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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难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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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乖巧的孩子,”老太太满意地点头,“阿初我有些渴了,你帮我去外边买瓶水回来。”
  知道老太太这是有意支开他,于是景初点点头:“好的。”说完,他刷地站起身往外走。
  老太太笑眯眯地盯着景初离开,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把病房门关上,才收回视线。
  “这孩子倒还不错,知分寸懂礼节,你的眼光到底比我们家陈昔的要好。”太后说,“我们这一辈的老了,有很多事都力不从心,能有个好孩子陪在你身边好好照看你,我也就放心了。”
  “陈昔他和路远过得怎样?”简白想了一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其实他和陈昔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见面了,他亦从不主动联系对方。有很多感情和遗憾是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的,不过到底曾经刻骨铭心过,这样重要的一个人,即使离开,想起来的时候仍忍不住想要知道对方近况。不是还放不下,只是出于本能的关心,也只是希望对方过得很好,这样就能够安心了。
  “也就马马虎虎吧。”太后说道。其实她不太喜欢路远那个孩子,那孩子乖巧是乖巧,却撑不起场面,太后理想中的媳妇人选,好歹也应该是个精明干练,能在事业上帮衬陈昔的。不过自家儿子就喜欢那样的,她这做母亲的还能怎么样,也就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吧!
  简白听到太后这么说,也就真的放下心了。他知道陈家父母都不大满意路远,陈父是因为心底依旧没法接受陈昔爱的是个男人,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反对了;而陈母是不大满意路远这个人,只不过为了大家不把局面搞僵,才勉强自己尽量不对路远太冷淡。
  太后说马马虎虎,证明这两人应该是过得不错的。因为如果这两人的日子过得不太好,太后不在自己面前抱怨才怪。
  “那陈老爷子最近和陈昔的关系缓和”
  简白和太后仍旧在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们不知道在病房门口的外边,景初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刚刚瞧着老太太和简白的关系貌似不简单,以为老太太是简白比较亲厚的亲戚又或者直接是他母亲,便有些忐忑不安,怕老太太有意支开他是要跟简白说对他的印象,于是可耻地偷听墙角了。
  没想到,他前脚才离开,里边这两人就凑一块儿讨论他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陈昔。
  这两个字和芒城连在一块儿,简直就是怎么也挥不去的噩梦!简白心里依旧对这个人念念不忘,甚至从来就没跟这个人彻底断绝过联系!
  瞧呵,简白才一转院,陈昔他妈就第一时间赶过来陪简白做全身检查!单凭这关怀的程度,简白拿什么跟他保证已经彻底放下陈昔了?!
  简白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既然他没法跟过去彻底断绝联系,又何必装作一副情深不移的模样跑去跟他复合?!他把他当白痴欺骗吗?!
  景初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这世上估计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傻逼才会在同一个人上为同一件事情跌倒过两次!
  景初自嘲地笑了笑,叹了口气,懒得再继续听里边那个大混蛋怎么跟前情人的母亲聊前情人的状况,默不作声地走了。
  然而病房里的谈论却依旧在继续。
  “别老说我家里了,说说你们家吧。”太后打断简白,“我看你对景初这孩子挺上心的,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就这么一起过一辈子了。”
  “你是认真的?”
  “嗯,我爱他。”
  太后怔了一下:简白如今快四十岁了,他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热血而冲动的少年,在还没真正懂爱的时候就随随便便说爱哪个哪个人。可见简白这一次是认真的,他或许是真的爱那个孩子,用他仅存不多的感情和余下的整个生命去爱。
  “你能这样我是真的感到很开心,”对于陈昔后来变心爱上路远,太后对简白一直心存内疚。何况后来还听说简白执意跟凌亦雪离婚,就更觉得对简白有愧了。如今简白也找到了他的真爱,老太太是打心眼里为简白高兴的,“无论怎样我和老头子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简白神色微变,他知道太后后半句的潜台词是什么:她明白简白要是执意跟景初生活在一块儿,必定会受到简家老爷子的重重阻挠。可他们都会支持他。
  然而,让老爷子接受简家嫡子的媳妇儿是个男人,这件事谈何容易!
  简白甚至已经预见了他们未来的路是非常曲折坎坷的了!
  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使自己保持冷静。
  状况百出的身体,对景初似有敌意的简伊,可能会使出铁血手腕阻挠的老爷子重重的问题和压力,逼得简白的思绪在瞬间混乱而迷茫。
  可他是个男人,作为男人,他需有能力有手段维护自己的爱情。
  总有办法解决这一切的。


☆、第四十九章 难受

   景初出了医院,也不急着帮老太太买水,而是在医院外边的花圃里找了张长凳,一个人坐着发呆。他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好,要是现在就回病房,估计是挤不出笑脸应付那两个人的。
  累。
  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他的心是真的累了,彻底成了死灰。
  脑海中总是无法控制地浮现出简白问起陈昔和路远近况时候的语气,那是出自真心的,想要了解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那个人的关心。他不知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俩分开,十年后简白会不会也用同样的语气跟别人这样问起他。简白和陈昔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景初忍不住把脸埋在手心里,闭上眼睛,他此刻一点力气都使唤不出来: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依旧如此介怀。
  许久。
  景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就好像忽然被惊醒一般,猛地跳起来,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不由得嘲弄地笑了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发现是姜喜妖孽的。
  身体忽然就放松下来,他接通电话:“喂?”
  “听你声音似乎很累?”姜喜迟疑了一下,然后关切地问道,“今天打电话给我家老板才听说你出事的消息,你现在还好吧?”
  “还行,要是真的死翘了我现在也没法跟你通话不是?”景初说到这儿,脑海忽然浮现出那天简白为他挡刀的场景,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一个人连性命都不顾地去保护他,那个人是真的用所能付出的一切去成就那份深爱。
  可那个人再如何情深,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始终保留着一块他永远无法触及的角落。那个角落藏着那个人的过往,证明着那个人也曾用所能付出的一切去爱另一个人。
  想到这儿,景初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深重的悲哀,凄凄凉凉的,如同最寒冷的冬季凛冽的寒风刮过黑色枯枝时候的那种萧瑟。
  “啊呸呸呸!”姜喜说,“净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小心老娘回头把你丢垃圾桶里!”
  “我真的没事,”景初垂下眼眸,“那天我和简白一起,他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正在医院里”
  “他真的英雄救美了?”姜喜打断他,眼睛闪闪发亮,“那绝壁是你真爱呐,你还不以身相许了?”
  景初抹抹汗颜,他知道姜妖孽是写小说的,写小说的人总是对生活中出现的狗血情节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是一种在异国他乡碰到熟人的惊喜。有时候,姜喜喜欢看到生活的狗血,这样她才能毫不犹豫地告诉所有人,比她写的三流小说更狗血的,是一种名为生活的存在。
  “以身相许你妹啊!”要是姜喜在身边,景初估计要给这妖孽一记爆栗了,然而想起如今这样的状况,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要是生活中的情爱能像你那狗血小说描写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姜喜挑眉,“你跟简白怎么了?”
  “如果是你,你能接受你男人成天念念不忘他的旧情人吗?甚至,他旧情人的母亲在知道他生病住院的第一时刻,就跑到医院陪他做各种检查。你说这是怎样的真爱才能连旧情人的母亲也视他为己出?”
  “”这倒霉的孩子上辈子是造了多少孽才摊上这样的一个老男人呐,姜喜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景初难受得简直要掉泪,然而却只能苦涩至极地笑:“呵呵,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感情有时候很简单,不过是你爱我我也爱你的事情;有时候却非常复杂,销魂蚀骨,痛苦却又舍不得。
  沉默半响后——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姜喜觉得此刻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艰难,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反而毁了景初对这份感情的信任,然而更怕如果她劝和了景初和简白,反而把他推向更痛苦的境地,“毕竟旧情人已经是过去了的,就算旧情人现在要回来,也要把旧情人斗走!这年头做人不容易啊,要斗得过小三,拼得过旧情人,有时候还得拼得过旧情人他妈。”
  景初没有搭话,只是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心酸。
  “你先想想舍不舍得简教授呗,”姜喜说,“毕竟人家连命都不顾地想要保护你,说不爱你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不过你要真的能舍得,那就别让自己在纠结痛苦下去了,毕竟这世上不止简教授一棵树,别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低级错误。”
  “嗯。”心脏忽然像被针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唉,别提了,”姜喜唉声叹气,“我姐给我找了个实习单位,待遇还算不错,工作也比较清闲。可我回家以后我妈连同我那些三姑六婆们成天给我物色对象啊我勒个去!真心不知道那群老女人是什么眼光,介绍的对象一个比一耳光奇葩!告诉你,我上周相亲的那个,你妹一见面就告诉我他有个六岁的儿子!你说老娘自己还没完全长大呢,他倒好意思让老娘捡个现成的儿子,直接当人家娘了!”
  “你直接回绝了不就完事了?”
  “回绝你妹啊!”姜喜一想起这件事直接就炸毛了,“那老男人倒是知趣不好再找我了,可他那儿子整天跑我单位粘着我啊混蛋!重点是,那小恶魔后来还破坏我跟别人相亲,当着人家面喊我妈,我要是不承认他就打滚撒泼说我抛弃他了——那小恶魔不是要毁我后半生幸福么?!”
  “那老男人是真腹黑,你斗不过人家,干脆从了算了。”景初心情大好。
  “滚!”
  “对了,跟你说件事哈,”景初决定把事情告诉姜喜,这总比有一天在大街上她当面撞见花澈和别人牵手的难堪要好,“花澈好像找女朋友了,前几天我在百货大楼里碰见跟一妹子很亲热。”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哦,那挺好的啊。”

☆、第五十章 请你相信

  景初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走了。景初毫不意外,甚至看到病房里只剩下简白一个人的时候,松了很大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表情面对老太太,只要他一想到老太太竟然是简白旧情人他妈,就觉得那些老男人的关系还真TM错综复杂。
  “你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简白看着景初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慢慢走近病房,不禁问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略微的责备的意味。
  太后嘱咐景初出去买水,他却可以买到太后都离开了才回来。这事要是外人看见了,估计要说景初太不懂礼貌和礼节了。
  “哦,”出乎意料的,景初只是随口应了声,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矿泉水瓶放到桌上,语气淡淡地解释,“我刚刚迷路了。”
  简白一怔。
  景初无所谓地笑了笑:“对了,刚刚回来的时候碰到主治医生,我问了一下,他说只要没有什么突发事件,你下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简白的眉心跳了一下,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这时候只要不是个白痴,也能看出这娃从外边回来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景初亦没有什么话再跟简白说,把凳子拉过来坐下,然后又从旁边的水果篮子里随手掏出一个饱满且散发着清香的红苹果,问:“要吃苹果吗?”然后不等简白回答,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就低头慢慢地削皮。
  摊上这么一奇葩老男人,景初刚才是气愤得差点想要当场走掉的。好在他的涵养素质都在,于是强迫自己留了下来——毕竟简白有恩于他,在简白需要有人照顾的档口上走,不从感情,从道义上说也是不对的。
  何况和姜喜通话的时候,妖孽问他舍不舍得这个老男人。景初挂了电话一个人在楼底下想了很久很久,他承认自己是舍不得的,但比起自己的舍不得,他更无法忍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因这老男人以前的那点破事受伤。
  所以最终决定,等简白出院以后,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他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是一想到这点儿,心口还是莫名的,凛冽地痛了一下。
  舍不得真的这样走了,但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简白,这个总是跟旧情人有各种牵扯不清关系的老男人。
  景初想着想着也就走了神,他只感觉到大拇指忽然刺痛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不小心被刀子划破了口子,伤口还有些深,猩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裂开的口子涌出来,染在了苹果鲜嫩净白的果肉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十指连心,大拇指一阵又一阵地疼。
  景初连忙放下刀子和苹果,用另一只手按住大拇指,然后起身往外走。伤口这样深,他得去护士站找个护士给擦点消毒水,然后好好地包扎一下。有些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将来是要化脓的。
  简白看着景初径自走了出去,想张开嘴说点什么,然而此刻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初一定因为某些事情生气了,而且这件事情与他有关,否则这破娃不会摆出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更不会突然给他一种非常疏远的感觉。
  简白仔细想了想,景初出去前还好好的,回来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显然问题一定出在景初出去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内要么有人跟景初说了不该说的话,要么就是难道他听到自己刚刚跟太后说的话?
  想来想去,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毕竟除非有人想故意破坏他的感情,否则认识他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有谁会不知分寸地在景初跟前嚼舌根?
  简白想明白这一层关系,不由得哑然失笑。
  景初很快就回来了,大拇指被层层纱布包裹着,最外层的纱布透了血,染上了一抹妖娆的猩红。涂消毒水再上止血的药粉,伤口在双重地刺激下,疼得景初脸色发白。他死死地咬住牙根才让自己没因疼痛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眉头皱得很深。
  景初走到病床边,二话不说就把苹果丢进垃圾桶里了。果肉沾染了血液,就算再用清水洗,也感觉苹果是不干净的。景初确定自己没什么传染病,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浪费掉苹果。
  “阿初。”简白喊住他。
  景初一愣,回头疑狐地盯着简白。
  “刚刚那位老太太是陈昔的母亲,”简白解释,“我们家跟陈家是世交,我是他们家看着长大的,而陈昔一直在国外生活,我平时也就顺便照应一下他们家,老太太难免把我当做她的第二个儿子,所以才比别人更紧张些。”
  “哦?”实在不是个恰当的话题,简白这样说反倒让景初心里更不舒服了,于是冷冷地反问,“不过这些与我何干?”
  “我虽然跟他们家交好,但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联系过一下陈昔了,而他除了结婚那会儿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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