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浮-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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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郑山吃了顿饭后，楚平心里踏实了很多。
　　两人商量先不要立马拔赵怀这棵钉子，而是让工作组做做其他人的思想工作，一步步来。
　　楚平手上事情也正多着，自己二十二亩大棚辣椒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些事情要赵三兵商量，就将计划生育的工作暂时交给侯兵，自己偷懒下乡来处理点事情。
　　忙碌了几天，终于将积压的工作处理好，中午想和王爱军碰碰头，谈点知心话，下午再找白一丁汇报汇报，楚平见识过这鸟人的手段，觉得现在既然在屋檐下，还是先低下头再说，找准机会在翻身也不迟。
　　“楚乡长，楚乡长，有人找你，有人找你。”楚平正在看乡里准备出台的有关大棚菜扶持政策文件草稿，党政办的小肖大惊小怪的一路跑过来，一路叫。
　　“谁找我啊。”楚平听小肖这样大叫，估计是有什么特别的人，所以连忙出来，在乡政府机关里，还是少惹热闹的好。
　　“是两个小妹子，两个妹子啊，漂亮的妹子呢。”小肖还在那里挤眉弄眼的比划，楚平已经往外走出，却想不出会有什么漂亮的女孩子找自己，而且还是两个。
　　“楚平，你总算出来了，乡长大人就是难找。”楚平正在四处张望是谁找自己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了起来。
　　“是你们啊。”楚平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周燕和袁敏，心里却琢磨着这两人怎么来了。
　　“你还以为是谁啊，是不是还有别的小姑娘找你啊？”周燕倒是低着头脸红红的没说什么，袁敏却像机关枪一样嘟嘟的开始逼问楚平来了，让小肖和传达室的大姐捂着嘴巴轻轻的笑起来了。
　　“天太热，到我办公室去吧。”楚平笑了，和这种刀子嘴是不能斗嘴的，不然吃亏的只有自己，引两人往自己办公室那边走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和小肖说：“小肖，去帮我买几根牛奶冰棒来。”
　　“那我们也有份啊。”小肖开心的叫着往外跑。
　　“行，你看着办。”楚平知道小肖虽然很会闹，可还是知道深浅的，不会真的抱一大堆冰棒回来，最多党政办的几位每人一根罢了，所以也乐得作个大方。
　　“你倒是大方啊。”袁敏转头看楚平一眼，然后朝着周燕笑了笑说，“以后你可得管严点，这么会讨好女孩子的人，你小心啊。”
　　楚平摇了摇头，这个袁敏怎么真像周燕的大姐一样呢，进了屋，楚平让她们两人坐下，把电扇打开，朝着她们两人吹，倒了两杯开水递给她们这才说：“乡里乡下的，条件没县里好，你们见谅。”
　　三人在楚平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吃了小肖买来的冰棍，一晃已经是中午了，本来和王爱军约好了吃饭谈事情的，看来是不行了。想起周燕是孙副书记外甥女，让王乡长认识一下或许是好事情，就让两人在自己办公室坐一会，他去王乡长办公室和王乡长说明情况。
　　“和你谈对象的吧？”王爱军自然已经听小肖他们说了有两位女孩子来看楚乡长，“我就不参合了。”
　　“周燕是孙副书记的外甥女。”楚平轻轻的说，“反正我要向你汇报点事情，不如一边吃一边聊，免得耽误你中午休息时间，晚上我还要赶到上山村去和郑山喝酒呢。”
　　王爱军想了想说：“行。”
　　“谢谢领导。”楚平打着哈哈，这可以说是王爱军给他面子，陪他的朋友吃饭，“那我先去了，就坤平饭店吧，最近手头紧张，到三叔那里吃饭可以欠账，哈哈。”
　　“嗯，好的。”王爱军笑着挥手说，“快去吧，放着两个漂亮姑娘在那里，小心被别人抢去了。”
　　啊！
　　楚平推开王爱军虚掩着的门，只听到砰的一声和啊的一声。
　　门外有人，楚平赶忙去看，组织干事黄林木正捂着额头叫疼。
　　“林木，你怎么躲在门后？”楚平无意中说，“撞的厉害吗？”
　　“还好，还好。”黄林木慌忙用手遮住额头，红着脸说，“我来给王乡长送材料，一到门口正准备拉门，没想到┄”
　　“要不要去医务室包扎一下？”楚平看不出他额头上撞的如何，回头朝正在里面房间翻东西的王爱军开玩笑说，“都怪王乡长这门，让他赔医药费。”
　　黄林木连忙说没事情，没事情，是自己低头走路没注意，不关王乡长的事情，不关王乡长的事情。
　　王爱军出来看了一眼黄林木，看他满脸通红，满头是汗，觉得有些不对劲，接过他手上的材料看了一眼说：“你怎么这么热，东西帮我放办公桌上。”
　　“估计撞的很疼吧？”楚平也看出黄林木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估计是撞得太疼了，才这个样子，“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头上的零件没一个不重要，别撞坏了，到时候王乡长赔不起的。”
　　黄林木含糊着推辞说没关系，没关系，借个机会走了，剩下王爱军奇怪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回到自己办公室，楚平又袁敏周燕聊了聊，也就是问问最近的情况如何。
　　袁敏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楚平问一句，她要回答两句还要问三个问题，楚平直拿她没办法。周燕却一直红着脸，问什么也都轻轻的回答，不问她，她也不会说什么。
　　这样的人要是做了老婆，那怎么活啊。
　　楚平心里想，所以也就懒得和周燕答话了，反而问起袁敏村里的情况，问问袁敏家里的情况，也算是了解村民的具体情况吧。
　　这时间过的倒是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楚平先带着周燕和袁敏到坤平饭店。坤平饭店不大，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小房间里摆了两桌，楚平是这里的老客人，老板对楚平更是客气的不得了，就带着三人去小房间里坐了下来，楚平点了菜等王爱军来。
　　周燕和袁敏也没想到王爱军回来，毕竟乡长来陪她们吃饭，还是有面子的事情。
　　“今天你小子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出血请我们吃饭。”四人刚吃了一半就听到外面小肖大大咧咧的说着。
　　等小肖他们进来一看，是黄林木请客，坤平饭店大房间里的四个桌子都满了，小肖和黄林木等几人走进小房间看到王爱军和楚平，就像准备退出去换一个地方。
　　“小肖，见到我们在这儿吃饭就跑？”楚平知道他们是怕王爱军，“来，这不是还有个空桌子。”
　　小肖、黄林木、侯兵等他们五个乡政府的单身汉倒是经常一起聚餐，所以楚平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就是王乡长和自己在吗，干嘛要躲开呢。
　　“小肖，你们谁请客啊？”王爱军突然问。
　　“黄林木。”小肖这女孩只要有得吃，就不问任何理由，“庆祝黄林木同志额头上长角了。”
　　周燕和袁敏听她这样一说，也将目光转了过来，看黄林木额头上凸起的大包，捂着嘴轻轻的笑了。
　　“哦，吃吧。”王爱军朝楚平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林木以及他头上的包。
　　吃了中饭，楚平送周燕和袁敏回联校，两人并不是专门来看楚平的，周燕是来给袁敏过生日，然后顺便到联校来给民办教师上课的。当然，和外面人说就倒过来了，是给联校老师上课，顺便去了一趟袁敏家里，两人说说笑笑就来看楚平了。
　　“今天晚上回去吗？”在联校校长办公室，楚平礼节性的问了一下，如果她们不回去，倒有些麻烦。
　　“要回去的。”周燕轻轻的说，“今天这里只有两节课，明天还要回去上班。”
　　“楚乡长要是不想燕子回县城，那我也陪燕子在乡上过一晚。”袁敏鬼眼睛眨巴眨巴着，还朝周燕微笑着看去，“或者，楚乡长帮燕子请假，二中的单校长对你是赞不绝口，你请假肯定准。”
　　“实在不巧，我今天晚上要连夜赶到上山村去，和村支书约好了谈些工作。”楚平实在不太想和她们在一起，刚何况是晚上，加之自己也真的约了郑山，就苦着脸如实说。
　　“你要到上山去？”周燕惊讶的说，上山村她也听过，那里可是豹子和狼出没的地方，从她的神态似乎是有些担心楚平起来。
　　“嗯，上山村工作难做，没村支书的支持，很难开展的了。”楚平想把今天的事情说的严重一些。
　　“哦。”周燕哦了一声，楚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失落，看来她还是想和袁敏一起在湖山过一个晚上的。
　　楚平叮嘱联校校长晚上安排车子送周燕回去，这才和她们告别赶往乡政府，和白一丁详细汇报了自己的打算，得到他大力的支持后，就收拾东西往上山村去了。
　　临走的时候，王爱军和他说：“你小子小心，周家这姑娘别让人家给抢跑了。”
　　楚平当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还呵呵的开玩笑说：“你打主意了？谁喜欢谁去抢，我可不太喜欢。”
第十八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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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侯兵工作推进很快，楚平就上山准备一举作气拔掉赵怀这颗钉子。要拔赵怀这个钉子，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楚平和侯兵筹划了一阵后，头一天晚上就开了个短会，做了相关的布置。
　　一大早，工作组的人就在侯兵的带领下，来到赵怀家里。赵怀到底是在外面闯荡过的，虽然也是刚刚取的房子，甚至比宋恩庆家里的房子还要新，可却没有宋恩庆家里那种暴发户的感觉，让人看起来舒服不少。
　　进屋去一看，整个摆设也都上了一定的档次，有些乡镇人家的味道，如果不从外面看，光在里面，你绝对不会相信这是深山之中的人家。侯兵先走进去找赵怀，赵怀很客气出来了，握着楚平的手，连说麻烦楚乡长亲自来，麻烦楚乡长亲自来。
　　等两人寒暄了一下，侯兵客气的说：“赵怀，我们工作组来的意思，不知道你清楚不？”
　　“清楚，清楚。”赵怀依然很客气巴结的递烟，“是让我媳妇去搞计划生育嘛。”
　　“恩，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来意，政策也都清楚吧？”侯兵依然是不卑不亢。早上工作组九个人来之前，楚平分析过，这赵怀是外面见过世面的人，有了宋恩庆这个例子，应该不会来横的，所以对他的态度要不卑不亢，估计会耍其他什么的花招，但不管他耍什么花招，我们原则还是一个，那就是将他媳妇拉出去再说。
　　“知道，知道，我都专门学习过。”赵怀的回答倒让工作组的人有些吃惊，这个态度可不像上山村的二霸王，更不像以往碰啥事情只管喊打的主。
　　“好，既然知道政策，你自家的情况也清楚。”侯兵拿出带女人去医院的相关手续说，“今天楚乡长也来亲自督阵，我们来接你媳妇去医院。”
　　“领导，我也想响应政府的号召，可我女人有病，去做计划生育只怕有些不妥。”赵怀也慢悠悠的说。
　　“什么病，到医院先检查一下，不行可以回来，病好了再做。”侯兵轻轻的说，“再说了，不管是什么病，也总的要治吧。”
　　“什么病你们政府也管？那就好了，我正愁没钱为媳妇治病呢，你看这一家几口，都张嘴要吃饭啊。”赵怀依然慢悠悠的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带着暧昧的笑说，“不过，妇女病你侯干部好像还管不着吧？”
　　“我是乡卫生院，我看看吧。”来之前，楚平就考虑到这些，特意将乡卫生院的副院长马青青从乡里请了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女，又是乡卫生院有名的医生，在湖山乡有一定的名气，赵怀就没什么话说了，“你媳妇在哪里？我给她简单检查一下，也好有个初步的判断，不要耽误了病情。”
　　赵怀也不搭腔，朝外面使了一个眼色，就又开始抄起他那不烂的二寸舌和马青青院长以及侯兵忽悠起来了。
　　“哇，哇，…”
　　正在大家看赵怀和侯兵舌战的时候，赵怀的几个小孩哇哇的大哭起来，两个大的还在空地里滚了起来，这个叫疼，那个叫痛。
　　工作组的干部们一脸迷茫，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是什么意思，楚平感觉到有些不对头，示意大家不要轻易动手。
　　也不知道是小孩子哭有传染，还是小孩子们约定了一样，这内外七八个小孩一起大哭起来，楚平发现有些小孩还真有演戏的天赋，哭的声情并茂，眼泪豆大一粒一粒的往下掉。
　　楚平感觉到这是赵怀设的一个局，自己和工作组的干部只怕已掉进了这个局里。
　　“干部们抓不到女人，就打娃娃了，抓不到女人，就打娃娃了！”果然，楚平心里感到不妙的同时，外面有几个人大声的嚷嚷，“孙狗，你快来看，你家小狗被干部打了”。
　　“爬藤树，你家小棉袄衣服都被扯坏了，你还不快来，就等着做外公吧！”这人叫的更恶毒，说的话简直没法听，楚平不知道这小棉袄是谁，这地里里外外除了赵怀的两个小女孩，并没有其他小女孩了。
　　“老三，赶快去请郑书记，敲锣集合，这帮禽兽，小女娃也不放过，见一个打一个，还没有没有王法了，快来人啊，干部打娃了，快来人啊，干部打娃娃了！”楚平听到这话头等疼了，外面还响起了锣鼓声，这可真是早就有预谋的了。
　　“都别动，少说话，有什么事情我出面。”楚平朝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家说，示意两个民警和自己站在外面，让其他人看住赵怀和他媳妇。
　　昨天晚上和郑山商量的时候，觉得这赵怀肯定会出阴谋的，只是不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
　　因为这计划生育断子绝孙的事情，工作组来了本地干部一般是不怎么出面的，这是乡里抓计划生育的惯例，人面部熟悉才能铁面无私。特别是郑山，这村村户户的女人们，有不少和他都有些关系，他哪里能说的出什么重话，更不说叫人抬东西和抓人了，所以郑山让民兵连长丁尚山跟在工作组后面，并不跟工作组进去，只是当作群众一样来看热闹，只要情形不对，就立马去叫他。
　　丁尚山看到楚平的眼色，就示意身边一个小伙子去叫郑山，实际上郑山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刚在自己的堂屋里，听到这边有人敲锣打鼓还叫喊着说乡干部打娃了，他心里就有数了，到了个地步，就只有他老大出马了。
　　郑山啊，你可快点过来。楚平知道，这事情只有郑山出面才罩的住，可也不能等发生了事情再来。
　　正在楚平心里焦急的叫郑大哥的时候，上山村村里仅次于三霸王的两个狠角色，孙狗儿与张藤二人大步带着七八个村民走了进来，经过围观的人群时，上山村的村民们都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好像生怕碰到这几人一样。
　　楚平感觉这几人不对劲，挥手示意工作组的几个人注意。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准备的时候，孙狗儿就越过楚平和两名民警，一拳打在了李建国的脸上，这一拳又重又急，迅速眉角被踢破，一道鲜血刷地顺脸流下，上半张脸登时成了红色。
　　围观的群众顿时轰然叫了起来，外面不少人叫嚣着：“打，打，打这些狗日的！”搞计划生育的干部，一向不让村民待见，无论哪里的村民，无论是否计划生育对象，都不喜欢搞计划生育的干部，所以看到这样的情形，村民们就将自心底里压抑着的不满，用叫声发泄了出来，加上人群里有人挑拨，不一会这呼声，和支持孙狗儿打人的声音就高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赵怀家房子前空阔的空地上挤满了人群，楚平简单的看了看，估计有六七十人，似乎还有一些不是上山村十里寨的村民，这些可以从他们的衣着看出来，这七八个人，很明显的穿着城里人的衣服，而且还在人群中穿梭，说着什么话，让围观的群众们更加群情激愤起来。
　　还好十里寨本身人不多，总共只有三百多号人，大部分人下地去了，不然经这锣鼓一敲，只怕一下子就能聚集几百成千的人。
　　楚平已经没有时间关心李建国被打了，他