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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石安门外(同志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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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小川挺男人的,他的线条并不柔软,如果他穿紧绷在身上的衣服,肌肉线条就会明显起来,若仔细比较的话,他实际上比我更显得结识,只是个子小,肩膀窄,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孩子。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是小九。 
“别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我和那张脸拉开距离,同时收回放在周小川身上的视线。 
“你没做贼就不会心虚。”他笑的好像阴谋得逞,“又对着我嫂子浮想联翩呢?” 
“去一边儿去,我这儿想点哲学问题。”我别过脸去。 
“哲学问题?你是会考虑哲学问题的人吗?”他贼笑,“哎,别老盯着别人后背看个没完,这叫‘意淫’,也属于耍流氓。” 
“哎——”我一下子抬高了音量,“你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强子,你也不管管,你们家这位都快上房揭瓦了。” 
“我可不敢管,我打不过他。”林强叼着烟在旁边傻笑。 
“行了,都别闹了。”周小川终于发话了,他红着脸回过头看着我和小九,像家长一样发号施令,“都省点儿劲儿留到台上吧,别等关键时刻再给我掉链子,那我可跟你们没完啊。” 
“我反正绝对不会,我不像某人老神游。”小九斜着眼睛瞄我。 
“甭管是谁,出了错一律杀无赦,斩立决,就地正法。”摆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周小川逐一下命令,“小九,你多喝两口水,别在台上唱劈了嗓子,嚼子,你可不许再在台上乱跑了啊,上回摔那大跟头别不长记性,强子,鼓点别越来越快,我们仨跟不上可不成,还有你们都把烟掐了,呛死我了。” 
这是上台前的最后叮嘱,如果说平时的话再严肃都可以当成开玩笑,那头上台这最后几句话就算是开着玩笑说得也得特当真,于是,三个人慌着忙着掐了手里的香烟,然后,我们在听见前台的音乐声停止时准备上场。 
那时候我们就是在一些不大不小的地方演出,每次时间不长,唱不出三四首歌,因为一个晚上会有不止一支乐队上台,而且每支乐队风格不同,并不是说一整夜的演出都是摇滚,这种混杂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观众可以在一段固定时间内欣赏不同风格的表演,至于坏处,不言而喻,太零散的安排会让人根本记不住你乐队的名字,可能某一首歌吸引了某些观众,但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留驻演出的乐队,很快就会被遗忘,所以,周小川从一开始就一再强调一个原则:不许打游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成为某个场所的留驻乐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为此也的确做了不少努力,就包括在白天玩儿了命的练习。我曾经笑着调侃:“咱们都快成练习机器了。”那时候周小川一愣,然后说:“我知道你们都特累,我也挺不落忍,可咱们只能这样。”我当时看他那种表情,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说川川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天桥乐茶园儿说过的话吗?我们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没二话。小九也跟着点头说累点儿怎么了?累还能减肥呢,要不我一天吃五顿饭早就胖得没人样了。 
周小川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揉眼睛。 
他没哭出来,这纯属下意识动作,他每次想掉眼泪之前都会先抬手揉眼睛,似乎是想趁眼泪没掉下来就先擦掉,他想表现出他的坚强,但每次这种坚强都表现得不够成功。尤其是在因为感动而心潮翻涌的时候。周小川吃软不吃硬,对他采取强制性手段是没用的,而如果你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或者对他施展温柔,那他一定就会掉进感动或是同情的陷阱。 
他就是这么个人,可爱之处就在这儿了,他让你惦记着,又不会让你觉得惦记他是一件特沉重的事,而最主要的是,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是让你不得不惦记。 
“又犯愣哪?你丫是不是真对川而动了情了?”小就凑到我耳边低语。 
“留神脚下吧,小冬瓜,别让电线绊一跟头。”我冷笑着讽刺他。 
“你他妈说谁呢?谁是冬瓜?”他立刻抬手打我。 
“说你呢,说你呢,你怎么着?”我更猖狂的挑衅。 
“都给我闭嘴,再闹,今天晚上的钱统统没收。”周小川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和小九可以说是队里的一对儿活宝,川川说我们俩是哼哈二将,说我们一点儿正经的都没有,成天除了斗就是斗,说我们俩上辈子是斗鸡,见面儿就干仗。我说小九那咱俩可真是孽缘,你认命吧。 
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来的,斗嘴的好处是能让生活更充实,也能增进相互了解促进安定团结,于是,大概和我有着同样信仰的小九就和我同样坚定贯彻着“斗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原则。 
其实说到斗嘴,我和周小川也经常这样,但和小九之间的却完全不一样,这两种斗嘴性质不同,后者是弟兄之间的,前者是夫妻之间的,这一种,你就是让他骂死了也觉得特美。 
那回演出挺成功,一到了台上,我们所有的不正经就都转化成了驾驭音乐的力量,除了音乐,脑子里再也进不去别的东西,台下是挺疯狂的观众,台上是挺疯狂的我们,音符与词句的完美结合就是一首首精心创作的歌,那些打着“桥制造”烙印的作品对我们而言是那么重要,排除掉为了谋生而演出的成分,我们是真的在台上享受着属于我们的幸福,那就是进行自己梦想中事业的幸福。 
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刚要走却被酒吧老板叫住,周小川叫我们稍等,他则进屋去和老板谈话,我们仨都有点儿蒙,原来都是拿了钱就走,像今天这样被叫住还是头一回。三个人靠在酒吧后门外的墙上边抽烟边等,路过的行人都用挺惊异的眼光看我们,有的还有点慌张,这让我们有点想笑,三个奇装异服,背着乐器的家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不好惹的角色。 
周小川大概在半个多钟头之后出来了,他表情挺平静,走到我们跟前,从小九肩上接过自己的贝斯,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冲我们仨一乐。 
“久等了。” 
“啊?”我先表示了惊异,“你说什么呢?” 
“我说,政权终于落到人民手里了。”有点神秘的笑着,他从背后“变”出一张纸来,“看看。”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我们凑过去,然后在看清这页纸的内容之后全都愣在那儿了。 
“怎么了?都傻眼啦?”周小川终于笑出声来,“没想到吧?合同书,签了。老板说咱们在观众中反响很好,可以留驻。”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可能那就叫喜出望外,我没想到,真没想到,那是一份由周小川亲笔签了字的留驻合同。 
“向成功迈进一大步了。”他收起合同,然后朝我们三个还有典犯愣的家伙一挥手,“走,去庆祝,天不亮决不回家。” 
几秒钟之后,窄窄的巷子里爆出了有点疯狂的欢呼声,我们冲上前去,把周小川举了起来,三个人像抬着八抬大轿一样一直把他抬出了好远,直到他喊头晕才放他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真的挺疯狂,大伙都特激动,找了一家小酒馆,喝了两箱啤酒,又点了原来从来不敢点的昂贵的菜,一通胡吃海塞,直到一点都吃不下去才罢休。 
出了酒馆,四个人摇摇晃晃走在清晨的马路上,寒冷的风灌进脖子里,却并没有起到醒酒的作用,小九又缠着林强说要他背着,林强也就真没含糊,把他扛在肩上就往前跑,我在后头使劲起哄,大声念毛泽东诗词。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错了吧?”周小川拍我后背,“是‘抬望眼’吧?” 
“没知识,‘抬望眼’那是‘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我一把搂住他肩膀,“那是岳飞,不是毛大爷。” 
周小川不说话,只是傻笑,看来他是真喝高了,脸红的透着一股勾人的媚,长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然后因为和我摩擦而生的静电发出噼噼叭叭的细小火花声。 
我有点儿激动,有点儿忘乎所以。 
“川川,来一段儿。”我凑到他耳边说。 
“来一段什么呀?”他问。 
“《沙家浜》,智斗那段儿。” 
“胡传奎?” 
“对。” 
“成啊。”他笑着答应。 
于是,在数了一二三之后,我们放开嗓子就唱了起来,可能有点跑调,但我们唱的特兴奋,特投入,特大声。上早班的人们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我们,我们懒得搭理。那时候,迎着刚升起来的冬天苍白的太阳,我们的声音在整条大街上回响。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周小川是个挺复杂的人,他似乎在不同的时候会表现出不同的人格,生活中的他是个温柔可爱的家伙,凡事都会作计划,工作中,在台上,他是个合格的艺人,他有让我惊讶的敬业精神,我老说他,“你在这样早晚得积劳成疾,别太玩儿命”。他冲我笑,然后拿指头戳我胸口:“大丈夫征战四方,应当马革裹尸还,累死也不能喊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借力使力把他拽进怀里,“身体也是那个啥啥的本钱,你要是积劳成疾了还不得憋死我。” 
“不至于吧?你没长手啊?毛主席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斜着眼看我。 
“那我也太惨了点,还得自己解决?”我耍赖的抱紧怀里的小东西,“你别这么狠心行不行?我可不想沦落到那个地步,再说了,你要是累个好歹,医药费肯定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对,我要是真一命呜呼了,丧葬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呢。”他抬头冲我笑,笑得我后背直冒凉气。 
“别别,你好好活着吧。”我赶紧改口,“你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对于全人类该是多大一损失啊。” 
“对,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灾难中挣扎的人民等着我去解救呢。” 
“没错,你就是一救世主。”我边偷笑便把手探进他衣服里,“那怎么着?你先解救我一下吧。” 
“你?你又没在灾难中。”并没有抗拒,他乖乖任我在后背摸索,“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我是活得不错,可也不能满足现状啊,得让生活更精彩不是?” 
细想起来我真是够贫的,周小川说我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典型,说我就算让人逼到穷途末路,单凭这张嘴也能反败为胜,我说过奖过奖,我还欠火候,还得继续努力。 
其实我都不用什么努力,我这张嘴也许天生就这么贫,我们家祖宗八代能言善辩的那点基因到我这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超常发挥,我估计要是在春秋战国,我绝对得是一两国相争的来往使臣,天天忙着劝架,要在三国时期,我估计那舌战群儒的就不一定是诸葛亮,而是我裴建军了。 
不过我也不是光说不练的人,我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骁勇善战,周小川的江山最起码有百分之二十五是我帮着打下来的,我说起来也算一功臣。 
功臣总是需要奖赏的,我拿奖赏的方式可能有点霸道,不过介于国君不好意思开口夸我,不好意思直接给我的客观因素,看好了机会,我就会自己要。 
“川川”我一手抱着他,一手轻轻抚摸他的颈侧,“腿再分开一点,你这样,我也疼。” 
“你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吗?”气喘吁吁中睁开眼看着我,他在合作之余不忘讽刺两句。 
“金刚不坏之身也有要害啊。”我俯身咬他所雇,在更深入的同时感受着他诚实的反应。 
就算平时再嘴硬,一到床上周小川也就没力气掩饰什么了,他是个在做爱中既能完全投入有很容易失去理智的人,这对他自己而言可能是个短处,但对我而言确是个可爱之处。 
小小的身体有着超乎想象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温暖的力量,它紧拽着你,给你最高层次上的愉悦和最大限度的享受,我认真品位被吸引的快乐,然后将这种快乐转换成快感反馈给他,周小川是个容易被快感俘虏的人,种种反应都证明这一点,可能不会有什么言语上的渴求,但热得发烫的体温和热得发烫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他想要,这种信息从他细小的反应中可以察觉到,然后,随着快感升级,细小也渐渐变得强烈起来。 
“建军”甜腻腻的呼唤让我都幸福到觉得害怕,他眯着眼,腿缠在我腰间,然后轻轻摩挲,一双手似乎有些不知该往哪儿放,又不甘心向我索求拥抱,最后只能遮挡已经浸透情欲粉红的脸颊。 
“挡着干吗。”我抓开他的手,然后知头沿着他脸侧的线条游移,拇指拂过那漂亮的嘴唇时被他张口咬住,有点疼,但有种怪异的快感瞬间散布全身。 
“你、你轻点”轻声的抗拒响起,后背的僵硬证明我的确弄疼了他,尽快让动作变得温柔,我轻轻咬他耳垂以便分散他对交合点过渡的注意力。 
“这样儿行了吗?”我低声问。 
“”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慢慢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那继续了啊?”我笑。 
“”又没有应答。 
“到底行不行啊?”我有点得寸进尺,这显然有点激怒了周小川,睁开眼瞪着我,他终于开口骂我。 
“裴建军!你混蛋!” 
那声音里带着点哭腔,那是欲望得不到疏解的一种表现,和陷入极度快感时的哭腔不同,这是如果落泪,那一定是因为焦急难耐。 
“好好,我混蛋。”阴谋得逞一样的笑着,我继续动作,然后听着他重新掉进情欲漩涡的呻吟,这种呻吟随着我动作的轻重时高时低,最终在一阵全身性的颤抖中变成了带着长长尾音的低叫。 
那双粘着汗水的腿仍纠缠在我腰间,颤抖停止时还无意识的勾住我的身体。 
“干吗?不想让我走啊?”我轻轻在他髋骨两侧抚摸,缓解承受我的压力和长时间激烈动作之后的酸痛。 
挑逗的耳语一下子惊醒了还沉浸在余韵中的人,周小川瞪着我,刚刚退去一点的红晕一下子又在脸颊上浮起,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赌气一样的从我身下挣脱,然后低声骂了句“王八蛋”。 
我没生气,我甚至还挺高兴,高潮之后还不想分开是已经达到及至享受的证明,能让他体会到这种及至并且浑然忘我也是我们身体契合度极佳的证明,有了这两点,他怎么骂我,我都能美的屁颠儿屁颠儿的。 
“哎,爱死我了吧?”厚脸皮的贴过去,我更加厚脸皮的问。 
“别烦我,困着呢。”他锁进被窝,然后一直靠到墙边。 
“困了?我看你一直挺兴奋的。”我也跟着蹭过去。 
“你产生错觉了吧?”带着冷笑的声音,“去去去,别挤着我,热死了。” 
“我说,你属猫的吧?怎么一喂饱了就赶人啊?”没有理会他的拒绝,我把他抱进怀里,下巴在他已经满是吻痕的颈侧磨蹭,“多少也该跟我说两句甜言蜜语吧?” 
“我不会。”很干脆的拒绝。 
“真无情。”我故意大声叹气。 
怀里传来很细小的笑声,但很快这笑声就停止了,周小川稍稍掀开被子一角,然后跟我说了句有点像谈判一样的话。 
“哎,你下次得用那个,听见没有?” 
“啊?”我大概能猜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但我准备装傻,“什么啊?” 
“就是反正”他难以启齿了,半天也找不到婉转的词句来取代那个专有名词,“反正,你不能直接就是说” 
“到底什么啊?”我抓了抓头皮,然后一脸无辜的替他说出了口,“你不会是说避孕套吧?” 
“啊,就是这个。”松了一口气的语气有点好笑,周小川看着我,想说的严肃却控制不住脸红,“下次不许忘了。” 
“干吗用那玩意儿啊?又不会‘出事儿’。”我傻笑。 
“你是无所谓!可那什么留着我会肚子疼啊!”着急的叫出来,他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你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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