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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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洛尘一撩衣摆就走了出去。

　　　　苏雪欲要追去，却颠颠撞撞一番没能追上。我看着她不禁叹了叹，也很不争气地去追洛尘。

　　　　洛尘这番是来了白鹭宫，这儿早为他安排了厢房，也不知他今日怎地忽然就回了那乘阳宫。不过他要来这白鹭宫也好，免得那苏雪老是缠着，让我防不胜防的。

　　　　此时白鹭宫里已经关了大门，洛尘便一个分身回了自个儿房间，自然我也跟了过去。

　　　　“你还要跟着我到何时！？”

　　　　回到房间，洛尘就冷冷出声。

　　　　我心里委实憋屈，这人变得也忒快了，怎么说要赶我走就赶我走了，我实在没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啊。

　　　　“你到底怎么了……”我现了身，可怜巴巴地走到他面前，“洛尘，你若是生我气了，你便告诉我就是，你这么毫无缘由地就要冷落我骂我，我心里着实难受的很……”

　　　　洛尘这才回过身来看着我，继而他步步逼近，我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吓得直往后退。

　　　　“你说过，我的姻缘是相思是不是？”

　　　　我点头：“是。”

　　　　“你来这儿，也是为了帮我们度过劫难的，可是如此？”

　　　　“嗯。”

　　　　我被他逼到了椅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再无处可逃。

　　　　“小灵若，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洛尘勾着唇角，不似往日的温和淡然，让我愣了好一会儿。

　　　　“你……你胡说什么！”我这气得，伸手直推他。

　　　　哪知我推不动他，反倒被他牢牢抓住。

　　　　“你若不是喜欢我，为何要一直来找我？为何要因为苏雪的事生气？你不过是借着我与相思的事来接近我、蛊惑我。”

　　　　我委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心里震惊到难以言喻，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小灵若，其实你若是喜欢我也没关系……”洛尘慢慢靠近了，还空了支手来捏着我的下巴将我制住。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瞪大了眼，这番亲密却令我很是难过。

　　　　洛尘莞尔，没有回答，忽地就贴上我的嘴。

　　　　我愣了许久，才猛地回过神来施法将他狠狠推开。

　　　　“洛尘你做什么！？”我也不知怎地，就是心里又酸又疼，嘴里又甜又苦的，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可这感觉实在很不好，不好到让我觉得脸颊上落了一串热泪。

　　　　“鱼水之欢、周公之礼。你应当也是知道的吧，既然你喜欢我，可偏偏我有了相思也不能许诺你什么，便趁着这会儿还没娶她便留些回忆给你。如此不是两全其美？”

　　　　说着，洛尘又要过来。我摸了摸自己脸上，果然摸到了那温热的眼泪。我愣愣地看了看手术的泪水，耳边脑中皆陷入一片混乱。

　　　　这泪是热的，不似往常的冰冷不真切。可师父说过，我们菩提子是不会真的落泪的，如若落泪，那便是陷入情障，动了欲念了……莫非真如洛尘所说，我对他动了那心思么？

　　　　洛尘的唇冰凉，贴在我颈边让我也落入惶惶不安的寒意之中。

　　　　我怎会真的对洛尘动了情念？这不可能，我不过是心里觉着憋屈罢了，就像上次在庙会一般，我不过是心里委屈难受才会如此的。或者就像往常一样，我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想来定是在凡间呆的太久了，我失了修为染了太多烟火之气才会如此。

　　　　可为何我心里还是如此惊慌不安？

　　　　似有凉风袭来，我低头看去，才惊觉洛尘竟解开了我的上衣。我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他推开就赶紧跑了出去。　　　　第二天我又将南宫给的那木盒研究了一番，只是始终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里边究竟藏了什么我甚至无从得知。

　　　　不过似乎因为昨儿的事儿，南宫待我也与往日不大一样了，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只是觉着他似乎比起先前待我仍是一般好，却是更加真实了些。

　　　　南宫说自己惹了教主，所以能有好一段时间的空闲，自然这些空闲就会成为折腾我的好时候。所以他也真的开始折腾我，拉着我练了一整天的功夫。上回那鞭法未霜还没练好，南宫这一天就恢复了严师模样，挑三拣四地看着我练了一天。当我有些差错他就用小石子打我出错的点，弄得我小菩提好不委屈。

　　　　总算晚上脱离了南宫的魔掌，本想着要好好睡一觉，可是想想我自箫掌门那事儿后就没盯着洛尘查看他的近况了。如此下去不是让苏雪有了可乘之机！？

　　　　说走就走，我便隐了身形往洛尘那儿溜。

　　　　这番刚溜出房间，就有个声音幽幽出现。

　　　　“小徒儿，这么晚了，莫不是要出去赏月看星星呢？”

　　　　我一怔，回头就看到南宫正在身后笑睨着我。可想到我现下正隐了身形呢，他不可能看到我啊，便揣测着这厮约莫是梦游了打算绕过他继续溜。

　　　　“你以为为师看不到你？”

　　　　我一愣，忽觉身后衣领被人给揪着，这才知道他是真能见着我的。

　　　　无奈，我也只得回头干干笑：“师……师父。”

　　　　南宫勾唇眯着眼：“这么晚了，又这般鬼鬼祟祟的，可是去夜会情郎呢？”

　　　　我怔了怔，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看这月色不错，想四处走走。”

　　　　“嗯？那为何要隐了身形怕人发现呢？”

　　　　“我……”我低了头，一狠心所以坦白了：“我就是去找洛尘的，你明明都知道就别难为我了不成嘛！？”

　　　　南宫叹了叹，终于将我放开。

　　　　“这倒不是难事儿，你且去吧，为师在这儿等你回来。”

　　　　说罢，就自个儿进了我那屋子。进去之前还不忘道一句：“你且放心，这会儿除了我，别人还是看不到你的。”

　　　　我蹙眉，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往洛尘那儿去了。

　　　　此时洛尘的屋子里已灭了灯火，我悄悄溜到他床边。他已睡了，容颜安静美好，我都不忍叫他唤醒。

　　　　“小灵若，是你么。”

　　　　我忙点头，轻声回他：“是我，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洛尘起了身，轻拍着身边的空地，我便也现了身不客气地坐过去。

　　　　“小灵若，你已经好几天没来过了。”

　　　　洛尘离我很近，发丝落在我脖子上磨蹭得很痒。

　　　　我忍不住笑笑道：“这不是这几天都忙嘛，而且你也知道先前那事儿，想来这几天你没什么空闲吧。”

　　　　“嗯。”

　　　　“如此就好……”我松口气，“这样苏雪也没法缠着你。”

　　　　洛尘却又拉住我的手，“小灵若，我们还能这般留多久呢。”

　　　　我愣了愣：“你怎地忽然说起这话来了？”

　　　　我还真没想过能这般留多久，似乎早忘了洛尘有命在身的事，也忘了我们终有一日要分别。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便只有洛尘掌心的温度留着。

　　　　“小灵若，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我怕离开了乘阳宫你会找不到我的住处，便再也不来找我了。”

　　　　“离开乘阳宫？为何你要离开？”

　　　　“教主要收我为徒，以后我便不能再留在乘阳宫里，要在白鹭宫中练功。可能还需闭关修炼。若一闭关，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出来再见着你了。”

　　　　“那你修炼，我就隐了身形溜进去看你便是。”

　　　　洛尘轻轻摇头：“不可以，小灵若，你以为乾坤教之所以有个大祭司是用来虚张声势的吗？白鹭宫里的修炼之地比不得其他地方，在那儿许多法术都会被破解，何况你这修为不高的小菩提子。”

　　　　“那这可如何是好……你若是进去呆上好几年，我们不是就好几年见不着了嘛。”

　　　　“你且放心，好几年倒是不至于，不过半年总归是有的。你在外边也要好好练功，到时我出来了你若还是这样我定要罚你。”

　　　　“那你就罚呗，反正我也不怕你。”我笑着回他。

　　　　如此又嬉闹了一阵，我将南宫知道了我身份的事儿也与他说了。洛尘显得颇为担忧，让我尽量离他远些。

　　　　我虽是应了，但毕竟南宫身上的咒术只有我能缓解，便也只能如此应着他，到时定然还是得与南宫一道的。

　　　　“若是你没法子，我到时会告知教主此时，想必他出面的话，南宫御天也不能再多留着你。”

　　　　“不用了！”我忙摆手，“我没事儿的，要是这都要让你烦心那我小菩提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你且放心，我自个儿有分寸不会让南宫伤了我的。”说着，我又将他压倒给盖上被子，“好啦好啦，你入关前我会来看你，你就好好儿练功完成好自个儿的任务。南宫那儿我还想多了解了解，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这期间又有些什么事儿。既然来了人间，那我还真是管闲事管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到时候再来看你！”

　　　　说罢我也不敢多留，赶紧一溜烟走人了。

　　　　回到自个儿房里时南宫还在那儿等着，只是他也不点灯，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将我吓了一跳。

　　　　“你这大晚上的在我房里也不出声想吓死人啊！？”我瞅了瞅南宫，到一边点了灯，这才将他那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看个清楚。

　　　　“吓死的是人，你怕什么。”他撑着脑袋瞅着我，又眨了眨眼道：“你这一去就去了一个时辰，可等得为师好苦呢。”

　　　　我蹙眉，这厮怎地与守空房的怨妇似的？

　　　　“我又没让你等，你不会自个儿回去睡觉么？”我坐到一边，也撑了脑袋看他。

　　　　“罢了。”他起身，不知从哪儿找出了那木盒来交给我，“你倒是藏得挺紧，为师找了好一会儿呢，往后这木盒你还是带着。”

　　　　说着，他指间一动，就将那木盒打开了来。

　　　　“你自个儿看看，这里边可有什么伤害你的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里边不过是一道符纸和一块湛蓝的小宝石。唔……虽然我不怎么认得这个符，但知道这并非邪教或是害人所用的。而且这宝石流溢着纯净灵气，虽说不上很强大，却是让人亲近舒服的。

　　　　“原来里边装的是这些啊……”我蹙眉，又看向南宫，“那你怎地不早说呢？”

　　　　南宫笑了笑道：“这盒子打开很费功夫，还要浪费我不少法力，若不是你死活不肯要我才不会将它打开来。”

　　　　说着南宫又将这盒子合上给了我。

　　　　“拿着吧，洛尘就要闭关了，他可没功夫护着你了呢。”

　　　　我一愣，“你知道他被教主收为徒了！？”

　　　　南宫笑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这不是在这儿守着，就怕你得了消息伤心过度漫漫长夜又没人陪你哭嘛。”

　　　　我哼了哼：“我才不会哭呢，不过是他闭关修炼去了，又不是见不着了。”

　　　　“那也行，既然以后他闭关，那你就跟着我闭关吧。我们各练各的，一年后倒看看你这小菩提能不能炼成个武林高手出来。”

　　　　说着这厮就懒懒地走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南宫很早就把我叫了起来，我这一抬头，就看到天还没亮呢，便赖在床上哼唧着。

　　　　而南宫的声音却是阴阴柔柔地传来：“小徒儿，从今往后我们都得这个点起床，早点练功早点儿成才，你要是不起来，为师这也没打过谁屁股呢，就在你身上先试试手也成。”

　　　　我被他这话吓得一激灵赶紧爬了起来，这一醒来却发现南宫并不在屋子里。

　　　　“为师在门外呢，你快些整理好出来，为师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我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洗漱穿衣跑了出去。

　　　　这会儿南宫正在水榭里香香地吃着早膳喝着茶呢，我眯了眯眼，也跑过去。

　　　　哪知南宫却是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今儿罚你不许吃早饭，在一旁看着为师吃。”

　　　　我咬咬牙，不吃就不吃，我都两千年不吃不喝了，怕这一个早膳不成！？

　　　　可是今儿南宫用的早膳特别的香特别诱人，他又吃的极慢，委实将我好好折磨了一番。他吃到太阳出来大半截了方才吃完。

　　　　这会儿南宫细细擦了嘴，指了指对面的岸边道：“去那儿，继续练未霜，为师就在这儿看着，你要是错了，便与先前一样，当心石子儿。”

　　　　我也不敢还嘴，老老实实飞身过去练未霜。

　　　　或许是南宫的严苛教导，这一轮下来我只有五处地方稍有偏离。第二遍的时候就全然熟悉了。

　　　　可是南宫忒会整人，叫我继续练，接着还不断将石子儿投来，我便一直躲着。

　　　　“不要躲，试着击碎它们！”南宫道。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这是在让我将鞭法运用于实战之中呢。于是我心里抱怨少了些，也认真与他练习起来。

　　　　到晌午的时候南宫总算放我休息吃午膳了，而此时却传来消息，说洛尘今天就要跟着教主去闭关修炼。　　　　南宫这一睡便是一整天，期间他偶尔会蹙眉或者难受的轻吟，我便施法念清心咒给他听，不多久他便又睡去。

　　　　如此几番，南宫也算是受了不少折磨。

　　　　他醒时已临近夜晚，不过这会儿精神好了，便又爱欺负人了。

　　　　“好徒儿，为师现下饿得很呢，你去让他们送晚膳过来，我们在楼下用晚膳。”说着，他又叫住我，“若是碰到了染儿，也别搭理她，你只管告诉锦绣便是，想来她也在外头候着呢。”

　　　　我点头，此番下楼去，果然锦绣和染儿都守在这儿。我听了南宫之言，自是没有搭理染儿，便径直道锦绣面前让她叫人去准备晚膳过来。

　　　　锦绣应下，这会儿南宫也自楼上懒懒走下来。

　　　　“小徒儿，你过来。”南宫倚在楼梯边停了脚步，与我招着手。

　　　　我看了看一边脸色甚是难看的染儿，仍是跑了过去。

　　　　南宫见我来了，二话不说就伸手搭着我肩膀靠在我身上，这人看着清瘦，却还是有些重量的，让我不禁退了小半步。

　　　　“啧啧啧，小徒儿，你这身子还是要多练练才行呢，为师不过乏了借你靠会儿你就这般受不住了。往后若是哪天为师泡久了温泉昏过去了，你不是要将为师当死猪似的拖回来？”

　　　　我不禁笑起来，没想到南宫会用死猪来形容自己，着实不像他的风格。

　　　　“师父放心，徒儿会好好儿练功的。”我说着，便将他往用膳的房间里带。

　　　　走到门前时南宫却停了下来，他缓缓转头看向一边的染儿，冷声道：“怎么这儿还有个人呢。”

　　　　染儿愣了愣，一脸的伤心与震惊，接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大祭司……”

　　　　南宫却是不屑于她的楚楚可怜，轻叹一声道：“你应当自己的身份，做什么事儿也该有分寸才是，这些年你都做的很好，本座也是赏识你的知趣才一直留着你在身边，可近来你似乎越发放肆了。”

　　　　染儿身子一震，赶忙跪了下来：“染儿知错，请大祭司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