的踪影。原来王震天內功深湛,远在蛇腹峰亦能清楚听见胡傲的声音。
只见王震天笑逐颜开的走过来,跃入深坑之中。胡傲急道:「连你都掉了下来,我怎样上去?」王震天拥著胡傲的腰,笑道:「你可瞧清楚了!」
王震天一跃,离地面几有三丈之高。胡傲还以为自己骑上飞鸟之上,只见黄蛇山的五峰尽收自己眼前,胡傲指著地上惊道:「要掉下去了!」
王震天轻轻一笑,轻飘飘的落地,两人竟然毫髮无损。胡傲不禁暗讚王震天:「这老傢伙果然有两下子。」胡傲又道:「师父,快教我这门功夫!」
王震天哈哈大笑,道:「我把这招『腾云驾雾』传授予你,我还管得住你这小猴吗?我还懂很多神奇的功夫,这功夫只是雕虫小技!」王震天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在他耄Ь踊粕呱降哪晖罚炎源戳瞬簧俣烂诺木肌
胡傲大是不快,王震天续道:「这枪法就是我第一门自创的功夫,是我从蛇儿们的动作中领悟出来。若你没有亲身看过毒蛇的灵活,你是不能领悟到这套枪法的精义。」
胡傲道:「那你快点教我吧,我还要赶快去报仇。」
王震天仰天长笑,道:「你嘴边常掛著报仇二字,报仇后能得到甚么?是荣誉,金钱,还是快感?我不知道你报仇后能得到甚么,但我只知你报仇一定会得到空虚。」说著眼望长空,眼中却儘是寂寞之感。
胡傲沉默半晌,咬牙道:「你只是死了一对老父母,但我连干爹、妹妹,甚至李家村的叔叔婶婶们,全都死去了!你的痛苦会比我多吗?」
王震天叹气道:「既然你报仇之意已决,我也不能阻挠你。」他又喝道:「你报仇归报仇,绝不能做出不义之事,否则你便不要認我这个师父!」
胡傲见他说这话时大义凛然,情不自禁的跪下道:「谨遵师父吩咐!」
第三回 黄蛇石洞
王震天道:「那么我便把『黄蛇枪』传授予你!」
王震天带胡傲道演武厅,从柜上取来一把木枪,道:「『黄蛇枪』共分五式,第一式为『枪走龙蛇』。你可用心瞧清楚了!」
王震天把这一式演了一次,只见他手中的木枪捲起阵阵强风,威风之中却带了几分优雅。胡傲立时灰尘扑鼻,胡傲心道:「真强!」
王震天陡地大喝一声,在牆上挑了一首王昌龄的《宿王昌龄耄Ь印罚
「清溪深不测,耄Тξü略啤
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
余亦谢时去,西山Ш兹骸!
这首诗的字体美观,笔勾笔划更是恰到好处,每一个字就如由大大小小的蛇儿组成。那首诗的字美虽令人叹为观止,诗中却耄щ'有悲愴淒凉之感。
这一切都瞧得胡傲心旷神怡,道:「师父,你如何能拿枪写字?」王震天道:「这些字是我在书法中加入蛇的形態写成。枪为百兵之王,人们都認为它是一种霸道的兵器。其实天下兵器多不胜数,哪有甚么招式的限制?剑也可以当刀来使,棍也可当枪来使,我只不过把枪当笔使而已。」
王震天又对胡傲道:「我口述这招的精义你一定不能完全领会,隨我来!」说罢携胡傲向后院走去。
王震天带胡傲到了一口大枯井,胡傲向枯井下探头一看,皱眉道:「你又要推我下井吗?」王震天哈哈大笑,道:「苦头你已吃够,別在那里瞎猜了!」
王震天在井沿提起一块砖头,陡地胡傲脚下剧震,他惊道:「甚么事了?」王震天只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半晌,地震总算停下来。王震天道:「你向井下望去!」
胡傲探头向下一看,只见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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