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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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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看我,看尽我满眼茫然,轻轻叹息一声,“旖旖,你听不懂,是因为你一直身处于这种教育体制下,你所接触的一切都是这种教育体制的强制性灌输,从来没有任何怀疑与旁视,像你这样的学生,可能要到走出校门好多年才会从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这个自己一直以为再熟悉无比的世界,而更多的人却经此一生都不会有所改变与觉醒,只是在现实与梦想的残酷对照中日益麻木,成为国家希望看到的那些人,那些中流砥柱。”

他轻轻笑笑,笑容又决然又苍然,“所以作为一名早慧的孩子,当某一天我一旦意识到那种体制与灌输方式是我所不能忍受不能接受的,即使我要为之付出很多放弃很多背负很多,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并进一步选择用书写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或许,不论是谁、他是怎样一个人都必须要选择一种方式表达罢,有人用音乐,有人用画笔,有人用技术,有人用生命意志的消极与沉沦,那亦是一种表达方式,而我选择了文字。即使我的文字换来的是全世界的非议与否定,从未曾了解即冲口而出不容置疑地鄙视与不屑,但我仍想用我的笔呈展出一个我看到并翼许的世界:信仰多元;对技术的效果进行多方面审视;审视发展是否总是必然的,进而尝试着用其他标准审视,比如技术发展可能根本就不是发展。当现代科技文明进行到某种程度后,一切我们自以为的发展与先进,或许都是虚幻,都是倒退。当我们匍伏在资本脚下在短短几十年时间内取得暴富后,待到收获资本的那一天,或许我们还是要回到那条老路,去思索欲望的贪婪,野蛮的根性,人何以为人就像《大话西游》里饶舌的唐僧对悟空所说:当你明白了一切的因果后,或许你会回来跟我同唱这一首歌。”

痛咥

回到办公室,再次打开MSN,安谙的名字亮着,之前发来的回复消息一条一条跳出:

红太狼,我终于又可以在这里跟你说话了。真好!如你所说,发信息费劲打电话费钱,虽然我并不怕费钱,可是你这个小气鬼一通电话就有心理负担,害我也跟着不爽气,所以真的要感谢伟大的网络时代,让我们可以天涯若比邻。哈哈哈。

咦,怎么你又下线了呢?人家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老婆老婆,你在哪里在哪里?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

喏,近照一张,送给我最亲爱的老婆大人。老婆,你如此迫切想要我的相片,该不会是忘记了你老公我长得如何英俊洒脱了吧???

随着相片缓慢展开,他最后一条留言简直令我惭怍无言。我确是已忘记了他的样子了啊。

相片里他怀抱旎旎坐在沙发里向我微笑。乌黑眼眸对着照相机镜头如在近前向我凝望,那么深那么晶亮。比我走时略显消瘦,胡子没刮,有些憔悴,却依然唇红齿白。

而我的爱恋,对他的爱恋,于此刻,于看他相片的此刻,亦无比清晰地呈现出原有模样。将董翩如何点点挤出我心海。

我想起那天他对我说完那大段话后于我如被催眠般深深沉溺无以自拔中,突然以超大音量像唐僧那样唱道“Only you”,嗓子故意逼得极尽嘶哑,在我接下来的目瞪口呆几欲扶墙中,笑道后现代主义的另一特性是什么都是可以解构滴。

“而如果,”笑容仍在,他的声音却变得无比正经,“如果说有什么例外,或许人类情感的惟一性与真挚性是任何主义都无法解构的。如同,我对你。”

这样一个男孩,或许已不该称之为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他所予以我的爱与感动、坚定与诚挚、尊重与在意,我相信是我经此一生再难际遇的恩赐。那么董翩,你在我心中的片刻留存以至迷离影像,就且任由雨打风吹去吧,从此以后,你和我,各自各。你的魅惑与困惑,与我都再没有关联与牵扯。

我,希,望,可,以,这,样。

老婆。老婆。老婆。安谙在MSN里大嚷大叫。聊一会聊一会聊一会就一会啊啊啊啊~~

我全然不顾了,什么系统什么程序,全暂且让路吧。让路给我的想念与爱恋吧。而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安谙的签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看着他相片中的消瘦与憔悴,心疼的同时深深愧疚如潮水漫天覆卷,于他刻骨的相思中我究竟在做什么?!偏离并背叛了什么?!

深深愧疚中只有哭的欲望,却没有泪水。只有沉默地相望,却不知如何言说。

旖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他唤我的名字。他总爱在调侃的时候以各种称谓唤我,老婆,宝贝,红太狼,傻囡囡但正经有话说及有话要正经说的时候却唤我的名字。如同以往我母亲每次正色与我谈话时都连名带姓叫我程旖旖。以示庄重与正式。

旖旖,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再次问。

手指如被魔灵附体,全部意志都是对安谙坦白相告,董翩,迷离,倾侧。我的心一边在极力制止手指的坦白行为一边在绞绞作痛,那是挣扎与恐惧所致。我的手指不服从我的心。它有它作为身体某一部分的肢体意志。抑或说它代表着我在这段偏离中的自责与自省之心。冷汗流了一身。我像看着他人言说般眼睁睁看着我的手指敲下字字句句,字字句句皆是无情指控与揭露,告诉安谙当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时我却迷失在另一个男人的魅惑之中。

这种灵魂分裂地审判几乎令我痛咥。痛咥。古老修辞之一种。指人在大悲痛中因绝望而含泪狂笑。是的此刻我几乎就要痛咥。爱有多深,背叛带来的愧悔之伤就有多深。我不知道其他俗世恋情中的背判者如何警省自身,或许只是以为那不过是一时一刻的耽溺,耽溺过后,只要对方不知,即可当没事发生。或许根本连警省都没有,纯粹享受着那另类隐秘新鲜的感/官之乐。但于我,直到此刻才深知这份愧悔其实并非来自对方知情后的责问而是来自于自己对自己的审判。面对对方的深爱与牵挂,在在都毫不保留毫不设防,小动物一般无辜信赖与信任,让我如何能够躲逃内心的责问与鄙夷?

却在敲完整段话即将最后发送时候终究克制了下来。不是怕伤害他。而是源于我卑劣的懦弱与自私。我怕我一经说出自此在这段爱里我再不是他眼中的纯洁天使。我怕我一经说出自此在这段爱里我再不是人格完整。如此我必将矮着一截望他。因为在这段爱里,他良心清白,无可指摘。

多么可悲,原来我所谓警省愧悔乃至审判,最终敌不过我可笑可叹的自尊。

默默清除所有字句,如抹煞一切可以为他所见的罪证。MSN有在线观望对方状态的功能,他知道我“正在输入消息”,却久久不见我发送任何片言只语,待我不再输入消息重又归于静寂后,他打来一张疑问的脸:怎么了,旖旖?电脑前坐的真的是你么?

我久久回道,是的。是我。这四个字打完,我终再忍耐不住,两行压抑良久的泪滚滑下来,热辣滴落膝头。泪痕辗过之处,良心自此重创。安谙,对不起。我其实并非你想的那么好,亦非我一直以为的那么好。是我一直高估。以为我有何不同。

旖旖,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要跟我说什么?怎么又不说了?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好担心!默默忍泣中我看着他急急打下这些疑问这些字,仿佛看得见他此刻焦急表情与眼神。一如对面。

安谙,我想你。我缓缓敲下这行字。手指如悬千钧之力。压抑倾轧过后,我只得这五字倾诉。而我原本想说的是,对不起。

安谙,原谅我再说不出更多。我想起端午那日从安导家出来我义正辞严指责他不该对安导撒那所谓善意谎言,于此我如何就不是在撒谎?沉默掩盖不了罪恶。如同有阳光处必有暗影。

《古典数学发展史》中有言,德国数学家希尔伯特于一九零零年在巴黎举行的第二届国际数学家代表会议上提出了二十三个数学问题。这二十三个数学问题几乎总结了二十世纪的数学发展。整个二十世纪以来的数学家都不断寻求希尔伯特这二十三个数学问题的答案。希尔伯特是德国哥廷根学派的佼佼者,亦是二十世纪三大数学理论的始论者。这三大数学理论分别是:逻辑主义,直觉主义,形式主义。希尔伯特参加这个数学会议时曾想过只报告自己研究工作的成果,但他后来想,提出新问题要困难得多。问题是智识的因由。

数学家韦尔在希尔伯特的丧礼中念的悼词这样形容这个提出二十三个问题的数者:“他像一个穿杂色衣服的风笛手,吹那甜蜜的音乐诱惑了如此众多的老鼠,引他们跟着他跳进了数学的深河。”

数学是思想迷国。在数学里所有事物的性质都可以分类,组成不同的集合。二十世纪初的德国,另一名数者康托甚至利用1—1的关系数来证明无限集的存在。集不但可以概括所有事物所有数,集甚至可以总结无限。康托的集合理论诱发了二十世纪的三大数学危机。整个古典数学的根基都动摇了。

康托死于一九一八年。在他死前的一九零二年,英国的罗素指出了集合论的悖论,恰如扔下了一个数学的大炸弹,这是二十世纪数学界第一大危机。

罗素提出:设0为普通集,普通集的定义为一个集并不包含它自己。设U为宇宙集,U包含所有的普通集。问题是,U这个集是否包含它自己?

假设U是普通集,根据普通集的定义,U不包含它自己,也即是U这个元素不属于U。根据定义,U又包含所有的普通集。所以普通集这个元素不属于U。结论是U不是普通集。假设U是普通集,推论出来的却是U不是普通集,因此有悖论。假设U不是普通集,同样的推论,结论是U不是一个普通集。

难怪西谚有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多么可笑。作为人类我们无不以为自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却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创造出更大的问题。如此往复。如我之于董翩,否定后肯定,肯定后否定,再次否定后还是有肯定

此刻在对安谙的深深愧悔中,我忽然无比清晰地看清了我自己。我或许好算作对物质需求极其疏淡,衣行皆简,不重享受,可我要的是另外一些,更多,更大,也更烈的,另外一些。

比如爱。

那是我一直或缺亦一直以为我并不需要。

却原来于此我比谁都更加贪婪。

安谙,对不起。你给我的这样多。我却还是不觉得满足。是人性深处难以摒绝的污点,还是所谓宿命予以我的人格欠缺?

生而为人,这一生我们总会留下许多污点,许多踪迹,许多印记。侮辱、残酷、欺凌、粪便这和反抗无关,和恩赐或救赎无关。在每个人的身上,存储于内心,与生俱来,无可描述。污点先于印记,没有留下印记之前便已存在。污点完全是内在的。污点先于反抗,包围反抗并扰乱一切的解释与理解。所以所有的净化行为都似极了一个玩笑。

很多年后,当我不经意间看到如下这一段诗,我如遭雷殛般僵立当地,曾经的质诘与拷问重置心头,曾经我以为的淡漠与遗忘亦如同一个经年的笑话,要过这么久,才有所反应与顿悟:

我们是否已彻底背离了你?

上主,已不再有你安详的呼吸

或你许诺的光明向我们暗示

在这暗夜之时?

这是唯一的启示光线

在这否认你的年代

人们只能去体验你

以你的否定的形状。

恭敬地献出我们的力量

对它我们已失去控制的能耐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可以找到花朵

除非它首先要凋谢死亡。

从这毁灭的中心

或许立即会有光芒闪现

但它却不指示方向

让我们有所遵循。

在这里谁应该遭到谴责?

是人类吗?或是你?

是否应该有人敢于质问

而你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无言。

这样的问题是否可以提出?

它的答案是否仍存在争论?

啊,我们只得全部一样地如此活着

直到被你的法庭审判的时候。

然而却已是很多年以后。

比不上爱你本身重要

安谙说他要来广州。他说书稿很快就会完成。一旦完成他先去北京与编辑洽商一下出版事宜并作有可能的修改,尔后将从北京直抵广州。

再不见你我怕我要就此疯掉了。MSN里安谙如是说。

我亦如同一名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出狱在即,那原本不敢奢望的外面世界也变得急不可待想去触摸。对他即将的到来,我甚至比他、比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更充满渴求。

我想他。

我渴望见到他。

他的相片只能令我想起他的样子,却不足以予我以安慰。

我渴望他的怀抱。渴望他怀抱的坚实有力,温暖切实。

我渴望沦陷在他的怀抱里,被他箍紧,被他深吻。那辗轧一切的力量,疯狂,炽热,吸索探求,却又因为珍重而节制,因为节制而压抑,因为压抑而痛苦。热量向内缩压,更具倾覆吞没的摧毁力。从没有一刻我像现在,想屈从于这股力量。将自己全部交付。

可是旎旎怎么办呢?我问道。于无比期待中我突然想起我们的猫,安谙视它为我们的孩子。他来了,旎旎怎么办?

我已经为它联系好寄母了。别担心。它寄母会照顾它直到我们回杭州的。安谙打个笑脸道,旎旎何其有幸,它妈咪想它爹地快想疯了也并没有忘记它。

去你的。我笑斥。却不否认。我的确是想他啊。快想疯了。或许只有他来了,我才能救赎我这颗摇曳不知餍足的心。

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最长不会超过半个月。旖旖,我好想你。恨不得马上飞到你身边

安谙。我回翻他刚刚发来的信息,你要在广州一直待到我们回杭州吗?

是的。我决定再也不跟你分开了。反正我在哪里都可以写字,以后无论你在哪,我都要跟着你。

可是你不怕安导知道吗?三位师兄都在这儿,公司给我们租的房子就在同一层单元楼,你们随时有可能碰到,一旦他们见到你,并知道了你是谁,不可能不告诉你大伯的。当然,我可以不说你是谁。

我有说过我怕我大伯知道吗?!

我无语。他确乎从不曾畏惧这段爱情给安导知道。是我一直心存畏惧。怕安导知道后对我有所抵斥并收回借我的房子。在这段爱情里,安谙一直是无畏的。

你怕吗旖旖?他问。

不。我想想道,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即使安导知道会大为光火,不再借房子给我住,我可以出去租房子或搬回学生公寓。难不成他还开除我。

嗯嗯旖旖翅膀硬了哦!安谙笑道,是不是钱存够了呢?杭州房租可不比上海便宜多少哦!

我也笑。是啊是啊,我的钱足够我付半年首租的了。而不够我可以再赚嘛!

哈哈哈。他开怀笑,我们天才无敌美少女程旖旖一向赚钱有方攒钱有道,我大伯区区一间陋室不要也罢。

我轻轻叹口气,不是这样的,安谙。对安导我永远心存感激。不只是他借我房子那么简单。我之所以怕他知道,房子只在其次,我怕的是他知道后会失望会难过,会误解我诱惑你。毕竟,我比你大,在常人看来,年纪小的那一个总是比较无辜,总是被诱惑的那一个。我不希望一直对我寄予期望与赞许的我的导师因为我跟你的事而对你和你的父母有所愧疚。那比他对我失望还更令我感到难过。

他愧疚什么?愧疚他不该把我这只小羊送到你这只红太狼手中么?旖旖你想太多了!我已经成年了!我有足够的自控力与自主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父母也一向都知道。我大伯未必就不知道。而如果真的有所谓诱惑,也是我诱惑你。这点我大伯应该比谁都清楚。在我大伯眼里,我是墨渍,而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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